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臨高的反攻(三)
臨高啟明 by 吹牛者
2019-5-15 16:16
“我沒子彈啦!”
“子彈,子彈在哪裏!”
臨戰前每個人都發了120發子彈,-d步槍又是用a的30發彈夾的,大家自信這樣的裝備就算是滿洲鐵騎來沖陣都能打個稀巴爛――話是沒錯,但顯然不是在他們這些人手裏。看到敵人並沒有象遊戲電影裏那樣隨著槍響就倒地完蛋,接著潰不成軍,而是咬著牙,狂呼著猛撲上來,許多人立刻就慌了神,有些人在身上亂摸彈夾,好好的彈夾卻死活拽不出來。
“大家不要亂,穩住!”何鳴沿著土壘跑著喊著,他深知這些人的軍事訓練還比不上新兵,也沒有真刀真槍的打過仗,臨時亂了陣腳是難免的,所以拼命的來回奔走,維持住軍心。
乘著這個火力停歇的空隙,鄉勇們已經把許多堆滿沙袋土包的手推車推到土壘下,弓弩手們靠著手推車的掩護,亂箭齊發,有人中了箭,倒在地上嚎叫著,河馬帶著醫療組剛想過去救護,就給人猛得壹堆,接著腦袋上壹疼,卻發現壹個家夥把步槍丟在他腦袋上,失魂落魄的往後面跑去。
“快回來!妳個懦夫!”河馬吼叫著,腦袋上幸虧有鋼盔,不然這八斤半砸到腦袋上不讓他開瓢了?
正吼著,忽然鐵絲網外面猛得噴出壹股白煙,炮聲轟鳴,河馬下意識的低下頭去,只聽到腦袋上的鋼盔壹陣叮當亂響,身上也被砸到些東西,生疼生疼的,擡頭壹看,從土壘上已經栽倒了壹個人在面前,滿臉都是血,十分駭人,壹拖之下發覺他還在呻吟,知道還有救。
兩門拉到土壘前的虎蹲炮的齊射壓倒了已經亂了手腳的守衛者,這種炮雖然射程威力都很有限,但是在這不到五十步的地方同時開火,就是石子碎鐵也有了足夠的殺傷力。不少人當即受傷倒地。第壹次面對真刀真槍的戰場的穿越者們誰也沒表現出王八之氣,鎮定自若的沖上去手起刀落瀟灑的砍人。二門發射石子碎鐵的小鐵炮的轟鳴就成了壓垮他們脆弱心靈的最後壹根稻草。看到身邊的人滿臉是血的在地上慘叫,有人終於支撐不住了,尖叫著連滾帶爬的逃走了。潰退是壹種傳染病,愈來愈多的人丟下槍就往後面跑,鋼盔在地上亂滾,寶貴的步槍和彈藥被丟在泥土裏,任人踐踏。氣得何鳴真想掏出手槍當場槍斃幾個。這會要是有壹個排的pla――他想,就算是用三八大蓋也能把這群衣不蔽體的鄉勇打垮――他們太低估了對手的戰鬥意誌,太高估了現代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超越這個時代二百年的在這群缺少訓練宅男手裏沒起到什麽作用。
鄉勇們已經爬上土壘,全然不顧刺鐵絲掛破衣服皮肉,轉眼就用臨時裝上鉤子的長槍木棍拉開了第壹道鐵絲網。
“同誌們,向我靠攏!”何鳴把軍事組的七八個人集中起來,壹個反沖突擊沖上去,把已經在拉扯第二道鐵絲網的鄉勇刺倒了好幾個,連續的射擊,滾燙的步槍彈殼落了壹地,聚集在突破口外的鄉勇們頓時倒下壹片。
“李軍!快組織人上來堵缺口!”何鳴換下壹個彈夾,沖著肩膀上的對講機吼著。
鄉勇們又射來許多箭,有人中箭倒了下去。何鳴身上有防刺服,他只擔心自己的臉被射到,就低著頭,用頭盔邊的余光瞄準射擊,
鄉勇們在這個缺口處死傷慘重,基本上露頭就死,黃守統派出小股人馬企圖從其他方向突破,但是他發現壹旦移動到其他方向,就會陷入其他營地的交叉射擊之中,顯然海賊的火器比大明的任何壹種都要射得遠,而且他們不時會遭到來自高處的射擊,威力極大,很多人都是在槍聲壹響之後頭蓋骨就不見了。
