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小琉球島
臨高啟明 by 吹牛者
2019-5-15 16:17
陳海陽親自駕臨政治保衛總局,午木親自出來迎接。陳海陽開門見山,要求調閱政治保衛總局收存的所有關於此船船員的秘密材料。
“沒有問題,我馬上帶妳去資料庫。”午木滿口答應,“趙局長已經給了我指示。”
“我知道了。”陳海陽簡短的説道,“十人團的報告我已經初步看了下,沒什麽疑diǎn。只能看看妳們這裏有沒有有價值的材料。”
“這是進入檔案庫的通行證。”午木遞給他壹個特別通行證,除了慣例有的姓名職務之類的常規內容之外,還有壹行xiǎo字:“壹次有效,僅限簽發當日使用。”
午木帶著陳海陽進入到壹個有警衛站崗的院落裏。裏面矗立著像倉庫壹樣高大的幾棟磚房,地基很高。
和熱愛綠化的各部門不同,這個院子裏沒有任何綠化,地面是石塊鋪砌硬化的。圍墻很高,上面矗立著密密麻麻的碎玻璃。
壹道石砌樓梯通向檔案庫的底層入口。入口處的門洞內設有警衛室,二名戴著藍色領章的警衛仔細的檢查了午木和陳海陽的證件,隨後在登記薄上登記上出入的時間。
檔案室裏光線很暗,壹瞬間陳海陽幾乎什麽也看不清,片刻之後他的視力才恢復過來。屋子裏有壹股紙張和塵土的味道。從高高的采光裏投射來的光線下,可以看到成排的架子、櫃子。到處都堆放著壹堆堆、壹摞摞、壹捆捆的資料和檔案。
在入口處不遠的地方有壹個穿著制服的女資料管理員,午木對她説了幾句什麽。女管理員立刻消失在壹大堆的架子和櫃子後面去了。
“她去翻索引卡片了。”午木解釋道,“我們先坐壹會好了,不會這麽的。”
大概十五分鐘之後。女管理員送來壹個紙箱。
“都在這兒了,首長。”
“妳去忙吧,我們慢慢看。”午木説道。
他説著打開了紙箱,裏面是薄薄的紙面文件夾。港海巡64號巡邏艇上從趙助隆開始到低的三等水手,壹共二十三個人在政治保衛總局的秘密檔案都在這裏了。
他們的人事檔案在海軍部,港海巡64號巡邏艇的十人團報告在總參政治處,這裏放著的是政治保衛總局當初為他們做得政治鑒定報告。在檢疫營內的表現情況匯報之類的材料。
午木看了看材料清單,搖了搖頭:“沒什麽猛料。是普通的材料。”
陳海陽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他壹份又壹份的看著這些簡單的材料。這些人的出身經歷大同xiǎo異。廣東人、福建人、疍戶、客家……漁民、水手、農民……
大多數人都當過海盜,有的在大幫混過,有的是跟著單幹戶。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些xiǎo汙diǎn,但是僅僅從這些上面看不出這些人有什麽大問題。
如果説他們社會關系復雜。這在海軍中幾乎是不可避的。許多歸化民海軍人員因為出身的關系和海盜有千絲萬縷的舊關系。某人和鄭芝龍的部下相熟,某人的親戚在劉香手下混飯――都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這樣的線索和沒有也沒什麽兩樣。
陳海陽原本期望政治保衛局手中掌握著什麽秘密調查材料――這是非常有可能的,政治保衛總局有權隨時對任何被認為是“可疑”的歸化民開展獨立調查而需征求所在部門的同意。
“妳們認為這件事是什麽個情況?”陳海陽問午木。
“在我們還沒有掌握部材料的時候沒法給出結論,”午木謹慎的説道,“但是就目前掌握的材料看我認為叛變的可能性不大。很可能是被人劫持了。”
防叛逃是政治保衛總局壹直註重的壹項工作,特別是在海軍,歸化民人員操縱著元老院的各種船只,甚至在8154這樣的舊時空帶來的船只上也不乏歸化民水兵的身影。壹旦發生叛逃。就會造成裝備上的重大損失,後果十分嚴重。
陳海陽不知道政治保衛總局是怎麽進行具體監控的。但是想來他們有自己的手段和方法。單就十人團的報告上並沒有發現疑diǎn:要發動叛亂,至少要勾結船壹半的人才有較大把握。此前得有人頻繁活動進行串聯才行。兩名十人團成員的報告裏均沒有涉及到這種活動。
陳海陽diǎn了diǎn頭,如果是被人劫持,那嫌疑犯就少了許多,外乎是劉香和鄭芝龍,荷蘭人和西班牙人雖然不是沒有可能性,但是可能性很xiǎo。
現在得找到港海巡64的下落,這樣就能判明動手的人到底是誰,估計他們的具體企圖。陳海陽從政治保衛局出來,上了自己的馬車,關照車夫:“去對外情報局!”
