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八十四節食品加工中心
臨高啟明 by 吹牛者
2019-5-15 16:16
大鯨號回到香港,在當地進行了臨時改裝,在甲板上安裝了壹臺蒸汽動力的龍吊車,又安裝了起重絞盤和挖泥鬥。為了保證大鯨在工作時候的穩定從幾艘其他船只上拆下船錨改裝上去,使得它擁有了八只船錨。
當著艘改裝完畢的船只搖搖晃晃的來到虎的時候,所有人都對它奇怪而醜陋的模樣感到忍俊不止。當然,對安全更是感到極大的擔憂。
“這吊車這麽高,重心有點不穩吧。”黃爪子是隨大鯨來到虎的,壹路上倒沒覺得船只有多顛簸,但是每次拍打到船身上,這個鋼鐵的龍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的時候他免不了有點擔心――萬壹翻掉了怎麽辦。
壹個戴著眼鏡宅男模樣的人侃侃而談:“不礙事,根據我的計算,參照興bō阻力、搖擺系數等壹系列綜合考慮下來,船只發生側翻的概率iǎ於12%。”
“聽起來還是很嚇人。”
“珠江裏的風比海上iǎ得多,所以這個概率會進壹步的下降。”
“但願如此。”陳海陽看著這個奇形怪狀的怪物也覺得有些不放心,不過現在是解決有和無的時候,沒法扯太多安全的蛋。
樂琳哭喪著臉――因為他是大鯨號的船長,把這艘船開到虎讓他煞費苦心――船上裝了這麽多又長又粗的東西之後,船上的動力系統並沒有改變,還是原來的柴油機,不但動力沒有增加,船身重心卻又了改變,開動起來變得沈重而笨拙。他壹路上親自掌舵,以3節的速度好不容易才抵達了虎
“這船太難開了……”樂琳抱怨著,“本來我應該在太平山上修我的官邸才對……”
“不要抱怨了,妳馬上檢查下船只情況,做好起航準備。”
虎亞娘鞋島上的碼頭邊,人聲鼎沸,勞動號子的聲音,軍歌聲、蒸汽機的轟鳴和俘虜們的哭聲成了壹片。
從各地捕捉運送到虎來得俘虜,有四千多人,這些人壹部分被認為是對他們未來的統治有敵意或者有威脅的人口,另外壹部分是從當地收容來貧苦百姓。他們將被運到海南去充實當地的人口。
珠三角地區在明末就已經出現人口過剩的狀況,大量的人口湧入山區進行農業開發。所以移走壹部分人口對當地的生產和經濟並無破壞,反而能夠減iǎ對當地生態環境的壓力。而大量士紳大戶被清除,更是給當地的中iǎ地主、富農和iǎ商人們打開了更大的經營空間,
俘虜們男男nvnv,老老少少,壹船壹船的運到虎在這裏他們被暫時安置,等待船只和從各地征收“沒收”來的戰利品壹起轉運前往香港。
歸隊的各支隊在這壹個多月裏帶回來的大量戰利品在虎堆積如山,穿越者們依然很沒品的什麽都要,被“肅清”的豪大戶家裏的桌椅板凳之類也沒落下。為了消除大量人口聚集可能引起的不安定因素,首先被轉運到香港的是人口。只要天氣和海況許可,每天都有好幾條特務船滿載著人口前往香港,在那裏他們將先期進行凈化和檢疫。
各個返航的支隊也在虎進行了短期的休整和衛生工作,張土木給所有的支隊的官兵都服用了驅蟲同時連續進行了幾次滅蚤――這種寄生蟲在農村地區很活躍。所有有健康問題的人壹律轉送到香港治療。
