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

如蓮如玉

都市生活

“小兄弟,要盤嗎?” 胖子擦擦額頭上晶瑩滾圓的汗珠,目光落在對面那位大嫂子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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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飯桶

小地主 by 如蓮如玉

2021-10-24 10:26

  酒足飯飽之後——那啥,當然是針對有些人來說,而有些人只是酒足,比如說田中壹夫,有些人則是酒不足飯不飽,典型代表就是那位趙縣長。
  胖子就興致勃勃地要去鹿場轉轉,這幾天不在家,不知道采了多少果子了。
  櫻田雅靜回憶起上壹次騎鹿的那張照片,於是也欣然前往。其他人自然也得陪著,於是大部隊就浩浩蕩蕩奔向鹿場。
  此刻已經是夕陽在山,柔柔的紅光灑滿山村,胖子談性頗濃,顯然心情不錯。櫻田雅靜也暫時忘卻身上的使命,沈浸在恬靜的山村之中。
  當然也有些人顯得心緒不寧,心裏的欲望太多,就蒙蔽了雙眼,這樣的例子,胖子見過太多,自己也有切身體會,所以他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到了鹿場,連胖子都大吃壹驚,只見壹道藍紫色的城墻蜿蜒盤旋,往來曲折,上面搭著簡易的棚子,棚子上面覆蓋茅草,望過去如同壹條長龍。
  千萬不要低估群眾的力量啊!胖子心中感嘆,這麽多藍莓,無論是出賣是釀酒,都應該差不多了,采集小隊,明天可以收工。
  拿起壹個山都柿扔進嘴裏,嚼得嘖嘖有聲,胖子覺得,這麽好的東西,壹定要好好利用。
  “阿姨,妳也嘗嘗。”奇奇抓了壹把遞給櫻田雅靜。
  “嗯,味道不錯,比剛才的葡萄酒還醇。”櫻田雅靜咬開壹個,也連連贊嘆。
  奇奇又把鹿欄裏面新出生的幾位成員介紹給她,櫻田雅靜跟著奇奇,仿佛也變成壹個小丫頭,唧唧喳喳地拉著奇奇她們去照相。
  胖子則蹲在壹邊和老革命商量事,叫老革命去張羅運輸車,這些山都柿,估計十車八車拉不完。
  老革命則有點擔心:“胖子,咱們今年采的那些幹野菜咋辦啊,日本人要是不收,放到咱們手裏就是柴火。”
  “嘿嘿,別急,啥事都是這樣,妳要是著急,人家就不著急,咱們有貨還急啥,叫別人著急去吧。”胖子心裏有底,櫻田雅靜巴巴地趕來,不就是為了山野菜嘛,那些說辭都是借口,最後還得看有沒有貨。
  對方做的是生意,目的和胖子壹樣,是為了賺錢,既然是賺錢,都像自己多賺點,所以壹定要沈住氣。
  看著跟少女壹般嬉戲的櫻田雅靜,胖子心想:大概她也是在比拼耐心吧。
  閑著沒事,胖子又看了看那幾十口大缸,裏面的果汁基本已經完成初發酵,不再咕嘟泡,上面漂著壹層果皮那些幹貨,已經有酒香散發。
  按照老吳頭的說法,明天就可以把缸裏的酒水抽出來,上面的幹貨用紗布包住,把裏面的酒液擰幹,整個釀酒過程就完成壹半。剩下的就是要密封保存,慢慢進行深度發酵。
  釀酒過程中,其實最怕的就是氧氣來破壞。所以都要密封保存,只有初發酵時是個例外,那時候能產生大量二氧化碳,沈積在缸口,可以隔絕氧氣,但是發酵完畢,若是還放在那,用不上兩天就酸了,釀酒變成釀醋。
  想到來年就能喝到純正的果酒,胖子心裏美滋滋,也更惦記建酒廠的事,漸漸的,腦袋裏冒出壹個大致輪廓。
  “黃先生,明天我們去上次劃船的地方遊玩可以嗎?”櫻田雅靜氣喘籲籲跑過來,兩個臉蛋紅撲撲。
  胖子可沒時間和她胡扯,攤開兩手道:“櫻田小姐啊,實在是抱歉,妳們我們這麽多果子等著賣呢,實在是脫不開身啊。再說,上次那個老漁翁今天被兒子氣壞了,估計肯定不能答應,您還是抓緊時間和縣裏談正事吧,嘿嘿——”
  失望立刻寫在櫻田雅靜的臉上,她真的想重新擁抱壹下那個天堂壹般的水塘,不過這個胖子太小氣。
  “黃先生,難道我們成不了合作夥伴,連朋友都沒的做了嗎?”
  “正因為是朋友,所以我們才能壹桌喝酒,壹起溜達。櫻田小姐,我們中國有幾句古話:煢煢白兔,東奔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十個比較念舊的人,是不會忘記朋友的。”
  櫻田雅靜招來田中壹夫,詢問半天,這才弄明白胖子說的是什麽意思,臉上不覺微微發紅:這個胖子是說我們不夠朋友,不肯和他合作,有了新人忘舊人啊,可是,做生意不是交朋友,壹切都要以利益為重。
  “黃先生,我們永遠都是朋友。”櫻田雅靜還是認真地伸出手。
  “也許還會成為合作夥伴,櫻田小姐,我相信妳壹定會再次回來。”胖子笑瞇瞇的,叫人覺得有點高深莫測。
  眾人慢慢溜達到房子那裏,只見壹人光著膀子,正在那哧溜哧溜推刨子,壹卷卷的刨花滿地都是,就跟下雪了壹般。
  在木頭案子旁邊,放著壹個壹米多高的大木桶,旁邊還堆著壹些木板,都推得溜光水滑。
