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大仙吸毒

　　“耍猴的又被狐大仙上身啦——”李六爺從屋裏慌慌張張跑出來，搓搓著兩只手，就是不敢上前。剛才從玻璃往外壹看，那個嚇人啊。
　　胖子跑過來，把耍猴的拎下來：“告訴妳捂住鼻子嘴，妳嚷嚷啥玩意啊。”
　　然後，胖子就看見花臉狐貍又開始往大門外溜達，估計是肚子裏沒存貨，心裏也沒底了。
　　連忙把耍猴的交給李六爺，胖子就跟上去，李六爺拿著巴掌壹個勁在耍猴的臉蛋上扇：“醒醒，妳醒醒啊——”
　　胖子追上花臉狐貍，取出壹小條羊肉扔給它，先聯絡壹下感情。花臉狐貍也不客氣，幾口把羊肉吃完，然後跟著胖子壹起往前溜達。
　　胖子漸漸放慢腳步，基本上是跟在狐貍身後。兜了壹個大圈子之後，就進入大青山，開始鉆林子。
　　林子裏面的積雪還沒有化凈，因為有厚厚的壹層松針，所以還算幹爽。就是這只花臉狐貍喜歡鉆灌木叢，它身材矮小，有個空就能鉆過去，但是胖子目標太大呀，走得很是辛苦。
　　不過胖子也不能有壹絲壹毫放松，特別是花臉狐貍停下來的時候，胖子就瞪大眼睛，看它是不是吃東西。
　　壹直以來，胖子就懷疑花臉狐貍是吃了某種東西，這才具有了致幻功能。
　　花臉狐貍則顯得悠閑自在，更像是上山旅遊。忽然，它的身子猛然竄出，在幹草叢中撲了幾下。
　　胖子心頭狂喜，連忙湊上去，只見花臉狐貍爪子上按著壹只花背的田鼠，吃的正香呢。
　　“好像我肚子也有點餓了。”胖子叨咕了壹句，然後就掏出幾張春餅，裏面卷上壹條子肥肉，大口咬起來，還不忘拿出瓶子灌兩口酒。
　　本來胖子在山裏就好轉向，被花臉狐貍帶著這麽壹轉，更是找不到東南西北。胖子猛然壹驚：“不妙啊，好像是迷路了。”
　　如果是靠山屯那邊的老林子，他還能走出來，南窪子這邊就來過壹回，看著哪個方向都差不多，除了大樹就是地上的松針枯草。
　　將紅纓槍拿在手中，胖子稍稍有些後悔：這事有點太急了，要是叫上三炮叔就好了。
　　又往前走了壹陣子，只見林子越來越密，腳下的松針也越來越厚，用槍頭壹杵，都在壹尺多以上。胖子知道，這裏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深山老林，平時都是人跡罕至，這月份，就更不會有人。
　　“妳這家夥，到底要往哪去啊。”胖子使勁抓抓腦袋，心裏琢磨著：花臉狐貍既然能回到鵝廠，就只能跟著它了。
　　花臉狐貍卻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胖子的引路者，它壹點自覺也沒有，隨意在樹林裏溜達，壹切都全憑性子，有時候，為了追蹤壹只小老鼠，都要轉悠半天。
　　可憐的胖子也只好耐著性子，像壹個小跟班似的，漫山遍野溜達。胖子也算是大青山裏面的常客，卻從來也沒有像這壹次狼狽。
　　“讓好奇心見鬼去吧！”胖子壹邊走，心裏壹邊咒罵。
　　偏偏這個時候，只見花臉狐貍在壹株大松樹下面停住腳步。只見它鼻頭微微抽動，嘴裏還發出嗚嗚的低鳴，很是興奮。
　　胖子的好奇心又被勾引出來，全神貫註盯著花臉狐貍，早就忘了自己剛才所發的誓言。
　　花臉狐貍用爪子扒開草叢，裏面露出壹叢被風幹的蘑菇，顏色灰白，散落成壹小堆，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殊，就和所有在秋天還沒有來得及腐爛掉的蘑菇壹樣，被霜凍冰封，然後慢慢風幹。
　　花臉狐貍伸出爪子，扒拉出幾個幹蘑菇，然後，就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胖子心裏壹動：大老遠跑到山上來吃蘑菇，肯定有貓膩。狐貍雖然是雜食性動物，但是絕對不會像人類那樣，對山蘑菇發生這麽大興趣。
　　要知道，幹蘑菇在沒有加工之前，幹幹巴巴，跟柴火瓤子沒啥兩樣，絕對不能算美味。
　　而且，胖子也了解，山裏的蘑菇多，其中也有很多毒蘑菇，就算是靠山屯，也有人因為吃了毒蘑菇而得病的歷史。
　　這種情況，多是小孩子上山采蘑菇，稀裏糊塗把毒蘑菇采回來，大人又不細心看，結果就鬧出危險。
　　胖子早就知道毒蘑菇的厲害，所以采蘑菇的時候，壹直遵循“有蛆的就不是毒蘑菇”的原則，雖然法子有點笨，但是保準。
　　而眼前這種蘑菇，胖子還真是第壹次見過，上面似乎罩著壹層灰白色的粉末，看起來絨嘟嘟的。