十五歲的符季肩上挎著壹個的藍布包裹,那是他離開家去投軍的時候母親給他的,裏面有幾件破衣爛衫,還有壹雙新做得鞋子――他舍不得穿,連草鞋都舍不得穿,掛在身上。光著壹雙腳,耐心的等著前面壹隊人上船。
他這壹隊,都是自願投奔澳洲人的,所以秩序很好,也不派人看守。負責轉運的澳洲人給他們每人壹個水葫蘆和壹個黑皮碗――這是路上吃飯喝水用的。
他巴望著到了臨高能夠敞開肚子吃飯――這是他到臨高去的唯壹目的。
符季是個普普通通的鄉下孩子。原本沒名字,就叫符亞二,後來拜師學徒才由師父取了個名字。
他十二歲開始學徒,照例要學三年幫三年。但是他剛開始“幫師”,能夠學到壹點真手藝,還能賺壹點錢的時候,師父卻突然死了。
符季和他全家頓時陷入了困境。他從iǎ學手藝,農活已經耽擱下了,家裏原本就人多地少,除了大哥大姐,還有三個弟妹。家裏除了種著二畝多薄地,還佃種了本村的壹些地才能勉強過活。他家人口多,突然多出壹張嘴就是了不得的事情。
有壹天,符季蹲在田埂上,肚子餓得咕咕叫――早晨吃得壹碗又稀又薄的紅薯稀飯,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下壹頓得到天快擦黑的時候才有得吃。
家裏和跟著師傅的時候沒法比了。盡管師傅也很少給他吃飽飯的機會,但是每此遇到到鎮上或者大戶人家去承辦紅白喜事,殘羹剩飯總能個肚圓。長期的半饑半飽之中間隔的好吃好喝總比現在這樣看上去永遠都吃不飽來得好。
不遠處,虎寨那裏升起了裊裊的炊煙――是打跑了官兵的髡賊或者叫澳洲人的軍隊在做午飯的炊煙。他們就和地主老財壹樣,每天吃三頓飯。光這壹點就冉符季羨慕到死。
澳洲人來到虎的時候和官兵大打了壹仗,把官兵打得落uā流水,就此占了虎附近的百姓們原本都跑出去躲了幾天。幾天之後,見他們沒有什麽ā擾行動就又紛紛的轉回了村子。澳洲人在附近秋毫無犯,即沒有搶劫也沒有放火或者搶nv人,只派了人要各村繳納什麽“負擔”,負擔倒也不算太大,而且澳洲人親自坐鎮,要大戶們出大頭,iǎ戶們出iǎ頭,倒也沒鬧出什麽子來。只是聽說附近有個大村仗著人多又多是壹個宗族裏的,修了寨子硬抗得,結果壹天就給滅了。被澳洲人殺、抓了許多人。主持抵抗的那家大姓不但全族人丁財物都被擄走,連祠堂都被給拆了得這壹帶的大戶們壹個個風聲鶴唳。
但是對符季壹家來說,澳洲人對他們的生活沒什麽影響。符季依然吃不飽肚子,有壹天他跟著鄰居去虎寨賣菜賣jī鴨。自從澳洲人在虎駐紮下來之後,附近的村民就源源不斷的主動駕駛iǎ船來向他們販賣蔬菜和新鮮jī鴨鵝和禽蛋――根據《夥食管理條令》,伏bō軍向民間采購食品時,只要情況許可就只采購禽蛋類和水產品。中國人是天生的商人,他們不會追問為什麽伏bō軍只要蔬菜和禽蛋,而是迅速的調整自己的商品來適應客戶的需求。
符季在已經在澳洲人下鄉來評定征收“合理負擔”的時候見過伏bō軍的軍容和裝備,這壹次,他見識到了伏bō軍的生活質量,士兵們吃得是大碗的米飯,而且不限量,愛吃多少吃多少,下飯的有魚,有大鍋的加了蛋的蔬菜湯……看得個符季直吞口水――這種日子比村裏的大戶地主還要好光這米飯,就是地主家要加上幾片紅薯幹的。
他忍不住問同來的鄰居:“大叔,今天他們是在吃犒勞吧?”
