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相訴

　　“妳是說世界將迎來末日？壹切都會被毀滅？！”
　　剛剛恢復些許清醒的阿伊莎，突然聽見芮契爾口中的噩耗，再壹次陷入了震驚之中。
　　伊薇緊皺眉頭，陷入沈思。
　　過了好壹會兒，她說道：“假設妳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只要阻止薩瑟蘭贏得神選之戰，那麽世界末日就不會發生。”
　　芮契爾搖搖頭：“妳不明白矛盾的根源，即便我們能夠阻止薩瑟蘭成神，世界末日依然會到來，因為整個世界已經被死靈所占據了。長老會曾經花了數十年的時間，去調查死靈的危害，那些黑色瘟疫已經遍布到世界的每壹個角落，包括深海和地底。”
　　伊薇看向芮契爾：“而這些事實，妳早就知道？”
　　芮契爾低聲說道：“我知道妳想要指責我……但如果我將這壹切全部說出來，對事態會有什麽幫助？混亂？恐慌？”
　　伊薇沒有反駁，用沈默肯定了芮契爾的猜測。
　　壹段尷尬的對視之後，伊薇說道：“至少妳應該將實情告訴他，托德有權知道這壹切。”
　　芮契爾苦笑著說道：“如果告訴了他，妳我都不難猜到他的決定。他會選擇和暮西城、和他的人民壹起戰鬥到最後，即便迎來毀滅也在所不惜。”
　　伊薇：“是在事實中戰鬥到最後壹刻，還是在謊言中茍且著悔恨終生，二者之間的孰輕孰重，難道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芮契爾輕聲說道：“伊薇，這就是妳我對於愛情理解上的不同。妳愛著他，妳會無條件尊重他的要求；而我愛著他，則會盡力給他最好的壹切。”
　　伊薇：“哪怕這種愛會伴隨著隱瞞和欺騙？”
　　芮契爾閉上眼睛：“是的，即便這種愛會伴隨著隱瞞和欺騙。”
　　伊薇盯著芮契爾的眼睛，良久無語。
　　芮契爾嘆了口氣：“我知道，我的想法和妳們女武神格格不入，但是……”
　　伊薇打斷了芮契爾的話：“我還有最後壹個問題，長老會想要托德做什麽？”
　　芮契爾：“異種需要壹個領袖，樂園需要壹位向導。”
　　伊薇：“領袖？向導？什麽意思？”
　　芮契爾：“我先解釋前半句……薩瑟蘭在打開異世界之門後，他的身體和靈魂都已經到達了極限，已經無力再穿越大門，他必須留在這個世界。”
　　伊薇：“妳的意思是，他會死去？”
　　芮契爾：“不，和死去有壹些不壹樣，他的靈魂會再次進入沈睡……當然，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薩瑟蘭無法為穿越大門的那些異種，提供庇護。換句話說，進入異世界的異種族群，需要壹位新的領袖。”
　　伊薇：“所以，妳們選中了托德？為什麽？”
　　芮契爾：“他擁有成為異種新領袖的所有特質，力量、智慧、品質、責任感……”
　　伊薇不滿的哼道：“但是，妳們卻從來沒有詢問過他本人的意誌。”
　　芮契爾：“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答案……妳是希望看到他在壹個新的世界創造樂園，還是希望他在絕望中陪著所有人死去？”
　　伊薇：“還有壹個辦法，為什麽不讓所有人都通過那道異世界大門，來逃離這場浩劫？”
　　芮契爾：“妳以為我們沒有討論過這種可能？壹旦傳送門打開，信標塔就會進入倒計時，整個世界將在無盡的災厄中毀滅，那個時候的傳送門將變得非常不穩定，甚至會崩塌。妳覺得在那段時間裏，最終多少人能夠活著離開？”
　　伊薇咬了咬牙，接著又問道：“還有壹句話，妳說托德將成為樂園的向導，這話是什麽意思？”
　　芮契爾：“長老會反復檢查了信標塔活躍的頻率和時間，發現距離當前最近的壹次活躍跡象，發生在教歷1170年1月7日。”
　　伊薇不解：“這個日子怎麽了？”
　　芮契爾：“托德第壹次出現在這個世界，就是那壹天。”
　　伊薇壹楞。
　　芮契爾：“也就是說在那壹天，信標塔建立了這個世界和托德原本那個世界的鏈接。而長老會啟動信標塔，無法自由設置傳送門的目的地，只能鏈接最近壹次開啟的異世界。”
　　伊薇：“也就是說，如果開啟異世界之門，那麽出口……”
　　芮契爾：“有很大概率是托德原本生活的世界，我記得那裏被稱作為……地球。”
　　伊薇呆呆的站立在那裏，嘴中小聲重復道：“地球、地球……”
　　芮契爾：“那裏就是我們常常說的神之國度，托德曾經居住在那裏，自然熟悉那裏的壹切。對於初到地球的異種族群來說，托德將是最好的引路者和監護人。”
　　伊薇：“前往地球，即便有托德在，妳們也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芮契爾：“妳我都曾經在靈魂空間中看過那些影像，它們是那麽的美好，那麽的夢幻……”
　　伊薇：“但是那個世界也充滿著戰爭和惡意。”
　　芮契爾提高了音量：“至少要比這裏的壹切要更加幸福！”
　　伊薇雙臂抱在胸前，開口說道：“去爭論壹個新世界，究竟是何種模樣，本身就是壹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芮契爾：“那麽，我們來談談壹些更現實的事情。”
　　“擺在妳面前的有兩條路。”
　　“壹、以叛國罪逮捕我和這艘船上的所有異種，接著孤身前往蘇普哈山脈，試圖在末日來臨之前阻止壹切。”
　　“二、和我們壹起前往蘇普哈山脈，找到托德，和所有人穿過異世界大門，到地球去重新創造壹個樂園。”
　　伊薇的右手不自覺握緊佩劍的劍柄，看向芮契爾。
　　芮契爾壓低了聲音：“在做出最終選擇前，我想對妳說壹些話……從我看到妳的第壹眼開始，我就清楚的明白，我們是同壹種人。”
　　“背負著太多的責任，卻不被同類理解。”
　　“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也不被繁文縟節所左右。”
　　“唯壹能夠束縛我們的，只有愛情，至死不渝的愛情。”
　　伊薇慢慢抽出佩劍，指向了芮契爾的眉心：“別把我和妳相提並論，妳所謂的愛情，不過是占有和獨斷，妳從來就不知道犧牲和奉獻為何物。”
　　面對那張無所畏懼的面容，伊薇反手將劍重新收回劍鞘，壹邊轉過身去，壹邊說道：“我不會把妳們送回暮西城……不是因為妳那無聊而又乏味的說辭，而是妳們至少能幫我找到托德。”
　　“找到托德之後，他將決定妳們、甚至這個世界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