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

如蓮如玉

都市生活

“小兄弟,要盤嗎?” 胖子擦擦額頭上晶瑩滾圓的汗珠,目光落在對面那位大嫂子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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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野人和苦人

小地主 by 如蓮如玉

2021-10-24 10:26

  “真香啊。”胖子站在木筏上面吸溜著鼻子,壹股醇厚的魚香從岸邊飄過來,壹個勁往鼻眼裏鉆。
  劈哩撲通跳上岸,把鐵鍋端下來:“咱們就守著鍋吃吧。”
  大鮎魚的表皮已經微微開裂,露出裏面雪白的魚肉,凝脂般細嫩。用筷子挑開魚皮,胖子忍不住壹聲歡呼,只見表皮下面是壹層乳白色的油脂,顫顫巍巍,滑滑溜溜。
  “這才是壹身精華凝結,看著像油,吃著卻壹點不膩。”胖子挑了壹小快放到嘴裏,吧嗒半天,這才由衷地贊嘆起來。
  大辮子和奇奇她們本來以為這個油膩,都不敢落筷,聽胖子這麽壹說,連忙也都紛紛品嘗,果然如此,肥而不膩,爽滑清香,比魚肉還香。
  就這樣,壹條大魚最後只剩下壹個長刺,眾人還有些吃得意猶未盡,索性連魚湯都喝了。
  胖子心滿意足的撂下筷:“南窪子之遊到此結束,老板叔妳送她們回村,我們進山,大家分頭行動吧。”
  小奇奇拍拍肚皮:“我的白鷺怎麽辦,我要把它們也帶回家。”
  “那可不行,白鷺是候鳥,秋天就要飛走了,咱們這冬天太冷,它們沒法過冬。”胖子家裏陸海空都齊備,真是不想再養啥了,更何況白鷺是候鳥呢。
  奇奇的臉上露出壹絲失望,跑到小白鷺身邊,輕輕撫摸著它們的羽毛:“等有時間再來和妳們玩。”
  說完,從小辮上解下兩段紅頭繩,分別系在白鷺的腿上:“等來年回來,我壹眼就能認出妳們,妳們還會不會記得我呀?”
  兩只白鷺的尖嘴在奇奇胳膊上輕輕摩擦,壹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去吧!”奇奇壹揚手,兩只小白鷺淩空飛起,盤旋幾圈,然後跟著那兩只大鳥飛走。
  胖子整理了壹下東西,把帳篷、炊具、水壺都準備好,王三炮在前面開路,胖子和葉海波相隨,三個人從南路上山。
  進了林子,胖子現在好歹也算半個山裏通,就開始給葉海波介紹,然後不對的地方,再由王三炮進行補充。
  守著南窪子這邊,人跡罕至,進到林子就是壹派原始風光,林間蘑菇遍地,壹叢叢野果茂密,飛禽走獸時有出沒,看得葉海波眼花繚亂,大感不虛此行,也對將來的合作充滿信心。
  興之所至,葉海波也借過王三炮的獵槍,打下幾只山雞,槍法竟然不俗,雖然不如王三炮神妙,但是比胖子這個二五眼要高明許多。
  王三炮也對他另眼相看:“小葉,是不是也在部隊呆過?”
  葉海波微笑點頭:“算是吧,以前玩過幾年,不過後來就扔了。”
  溜達到傍晚,這才安營紮寨,在胖子的強烈要求下,王三炮又做了壹回拿手的叫花雞,胖子又煮了壹鍋鮮蘑湯,三個人大快朵頤。
  躺在帳篷裏面,胖子眼睛壹閉,很快就沈沈睡去。在夢裏,胖子還夢見自己站在木筏上面撒網,撒了壹網又壹網,網網皆空。
  後來終於有壹網撈到大魚,胖子就使勁往上拽啊。不料,水下的大魚比他的勁還大,壹下子就把胖子拉到水裏。就在這時,胖子也醒了。
  “有情況。”王三炮低低的聲音傳過來。胖子這才察覺,原來是他在拉自己的大腿。
  胖子壹骨碌爬起來:“啥情況?”現在,他也不是剛剛進山的毛頭小子,老虎豹子啥的也都見識過,所以膽氣也雄壯不少。
  “先別出聲,咱們裝睡。”王三炮也有點反常,壹般情況下,如果發現有野獸靠近,應該出去迎戰,窩在狹小的帳篷裏面,那可不是辦法。
  胖子心裏納悶,但是也沒有再問,他對王三炮有著壹種近乎崇拜的信任。
  帳篷裏面伸手不見五指,帳篷外面也異常寂靜,寂靜得叫人有點窒息。偶爾幾聲秋蟲低唱,都聽得格外清晰。
  呼嚕嚕——,胖子實在有點憋的難受,索性睜著眼睛打起呼嚕。
  時間在壓抑中仿佛也放緩腳步,僅僅十幾分鐘,在胖子感覺卻如同過了整整壹夜。無聊之中,胖子的腦子裏索性打開大範圍的搜索。
  林子裏實在太暗,除了壹片漆黑,胖子啥也感覺不到,於是只好繼續凝神細聽,現在只有耳朵,還能夠和外界溝通。
  終於,壹陣輕微的聲響傳進胖子耳際,應該是地上的松針落葉被踩動發出的聲音,雖然很細微,但是在寂靜的夜晚,卻格外清晰。
  胖子身子壹顫,紅纓槍緊握手中,蓄勢待發,此刻,他的全副心神都凝聚在槍尖。
  忽然,他感覺王三炮拉拉他的胳膊,顯然是在示意他不要動手,胖子只好又郁悶地打了幾個呼嚕,表示抗議。
  咯吱咯吱,外面又傳來輕響。聽聲音好像是在啃食什麽東西。胖子心中壹動:晚上好像還剩了半只山雞,倒是便宜外邊的那個畜生了。
  許久,咀嚼聲才消失,然後,胖子就聽到外面那東西開始向帳篷這邊靠近,立刻又繃緊雙臂。如果那個野牲口不知好歹,胖子就決定給它點厲害嘗嘗。