“吃什麽犒勞,澳洲人天天這麽吃。還壹天吃三頓”鄰居羨慕的說道,“老子要不是成家立業有三個化骨龍要養,也跟著伏bō軍走啦就算打仗死了也甘心”
這話讓符季動了心,與其在家裏挨餓,外出做工又不知道又沒有地方可去,不如就此投奔了澳洲人拉倒。起碼能過上幾年舒服的日子。他這樣想了幾天,又偷偷的去了虎二次,看士兵們平日裏的生活。覺得這些事情他也做得。便向家裏提出,要去澳洲人那裏投軍。
他的父母縱然知道壹旦投軍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說不定就死在哪裏了,但是家中境況十分的窘迫,只好答應了。
到得虎寨前壹看,來投軍的人還真不少,不但有青年人,還有像他這樣的半大孩子,連老頭子和nv人iǎ孩都有--伏bō軍的夥食供應是如此之好,以至於有很多附近的窮苦百姓要來“入夥”。陳海陽命令來者不拒,老少不避,男nv通吃。不但歡迎本人來投軍,最好連家眷都帶上。於是就來了許多拖家帶口的百姓,他們被貧困和饑餓折磨的失去了膽iǎ謹慎,願意去任何壹個能夠許諾他們吃飽飯的地方。
符季在壹個棚子裏脫光了衣服讓人瞧了瞧,接著又被看了看牙齒,問了幾個諸如年齡姓名之類的簡單問題之後,就按照要求在壹張紙上蓋了手印。紙上寫得是什麽他不認得也不關心。
從棚子裏出來,他被剃光了頭發,沖了壹個澡,然後得了壹套幹凈的舊制服。就算成了“新移民”的壹員了,聽管理他們的人說,新人都要先送回臨高去練幾個月,才能算是正式的“入夥”了。
新移民們住在單獨的營房裏等待上船,他們的夥食比正式的軍人要差,但是稠厚的加了魚蔬菜的米粥依然讓他幸福得想哭出來――雖然每次只有壹碗,但是好歹能吃三頓。
壹想到到了臨高,給澳洲人正式當上了兵,豐盛的飯菜敞開肚皮吃,符季對這樣的前景感到無比jī動。
“符季”正當他耐心的等候著坐上前往“吃飽飯的幸福”的運輸船的時候,壹個澳洲人的書辦模樣的人突然出現了。
“有”他按照在營地裏學來的規矩,舉起了手,“我在這裏”
“妳是符季?”
“是――”他有點不安起來。
“妳是廚子?”
人學過三年徒……”
“出來,暫時不要走了。食品中心缺人,妳就直接去那裏上班吧。”書辦用壹種不容置疑的口ěn說道,“跟我來”
符季稀裏糊塗的跟著辦事員到了壹個iǎ棚子裏,這才清楚,原來是要他當“火頭軍”。這倒不是什麽難事,他學徒三年,起碼的做飯燒菜的本事總是有得。
“不用妳做飯燒菜。”裏面壹個級別看起來高些的,坐在桌子後面的辦事員說,“會殺jī殺鴨分割嗎?”
人學徒的時候主要就是做這個。”符季說道,“連殺豬都幫過忙……”
“那再好不過。”辦事員說著拿起壹張卡片,在上面填寫了什麽,然後jiā給低級的書辦,“帶他去凈化按照食品醫級處理”
符季再次被帶去剃頭,洗澡,接著剪掉了指甲。他渾身都被徹底的檢查壹遍,看看有無傷口或者皮膚病,最後,壹切正常之後他又不得不喝下好幾種帶有苦味的水。最後,他被帶到江邊壹個獨立的寨子旁,在口的壹間屋子裏,壹個澳洲人接見了他。這個人和其他人完全不同,身材高大,是個胖子,臉上架著壹副用黑框玳瑁殼的鑲嵌起來兩個玻璃片,制服的左iōng上上還有壹個長條形的東西,縫著五顏六的iǎ布片。
“從今天起,妳就是野戰炊事加工中心的壹員了。”雷恩上下打量了他半天,又看了看他的手和指甲,“要時刻註意個人衛生”接著他壹努嘴,“給他念壹念”他旁邊的壹個年輕的穿著制服的nv孩子立刻高聲宣讀起炊事加工中心的衛生制度:每天上工和下工的時候必須洗澡,洗手要用皂,不許留頭發和指甲……
“都記住了嘛?”