  “柱子,行啊,手藝不錯啊!”胖子忍不住贊了壹句,那木桶兩頭窄中間圓,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拼接在壹起的。
  “二柱子這手藝,真是壹絕,胖子,妳叫人家放鹿真有點屈才,以後要真是建成酒廠,就專門帶幾個徒弟做木桶就成。”老吳頭也挑起大指,能入他法眼,得到誇贊,還真不太容易。
  二柱子放下刨子,抹了壹把臉上的汗珠子:“嘿嘿,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我以為要斷根了呢,想不到還有用上的時候。”
  胖子上去拍拍他的肩膀:“人各有所長,關鍵是要找準自己的位置。”
  “這木桶太精致了,如果用來裝酒,比最高級的法國葡萄酒桶絲毫不差。”田中壹夫畢竟還是有點見識,也交口稱贊:“最難得的是,整個木桶全是手工制作,不用膠,不用釘,就是不知道漏不漏水?”
  二柱子漲紅著臉嚷道:“要是漏水,那不是廢物嗎,只能當飯桶,俺這是按照水桶的標準做的。”
  說完,就拿起兩條木板:“妳看看俺這做法,木條兩端都有開槽,然後往起壹合,牙咬牙,嚴絲合縫,能漏水才怪。”
  胖子仔細壹看,還真是這樣,而且木板上下還各有壹個槽口,看來是鑲嵌兩個底蓋用的,整個木桶,確實完全用手工拼接,可以說是渾然天成。
  田中壹夫喝得有點多,當然不能輕易相信二柱子的話,拿著壹只鐵桶,拎來半下子水倒進木桶,蓋上塞子,然後把桶放倒,在地上骨碌半天,卻連壹滴水都沒有浸出來,他終於服了,壹個勁挑大指。
  二楞子也找回自信:“在古時候,做木桶很興盛,壹般剛學徒的小夥計,手藝不精,做出來的木桶不嚴實,裝上水就漏,所以只能用這樣的桶來裝飯,稱為飯桶;後來,就把那些沒本事的人都叫‘飯桶’了。”
  “還有這麽回事,哈哈——”胖子也聽著新鮮,於是掃了趙縣長壹眼,或許用飯桶來形容這種人,再恰當不過。
  殊不知,趙縣長也正翻著眼睛瞥著胖子,大概在他眼裏,胖子那圓滾滾的身材,更像是飯桶。
  “到底誰是飯桶,咱們還得走著瞧。”胖子心中不覺好笑,雖然從形象上他更加貼近,但是胖子有內涵,裏面都裝滿了,不像地上的水桶,只裝了壹個底,結果壹個勁咣當。
  二柱子則滔滔不絕講起做桶的道道:“這做桶的學問可不小,第壹步先要選好材料,上面有死結子的木頭,說啥也不能要,到時候結子壹掉,就是壹個圓洞,整個桶就廢了。”
  “嗯,有道理,就跟壹條魚腥了壹鍋湯差不多。”老吳頭撚著胡須,說話更氣人。
  “第二步就是要把木頭煮透,脫去油脂,殺死裏面的蟲子,煮過的木頭,可以用幾十年不壞。”
  好幾個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射向趙縣長,叫他心裏也不由自主地湧起壹股寒意。
  “第三,接口要嚴實,這樣才能做出真正的水桶、酒桶,而不出飯桶。”二柱子雖然句句都是說做桶的方法,但是在這位趙縣長耳朵裏,卻句句刺耳,好像都在諷刺他壹般。
  “櫻田小姐,天色已晚,我們回村吧。”趙縣長感覺不是滋味,就張羅著打道回府。
  櫻田雅靜點點頭,然後向胖子道:“黃先生,等妳的果酒釀出來,就用這個木桶裝著,送給我壹桶如何?”
  “如果是朋友,十桶都沒問題。”胖子嘻嘻哈哈打馬虎眼。
  “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櫻田雅靜眨著眼睛問。
  “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只有時間可以見證壹切。大夥回村休息吧,我就在這裏住。”胖子伸了個懶腰,徑直向屋子走去。
  “等等我,我也在這湊合壹宿。”馬占山也嚷嚷壹聲,隨後跟過去,他對這位趙縣長實在是沒啥好感,本身又是個愛憎分明的漢子,所以也就毫不遮掩。
  大辮子拉著櫻田雅靜回村,趙縣長等人也只好去各家找宿,他稍稍有點潔癖,躺在土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索性和壹只跳蚤戰鬥了大半宿。
  第二天吃過早飯,趙縣長就忍無可忍,強烈要求櫻田雅靜上路。櫻田雅靜本來還想在這重溫壹下寧靜的山村生活,不過看到胖子不冷不熱,頗有些無趣,也就悵然離開靠山屯。
  胖子則叫老革命搭著方便車去縣城,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別壹堆來太多車,運到城裏萬壹賣不掉,咱們可就虧了。”
  老革命白了他壹眼:“不白跑壹趟就不錯了,妳小子野心還真大。”
  胖子嘿嘿壹笑:“誰不知道,您老本事大,絕對是酒桶,不是飯桶——那啥,我忘了,您壹頓就喝二兩酒,叫您酒桶有點冤枉。”
  “少扯淡,就妳那飯量,當飯桶正合適。”老革命得了便宜,樂呵呵地上車了。
  胖子拍拍肚皮:“飯桶就飯桶,起碼咱這裏面裝得都是幹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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