試了幾次之後,他決定還是繼續猛攻這壹點,因為發現海賊們專打騎馬的人,幹脆下馬督戰。周圍槍聲響成壹片,不是那種沈悶的火藥鳥銃的聲音,即清脆又刺耳。他身邊不斷有人倒下,眼見進攻壹時間不能奏效,便把原先準備攻進去之後再用的火種火藥罐引著了朝營地裏亂拋。這些東西雖然威力不大,但是多半摻有各種有毒和刺激性的東西,如石灰、巴豆、幹糞……雖然沒有多大的殺傷力,卻進壹步的引起了守衛者的混亂。
李軍在行政區拼命的把那些失魂落魄的人從各個角落重新趕起來:
“都不想三妻四妾了,打輸了要割雞雞的!”又拉有拽,又踢又抽耳光的,勉強又把人集結起來了,但是步槍和彈藥卻都丟在路上了,還得返回去重新找。
“何組長!出動機動隊吧!”機動隊的指揮白羽在對講機裏呼叫,他在車輛物資停放場的瞭望塔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行政區的危急狀況,因為方向不對,這裏除了瞭望塔上的狙擊手可以射擊支援之外,其他人都沒法射擊。這裏因為有大量的物資和設備,有壹百多人守衛,是最大的防禦集群,還有二十個軍事組員和四輛農用車組成的機動隊也在這裏隨時等候出發。
“不行!”何鳴撤下土壘,指揮重新組織起來的人沖上去射擊,“敵人還在圍攻博鋪,哪裏是佯攻還不知道,妳是我們唯壹的預備隊……”正說著,土壘下的虎蹲炮又響了,石子碎鐵下雨壹般的傾瀉下來,敲得他的鋼盔叮當亂響。剛爬上去的幾個人都受了傷摔了下來。
“組織人把炮給我打掉!”火炮給了他們很大的威脅,幸虧這種炮裝填起來很慢,打了幾次之後又熱得燙手,鄉勇們不敢連著發射。
十多枝步槍同時朝炮位開火了,但是鄉勇們用裝滿泥土的藤筐已經把火炮的周圍的壘得又高又厚實,步槍子彈根本擊不穿。直到得煙霧直冒。鄉勇們知道了海賊的火器打不透土筐,把許多滿載土筐沙包的手推車都推到了前面,雖然沖不上去,但是海賊也傷害不了他們。壹時間竟然形成了僵持。
忽然火藥的煙霧彌漫的戰場上傳來了橫笛吹奏的《擲彈兵進行曲》,所有正在廝殺、觀望的人都遲疑了壹下,這極度與此地不和諧的音符飄忽在戰場上,讓人有種匪夷所思的感覺。
煙霧漸漸吹散,只見從車輛物資停放場的營地裏整齊的走出了壹個頭戴80鐵帽,身穿民工迷彩,手持步槍的橫隊,每排20人,縱深3列,步槍的刺刀閃閃發光,熊蔔佑身穿壹身極具違和感的自制鎖子甲,拿著橫笛正昂首闊步的走著。60名宅男,在鼓點和橫笛的節奏下,竟然走得無比的整齊和精確。
整個戰場上的人都在註視著他們的舉動,排隊槍斃黨大爆發了?果然,在隊伍的最前面,排隊槍斃黨黨魁王洛賓氣宇昂然的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左手壹支史密斯韋森左輪手槍,右手提著壹把從文總的刀劍收藏裏搞來的32式日本士官刀。
“壹、壹、壹二壹,註意隊形!”王洛賓滿懷豪情的踢著正步,在那富有節奏和煽動力的樂聲中壹種莫名其妙的勇敢情緒充滿了他,嘴裏喊著當年從《戰爭與和平》裏看來的口令,把自己想像成後衛戰中的率隊沖鋒的巴格拉季昂公爵。
“胡鬧!”白羽和何鳴心裏同時都跳出了這麽壹句,在穿越準備的時候,排隊槍斃黨用以後要訓練土著部隊為借口,對全體穿越者都進行了這樣的訓練,但是他們這些部隊出身的人對這套玩意即不熟悉,也看不上眼。白羽根本沒註意到自己身後鬧了這麽壹出:
“王委員,妳,妳快回來!”他拿起對講機叫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音。
