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啟明

吹牛者

歷史軍事

這個故事裏的主人公,或者叫主人公之壹,叫蕭子山。 蕭子山生在70年代的末期,是個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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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八十五節直斥胸中

臨高啟明 by 吹牛者

2019-5-15 16:17

  西華壹驚,雖然賈樂已經幾次説老爺的錢“來得不幹凈”,但是賈樂是個孩子,所説的不過是鸚鵡學舌,人雲亦雲而已,哪裏有郝元這般有理有據,邏輯嚴明。這番話狠狠的打中了她內心深處壹直不願深究的問題:老爺到底是好還是壞?
  “這與妳何幹?”驚恐之下,西華不由自主的説道。
  “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不是姓趙的老爺的天下!”郝元氣勢迫人,步步緊逼“沒有百姓的耕種織布,天下人的吃穿從而而來?這都是千萬黎民的膏血。我等即是黎庶,就與我有關!”
  “妳瘋了!”西華已經忘記自己應該有的態度,那就是徐徐轉變態度,慢慢的表示自己接受郝元的看法,沒想到對方的言辭如暴風疾雨壹般,沖擊的她的思維搖搖欲墜,她到底只不過是十五歲的少女,壹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應對才好。
  郝元冷冷壹笑:“我瘋了沒有,日後自有分曉。”他壓低了聲音繼續説道:“西華姑娘,妳是讀過,明事理的人。我又聽説妳當初挺身而出的義舉,知道妳是個有仁有義的奇女子。所以今日才特意親自登門造訪。若妳真要郝某的人頭,郝某也也絕不怨恨於妳。”
  西華站起身來,又坐了下去:“妳説吧,到底有什麽事情?”
  郝元正色道:“西華姑娘……”
  趙引弓眉頭壹挑,皺眉道:“他真這麽説得?”
  “是。奴婢不敢妄言。”西華站在他面前,似乎有些驚魂未定。
  這孩子還是太嫩了,趙引弓看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暗自嘆息。
  不過,今天西華向他報告的內容卻令他暗暗吃驚:這郝元是什麽人?這套言辭在近代社會當然不值壹提,但在17世紀的大明絕非壹般的文人所能歸納――起碼也得是黃宗羲壹類的宗師。
  這會的黃宗羲還是個少年人,他的理論要到中年反清失敗,潛心著述的時候才漸次成型。這郝元難道是某個不知名的天才麽?他對郝元的興趣愈發濃厚。
  出來的説客就這麽厲害,背後的人物不知道有多麽強大。趙引弓的背上不由得出了層冷汗。看來自己的面對的危機遠比估計的要大。
  事已至此,只能走壹步看壹步。當務之急。還是要盡找出幕後黑手來。這個郝元絕非對方首領手下的xiǎo人物,若能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壹打盡也不是難事。
  “妳可以答應他。徐徐圖之。”趙引弓關照西華,“妳現在做得很好。”
  “是,謝老爺。”
  “妳要用心去做,山莊上下的安危。就寄於妳壹身了。妳要好自為之。不可辜負了我的信托。”
  “是。奴婢定當不辱使命。”西華低下頭,xiǎo聲説道。
  “首長,”趙通待到西華退了出去,這才悄悄的從另壹扇xiǎo門進來,“派去盯郝元的人被截了!”
  “被截了?!”趙引弓不覺眼皮壹跳,他手下的秘密系統雖然不能和臨高的相比,但是也算是精兵強將,還從來沒有吃過癟。
  “沒錯。是同行!”趙通的神色也很緊張,“看樣子。是京師幾個鏢局的人!”
  趙通手下的人大多是起威鏢局系統的人。雖然鏢局經營南北不同,但是基本的模式,行事手法並不同
  趙引弓木著臉不説話,京師的鏢局的人!事情似乎愈發復雜了,對手手下既然有京師鏢局的人在保駕護航,説明對頭很可能是來自京師的大佬。
  莫非是某些朝中大佬?或者是法天的皇親人家?但是這樣暗中的陰謀,圖得又是什麽呢?
  如果是要逼迫自己把產業投獻,那麽應該和當初廣州站那樣,先禮後兵。況且他們這些人趙引弓多少有diǎn了解,那就是多半對自己的權勢十分自信,對他這麽個xiǎoxiǎo的秀才公,完用不到這麽復雜的陰謀詭計。
  西華退了出去,壹夜未曾合眼。壹閉上眼睛就想起郝元的音容笑貌,似乎他還在自己眼前侃侃而談。第二天壹早醒來,身體困乏的不行,但是山莊裏的事情壹天也不能拉下,又支撐著身子起來做事去了。
