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啟明

吹牛者

歷史軍事

這個故事裏的主人公,或者叫主人公之壹,叫蕭子山。 蕭子山生在70年代的末期,是個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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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壹十四節還鄉(四)

臨高啟明 by 吹牛者

2019-5-15 16:17

  二百壹十四節?還鄉(四)
  符富爬上壹座小土坡,讓風吹拂壹下自己的身子――太陽底下走了大半天的路,也讓汗收壹收。他倒不覺得如何的勞累,他從小做慣莊稼活,到了部隊之後充足的夥食和每天的訓練、勞作讓讓他的身子愈發強壯。至於壹口氣走幾十裏路也不算什麽。
  從東市前往美洋村沒有牛車的班車,但是道路已經全部經過了基本的整修,沿路架設了便橋,坑窪的地方全部墊高,路旁有了排水溝,道路上還鋪上了砂石――出了寬度不夠之外,路基的水準已經達到了簡易公路的級別。符富走在路上壹點也不費事,要知道他每周都有壹次五公裏越野跑步的訓練。
  臨高冬日的風並不寒冷,反而是清爽宜人的。從土坡上眺望出去,黃褐的道路彎彎曲曲的在長滿灌木和樹木的土坡和水田之間蜿蜒曲折。第二季水稻剛剛大多已經收割完畢,稻田裏已經種上了冬小麥、蠶豆和各種綠作物――這壹帶是天地會重點推廣新農法的地段。
  這是壹片他從未見過的“新農村”的田野風光――多少有點象部隊裏上政治課的時候給他們看得“澳洲畫片”上的風景,畫片上的“澳洲農村”美麗得象是仙境,符富不敢相信世界上有這樣漂亮富足的村子,有這樣沃漂亮的田野。
  他還記得過去這裏沿路的風景:只要離村稍遠,就是荒蕪可怕的荒原土丘,土路兩旁的草長得比熱南海高,草莽茂密的壹個成年人走進去就會立刻消失。野狗在荒原裏徘徊,發出可怕的低低的吠叫聲。他聽老人們說過:這些野狗專掏墳地裏的死屍吃……符富從小就聽過各種各樣關於荒野的可怕故事。
  原本隨處可見的大面積的草莽灌木已經少了很多,平坦的地方大多被開墾成了田地,山坡上只留下了雜木林,有得還種上樹苗。符富在部隊裏也參加過“支農”,知道山坡上種植的多半是果樹之類的“經濟林”。
  在這壹片安靜的農村風光的遠處有壹大片的房屋――那裏就是美洋村了。符富覺得有些疑美洋村有這麽大嗎?
  符富是七八歲的時候被賣到美洋村,在他被送去當兵之前幾乎就沒有離開過村子。符不二自己都很少離開村子,十天半夜會去壹次市集,壹年中難得才會去壹二次縣城。符富總共才出過不到五六次遠美洋村就是他的全部世界。在難得的勞作閑暇,他會和其他孩子壹起爬上離村二三裏路的壹個小土丘,眺望遠處的風景,爭論著壹直向某個方向走下去會遇到什麽,看到什麽。去壹次看不到村子的縣城對他來說就已經是大開眼界了。
  他當兵的時候,是村裏把各家攤派的丁壯用繩子捆著送去的。為了防止派丁半路逃走,各村都是這麽經辦的。他和村裏被送去當兵的幾個人被繩子捆在壹起,被人押送著跌跌撞撞的在坑坑窪窪的路上走過。村裏專派了幾個壯漢拿著大刀木槍押著他們。他迄今還記得領頭符有三的大兒子符壹壯壹直用把銹跡斑斑的大刀在他們的脖子上比劃:誰敢半路逃走就直接砍掉腦袋。冷嗖嗖的刀鋒讓他的身子壹陣陣的發冷,心也壹陣陣的發冷――臨走的時候家主娘子只讓他了壹件破衩和壹件碎得稀巴爛的背心模樣的爛布片,連壹雙草鞋都沒讓他穿走。符不二說了句:“讓他穿著走吧。”就被老婆搶白了壹番:“反正壹去就等於是個死人了,還穿什麽鞋?”
  他就這樣光著腳走了幾天的路,每天吃幾個生番薯,喝幾口生水,幾乎每個派丁都腹瀉。有個村裏的孤兒年齡太小,腹瀉的厲害,沒走到博鋪就死在半道上了。負責送他們去符有三家的大兒子就在路邊刨個淺淺的坑把人給埋了。還直抱怨“怎麽不到了博鋪再死。”
  符富拖著腳步抱著此去必死的萎靡心情被壹路被送到了博鋪,從此給澳洲人當上了兵。
  符富不知道所謂“人生的際遇”,在他缺少形容詞的思維模式裏,卻依然為自己“jiā了好運”而感到慶幸。當兵的生活給他打開了人生的另外壹道引領他過去從來沒有想象到的壹個世界裏――壹個他做夢也沒想到過的世界。
  “真沒想到會有這樣壹天。”符富摘下自己的涼帽,他離開美洋村的時候沒想到自己能活著回來,更沒想到自己是這樣威風凜凜的回來,原來當兵也能和戲裏演得壹樣“衣錦還鄉”。想到這裏,符富不由得l出了得意的笑容。想到刻薄的家主娘子見到自己會是怎麽壹副表情,他覺得很是快意。