黃守統見海賊的隊列如此整齊有序,心裏也不由得贊嘆了壹聲,但是他沒有時間感慨了,還沒等他把壹部分鄉勇調到側後防禦,逼進到200米距離的橫隊幾乎是精確無比的在20秒內連發三排槍,接著排槍的次數就數不清了,密集的子彈象瓢潑大雨壹樣的灑在鄉勇們身上,和剛才那胡亂的射擊根本就是天壤之別。橫隊、縱隊,這類排隊槍斃戰術的最好之處,就是能有效的把壹群烏合之眾組織起來,彼此壯膽的作為壹個整體投入戰場,發揮出手中武器的最大火力――在任何壹個時空都不例外。
鄉勇們只堅持了片刻,就在這樣的彈雨下潰散了。他們始終沒能準確的估計步槍的射程,調動得太晚了。不過即使能夠及時的調動起來,在持續密集的火力打擊之下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白羽看到鄉勇們開始潰逃,知道現在正是戰機,把機動隊放了出來,農用車的出現讓剩余的鄉勇大驚失色,原先他們為了預備著可能要和“妖車”作戰,都帶了裝滿火藥和油的瓶子,上面還灑了許多雞血,但是此時誰還想得到這些,只是撒開腿跑路了,可惜人在河灘平地上如何能與越野車比快?很快,在農用車迂回包圍並且並連著射倒幾個鄉勇之後,大部分人都在河灘上擠做了壹團,熊蔔佑連著喊“降者免死”,多數人都跪地投降。只有幾個跑的快或者水性好的才逃脫了。
第二卷新世界第三十四戰後(壹)
王洛賓從行政區走出來的時候,心還在狂跳個不停,為了鎮定自己,他始終拖著自己的步槍。今天真是好險!壹直忙於工地上建設,身體疲憊不堪的時候,敵人這麽快就來了!
在戰鬥中雖然打掉了壹個彈夾,但是到底打中了什麽自己也鬧不清,30發子彈居然壹會就打光了,眼看著敵人就要爬上土壘了,來不及裝彈夾了――他壹慌就可恥地跑了。整個過程就好像早晨做得夢,混亂而片斷,反正神誌清醒的時候敵人已經退了。他自己也從戰線的壹面到了另外壹面。好在只有壹點擦傷……不知自己今後還能不能活下去呢……
地上到處是淩亂的彈殼,有的還在冒煙――浪費啊,短時間內穿越眾還做不出彈殼,應該及時組織人都撿起來。
正想著,看見蕭子山站在土壘上,滿臉厭惡的看著滿地的屍體。
“子山,妳怎麽過來了?”他問。
“這不安排料理後事麽”蕭子山想勉強擠出壹個坦然的笑容,但是還是露出了欲嘔的神情,“說真得我最怕見死人了……”
“沒人喜歡吧。”王洛賓也盡量不去看那些死狀千奇百怪的屍體,顯然即使是子彈打死的人,也並不象電影裏那樣只是在人身體上優雅的留下壹個小孔,象征性的淌壹攤血,而是毫不客氣的翻出壹堆血肉,流淌出大量的鮮血,把土地染得紫黑紫黑的――沒親眼看到很難想像人有這麽的血……
不遠處的壹具屍體歪在地上,少了半個腦殼,露著白花花紅澄澄的東西,身上棉甲被好幾發子彈打了個稀巴爛,被血染紅的破碎的棉絮在風中顫動。王洛賓趕緊把頭扭了過去。由俘虜們臨時組織起來的收屍隊,用著帶來的準備拉掉鐵絲網的鉤連槍,拽著屍體,往外拉,壹具具的都拋在手推車上,壹車壹車的拉到遠處去掩埋。
看著這些俘虜,臉色麻木的擡著拖著屍體,穿越眾們的陰沈的看著,“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在過去只當是笑話說的壹句歌詞,在此時此地讓他們充分了解了其中的陰冷,革命就是流血和犧牲。革命,無論如何的順應天道合乎民心,最後死得最多的還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對了,王工,晚上7點執委會要開擴大會議。”
“擴大會議?”
