臨高啟明

吹牛者

歷史軍事

這個故事裏的主人公,或者叫主人公之壹,叫蕭子山。 蕭子山生在70年代的末期,是個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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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四十三節銷金看色

臨高啟明 by 吹牛者

2019-5-15 16:18

  這樣的“脫序”是元老院的治理思路所不願意看到的。從民生來看,小微企業和個體戶雖然規模小,但是在解決就業,方便社會生活上是不可或缺的部分。如果適度加以扶持,也是很好的稅源。
  但是他們實在又是小而散,不論是管理還是征稅都要付出太大的行政成本,組織起行會來就比較容易運作。
  而下壹步的發行新幣工作,特別需要工商戶們的支持。
  從三月入城到現在的三個月裏,初步建立了警察機構,廢除牙行,組建批發市場,國營商業企業在廣州搶灘布點……說到底,都是為了策應新幣的發行。劉翔要做到新幣壹出,就能在廣州暢行無阻。能不能有效的控制和管理工商會,就會成為發行成敗的關鍵。
  這次工商代表大會,首先是梳理了全市的工商業行會、公會。頒布了《行業公會管理規章》,實行註冊制度。所有行會、公會要在市政府進行註冊備案;每個行會公會必須有固定辦事地址,有專人負責;公會名下的所有“公田”、“公產”登記備案,否則不予承認。各行會名下的“官中錢”必須設有賬目。
  對原有同行業有多個行會的情況,因為其中情況復雜,各行會又各有公產,所以暫時不予合並。對沒有組織行會的行業,責令其在壹個月內組織行會,推舉負責人。
  劉翔的目光掃過下面的各項決議、命令的文本部分,把目光停留在第壹屆工商總會理事會的名單,高舉毋庸置疑的擔任了會長,鄭尚潔是監事,下面的常任理事有三十人。大部分人他都見過或者聽說過。其中有幾個是政治保衛局控制的“隱幹”,還有幾個人是特意從小微工商戶中選出來的――其中壹個就是張毓的爹――用來平衡聯合會裏大戶的勢力,劉翔想,這幾個人我們得好好的扶持壹下,不是在經濟上,而是在政治地位上。要把他們給擡起來。
  正在思量間,郭熙兒走了進來,通報說工商總會第壹屆理事會的成員們都到齊了。
  “我這就來。”劉翔說著站了起來,吩咐道,“再通知壹下陳主任,說人都來齊了,請他去開會。”
  幾日後,夜幕低垂,廣州老城的“聚豐號”傾銷店已經上了板,然而從門縫間卻有漏出的光線――極其明亮。屋頂上的煙樓上冒出的煙也說明這家鋪子並沒有熄火。
  傾銷店的大堂本應該和其他店鋪壹樣不設桌椅,以免奸人借力桌椅越過壹人高的櫃臺窺伺到了櫃臺後面的舉動。但今天卻是如大戶人家的客廳壹般擺上了長桌,壹圈人圍坐在壹起,個個看著都是壹副富態的樣子,各自品著茶水。櫃臺後面壹間偏房裏火光冉冉,正是在傾銀鑄錠。
  “申掌櫃,平日裏傾銀咱們都是派下人來的,不讓看,也就算了。今天廣州府城這麽多同道在這裏,也不讓咱們看看!”說話的是米行的朱老板,據說還是個宗親,土字輩,不過從他爺爺輩起,金版玉碟上就沒了他這壹支的名字。靠著祖上積累的財富人脈,到朱老板這壹代,已經是廣州府米行的行首了。可惜前幾年髡賊破城後,塞進了個大昌米行,朱老板的聲勢就這麽弱了下來。這些年來,朱老板生意壹直被大昌給壓著,他的脾氣也是越來越燥了。
  “朱老板!小老兒壹家可就指著這手藝吃飯呢!再說這小坩堝熔煉熱浪滾滾的,各位東家都是有財神爺保佑的,萬壹沖著了,小老兒壹家可得罪不起啊!”申掌櫃毫不客氣地回著。
  “還吃飯呢!髡賊這玩意真推下去,妳家也就該關門了!”朱老板毫不客氣地頂著。“咱就想看看,以後啊,這門手藝怕是再看不到了!”
  眾人互相張望了壹下神色,各個面面相覷――這朱老板是要自暴自棄麽!大庭廣眾之下壯著膽子喊髡賊!這是要把我們都害死不成!髡賊,啊不,澳洲人來了快壹百天了,也沒說要動各個大……額……偽明宗室啊,金碟玉板上有名字的都沒動,這朱老板發的個啥脾氣?莫非他還真把紫禁城座上那位當本家,要效忠壹番?