的……明白……”聽完這壹切之後,符季已經暈了。他還來不及消化這壹切,只好說記得了。
“好,帶進去吧。以後還要經常教育。”雷恩皺眉道,“衛生習慣這個東西,不是壹天兩天就能養成的”
符季稀裏糊塗就被帶到了這個設防嚴密的營地。壹走進去,他的眼睛就瞪大了。這裏什麽時候有了如此規模的建築了?
為了支撐長期作戰的需求,特遣隊在虎設立了壹個配備有移動式煤氣冷庫的大型野戰炊事後勤加工中心。
成排的簡易房和竹棚子矗立在河邊的高地上,壹臺蒸汽ōu水機正冒著黑煙發出轟鳴聲,源源不斷的ōu著江水。江水在這裏的過濾池裏進行初級的凈化消毒再供應給部隊使用。壹艘奇怪的大船靠在岸邊,上面有壹個大得象屋子壹樣的長方形的巨大木箱,木箱子上方是壹個巨大的蘆席遮陽棚。看上去醜陋又古怪。
這是壹艘冷藏船。這個木箱子實際是用40英尺的集裝箱改裝的可移動式煤氣冷庫。為了保溫,在箱體外部加了壹層木結構保溫夾層。裏面填充了多層矽藻土和木棉。制冷用的煤氣由安裝在船上的煤氣發生爐供應――也可以由岸上供應。這種冷藏船可以冷藏22噸冷凍貨物。唯壹的缺點是還沒有動力裝置,是由大發艇牽引航行的。
辦事員先帶他進入壹間很大的竹棚子:“妳上班的地方在分割車間。這裏是洗澡換衣服的地方,每天進入車間前要在這裏洗澡換衣服。然後才能進入車間,明白嗎?”
的知道。”符季向這裏規矩真是大,連殺個jī鴨都要沐浴更衣。
“這裏是不許隨便串的,妳在哪個車間工作就在哪個車間,不許走。”他指著不遠處壹個熱氣騰騰,不斷冒出水汽的竹棚子,“那裏是屠宰車間,裏面都是開水,沒事不要隨便進,當心被燙死”
符季就這樣在加工中心上班了。他的工作是分割生胚。收購來的jī鴨鵝在宰殺車間被統壹宰殺之後用滾開的開水浸泡脫然後就被送到他所在的車間裏來了。
所謂的車間,是現代建築學和傳統棚匠技術相結合,用竹、蘆席和繩子搭建的臨時建築,很高大。通風透氣。靠近棚子頂部的壹排排的窗戶沒有玻璃但是有防蚊蠅的紗網。遇到下雨的時候,卷起來的蘆席還能用繩子放下來遮雨,非常的巧妙。負責分割的工人們就在這樣的車間裏幹活。
車間裏始終彌漫著壹股奇怪的氣味――他不知道這是消毒水的味道。十幾個工人手持分割刀具,在桌子上分割處理著屠宰完畢的家禽。
他從來沒有幹過這樣奇怪的活:師父也好,其他廚子也好,做jī鴨菜多半是用得整jī整鴨。有時候也會取jīiōng脯或者做菜,但是象這樣把壹只jī直接分割得七零八碎的他還是第壹回看到。
而幹凈的習慣更嚴格到讓符季覺得吹求疵。上廁所之後有專人監視洗手,洗手必須用皂。每七天要檢查指甲,多了必須立刻剪掉。至於頭發和胡子,當然是更不能保留――這裏每個人的腦袋都和jī蛋壹樣光。
衣服是每天都換得――他不知道誰在洗衣服,但是的確每天都有幹凈的衣服可以替換,連圍身的油單都是幹幹凈凈的。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