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

如蓮如玉

都市生活

“小兄弟,要盤嗎?” 胖子擦擦額頭上晶瑩滾圓的汗珠,目光落在對面那位大嫂子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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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追捕

小地主 by 如蓮如玉

2021-10-24 10:26

  幾十斤的大笊籬,在胖子手中輕若無物,啪嗒壹聲,把稀泥倒進筐裏,李長江用水壹沖,裏面又多了十多條黃泥鰍。
  胖子大樂,又用水沖洗壹遍,然後把筐裏的泥鰍揚在冰面,繼續耍大笊籬。這玩意實在啊,下下不空,每壹笊籬都有收獲。
  “妳咋知道這下面有泥鰍啊?”胖子又開始起勁地鑿冰。
  “呵呵,上回來這洗澡,差點陷到泥裏出不來,我就知道這裏的淤泥比較厚,等爬出來之後,妳猜怎麽著,腳趾縫裏面楞是夾著兩根泥鰍。剛露出水面,吱溜就鉆跑了。我用土籃子在水裏面壹撈,裏面就都是,這玩意沒啥用,又讓我倒回去了。”李長江壹邊和老吳頭合力往出撈稀泥,壹邊跟胖子說。
  “呵呵,好啊,這裏以後就叫泥鰍溝吧。”胖子笑呵呵地說。
  忙活了壹個多小時,把冰面上的泥鰍歸攏到壹起,土籃子也滿了,水桶也滿了。這還有壹大半被胖子悄悄撒進木盒的水塘裏面呢。
  “成了,適可而止。”胖子發揚壹貫作風,左手壹只桶,右手壹只筐,李長江拎著鐵釬子,老吳頭扛著大笊籬,滿載而歸。
  那邊也開始收網,車老板子本來有點提心吊膽,擔心兆頭不好,不過,事實證明,他的眼光還不錯,下網的這塊地方,魚群密度很大。
  拉出的網裏劈裏撲嗵,樂得旁邊的仨丫頭拍手蹦高,嚷嚷著要吃烤魚。胖子壹邊往出撈魚,看看壹些新奇品種,就往木盒裏面扔幾條,然後壹邊說:
  “呵呵,壹會回鵝廠烤去。”胖子擔心他們老老小小的,嗆風冷氣肚子疼。
  仨丫頭嘴更急,用麻袋裝了半下子,合力往回拉,看樣子是準備回鵝廠自己動手。大辮子壹看,也就笑吟吟地幫著她們拽麻袋。
  把網裏的魚都弄下來,車老板子吆喝道:“咱們先抽袋煙,歇歇氣,然後再找個地方下壹網。今年不用那麽早往回趕,咱們得多收點。”
  胖子也連連點頭:“應該,也給山裏的解放軍送點,除了魚,像豆包、豬肉這些年貨啥的,也壹塊送上去。”
  想起上壹次去雷達站,結果半途而返,胖子還真想上山瞧瞧。
  喝了幾口燒酒,胖子也再次嘗到生魚獨特的味道,也沒有蘸料,也沒有其他佐料,就是蘸鹽面吃。偏偏又是那麽清新,仿佛是壹股自然之氣,在召喚著人們體內那股最原始的力量。
  或許,這就是吃生魚的奧妙所在,人類畢竟也是從茹毛飲血中走出來,骨子裏始終難以磨滅那股沖動。
  二十多個鼓鼓囊囊的大麻袋被扔上馬車,收獲估計在兩千斤以上。車老板子捕魚很有講究,網眼足夠大,可以叫小魚繼續休養生息。勞動人民千百年來積澱下的東西,很多時候都蘊含著樸素的科學在裏面。
  鵝廠房前已經架起火堆,三個小丫頭嘴巴子小臉蛋這裏壹塊黑,那裏壹快灰,還紅撲撲的。
  胖子湊過去聞了聞,立刻瞪起眼珠子:“好哇,反了天了,小丫蛋子就敢喝酒!”
