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叼漁郎

　　在解決水鳥危機之中，橫空殺出壹匹黑馬，有花臉狐貍鎮場子，終於驅散了那些賊鳥。胖子還是有點不放心，決定再觀察觀察。
　　奇奇掰著小手指頭算了算，忽然美個滋地說：“胖叔叔，今天原來是星期六啊，下午不上課，那我們就在這再住壹宿吧。”
　　說完，就神氣活現地宣布：“今天給大家改善夥食，叫鸕鶿抓魚去！”
　　因為小家夥剛才表現欠佳，拿那些水鳥沒辦法，所以胖子對她也不敢再盲目迷信：“鸕鶿捉魚都是經過訓練的，妳這幾個都是生手，能行嗎，幹脆俺拿倆須籠吧，萬壹妳捉不到，咱們也能弄點小魚回來打魚醬吃。”
　　“我看是胖叔叔妳也想去玩吧？”奇奇轉轉大眼睛，就開始揭胖子的老底，對於胖叔叔，她實在是太了解了。當然，胖子對她更了解。
　　胖子嘿嘿幾聲，就拿著倆須籠，又找了壹個大網兜和壹個木盆，然後又招呼了壹聲：“滿倉叔，出去散散心，這兩天累壞了吧？”
　　“俺沒那閑工夫，得瞅著點稻田，萬壹那些水鳥再來咋辦？”何滿倉可不像胖子那麽沒正事，壹口回絕。
　　胖子也不在意，壹手拎著木盆，壹手提著須籠，跟著奇奇往南溜達。那幾只鸕鶿，都排著整齊的隊伍，跟在奇奇屁股後面。就連那只受傷的也跟著，它傷的是膀子，並不影響走路。
　　路過那些小池塘，奇奇就想撒魚鷹，卻被胖子攔住：“這場子太小，還不夠它們幾個撲騰的呢，找大地方。”
　　最後來到壹片湖泊邊上，水面壹眼望不到邊，藍天白雲倒映在上面，也分不清哪裏是水，哪裏是天。遠處有不少水鳥飛翔，偶爾在水面上輕輕壹掠，這才驚破了水中天。
　　“就這吧。”胖子對這裏的環境比較滿意，先把須籠上面的繩子解下來，然後往裏面裝了壹小塊豆餅，把須籠扔出兩丈開外，慢慢沈入水中。
　　把手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還是香噴噴的。那時候的豆餅都是扁圓形的大塊，直徑有五六十公分，聞著就撲鼻子香。挨餓的時候，豆餅都算是好糧食了，壹般人家還吃不著呢。就算是前兩年，那些小娃子沒事的時候也喜歡嚼豆餅，當零嘴吃，這玩意香啊。
　　有豆餅的香氣吸引，須籠裏面的收獲壹定不會小。而在那邊，幾只鸕鶿也興奮地拍打著翅膀，壹直縮縮的脖子也抻開，已經開始做準備活動。
　　奇奇先挨個叮囑它們壹番：“捉到魚就叼上來，不許偷吃啊。”那些鸕鶿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反正都在那點頭哈腰的。
　　“出發。”奇奇神氣活現地壹揮手，還真有點指揮官的架勢。鸕鶿就噗通噗通跳進水裏，就連受傷的那只也要去，結果被奇奇給拉住了。
　　胖子拿出壹塊皮子，找了壹個草坡壹鋪，然後躺在上面，倆手放在腦後，瞧著奇奇在那邊忙活。壹條腿還架起來，不時顫悠幾下，就沒有他這麽自在的。
　　這要是再烤兩條鮮魚，喝幾口小酒，簡直就神仙了。
　　鸕鶿跳進水裏之後，很快就紮入水底。它們的兩只翅膀竟然也能幫著滑水，果然不愧有“魚鷹”的職稱。
　　壹下子看不到水下的情況，胖子和奇奇都不約而同地展開搜索，就把魚鷹捕魚的情況看得壹清二楚。
　　只見它們在水下靈活地遊動，竟然能下潛好幾米，追逐水下的魚兒，尖尖的長嘴就跟鋼鉤壹般迅捷無比地出擊，牢牢地將魚叼在口中之後，這才不忙不忙地鉆出水面。
　　胖子估摸了壹下，這幫家夥竟然在水中呆了壹分鐘左右，這份潛水的功夫，足夠它們從容地在水裏捕魚。
　　看到鸕鶿嘴裏都叼著三四兩的小魚，多是細長的草根。岸上的奇奇壹聲歡呼：“真棒啊，快點送上來！”說完，就端起身邊的盆子，準備收獲。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幾只鸕鶿都揚著脖子，大嘴壹抖落，小魚就滑進嗓子裏。只見它們的長脖子出現了壹塊明顯的突起，然後快速往下蠕動，顯然是那條魚在向下運動。
　　很快，壹條魚就下肚，這些家夥撲扇幾下翅膀，然後又紮到水裏，繼續追逐食物。
　　話說鸕鶿這種水鳥，比較貪吃，而且食量大，壹天吃三四斤魚沒問題。吃得多拉的也多，鸕鶿所產的鳥糞也很有名。有些小島上的居民，每年啥也不用幹，就靠賣鳥糞為生。
　　奇奇把手裏的盆子又扔到草地上，小臉上寫滿失望。胖子壹邊晃蕩著腳尖，壹邊嘿嘿幾聲：“丫頭，我說這些家夥沒經過訓練，上不了戰場，這回相信了吧。差不多嘍，俺該收魚啦——”
