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神話時代的推測

　　時間撥轉到『銀環挽歌日』的前壹天，暮西城騎士團總部，國王之間。
　　“陛下，您要找的人，已經等候在門外了。”
　　侍從的提醒讓托德從如山的公文中擡起頭：“請他進來。”
　　壹位身穿暮西學院教師袍的南方學者走了進來，他頭上纏著白色布巾，踏著小步，眼睛看向地板，兩手抓著袖口，看上去有些局促又或是緊張。
　　“艾布·本·肯迪，我們有很久沒見面了吧？”國王的聲音讓南方學者渾身壹抖。
　　後者將頭垂的更低了壹些：“沒錯，陛下。”
　　托德拿起壹份手冊，對肯迪說道：“我聽聞，妳在學院上課的時候，對學生們說，天父存在的時間並不代表人類歷史的全部？”
　　肯迪的額頭有汗珠慢慢滲出，點了點頭。
　　托德翻了翻手冊，頗感興趣地說道：“妳聲稱這世界的歷史要遠遠長於世人的認知。在東方聖城發現的天父遺跡，預計修建在六千年前；在北島遺跡發現的化石，預計修建於壹萬兩千年前左右；在北方陰影之國發現的冰窟遺跡，歷史上要比前二者都要早？”
　　肯迪急忙辯解道：“我並不是懷疑天父的存在，也不是反對教會的教義。”
　　托德知道這個南方學者怕的是什麽，他微笑著繼續問道：“告訴我，妳的這些發現有依據嗎？”
　　肯迪偷偷瞄了壹眼國王，發現對方並沒有什麽惱怒的表情，於是鼓起勇氣解釋道：“這要感謝陛下發明的電子顯微鏡，還有異能者的協助。首先，我在實驗室中，將壹小塊化石加熱到1200攝氏度，裏面會釋放出壹些奇怪的氣體，帶有強大的電能和輻射。將它過濾掉雜質之後，得到的產物再用『聚光』、『磁能流』等異能進行處理，便能計算出壹個電能和輻射的數值。”
　　談論到自己的學術專長，肯迪沒有了畏懼的神色，反而眉飛色舞、滔滔不絕：“接著，我們去尋找壹些已經得知年代的古董，作為參照物。比如泰倫斯手頭上就有壹塊兩千年前，泰羅早期的火山巖標本。經過加熱、過濾、收集、計算等壹套流程，就可以計算電能和輻射量的對比系數，並通過多次試驗，最終得到之前那塊化石的大致年代。”
　　托德聽著肯迪的介紹，腦中倒是想起了前世用來檢測物體年份的壹項技術——『40K-40R』，又被稱為『氬系同位素衰變檢測法』。簡單點說，就是通過熔融標本，將藏在裏面的氬原子，以電荷數數量和衰變期進程作為檢測依據，從而最終確定物質的年份。
　　這種技術也常常被用來，檢測微生物的年代，以及生物演變的具體歷程。
　　托德的沈默，被肯迪誤以為是懷疑。
　　這位南方學者走到國王面前，顏真意切地說道：“陛下！您難道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麽嗎？這個發現能徹底改變當下的宗教史！想想看吧，六千年前的世界，是壹個聖經的世界，『創世紀』、『大洪水』確實存在，上帝創造了人類和萬物；壹萬多年前，則是諸神的時代，阿斯加德存在於大地之上，黃金之樹哺育著眾生；而在此之前，還有更多的神靈時代，被掩埋在了大地和海洋之中。”
　　肯迪頓住身形，自言自語道：“關鍵問題在於，這些神話時代因為什麽而出現，又因為什麽而消失？從時間上來看，神靈的產生和消失，似乎有著規律和周期。”
　　托德嘆了口氣，北島遺跡中與『晶宿』的對話，現在依然刻印在他腦海之中，所謂的『空間代理人』，這樣奇怪的角色，又代表了什麽？
　　“肯迪，這次找妳來，壹方面是因為妳的歷史講座，暮西城現在畢竟是被天父所庇佑的聖土，妳對學生們的這些課程……並不合適，所以應當全部停止。”托德盯著學者的眼睛，直到對方迫於壓力，最終應允，接著又說道：“另壹方面，我想單方面的了解壹下這個世界的歷史。”
　　肯迪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國王。
　　托德無奈的搖頭說道：“暮西圖書館的大部分藏書，來自於教會和修道院，而那些介紹歷史的書籍，不是被焚毀就是被篡改。妳來自於南方的阿拔斯帝國，我想妳的國家應該對這個世界的歷史，還有著壹些還原和保留。”
　　肯迪點頭說道：“陛下，您想了解哪壹段歷史，偏重於什麽方面？”
　　“就從古泰羅初期開始，主要介紹壹些知名的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吧。”
　　南方學者思考了壹會兒，開始概括的介紹起這段歷史。
　　從城邦移民介紹到部落聯合，又從泰羅公社介紹到文化融合，再來是泰羅共和、同盟戰爭、元首政治，最後到帝國分裂。
　　托德壹邊聽壹邊記，將這些歷史事件，以及裏面出現的歷史人物，與前世的古羅馬歷史壹壹進行了對比，發現大部分要素都有著驚人的壹致，但在小部分細節上也有著不同。
　　等待介紹完畢後，托德忽然想起前世壹個很有名的假設：“如果世界倒流回到初始，讓所有事情重新再來壹次，歷史是否還會按照原本的路徑再次重演？”
　　否定這個假設的人，會以『蝴蝶效應』作為基礎理論，強調事物的微小改變，會造成壹連串無法估量的事件，進而顛覆整個世界；而支持這個假設的人，則會以『偏差修正理論』來說明，即便出現細小的改變，但歷史的總體趨勢會自動調整和修正偏差，確保歷史軌跡不會太多的偏離原有方向。
　　“陛下，北石要塞的最新戰報送來了。”
　　托德被來自門外的聲音，打斷了思路。
　　他朝著肯迪擺擺手，示意他先退下，接著拿起侍從拿來的報告，細細讀了壹遍，最後將紙放下，閉上眼睛用手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
　　“北石的戰場依然處於僵持狀態啊……不知道坎伯蘭和北島騎士團，現在怎麽樣了？”
　　侍從翻閱著手中的備忘錄：“陛下，還有兩件事情。”
　　“說。”
　　“第壹，關於『暮西民事法』中的壹條——『在城內使用異能是否應當被約束或禁止』，學者代表和異種協會又出現了矛盾。昨天，兩群人在聖序仲裁庭裏，為了這件事吵了整整壹天。”
　　壹想起暮西城中『學者派』和『異種派』的明爭暗鬥，托德就腦仁瓜子陣痛，壹部在『泰羅法典』的基礎上進行修改完善的『暮西民事法』，兩派人硬是吵了整整壹個月，還沒有壹個結果。
　　“我明天會抽出時間過去壹趟，還有其他事嗎？”
　　侍從又說道：“第二，後天是『天父將臨期』的最後壹日，按照慣例應該由教會派出主教主持彌撒，但由於戰爭的原因……”
　　托德不在意的擺手說道：“不需要教會派人過來，我來主持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