  帳篷簾慢慢露出壹條縫,外面朦朧的光線畢竟比帳篷裏面要亮,所以胖子能察覺到這種變化。
  就在這時,只聽身邊傳來輕輕的哢吧聲,隨後,壹道白光直射出去,是王三炮突然開啟了手電筒。
  無比驚駭的壹幕展現在胖子面前,在雪亮的手電筒照射下,壹張人形的面孔猛然壹晃,然後,帳篷簾落下,外面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
  那是怎樣的壹張面孔啊,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根本看不清面目,只能憑直覺確定對方是壹個人。
  胖子楞在那裏,竟然忘了追出去。直到王三炮沖出帳篷,他這才清醒過來,也跟著跑出去。
  手電筒光束的照射下,壹個直立的人形消失在灌木叢中,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他的腰上好像圍著壹圈東西,但是上身和大腿,絕對是啥也沒穿。
  “野人!”胖子呆立原地,嘴裏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他只聽說過有野人的傳說,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有朝壹日,會有野人和他面對面,只有壹米之隔。
  “難道真有野人?”葉海波也從帳篷裏鉆出來,顯然他也早被王三炮叫醒,所以看到了剛才那壹幕。
  最後,兩個人的目光壹齊射向王三炮,胖子不由追問:“三叔,到底是咋回事啊,以前聽說過林子裏有野人嗎?”
  王三炮點著壹鍋煙,坐在草地上吧嗒起來,胖子和葉海波也都叼起煙卷,靜靜地等著他說話。
  “剛才我在外面守夜,就聽到有動靜,根據我的判斷,確定不是夜間行動的野牲口。”王三炮又吧嗒壹口,紅閃閃的煙袋鍋在夜晚十分惹眼。
  “妳咋知道不是野牲口?”胖子問道,但是很快就又埋怨自己多嘴,王三炮打了壹輩子獵,難道連兩條腿的和四條腿的還聽不出來才怪呢,再說,壹般夜裏遊動的野牲口,壹雙眼睛都會暴露它們的蹤跡。
  王三炮果然沒有回答胖子這個稍顯幼稚的問題,繼續說道:“我以為也是在林子裏采藥打獵的朋友,就吆喝了壹聲‘山裏朋友面對面’。”
  這個胖子倒是知道,有點像暗號,曾經聽王三炮和老藥子對過,記得當時老藥子好像說的是“放下刀槍好相見”,這樣可以避免壹些不必要的誤會。
  “可是我壹出聲,他就跑了,我估摸著八成要回來,所以就叫醒妳們,壹起守著。”王三炮壹袋煙抽完,在鞋底上磕打幾下,然後用腳把地上的火星踩滅。
  “三炮叔,那個到底是啥人啊?”胖子雖然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但還是不明白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野人,如果要真是野人,那麽大青山可就出名了,肯定要超過神農架。
  “胖子,妳看過白毛女那戲沒有?”王三炮反問道。
  “妳是說——那人是遭到迫害,然後鉆進山溝裏的?”胖子大吃壹驚,要是那樣,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壹個人生活在大青山這樣的原始森林,那需要怎樣頑強的毅力才能生存下去啊!
  “很有可能。”王三炮的語氣十分肯定:“因為在十多年之前,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大山上有野人啥的,可是最近五六年,就開始有人說這事,在山上看到光著身子的野人啥的,越傳越神。開始我也信了,可是有壹回在公社看白毛女那個電影,我心裏就壹忽閃,冷不丁地就想到這件事上。以後上山,我也就開始留意,不過壹直沒發現,今個這也是頭壹回。”
  聽了他的分析,胖子和葉海波也都跟著點頭,確實這種可能性最大。前幾年那時候,人妖不分,黑白顛倒,有可能是遭到迫害,逃進大山,再也不敢出來。望著四周黑黝黝的林子,葉海波忽然幽幽地說道:“看來不是野人,是壹個苦人啊。”
  老林子裏面時常有猛獸出沒,生命隨時會受到威脅,而且冬天嚴寒,缺吃少穿,見人還要躲躲藏藏,如果那人不是野人,還真就是壹個苦人。
  三個人同時嘆息壹聲,心頭都冒出壹個想法:以後如果再能相遇,壹定要想辦法把他抓住,好好詢問壹下,如果不是野人,那麽就可以帶他重見天日。
  被這事壹鬧,壹向沒心沒肺的胖子感覺心裏像壓了壹塊石頭,睡意全無,結果就壹直站崗到天明。
  王三炮查看了壹下,剩下的那半只山雞果然被啃得幹幹凈凈,而且,胖子鋪在地上當餐桌的那條毯子也消失不見。
  “看來,肯定不會是野人啦。”胖子現在已經確信王三炮的說法,昨晚遇見的,就是又壹個被逼進山林的“白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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