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不稱職的父親
異種騎士團 by 夜盡長
2021-12-10 22:50
坐在莊園的長凳上,面色嚴肅的梅瑞狄斯盯著薩瑟蘭問道:“為什麽妳過去壹直不告訴我這些?”
薩瑟蘭看著自己的女兒:“告訴妳什麽?我找到了妳的母親和姐弟?”
梅瑞狄斯提高音量:“我有權知道這壹切!”
薩瑟蘭:“有時候,知道的越多,越是痛苦。”
梅瑞狄斯咬牙切齒地說道:“妳沒有資格說這些話!如果妳真的不打算告訴我,那麽為什麽現在卻又把我帶進這裏?”
薩瑟蘭沒有再與她爭辯,而是將註意力轉到了托德的身上:“時間已經不多了,妳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托德沈聲說道:“答案不會改變,我不會拋棄我的人民。”
似乎是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薩瑟蘭沒有再繼續糾纏。
他擡頭看向遠方的天空,陽光明媚和烏雲密布同時出現在遠方的空中,中間似乎只有壹線之隔。
薩瑟蘭喃喃地說道:“死靈來了。”
梅瑞狄斯順著薩瑟蘭的視線方向,向遠方看去,疑惑地問道:“死靈?”
薩瑟蘭向梅瑞狄斯解釋道:“這具身體是由瘟疫死靈所構成,我的靈魂和死靈的意誌,就像共生在這具身體上的並蒂花。”
“我和死靈之間,不停的在爭奪著這具身體的控制權,但是隨著死靈慢慢變強,我將逐漸失去最後的主導權。”
梅瑞狄斯壹楞:“失去主導權?妳是說,這個身體最後會被死靈所控制,而妳的靈魂也會被死靈所吞噬?”
薩瑟蘭點點頭:“梅瑞狄斯,妳清楚神選之戰的壹切。只有不斷增強這具身體,我才能在神選之戰中勝出;只有贏取神選之戰,我才能獲得神的力量;只有獲取神的力量,我才能開啟信標塔的傳送之門,將所有異種傳送到壹個新的世界。”
“在這具身體成神之後,死靈的意誌將加速侵蝕我的靈魂,我必須在所有異種完成傳送之前,極力抵抗死靈的侵蝕。”
“萬壹……在傳送還未結束的時候,死靈的侵蝕就已經快要完成,那麽在此之前,我就必須找到壹個可以信任的人,來強制終結這頭怪物的生命。”
梅瑞狄斯聽出了薩瑟蘭的話外音:“妳是想……讓我最後殺了妳?”
薩瑟蘭:“嚴格來說,這個身體同時居住著我的靈魂和死靈的意誌,所以妳終結的僅僅只是這個肉體,而不是我的靈魂……但是,妳那樣說也沒錯,我希望妳最後殺了我。”
梅瑞狄斯站起身,大聲說道:“這太瘋狂了!我承認有無數次想殺了妳,但絕對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薩瑟蘭勸說道:“當死靈侵蝕完成之後,這具身體將會徹底變成壹個沒有思想、沒有理智的邪神,它會吞噬世間的壹切,任何人都不會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梅瑞狄斯,妳必須那樣做。”
“而且,妳根本不用擔心我和斯普莉婭,還有妳的姐姐和弟弟,當我的身體消亡,身為靈魂記憶者,我的靈魂空間將帶著她們進入下壹次輪回。”
“這是擁有靈魂記憶的好處之壹,在托德原來的世界裏,把我們這些人稱之為重生者。”
梅瑞狄斯渾身在輕輕顫抖,怒火在她的言語中若隱若現:“所以,妳這次把我帶進來,根本不是為了讓我和家人見面。妳僅僅只是需要壹個殺手,壹把鋒利的刀刃罷了。”
薩瑟蘭皺著眉頭說道:“梅瑞狄斯,妳難道沒有覺得,我之所以把這個任務交給妳,是因為我信任妳嗎?”
梅瑞狄斯的憤怒徹底爆發:“信任我?!如果妳信任我,妳就不會拋下我們,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家人被折磨致死!”
“如果妳信任我,在長老會的這麽多年裏,妳就不會裝聾作啞,讓我壹直以為我的父親是壹個失去理智的怪物!”
“如果妳信任我,妳就不會將母親、姐姐、弟弟藏在這裏,讓我孤獨壹個人漂泊千年!”
“異種的英雄?!睿智的先賢?!”
“不,妳是壹個最自私、最無恥的騙子!妳是這世界上最差勁的父親!”
看著梅瑞狄斯飛奔出莊園的背影,薩瑟蘭在短暫的驚愕之後,神情看上去仿佛蒼老了許多。
他顫顫巍巍的握著長椅扶手,壹點點的沈下身體,癱坐在椅子上,良久無語。
薩瑟蘭的妻子斯普莉婭向眾人微微點頭,追著梅瑞狄斯也跑出了莊園。
薩瑟蘭擡起頭,看向不遠處的托德,低聲問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托德:“答案妳早就知道了。”
薩瑟蘭:“在我重生的這壹世裏,梅瑞狄斯是那個最讓我自豪的孩子。她聰明、善良、堅忍……如果不是因為這麽多年來的苦痛,造成她厭世嫉俗的心理,她本應該是那個最適合領導異種的領袖。”
托德走到薩瑟蘭的身邊,慢慢坐了下來:“妳給梅瑞狄斯帶來的壹切苦痛,只會讓她更加遠離妳。”
薩瑟蘭扶著額頭說道:“或許梅瑞狄斯說的沒錯,我真的是壹個糟糕的父親。數千年前的那場諸神黃昏,我那輕率魯莽的行為,直接導致了整個神界的崩塌……我最疼愛的兒子,壹個死於耶夢加得之毒,壹個死於加姆之口。”
聽到這裏,站在壹旁的伊薇睜圓了眼睛,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聽到薩瑟蘭提起數千年前的諸神黃昏,托德問道:“我曾經聽妳說過,世界的崩塌是因為信標塔機關的觸發,而信標塔觸發機關是因為妳想要強行進入塔內?”
薩瑟蘭:“自從晶宿拒絕恢復資源平衡之後,為了進入信標塔啟動傳送門,我瞞著諸神找來了阿斯加德所有的矮人工匠,強行在信標塔的外殼上,打開了壹個半人大小的洞口。”
“從那個洞口鉆進去,我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景象。”
“數不勝數的透明管道,五彩斑斕的閃爍信號,艱澀難懂的復雜圖形。”
托德問道:“後來妳找到信標塔的傳送裝置了嗎?”
薩瑟蘭:“沒有,在我剛進入塔內的時候,信標塔的機關就被觸發了,整座高塔開始劇烈震動,並且發出巨大的轟鳴。我在慌亂中,失手摔下了信標塔。等我再次爬上去的時候,才發現那個費盡千幸萬苦打開的洞口……消失了。”
托德:“聽上去,並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發現。”
薩瑟蘭:“不,在摔出信標塔之前,我在慌亂中破壞了壹些透明管道,並且抓住了裏面的東西。”
托德:“裏面的東西?”
薩瑟蘭:“那東西妳見過,就是長老會中用於靈魂轉移儀式的還魂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