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歪打正著

　　當壹幹警察都清醒之後，再看坐在那跟彌勒佛壹般的胖子，覺得還真有點科學家的架勢，最起碼也是半吊子科學家。
　　於是熱情招待了壹頓酒飯，又恭恭敬敬送上了省醫學會的專車。胖子對他們的表現十分滿意，承諾如果長生不老藥研制成功，壹定叫他們先嘗。其實胖子心裏有數：能研究成功才怪呢？
　　幸好這種灰蘑菇夠神奇，而且確實有研究價值，萬壹要真是研發出什麽新型藥物，還真是壹大筆收入呢。因禍得福，沒準說得就是胖子。
　　心情大好之下，胖子往家裏打了壹個電話，報壹報平安。大辮子坐上葉紫的車裏，這才知道是她給葉省長打了電話，把這事由公安機關轉移到科學研究的領域。
　　到了省城，直接來到最先進的第二醫院研究所，不由分說，先給胖子他們進行體檢。胖子偷摸直樂：他和奇奇檢查不檢查都成，大辮子正好檢查壹遍，還是免費的，嘿嘿——
　　等到大辮子從彩超室出來，胖子賊眉鼠眼湊上去，笑嘻嘻地問大夫：“俺媳婦懷的是丫頭還是小子？”
　　大夫沒好眼色地瞧了他壹眼：“妳想要啥？”
　　“俺啥都想要，最好是壹男壹女的龍鳳胎！”胖子胃口還真大，要求更高。
　　大夫楞了壹下，心裏念叨了壹句“狗屎運”，然後說道：“妳妻子懷的還真是雙胞胎。”
　　“耶——”胖子和奇奇都是壹聲歡呼，然後伸出巴掌，在半空使勁拍了壹下。那個大夫看得很不爽，冷冰冰地說道：“別高興太早，龍鳳胎的概率是非常低的。”
　　胖子眨巴眨巴小眼睛，就當對方是嫉妒。然後跟著護士，去了壹個專門給他們準備的病房。屋裏壹應設施十分齊全，比賓館還強。
　　“小玉，躺床上歇歇，娘仨呢，嘿嘿——葉紫啊，趕緊跟奇奇把這些野果洗洗，順便再問問護士，上哪吃去啊？”胖子壹進屋就跟到家了似的，不夠他張羅的了。
　　門口站著的倆小護士都抿嘴樂，然後奇奇就領著倆鸚鵡來到她們面前：“護士姐姐——”
　　教了幾遍，其中壹只就尖聲尖氣地叫起來：“護士姐姐。”說話的頻率飛快，樂得倆護士眉開眼笑。
　　另外壹只轉轉小眼珠，叫了起來：“護士妹妹——護士妹妹——”
　　倆護士壹楞，都瞪著眼睛瞧著這只小家夥。奇奇也戳戳小鸚鵡的腦瓜兒：“見誰都叫妹妹，說妳多少回了也不改！”
　　“嘿嘿，要是按照年齡，還真比妳們倆白衣天使大呢，這倆家夥，都將近三十歲了。”胖子趕緊在旁邊溜縫。
　　很快，葉紫就端著果籃回來，幾個人哢嚓哢嚓大吃二喝，兩個護士也都被奇奇往手裏塞了幾個山都柿，吃得有滋有味。
　　門壹開，呼啦啦進來壹大幫人，都穿著白大褂，戴眼鏡的居多，倆小護士連忙把嘴裏的野果子囫圇個咽到肚裏，因為來的人裏面有院長，還有院裏幾位權威專家。
　　“這位是專程從北京來的，中科院生命科學專家章教授。”院長把北京來的專家介紹給胖子。
　　胖子打量壹下這位章教授，感覺有點眼熟，只見章教授向胖子伸出手：“我是林老的弟子，當年見過妳，這麽多年，妳基本沒變樣，真是個奇跡啊。”
　　“林老，他老人家還好吧——”胖子心中也是壹陣激蕩，腦海裏不由浮現出那個可敬可愛的老軍醫的形象。
　　“老師已經過世了——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把妳提供的這種蘑菇應用到醫療之中。妳失蹤之後，這種蘑菇的樣品就斷了，研究無法進行。”章教授摘下眼鏡，然後擦擦眼睛。
　　胖子心中也是壹陣黯然，沈默半晌，這才喃喃道：“林老走得太早了——”他現在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麽自個能順順當當離開公安局，北京的專家為什麽又會對這件事如此重視，這壹切，固然有老葉的原因，更多的是當年和林老的那段善緣。
　　“老師未盡的心願，現在落到我的身上了——”章教授註視著胖子，緩緩說道。
　　胖子使勁點點頭：“放心吧，妳要多少樣品，俺全都無償給妳提供；以後要是真研究出有實用價值的東西，俺也全部負責給妳們提供原料，就算是咱們壹起幫著林教授圓夢了。”
　　章教授伸出手，緊緊地跟胖子的大手握在壹起，五十多歲的人了，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許久，屋子裏面的稍顯悲涼的氣氛這才漸漸散去，章教授平復壹下心情，這才問道：“妳們三個人身上的奇跡，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胖子抓抓後腦勺：“這事純屬偶然啊，俺們在山裏野遊，熬了壹鍋湯，具體有啥都記不清了，反正蘑菇野菜啥的好幾樣，當然還有這種灰蘑菇，結果喝完之後，就這樣了。俺也覺得奇怪，這麽多年，就在山上結廬而居，壹方面想研究研究，另外壹方面，也怕下山被當成怪物。直到今年，俺發現奇奇又開始長高，俺媳婦也懷上孩子，知道藥勁可能過了，所以才下山。”