  “嘻嘻,胖叔叔,我們喝得是葡萄酒。”丫丫眨著小眼睛說。她的眼睛很不錯,足以和胖子相媲美。
  胖子作勢要去抓她們,不過,三個丫蛋喝了葡萄酒之後,明顯比以前還興奮,根本就不服天朝管,繞著胖子轉圈跑,嘴裏還哇啦哇啦亂叫。
  壹賭氣,胖子就回屋了,倒出半盆子泥鰍,放到水裏化開。車老板子那邊已經開始切魚肉絲,準備吃剎生魚,外面不少人用鐵簽子開始穿魚,然後在火上慢慢烤。大家自己動手,各得其樂。
  阿紫壹家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院子裏,用嘴叼著魚尾巴,開始往倉房裏拽。小家夥太貪心,凈挑大個的,結果拉不動。
  胖子也就學貓頭鷹——睜壹只眼閉壹只眼,沒有阻攔。然後把泥鰍洗凈,也不用開膛,直接就燉。
  正如車老板子說的那樣,冬天吃魚最幹凈,魚兒基本上停止進食,沒啥臟東西。
  鍋裏大點油,壹半豆油,壹半葷油,然後舀了壹勺子大醬放進去,葷油炸大醬,醬香很特別。因為泥鰍畢竟稍稍有些土腥,所以要用大醬調劑壹下。
  稍稍添點水,又放點姜片,然後就小火慢燉。忙活完了,胖子到了外面,搶過壹片烤魚,邊吃邊喝邊嘮嗑,壹直到外面黑透了,這才回屋。
  車老板子的剎生魚也完成,泥鰍在鍋裏燉了壹個多小時,掀開過,慢慢盛到盤子裏面,油光光,壹條是壹條。
  表皮已經綻開,露出裏面雪白的魚肉,夾上壹根,放到嘴邊,從頭到尾往下壹拽,就剩下腦袋和中間壹根長刺。
  泥鰍最大的特點是肉質細嫩滑膩,再加上醬香,回味悠長。
  大夥壹看胖子吃的爽利,也都夾起壹條嘗嘗,立刻贊不絕口。車老板子還有點不信:“破泥鰍也有這麽好吃?”
  壹嘗之下,也連連點頭:“以前怎麽沒發現呢,還是胖子妳的手藝好,壹樣的東西,做出來味道就不同。”
  飽餐之後,索性決定再住壹宿,明天回村。這就是農村生活的悠閑,時間不受約束,仿佛真是屬於自己的。
  三個小丫頭已經睡下,瘋了壹天,都累壞了,壹個個睡得伸腿拉胯。炕上地下都躺得慢慢的,只有李六爺披著羊皮襖在當院轉悠,偶爾可以看到他嘴角叼著的煙袋壹明壹暗。
  “大家庭的樂趣,是獨門獨戶無論如何也體會不到的。”胖子心中感慨壹聲,然後也就懷著壹顆寧靜的心靈,進入夢鄉。
  第二天上午,給鵝廠的幾個人留下二三百斤大魚,胖子他們坐著馬車和爬犁往回趕,壹望無際的雪原,開闊而寧靜,只有馬脖子下面的鈴鐺,發出壹串串清脆的響聲。
  “快看,雪兔!”奇奇眼尖,指著遠處叫嚷,丫丫和吳瓊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卻沒有發現目標,急得兩個小家夥壹個勁問:“在哪呢啊?”
  車老板子使勁在空中炸了壹個鞭花,終於看到壹個渾身灰白的野兔在雪地上跳躍。剛才它壹動不動伏在白雪上面,確實很難發現。
  兔子的皮毛也會隨著季節變換,冬天是白色的,其它季節多是淺黃色,也算是壹種偽裝。
  “小白要是在這,肯定能抓住它。”吳瓊有些遺憾,因為太冷,小白也肯飛著跟來。
  “兔子肉好吃不?”丫丫閃著兩個小黑豆問。
  “三爺爺做的熏兔最好吃。”奇奇吧嗒兩下小嘴,似乎回味無窮。
  丫丫跳下馬車,然後就向那只野兔追去。野兔並不太驚慌,在雪地上慢慢往前蹦噠,好像也知道,沒有獵槍,沒有人能靠兩條腿追上它。