“對,是戰後的檢討會。除了執委,還有各個專業組的組長和壹些骨幹,對了,群眾代表也要參加。”
“群眾代表?”
“嗯。”蕭子山冷著臉,“我看晚上多半會有第壹次路線鬥爭了。”
“什麽?我們不是打得不錯。”在王工看來這次戰鬥雖然有點狼狽,但是戰果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己方的損失微乎其微。
“事情要分兩面看,”蕭子山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我們有這麽大的技術優勢,武器比他們先進幾百年,居然被明軍突進基地來打,這算不算失誤?”
“的確……”
“這裏離開敵人的據點才四公裏,執委會對近在咫尺的威脅視而不見,只派三個人去監視,算不算輕敵?”
“嗯,嗯。”王洛賓連連點頭。
“發現敵人出城,不組織兵力去主動襲擾攻擊,坐等他們來圍攻,這是什麽行為?”
王洛賓冷汗直冒:“子山,妳這是欲加之罪啊。”
蕭子山搖了下腦袋:“我們登陸以後,壹直奉行的是穩健的建設流,竭力避免和明代土著的正面沖突,但是現在看起來,激進線路就要上臺了。”
“不可能的,執委會裏的基本想法都是壹致的。”
“領導班子壹團和氣是正常的。所以要開擴大會議。”蕭子山陰沈著臉,“專業組長、技術骨幹,還有群眾代表怎麽想,妳都知道?”
王洛賓想了下,說:“不管大家怎麽說,我都堅持穩健作風。堅決支持文總的思路。”他忽然笑了起來,拍了下蕭子山的肩膀,“妳太陰謀論了,事事都往政治鬥爭上想……”
蕭子山和王洛賓在鬼鬼祟祟的扯淡的時候,醫務組的人正在帳篷裏忙個不停,慘叫聲此起彼伏,因為舍不得用麻藥,絕大多數傷員都是在清醒的狀態下清洗傷口,取出異物,有的上點藥就好,就得還得縫合起來。
多數人傷得很輕。但是有不少人是傷在臉上,所以看上去滿臉是血特別嚇人,很多人擡進來的時候處於暈厥狀態,把醫生們嚇得夠嗆,但是仔細壹檢查,都是因為緊張害怕造成的,沒人是因為失血過多。大夫們用自配的生理鹽水清洗傷口,然後用酒精消毒,去掉各種異物,縫合傷口。
這個時空的細菌沒什麽耐藥性,所以只用磺胺軟膏做抗感染處理了。有些人還得註射破傷風針。
“好了,妳的鐵沙都拿掉了。”蘭大夫安慰著壹個可憐的家夥,他花了壹個多小時,從他臉上逐壹拔掉20個小碎片,有的看上去是破碎的錢幣,另外有些東西很難知道原來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會變成麻子了,醫生,妳會整容嗎?”因為疼痛和害怕不斷哭泣的傷員問著。
蘭大夫想我對妳的腸胃或許更熟悉壹些,但是眼下為了安撫情緒只好先胡說八道了:“沒問題,我還在美容醫院幹過呢。”
“那我先預約掛個號,妳手藝可得高點,我還準備娶公主做老婆,就阿九吧……”這邊楊寶貴的老婆張子怡(p:這是龍套本人的要求,不是我惡趣味)見他有點神誌不清,把早已準備好的鎮靜劑給他註射了進去。這個要娶公主的人昏沈沈的睡著了。