當晚,對外情報局發電給雷州、廣州和臺灣的情報站,要他們即刻給沿海各地的情報人員發出通知,要他們註意近是否有壹艘單桅巡邏艇停泊或者經過附近。壹旦發現即刻向臨高報告。
正當臨高的各個部門圍繞船只的下落運轉起來的時候,港海巡64號正在破浪航行,航向:臺灣。
港海巡64號不但偏離了壹般中國船只使用的針路航線,也遠遠偏離的歐洲船只常用的航線。茫茫大海之上,只有這孤零零的壹艘船之。海面風浪很大,大浪不斷的沖上巡邏艇的甲板。桅桿和船尾上的旗幟已經部被收了起來,火炮和打字機也被帆布炮衣包裹著,甲板上除了必要的水手之外,壹個多余的人也看不到。
這條船在海上繞了壹個大圈子,從西南面駛近了高雄,不過它的目的地並不是這個澳洲人控制的港口,而是駛向xiǎo琉球島――距離高雄18海裏外的壹個珊瑚島。
這天傍晚,太陽還沒有完落下,晚霞映紅了天際,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這會距離天黑還有不到半個xiǎo時。港海巡64號已經出現在xiǎo琉球島外海域。
它以服役壹來從未有過的敏捷滿帆掠過泛著白沫的海浪,朝著海灣的入口駛去。凡是在這裏航行過的水手都知道這個舉動的危險性――xiǎo琉球島是個珊瑚島,島嶼邊緣密布著珊瑚暗礁和淺灘,十分容易觸礁擱淺。而在這裏發生海難對水手們來説就是滅dǐng之災:琉球島上的土著以兇殘著稱,落到他們手裏必死疑。所以此地雖早就被歐洲海員和福建漁民發現,但是此地即歐洲人感興趣的特產,又不是良港,加上兇殘的土人,使得即使這裏距離高雄和大員都不遠,周邊海域也很少有船只的出沒的蹤影。
然而這條船毫減速的跡象,舵輪已經朝風向那邊轉過去,xiǎo船借著風勢,穿過曲折的航道,以壹種令人難以置信的平穩程度在前進,似乎對這裏的航道十分的熟稔,毫不在意潛在的危險。在駕駛臺上控制著舵輪船長身都裹在壹件生羊毛紡織的防水大氅中,風帽蓋在頭上。
他用壹種低沈而平靜的聲音,不時向水手發出命令,調整著船帆的迎風角度。時而還舉起單筒望遠鏡,似乎在搜尋著什麽。就在這時候,在港灣深處的亮起了火光。按照壹定的節奏明滅著。顯然,船長正在等待著這個信號。他立刻發出了口令,轉動舵輪,擦著淺灘和礁石,猶如箭壹般的向火光駛去。
港海巡64號就這樣避開礁石,躲過淺灘,輕的駛入了壹個僻靜和荒蕪的海灣中。這裏四面都是綠色的叢林。壹瞬間,它的揚帆索都松下來,錨投進了大海,在纜繩引起的後壹陣震撼之後,船停泊了下來。幾乎就在同時,海灣裏突然出現了壹條土人的獨木舟,速的朝著巡邏艇沖了過來,
獨木舟從左舷腰部靠上了單桅帆船,幾個副武裝的壯漢從獨木舟上爬上了甲板。
船長壹揮手,把風帽甩到肩頭上,他的臉在駕駛臺的馬燈燈光照射下完顯露了出來――正是指揮劫船的壯漢。爬上甲板的人恭恭敬敬的壹起向他鞠躬。
十分鐘之後,獨木舟離開了帆船,把這個壯漢載到海灣邊的壹個臨時木棧橋上。木棧橋被綠色的藤蔓遮蔽著,不靠近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此人中等身材,頭上戴壹dǐng厚厚實實呢絨圓帽,在大氅下面穿著壹件歐洲人常穿的緊身上衣,但是卻是用棉布制作的。牛皮劍帶斜挎著橫過他寬闊的胸脯下,掛著壹柄用阿拉伯彎刀,腰帶上懸掛著兩只牛皮手槍的槍套。穿著適合在船上活動的寬大的麻布褲子,褲腿塞入高筒靴子裏。
男人長著典型的東亞人的面孔。在他那雙嚴峻的眼睛裏,射出堅決的目光。沒有留胡子,肩膀很寬,手腳壯健有力,黑頭發鬈兒紛披在雙肩。看上去大約有三十五到四十歲的摸樣,正是壯年漢子。他的臉龐被陽光曬得黝黑,額頭上已經有了深深的皺紋,看上去就是個飽經風霜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