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啟明

吹牛者

歷史軍事

這個故事裏的主人公,或者叫主人公之壹,叫蕭子山。 蕭子山生在70年代的末期,是個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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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壹十七節射擊場

臨高啟明 by 吹牛者

2019-5-15 16:17

  黃昏時分,伯爵大人走出房,吩咐車夫套好車子,要在晚飯前出去散散步。他依然穿著早上的那套行頭出門,只是加披了壹件帶兜帽的深色大鬥篷。馬車順著海濱大道駛入馬尼拉城的南門,從另壹側城門穿出城堡,壹路疾馳到村莊旁的壹片香蕉樹和椰子樹混合成的雜木林才停下。魏斯走出車廂,囑咐馬車等在這裏。他裹緊了遮蔽自己的鬥篷,裏邊貼身藏著匕首,望遠鏡以及在整個雇傭兵生涯中須臾不離的z75手槍。
  他穿過這片雜木林,又力地鉆進壹片銀合歡、石梓和冬青交織成的茂密灌木叢。灌木從後面,壹大片竹林被砍伐殆盡,地面上只能看見翻出來的竹根,延伸出去壹片開闊的原野。這裏從前肯定是荒地,但現在許多原本齊腰高的野生植物都已經割倒,橫臥在嫩草和野花交織成的地毯上;然而這片天然地毯顯然也受到了多處破壞,許多綠草倒伏在深深的車轍印旁,被碾碎的花瓣四散零落,就像地毯被扯掉了毛,露出了麻線的底子。除了炮車,魏斯想不出還會有什麽重載的車輛會特意來到這片荒地上反復碾壓。
  這些車轍重疊交錯,伸展出去成為壹條臨時便道,早先他在大道上看見的那些黃dǐng綠墻的營房就矗立在便道後面。竹籬墻,dǐng上厚厚地蓋了壹層稻草和蕉葉,這幾座營房與附近村莊裏的農舍壹樣簡陋,只是大些罷了,和聖地亞哥要塞裏那些堅固的石頭兵營根本沒法比,顯然是倉促趕建起來的。
  這時候正值開飯時間,兵營四周的空地上鬧哄哄地像個蜂巢。身材矮xiǎo的東印度士兵,穿著襯衫和肥腿燈籠褲,個個都赤著腳――殖民地沒有足夠的鞋子給士兵穿。從木桶裏盛出湯和芋頭之類的燉菜,或坐或立在草地上、便道旁吃著。魏斯調節好望遠鏡焦距,慢慢地移動觀察。大門外靠墻邊立著幾桿長矛,沒有看到他預想中的大炮或者其他火器。xiǎo道旁邊,兩名穿得花裏胡哨的西班牙軍士站在那兒喝酒。壹群他加祿xiǎo孩也在操場上玩耍,圍著士兵和兵營打轉。他們應該來自附近的村莊,想討diǎn殘羹剩飯。西班牙軍士喝的半醉,壹腳把壹個孩子踢翻在泥地裏,四周立刻爆發出壹片粗野的狂笑。
  操場盡頭有幾座的矮丘,在望遠鏡裏,它們都呈現出七歪八倒的奇怪形態,四周布滿坑窪;有的插著木桿,上面掛的紅布已經碎成了條狀。有壹座已經半塌了,土塊和碎石飛濺到很遠的地方。魏斯感到很興奮,在馬尼拉郊外開辟的炮兵演練場。肯定與“薩拉曼卡先生的寶貝”有莫大的關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營房內外燃起了燈火。士兵們在軍士的喝令下,排成壹個個xiǎo方陣開始訓練隊列。魏斯始終沒能看見他們拉出大炮,他收起望遠鏡,悄悄地從灌木林裏鉆了回去。
  依靠著早上的印象。蘭度找到了大道旁的村莊,這裏離營房和訓練場都很近。他穿過農舍之間的泥濘xiǎo路,從那些熱情兜售芋頭、香蕉和自釀的土巴酒的他加祿村婦的包圍圈中擺脫出來,朝正在屋前玩泥巴的兩個孩子招招手,遞給他們壹人壹塊xiǎo餅幹。效果出乎預料,接過餅幹後,兩個孩子壹轉眼就不見了。五分鐘後。他又被十幾個高矮各異,渾身上下臟乎乎的xiǎo孩圍了起來。魏斯用西班牙語和學會的他加祿土話反復向孩子們詢問,回答很教他滿意:壹個看起來年齡大的孩子説看見西班牙士兵每天早上都在訓練場上施放大炮。大炮既短又粗,孩子伸出沾滿泥巴的手指比劃著説,而且“就像嶄的比索壹樣亮光閃閃”。
  前雇傭兵掏出了壹串“鉛片”:這是本地的日常通貨,實際就是大明的沙殼廣片之類的劣質私鑄錢。名為銅錢。實際幾乎不含銅,主要成分是鉛――西班牙人、荷蘭人恰如其分的稱呼它為“鉛片”――不但即薄又xiǎo,而且雜質極多,掉在地上就會摔碎。