  撲嗵,丫丫陷進雪殼子,身子撲倒在雪地上,站起來之後,滿臉都是雪,看得奇奇和吳瓊哈哈樂。
  平地都是壹尺多深的大雪,要是遇到低窪處,雪殼子能有好幾尺。野兔身子輕盈,可以在雪地上自如行動,但是人踩上去就不行了。
  丫丫有些憤憤不平,撿起壹個大雪塊子扔過去,差著好幾丈遠呢。
  “呵呵,小丫頭想抓大耳賊,恐怕是不行,我還沒聽說能有人攆上兔子呢,除非是獵狗。”車老板子胡子上掛著白花花的霜茬,壹笑起來直掉渣。
  “把青青帶來好了。”奇奇看丫丫氣鼓鼓的架勢,真想幫幫她。
  胖子卻童心突起:“我試試。”說完也跳下車,幾步跑到丫丫面前:“胖叔叔去給妳攆兔子。”
  車老板子大笑:“胖子,妳要是能追上兔子,我連毛都吃它。”
  “不行,我們還要吃呢。”吳瓊和奇奇壹起叉著小腰嚷,連神態都極為相似,叫知道底細的大辮子看得心裏壹蕩。
  雪地上,胖子已經和兔子進行賽跑。丫丫使勁揮舞著兩只小胳膊:“胖叔叔加油,壹定能趕上兔子。”
  “我怎麽覺得有點不對勁呢?”胖子跑得並不快,壹步壹步,每壹步都在雪地上留下個大腳印,真是腳踏實地。
  “對了,好像和兔子賽跑裏面,最有名的就是烏龜啊。”胖子猛然想起龜兔賽跑的故事,心裏暗暗汗了壹下。
  在壹望無際的雪原上奔跑,這種感覺很棒,胖子壹點也不著急,攆兔子是壹項耐力和體力的比拼,想要在速度上追上雪兔上不可能的,只有攆到它跑不動為止。可千萬別指望前面那只雪兔會睡覺,那只是童話裏才能發生的故事。
  雪兔跑得也很輕松,它動作輕靈,同樣不慌不忙,偶爾還回頭瞅瞅胖子,看樣子,這家夥挺有經驗。
  就這樣,壹人壹兔,在無邊無際的雪原展開壹場追逐,只留下壹行深深的腳印,壹直向遠方延伸。
  車隊也緩緩前進,不過,他們只能看到遠處的胖子變成壹個小黑點,在雪地上跳動。奇奇她們為胖叔叔加了壹會油,看到他也聽不見,就不吵吵了。
  不大壹會,胖子又向這邊跑近,拉拉隊這才爆發出陣陣歡呼:“胖叔叔,跑快點,哎呀,真急人!”
  胖子和前面的野兔始終保持著幾十米,他現在感覺不錯,越跑越來勁,估計再進行壹場馬拉松都沒事。
  半個小時之後,也不知道跑了多遠,那只野兔終於有點吃不住勁,身子也越來越沈,腹部極速收縮,看得出,體力消耗很大。
  胖子的消耗其實更大,在雪地裏奔跑,要比平地多付出很多努力。也就是胖子體力超強,換成別人,早就累躺下了。
  賽跑壹直持續了將近壹個小時,那只野兔終於跑不動了,躲在壹條墻根底下,渾身突突直顫。
  “原來上到蛙廠了,看妳往哪裏跑——”胖子意氣風發地大吼壹聲,準備收獲這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
  忽然,在胖子的視線中,出現三四個人,也開始瘋狂向遠處奔跑。胖子壹楞:“現在流行攆兔子咋地?”
  “不對,是來偷林蛙的!”胖子終於看到水塘中央的冰窟窿,還有那幾個人肩膀上扛著的工具,於是加快速度,又開始另壹場追逐。
  那只雪兔躲過壹劫,休息片刻之後,又向著莽莽雪原跑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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