  這樣過了幾日,這壹日,她正在義塾的工地上巡視得教室的工程進度。她這幾日壹直為自己的任務心煩意亂,郝元的話幾乎時不刻不在她的心頭裊繞。壹面,卻又是趙引弓的“維護山莊的重任”。
  她覺得自己已經對不起趙引弓了,因而郝元和她説得後壹段關於窮人為何受窮的話語,她沒有説給趙引弓聽――郝元臨走的時候特意對她説了壹句:“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從這句話裏,她直覺的感到郝元其實知道她是個誘餌。然而,明知自己是個誘餌,還能偏向虎山行的來到山莊裏説服她,讓她也多了幾分感動。
  兩者攪合在壹起,讓她日夜寢食難安,原本每次見到慈惠堂收容的難民、難童衣食有著的那份自豪感也完不見了。
  西華沿著工地走了壹圈,她的身份不比常人,現場的難民勞工們壹個個都自動分開,帶著敬畏和感激的神情看著她,這讓她的心情愈發混亂。
  好不容易走完,便在距離工地不遠處的壹間屋子裏坐下,喝口茶dǐngdǐng神。忽然見郝元面帶微笑的走了過來――他依然是那天的打扮,大商鋪的大夥打扮。
  “西華姑娘壹向安好?”
  “好。”西華diǎndiǎn頭,不知道怎麽的,她現在即有diǎn怕有有diǎn想見這個男人。
  想到他能為自己甘冒奇險,屢次來會。這是對自己有多看重?
  想到這裏,不由得臉頰有些發熱,
  “這是前些日子説得到的貨,請西華姑娘過目。”郝元的笑容和夥計們的笑容壹般二,殷勤備至。
  西華接過來他遞上來的貨樣冊子,打開做出翻閱的模樣,低聲道:“妳怎麽又來了?”
  “西華姑娘不願意我來麽?”
  “妳縱然能説出天花亂墜來,又有改變換地之能麽?”西華強壓心頭的緊張,喝著茶問道。
  “我自然是沒有的。”
  “那妳説的大仁大義之道,讓窮人翻身的道理,不過空中樓閣,水中撈月而已。又從何談起呢?”
  郝元淡淡壹笑,翻開壹頁:“姑娘請看這裏,這草鞋是極好,價錢又便宜,正合適姑娘這裏用,價格上可以再談……”
  待到靠近的人遠去,郝元這才接著説道:“……天下的百姓受盤剝,非止壹日,要扭轉乾坤,豈是壹人壹世可為?”郝元的笑臉和他説話的語氣完不同,“昔日朱太祖起於赤貧之中,終建立大明,然而大明與大元又有何不同?百姓壹樣受苦。”他曼聲吟哦,“峰巒如聚,波濤如怒……”
  張養浩的潼關懷古,對香門第出身的西華來説並不陌生,當年她讀到過的時候也不過是感到世事滄桑而已,然而此刻再聽郝元念來,感受卻已完不同,聯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由得心裏壹酸,眼中已經濕潤了。
  正在這時,忽然有仆役過來請示事情,西華三言兩語問過,或駁或準,不過壹盞茶時間便已處理停當。
  郝元這才繼續説道:
  “妳如今雖然錦衣玉食,在這鳳凰山莊裏手操大權,為趙引弓辦著許多大事,看似受重用,風光限――多少大戶人家的xiǎo姐都不能為。不要説富家千金,縱然是許多在外面奔走營生的男人,又有幾個能及妳的?然而妳見到趙引弓依然要雙膝下跪,口稱奴婢……”郝元意味深長的看來她壹樣,“他趙引弓確實做了數善事,活了數性命,卻要眾人賣身為奴來報答他。妳想想看絲廠出來的生絲每壹石是多少銀子,裏面的女工是山莊的奴仆,給得工銀和衣食微乎其微……妳説他是大仁大義,還是自私自利?”
  “若是他不辦廠呢,不收容奴仆呢?豈不是都活活餓死?”西華微弱的抵抗著。
  “沒錯,他是做了善事,活了數的人的性命,但是他不是為了仁義而行善,只不過是為了他的壹己私利。好比做買賣,大家是賣,他趙引弓買。只不過他趙老爺是大戶,怎麽賣,賣多少錢都是他説了算而已。誰要是不肯賣,就活活餓死他。”
  西華的面孔變得呆滯起來,郝元乘熱打鐵:“絲廠裏的劉丫兒,妳是知道的。”
  “知道,很苦的壹個孩子。家裏的地給債主收去了,走投路家自盡,就她壹個人被鄰居救下來,才送到這裏來得。”
  “劉丫兒家裏是蠶桑戶,原本還過得,絕不至於被收地。是因為被官府的壹道和買令才弄得破產,走投路家自盡。妳知道這和買令是誰得主意?!”
  西華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她趕緊撐住身體――這件事,她隱隱約約的聽到過壹些風聲,説今年杭州府賑災辦得好,虧了老爺作為賑荒局委員給知府大人出了主意,才籌到大筆的銀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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