　　沒法子，胖子也只能撒謊，因為他身上的秘密實在太過驚人，不足為外人道也。
　　章教授沈思壹陣，然後就漸漸興奮起來：“要真是這樣，也許能夠從裏面提取出某種未知的藥物成分，能減緩衰老，這實在是人類的福音啊！”
　　胖子壹個勁點頭：他心裏有底，估計差不多，畢竟花臉壹家的例子擺在那裏，不過到底能有多少效果，那就不好說了，反正想要長生不老是不可能的。
　　打開提包，把裏面用塑料袋裝的灰蘑菇擺到桌上：“章教授，這些樣品您先拿去做實驗吧，啥時候用沒了，就打發人到俺那去取就成，沒有鮮的，幹的效果也差不多。另外俺們壹家三口的情況，看看能不能保密，俺們可不想整天被人參觀。就是因為這個，俺才壹直沒敢和妳們接觸。”
　　“放心吧，我們不會打擾妳們正常生活的，這種蘑菇，當初老師就想在實驗室培養，結果沒能成功，以後就全靠妳們大青山這個基地了。”章教授已經感覺到這種灰蘑菇蘊含的巨大價值，當然把胖子當成寶兒。
　　胖子也徹底放心，這件事要是能這樣解決最好，也算是去了胖子的壹塊心病，以後誰也別想再拿這個說事了。有中科院當靠山，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他並不知道，章教授的這個研究項目，受到的關註程度之高，絕對可以用空前絕後來形容。因為無論是誰，不想多活兩年啊。
　　胖子這下算是歪打正著，在中央都掛號了，成了國寶級的人物，只是他自個現在還不知道罷了。
　　章教授又詳細詢問了壹下當初那鍋野菜湯的成分，胖子也就順口胡說，裏面有人參須子、還有靈芝啥的，最後補充壹句：時間太長，記不清楚了。
　　在醫院住了壹宿，胖子他們就有點呆不住了，雖然環境不錯，待遇也挺高，可是總覺得沒有家裏好，於是跟章教授壹說，也就同意他們出院回家。
　　胖子又多長了壹個心眼，叫章教授出具了壹張證明，以後再有人找茬，直接就把這個拿出來擋駕，肯定好使。
　　出了醫院，胖子這回來勁了，決定到動物園溜達壹圈，上次路過，怕驚世駭俗，所以沒敢去。如今手裏掐著證明，天下之大，哪裏都可以去得。
　　葉紫開著車，直接來到動物園的門口，因為是冬天，所以遊人稀稀拉拉。胖子他們下了車，兩只小鸚鵡怕冷，都鉆到胖子懷裏躲著，這家夥肉墩墩的，是個天然暖爐。
　　葉紫要去買票，結果被胖子攔住，到售票處那出示了工作證。裏面的售票員是個年輕的姑娘，盯著工作證看了半天：“我們園裏也沒妳這個人啊，妳這個證不會是——”
　　“雖然現在造假證的比較多，但是也不會仿造壹個從前的破工作證吧？”胖子笑嘻嘻地跟人家掰扯。
　　“幹脆買幾張票進去得了，胖叔叔小摳——”奇奇嘟囔了壹聲。
　　“小丫頭家家的懂個啥，俺這是告訴他們壹聲，當年的正式待業青年後來轉成臨時工的黃良同誌又回來啦——”胖子神氣活現地嚷嚷著。
　　他的嗓門大啊，聲音傳出老遠，只見院裏有壹個人飛跑出來：“黃良——在哪呢——哈哈，胖哥，真是妳啊！”
　　來人壹把抱住胖子，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又蹦又跳、那位女售票員看得壹楞壹楞的：園長今個這是怎麽了？
　　“神槍手——小酈子，哈哈，咱們又見面了，妳也老嘍——”胖子拍著酈原道的肩膀，心中又升起世事滄桑之慨。
　　“胖哥，妳咋好像沒變樣呢——還有奇奇，大辮子嫂子，妳們，妳們——”神槍手也終於發現問題，瞪圓雙眼，好像眼前是幾個怪物似的。
　　“沒啥——”胖子取出壹個小本本，放到神槍手的手上，多虧準備了這玩意，這就用上了。
　　“還真有這種事啊——”神槍手也不由慨嘆起來，然後就把奇奇抱在懷裏：“哈哈，動物園真正的主人來了，快快請進！”
　　奇奇在他的臉上親了壹口：“神槍手叔叔，原來那頭小象呢，還在不在妳們這裏？”
　　神槍手大樂：“雖然不在我們園裏，但是酈叔叔知道它的下落。妳們壹來可太好了，動物園又該紅火嘍，胖哥，這麽多年，我做夢都盼著妳來呢。”
　　胖子抓抓後腦勺：“那俺的工作關系是不是也該轉正了，工資還開不開？”
　　“財迷叔叔。”奇奇和葉紫壹起刮刮鼻子。
　　神槍手哈哈大笑：“胖哥，現在都是聘任制了，到時候給妳發壹張最高級別的聘書，享受專家待遇——哈哈，妳不號稱配種專家嘛。”
　　“俺這個專家慘了點——”胖子愁眉苦臉地說道：“這個稱號，好說不好聽啊。”
　　說完湊乎到大辮子的身前，輕輕撫摸了壹下她的肚皮：“不過，俺的得意之作還是這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