但是也有人傷得十分厲害,有人被打掉了牙齒,腮幫子上穿了個洞,好在醫務上有個牙醫,也備了做假牙的材料和設備,時裊仁擔心有人有較大的顎面缺損性傷口的問題,做修補手術他可不在行,醫務組的五個醫生,都不是外科專長:他是傳染病學的,蘭方方是內科腸胃專科的,河馬是內科醫生,有壹點骨科臨床經驗;楊大夫則誰也不願意讓他看病――他是位獸醫。
受傷的俘虜擠在醫務所門前的地坪上,很少有人哀號的,他們多數壹聲不吭,默默的流著血,有的在傷口上自己包上了破布,海賊們把他們趕到這裏來的時候都很驚惶,看到有人不斷的用擔架把受傷的海賊擡進去,又有包紮好的海賊被擡出來,他們大概明白了這是要救治他們,都安靜下來。
至於什麽時候才會輪到自己,他們倒壹點並不著急,中國人自古至今都是很有耐心的。
符不二也躺在這堆人群裏,他在逃跑的時候,只覺得自己被狠推了壹把倒在地上,然後左腿就再也用不上力了,直到被海賊們用裝在鳥銃上的劍逼著爬起來,壹撅壹拐的走到這裏,因為拼了命的跑過,他覺得很累,口很渴,差點跌倒了,他知道不能跌倒,跌倒就會被直接丟在路邊重傷的人那裏,到了那裏,就再也起不來了。幸好他看到本村他的壹個長工林二受了點傷也在隊伍裏,忙求著他扶著自己,才走到這裏。
受傷能走動俘虜都圍坐在壹起,有海賊拎過來幾個鐵皮桶,裏面裝滿了清水。這群人走了壹路,剛才又是壹陣狂奔,這會都渴得厲害,紛紛圍上來喝水,場面有點混亂,傷勢稍微重壹些的,被擠倒在地,痛苦的呻吟著。看守的人趕緊把他們都驅趕開,維持好秩序。讓所有人都喝到了水。
符不二喝了水,又躺了壹會,精神好了些,血似乎是不流了,腿上也不怎麽疼了。他後悔自己鬼迷心竅的去跟著黃守統來打海賊,本來自己村裏呆得好好的:十來戶的佃戶,三四個長工。只因為當年黃守統帶著鄉勇幫他打退過土匪,他心存感激,有聽說這股海賊很奇特,想看看眼界才帶著五六個人跟著來“剿匪”。黃家寨鄉勇的強悍,他見識過得,這次又是跟著大隊人馬,所以很放心。
沒想到這次敗了,還敗得這麽慘,前前後後才不過幾枝香的功夫就全軍潰退了,海賊們的火器也太狠毒了!他沒看到黃守統在哪,十有八九是死了――畢竟他是沖在第壹個。
遠處還躺著是十來個人,都是受了重傷的,他們連哀號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在哼哼唧唧的呻吟。符不二知道這些人是沒救了。過會不是過來補刀給個了斷,就是直接拉去和死人壹起埋了。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不過自己的小命,似乎不會有什麽問題――既然要給他們治傷,就不會急著要他們的命。
“老爺,妳說海賊們想把我們怎麽樣?”長工馬蓬小聲的問他,他的傷不值壹提,逃跑的時候崴了腳――他是推車運沙包的,槍聲壹響前面的人壹倒就跑了,根本沒隨隊往裏面沖,要不是不走運傷了腳,估計這會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