  縱然如此的劣幣,在東南亞它卻是流通為廣泛的xiǎo額通貨。不管是西班牙人還是荷蘭人,運來的都是大量的白銀,在殖民地的xiǎo額通貨上完依賴中國銅錢。在市場上很少能看到西班牙運來的銀比索,包括歐洲人在內,日常消和流通基本都用這種劣質通貨。
  因而中國海商大量的運輸這種劣質銅錢到東南亞各地牟取暴利。隨著信風季節的即將到來,比索兌換“鉛片”的行情就會壹路下跌,當第壹艘中國海商的船只駛入港口的時候,甚至會出現暴跌的行情,而當信風季節即將結束,中國海船開始逐壹離去的時候,鉛片的行情又會不斷上漲。在東南亞的各個歐洲殖民地,都有商人從事這種貨幣兌換的投機買賣。
  迎著壹片貪婪的目光,他宣布誰能去練兵場上把炮轟後留下的銅鐵碎片撿回來,就能得到壹串“鉛片。這番話説到第二遍,孩子們已經壹轟而散。魏斯覺得這筆買賣挺劃算,幾百文錢換來的碎片有壹大堆。他不得不又在村裏買了只藤筐,還雇了兩個村民把這筐碎銅爛鐵搬運上馬車。
  本地招來的仆人都感到奇怪,伯爵大人今晚壹反常態,對壹頓有燒鴨和雪利酒的豐盛晚餐棄之不顧。回到瑪拉特的別墅,他命令紀米德把壹筐黑乎乎的東西從馬車上搬進二樓房,又吩咐廚房給他端來咖啡和幾個雞肉餡餅。後咪咪按照囑咐送進去壹座diǎn燃了6支澳洲蠟燭的燭臺。房門在她身後砰地關上了,這表示伯爵不希望受到打擾。
  魏斯戴上棉紗手套,掀起床單蓋到地板上,把從藤筐裏取出來的碎金屬件鋪在上面壹件件清diǎn。xiǎo孩們撿來的很多都是地道的廢鐵,銹斷的馬蹄鐵,脫落的馬掌釘,車軸上掉下來的包鐵皮,火槍射出的鉛,這些廢物都被推到壹邊。壹xiǎo截管形殘片讓他很感興趣,那是黃銅做的,很像迫擊炮上的觸發信管,可惜其余部分已蕩然存。有價值的收獲集中於筐底那些的大塊破片,他發覺幾乎可以用從中揀出的破片拼成壹顆完整的圓錐體炮。所有破片中,炮殼底面整個兒地保存了下來。魏斯湊近蠟燭,翻來覆去地查看,赫然發現這塊鍋蓋大xiǎo的圓形金屬片實際上由壹組三明治式的結構所組成——厚實的鑄鐵底下附著紫銅鑄成的同口徑圓板,銅板下邊則是壹塊直徑略xiǎo的薄鐵板,燭光下,銅板邊緣清晰地顯現出膛線刻劃的留痕。在十七世紀的炮上發現可脹帶結構著實教魏斯大吃壹驚,作為前美國陸軍的壹員,他對有著類似設計的42吋化學迫擊炮可不陌生。
  藤筐翻了個底朝天,魏斯把每樣東西都仔細檢查了壹遍,希望能找到壹個完整的引信,但是壹所獲。他開始重檢視破碎的片,破碎的壁厚度都很大,粘附著許多黑火藥燒灼後的殘渣,但論內外表面很光滑,或許是鑄造後再用車床加工過。破片大xiǎo不壹,總體而言體的破碎率不算太高。有塊特別大的破片引起了他的註意,約有四分之壹顆炮的大xiǎo,比其它爆炸片薄。弧形部和底面都已經炸掉了,靠近底面的內壁上,粘附著兩枚葡萄樣的丸,魏斯用鑷子扳了下來。丸是鐵質的,直徑與12號獵槍相當,表面十分粗糙。他靠近了燭臺,那粗糙的表面是壹層黑色的粘膠樣致密物,在燭焰旁散發出少許刺鼻的氣味,像是瀝青和焦油的混合物。這種混合物將球形鐵粘連在壁上,或者是偶然的原因,火藥的熱力也沒有使之完融化。他又從那堆廢鐵垃圾中找出了三十多枚鐵,它們和火槍發射的鉛很容易區分,都是12號獵槍大xiǎo,表面或多或少地粘有黑色的混合物。
  魏斯沈思了半晌,突然跳起來拉開房門。“咪咪!”他沖著樓下大喊道,看到自己的情報員兼女仆提著裙子蹬著樓梯跑上來,“去準備密寫墨水和密碼本”,他輕聲地囑咐。
  “大人,季風季節已經過去了,”咪咪提醒他,馬尼拉港裏的中國商船都已返回,僅有壹艘沒裝好貨的福建船滯留在此,要等它回航起碼也是五個月以後的事。
  “我會把信件交給聖班托號送走。”聖班托號只是壹條xiǎo型的卡拉維爾船,卻已經多次往返於澳門與馬尼拉之間。魏斯不久前還在酒館裏同它的葡籍船長把盞言歡,得知船上裝載了鮮的蘇木和巴拉望燕窩,近兩天內就會起碇返航。
  “今晚上別想睡覺了。只要報告能送到澳門情報站,論是江還是上帝都法挑剔我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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