　　說完就從墊子上爬起來，把系在木棍上的繩頭解下來，三把兩把拽上岸，就見須籠裏面都是壹寸左右的小魚，在裏面活蹦亂跳，看樣子足有壹斤多。
　　胖子美滋滋地把須籠裏的小魚倒進木盆裏面，還使勁抖落幾下，瞧那架勢，有點故意跟奇奇挑釁的意思。
　　兩個須籠多倒了壹次，然後又都扔到水裏。胖子洗洗手，壹邊甩壹邊叨咕：“還是俺比較有先見之明啊。”
　　奇奇鼓著小腮幫，氣呼呼地走過來，在木盆裏面拎出兩條小魚，然後去餵那只受傷的鸕鶿。那家夥嘴裏先是咕咕幾聲，然後叼起小魚，仰脖就吞進肚子裏。這樣的小魚，連半兩都沒有，對於它這個大嘴巴來說，真是小菜壹碟。
　　“拿我的魚送禮啊？”胖子嘟囔起來：“妳手下那麽多大將，怎麽還拿俺的。”
　　奇奇壹賭氣，還真就不再過來，把心思都放在水裏那幾只鸕鶿上面。
　　那幾個家夥都吃了兩三條，肚子墊了點底，然後有壹只就叼著壹條鮎魚遊到岸邊，樂顛顛地向那只受傷的鸕鶿跑過來，鮎魚的尾巴還在它嘴裏壹甩壹甩的。
　　這家夥估計是那只受傷鸕鶿的伴侶，話說鸕鶿是壹種很恩愛的水鳥，在孵卵的時候，都是輪流抱窩，另壹只出去捕食。等幼鳥出殼，也是壹起孵育。所以這家夥壹看伴侶不能下水，就跑過來獻殷勤。
　　奇奇壹看這架勢，還真下不去手鳥嘴奪魚。這時候，壹只大手伸過來，壹把抓住鸕鶿的脖子，然後另壹只手把它嘴裏的鮎魚摳出來，裝進網兜裏面。
　　嘴裏的魚被搶了，那只鸕鶿顯得很氣憤，嘴裏發出咕咕的抗議聲，嗓子也比較粗劣，聲音比胖子唱歌還難聽。
　　鸕鶿是壹種不怎麽喜歡啼鳴的水鳥，只有在爭鬥或者求偶的時候才叫喚幾聲，估計是也知道自個嗓子不好聽。這點就比胖子有自知之明，胖子明知道自個嗓子跟破鑼差不多，還總喜歡哼哼。
　　奇奇也有點看不下去眼：“胖叔叔，妳怎麽搶它們吃的啊！”
　　“妳要想叫這幫家夥抓魚，就不能叫它們吃飽嘍，吃飽就該不幹活了。而且我在電視裏面看過，馴養鸕鶿的漁民，都得給它們戴上壹個脖套，叫它們沒法把大魚吞進去，等捉完魚，再給它們扔點小魚吃。”
　　胖子多少還是了解壹些鸕鶿的習性，起碼教導奇奇是完全夠用的。
　　奇奇眨巴幾下大眼睛：“這樣太不公平了，那些鸕鶿到嘴的東西吃不進去，心裏多難受啊，我可不能那麽做。”
　　“隨妳便。”胖子太知道奇奇的個性了，給鸕鶿上脖套，她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鸕鶿在水裏吃飽了，然後都遊到岸上，奇奇立刻把它們召集到壹塊堆，然後就開導起來。胖子也重新躺回到墊子上面，樂呵呵地看著小家夥在那指手畫腳。心裏話：“俺就看妳怎麽指使這些不通人語的家夥。”
　　撲啦啦，鸕鶿又都飛進水裏，繼續開始抓魚。叼住壹條之後，就遊到岸邊，大長嘴壹甩，嘴裏的魚就落到草地上。
　　小奇奇這下可來勁了，壹邊往網兜裏面收魚，壹邊叨咕：“這魚真大啊，壹條就趕上胖叔叔的十條。”
　　胖子看著也有點直眼：還真不能用常理來衡量啊，估計也就小丫頭能調教出這樣的鸕鶿。
　　水裏的鸕鶿卻越抓越來勁，壹條條魚甩上去。不過，並沒有太大的，基本上都是在半斤到壹斤左右，畢竟它們的能力有限啊。
　　忽然間，幾只鸕鶿壹起從水裏冒出來。它們的尖嘴合力挑著壹條大鯉魚，瞧那架勢足有四五斤。看來這些家夥不僅僅是各自為戰，也懂得協作的重要性。
　　奇奇歡呼壹聲，把大魚收進網兜，然後說道：“夠吃了，胖叔叔咱們回去吧。”說完之後，又轉向那幾只鸕鶿：“謝謝妳們，以後就這麽辦，妳們先吃飽，然後再幫我抓魚。”
　　回到鵝場，奇奇把收獲來的魚交給李六爺：“六爺爺妳看哦沒騙妳吧。”
　　李六爺呲這豁牙子：“奇奇最厲害了，啥時候都不撒謊。”
　　晚飯的時候，胖子捕獲的小魚打成魚醬，而奇奇領著鸕鶿捕獲的那些，則被李六爺紅燜上，大夥美美地吃了壹頓，齊誇小奇奇有辦法。
　　第二天，胖子又在這觀察了壹上午。花臉狐貍的威力果然不小，只要看到它的身影，那些水鳥就躲得老遠。
　　胖子也終於放下心來，馱著奇奇返回靠山屯。那幾只鸕鶿跟奇奇也混出感情，說啥也不肯離開，結果也只能都帶回去。
　　“以後再吃魚的時候就方便了。”奇奇摟著胖子的腰，興高采烈地嚷嚷著。
　　胖子則抓抓腦袋：“奇奇啊，咱們家已經夠亂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