  申掌櫃被駁了面子,臉色氣鼓鼓的壹片紅――盡管他壹輩子都守著傾銀爐子早就把臉烤得紅紅的――他重重地哼了壹聲,說道:“小老兒大不了把鋪子關了,去瓊崖島上投了澳洲人。澳洲人這銀幣小老兒我仿不出來,但我這幾十年也不是白活,壹雙眼壹對耳,看成色聽錢響,這門本事也不怕討不到生活!”
  朱老板壹吸氣似乎又要駁上幾句,其他幾位卻是不幹了,紛紛勸了起來。有勸申掌櫃消氣的,有質問朱老板今天發的什麽邪火的,有引開話題的,各個舌綻蓮花。唯有上首的那位高東家高舉,坐得紋絲不動,壹言不發,只是細細品著手中的黎母山烏龍茶。過了壹會,場面冷了下來,互相望了望,各個都覺得無趣,便也學著高舉不再說話,只是吃著茶點,品著茶。間或有人說些“這核桃酥口味熟悉,當是永清街外張家茶食鋪的。”,又或者“這澳洲人的烏龍茶倒是養胃,配著茶點也不覺甜膩。”,不過大家最多附和壹兩聲便又冷場了。
  後面漸漸有叮叮當當的敲打聲傳來,申掌櫃閉著眼豎著耳朵聽著力道,不是皺眉或是微笑點頭,眾人壹看就明白,這差不多是快好了。果然沒過多久,就有個跑腿的小學徒端著個漆盤過來,對著眾人說道:“回掌櫃!回各位東家!壹錠壹兩六錢的水絲小錠已經涼好了,紅布蓋著;藍帕子下面是咱們店裏原就做好的壹錠水絲。”輕輕擱在申掌櫃面前,這小學徒又轉身壹溜小跑,從後面抱來壹臺澳洲煤油燈,連桌上的壹盞,分了左右放在申掌櫃前頭,傳了火,又把燈芯撥到了最亮。壹時間大廳裏光芒四射,只如白晝。
  眾人的目光壹瞬間都集中到了申掌櫃身上,連剛才莫名挑事的朱老板也是如此。行家要出手了!
  申掌櫃先是接過遞來的抹手布擦了擦手,再用壹個綢子織的手袋籠起了左手,然後才用左手去抓那枚新築的水絲小錠。眾人看在眼裏,心中紛紛暗罵:平日裏請妳看銀子成色時怎不見妳戴手套!就這壹晃神,分了心去啐人的幾位就沒註意到,申掌櫃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壹柄小金錘。這小金錘在廣府商界也是有名了,是申家的祖傳寶貝,純金打造,名喚金擊子。又傳說它是得了秘法加持,壹敲金銀,便能告訴申家的家主這金銀到底成色幾分。瞧了又瞧,敲了又敲,來回對比之後,申掌櫃把金擊子收進懷中,正襟危坐,壹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敢說話,過了壹小會,又是朱老板憋不住,問了壹聲:“究竟如何,申掌櫃倒是給個話呀!”可換來的,卻是申掌櫃斜蔑了壹眼,牙縫邊輕輕露出幾個字“慌什麽!”
  朱老板又要發作,那小學徒卻是恰好又端來壹盤,這次卻是三寸長,兩指寬,壹分厚的壹對銀牌,各家倒是都見過,只要鏤上花紋文字,再打磨壹番,便是各家都少不了的花簽,用來給家中大小事務授權的。面前這兩塊,卻是四四方方壹整版,沒有任何雕刻。申掌櫃又是壹番觀看敲打,然後又是收攏起來,正坐中央,繼續保持著高深莫測的樣子。
  後面又接連來了些不同大小形制的東西,都是成對,壹件是剛鑄好的,壹件是申家原有的。
  最後上來的,卻是申老板的兒子,端著的盤子裏除了兩錠官制庫銀十兩大小的銀錠外,還有兩根細棍。
  申老板又是壹番敲打,然後又起身讓開了座位,讓他兒子坐下,也從頭開始敲打觀察壹番。自己卻跑到櫃臺後面拿了些東西出來。大家對敲打銀錠、銀牌沒什麽興趣——剛剛都看過壹遍了,目光倒是集中到了老申的手上。那個長得像壹條魚的是銀星戥子秤,能細稱到錢下幾分。另外壹個是盒子裝的,還沒打開,但高舉已經看明白了,必是西洋人造的天平——澳洲人造的更精細,他家裏就有壹臺,平日裏當寶貝供著。
  父子兩又是壹番稱量,然後又鄭重其事的把各種工具收了起來——金擊子還是老申放回了懷裏。眾人目光又是聚集到了老申身上。申掌櫃醞釀了半天氣氛,開口說了壹句:“長喜,妳先說說。”
  “是!爹爹!”申掌櫃的兒子本是站在申掌櫃身後的,得了申掌櫃的話後,就向前邁上了壹步,原本低頭哈腰的姿勢壹改,頓時器宇軒昂了起來。在座的壹圈人見了,頗有幾個暗自點頭的:不愧是準備接申掌櫃班的小申掌眼,“火眼金睛申公豹”的名頭也不完全是靠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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