  符富加快了步子往村裏走去,他已經等不及要見符壹金的面了。有了符壹金,連符家娘子也變得不那麽令人討厭了。
  他沿著道路走著,邊走邊看著道路兩旁的田地,許多田地已經挖掘了溝渠,安裝了閘這些農田水利裏也有軍隊的功勞,符富參加過的“支農”,三分之二的都是uā在農田水利建設上。
  快到村口的地方,他看到路邊的小山坡上下來了兩個nv孩子,壹個穿著藍布的“工作服”,壹個是本地nv孩子的打扮,倆人都背著壹個藤筐,裏面裝滿了打來得嫩草。其中壹個nv孩子手裏還提著個籃子,裏面裝得是落在田地裏的稻谷和谷秕。
  符富從nv孩子走路的模樣和大致的身段,壹眼就看出這就是符壹金和符喜。他大聲的叫道:“壹金姐!喜妹!”
  兩個nv孩子聞聽便站住了,驚異的望著他。
  符富看到她們停下來,認定她們就是。趕緊加快腳步趕上去。稍近,他看得更清楚了――那不是她們是誰。符壹金還是梳著辮子,額前留著劉海,頭發上ā著壹支木簪子。圓圓的臉蛋,眨著壹雙不大然而烏黑有神的大眼睛,那麽驚訝的望著宅基。真是nv大十八變,二年沒見到她,模樣就變得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他大聲的招呼著:“壹金姐,是我呀!”
  符壹金和符喜仍然驚訝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士兵,還沒有認出他是誰。
  符富走到她她們面前,摘下了涼盔,笑著說道:“是我呀!我是小富啊!”
  兩個人終於認了出來。這個健壯神氣的年輕人就是符富。符喜驚喜的往前走了兩步:“妳是小富哥!妳怎麽從隊伍上回來了?真沒有想到。”
  符富張著嘴巴笑著,壹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符喜穿得是博鋪那邊常見的工作服,這讓他很奇怪――除了村幹部之類的人物,壹般的鄉下人還真沒有這麽穿得。她也給首長們做活去了嗎?
  符喜看到他壹支瞅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我在國民學校念書,這是學校發得,學工學農的時候穿。”符喜指著自己的iōng口的布票,上面果然有國民學校的字樣,還有學校的箴言“知識就是力量”。
  “學校在放農忙假,我就回村裏來了。”符喜看著符富,壹臉又驚又喜的模樣,拉著他的胳膊左看右看,“妳變得這樣威武神氣,要不是妳叫我們,我可真不敢認妳,”說著她捅了壹下符壹金,“妳說是不是,壹金姐。”
  符壹金靦腆的笑了,臉上浮起壹層紅暈,喃喃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說:“妳壹路上辛苦了,還是先回家去吧。”
  “符老爺在家嗎?”
  “爹在地裏。萬首長來了,正給大家上農技課。”符壹金對符富忽然改口叫符不二叫“老爺”覺得很陌生――這像個陌生人的叫法了。不過她知道符富早就不是她家的家養孩子了。她看著符富:他比過去長得高了,壯了,皮膚是健康的黝黑頭發是象澳洲人壹樣理得短短的,特別是英姿颯爽的武裝帶和腰帶上掛得短劍,更讓她的目光壹刻也離不開了。
  這還是那個在自己種地趕鴨子的家養小子嗎?看到他的笑容和目光,符壹金的心變得怦怦直跳。有點不敢去看符富的面孔了。
  “走吧,我們壹起回家去。”
  壹路上,他從符喜的嘴裏得知了壹年多前的賦稅風bō和後續。
  “符有三那個老赤父被首長們狠狠的整治了壹番,如今變得jīng窮,連家裏都耍不了威風了。”符有三在村裏很不得人心,很符不二有很多矛盾,符不二家的人連帶著都討厭這個人。符喜過去也沒少吃過這老頭子的拐棍,說起這事來解氣的很。
  “這下我們家算是首富了,家主老爺還當了村長呢。”符喜說著,“家業比過去大了好幾倍,萬首長真是個有本事的人!簡直就是點石成金!”她說起萬裏輝的時候,簡直就是眉飛舞,崇拜之極了。
  “讀書是老爺送妳去得?”
  “是的,要不是家裏人手少忙不過來,他還想多送幾個去念書呢。如今雇工價錢貴了,不像過去那麽隨隨便便給頓飽飯吃就行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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