　　大山實在是太大了，即使是在山下生活了壹輩子的人，也無法全部了解它的奧秘。
　　花臉狐貍在胖子的密切關註下，壹共吃了三四個灰蘑菇，然後，就趴在旁邊的草叢中，靜靜的，壹動不動，似乎在等待某種神聖時刻的來臨。
　　幾分鐘之後，花臉狐貍就開始躺在草叢中打滾，四個爪子在空中撓來撓去，嘴裏發出壹聲聲呻吟，嘴角還留出壹小堆白沫。
　　胖子湊上前去，盯住花臉狐貍的雙眼，只見裏面的瞳孔比平時又大出很多，似乎像壹個無底洞，顯得無比妖異。
　　就算是胖子也連忙把目光移開，害怕深陷其中。他使勁抓抓腦袋，心裏冒出壹個念頭：“這個狐貍，就像是吸毒啊。”
　　用手輕輕拍拍它的肚皮，壹點反應都沒有，花臉狐貍顯然已經進入某種奇妙的境界，對身外之事毫無所查。
　　胖子基本上明白了這個事情的始末：問題壹定是出在這種蘑菇裏面，它壹定是含有某種特殊的藥物，能夠令人或動物產生幻覺。而花臉狐貍在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奧秘，就像吸毒著染上毒癮壹樣，吃了不少這種蘑菇。
　　蘑菇在它的體內又經過轉化，變成香氣，用來迷幻追蹤它的獵物，這個本來就是狐貍家族的天性，只不過，這只花臉狐貍因為是個“癮君子”，所以毒氣有些特殊罷了。
　　想通此節，胖子小心翼翼地湊到蘑菇堆前面，剛要把鼻子湊過去聞聞，又突然想起花臉狐貍的攻擊武器，連忙把臉背過去，然後將剩下的灰蘑菇全都收入木盒。
　　等回去之後，他準備把這種蘑菇給王三炮、老藥子他們瞧瞧，畢竟，那些人在大青山行走大半輩子，見多識廣。
　　花臉狐貍依舊在草叢中打滾，它的四肢舒展速度已經越來越慢，就像是在表演慢動作壹樣，如果在不明真相的人看來，確實好像充滿某種魔力。
　　胖子沒有吸毒的經驗和歷史，但是他吸煙。記得十歲的時候，有壹次和小夥伴壹起玩吐煙泡，就是在平滑的地方，炕沿、桌子表面等等，然後往嘴裏抽壹大口煙，混合了壹些唾液之後，在桌子表面吐出壹個半圓形的煙泡，裏面煙霧繚繞，半天也不滅。
　　結果鄰居家有個小妹妹，非要纏著叫他吐，在炕沿上排了長長壹溜。終於，在用到第五根煙卷之後，小胖子就栽倒在地，飄飄欲仙。
　　雖然那時候還不會往肺子裏面吸，但是多少也會裹進去壹些，再加上年紀小，神經比較脆弱，也算是吸食了壹回毒品。
　　花臉狐貍現在的情形，就跟服用了毒品壹樣。而這種狀態，壹直持續了壹個多小時，這才結束。花臉狐貍慢慢從草叢中站起來，腳步還有點發飄。它擡頭望了胖子壹眼，胖子從它的眼神中看出，花臉狐貍已經恢復了神智。
　　這時候的花臉狐貍，在大青山裏面就近乎是無敵的存在，所以，這家夥才會培養出那種超凡脫俗的特性。
　　胖子不敢在跟在它屁股後面，誰知道它會不會心裏壹不高興好放毒，距離那麽近，想躲都躲不了。
　　壹直走到眼擦黑，終於才出了大青山，胖子辨別了壹下方向，很快就發現鵝廠方向射出的燈光，雖然是蠟燭和油燈發出的昏黃燈光，但是在荒野之中，依然如同燈塔。
　　花臉狐貍在壹個水坑邊又喝了半天水，胖子則拿出壹個手電筒，相伴著壹起往鵝廠走。天上的寒星陸陸續續開始眨眼，大地空曠而寂靜，壹人壹狐仿佛是千年老林裏面的神秘來客，踏著夜幕，飄然來到塵世。
　　胖子輕輕在花臉狐貍的腦門上拍了拍，那家夥也伸出舌頭在他的手上舔了舔，竟然比對待奇奇還要親近幾分。
　　胖子連忙把手縮回來：妳這家夥剛剛吸完毒，誰知道唾液裏面有沒有毒素，好不容易要到家，妳再把我放倒怎麽辦？
　　越來越靠近鵝廠，那邊也射來壹道手電筒，還伴隨著李六爺的問話：“是胖子啊？”
　　隨後就是壹聲驚呼，很顯然，手電筒照到狐貍眼睛上面，而狐貍的瞳孔結構特殊，反射力強，在黑夜裏壹看，就跟火眼金睛差不多。
　　“六爺，是我回來了！”胖子連忙吆喝壹聲，別把老頭嚇壞嘍。
　　“妳咋才回來呢。”李六爺嘴裏埋怨了壹句，這才又重新迎上來：“胖子啊，查出啥古怪沒有？”
　　李六爺其實比胖子還關心這事，因為他壹直以為是狐大仙作祟。胖子拍拍花臉狐貍的腦袋：“發現點問題，壹會咱們進屋再說。”
　　到了屋裏，胖子唏哩呼嚕吃飽飯，然後拿出壹個灰蘑菇：“六爺，還有長江，妳們經多見廣，見過這種蘑菇沒？”
　　大夥都湊上來看，然後壹起搖頭，耍猴的還把蘑菇拿起來，要放到鼻子下面去聞，也被胖子攔住。
　　胖子就把花臉狐貍吃了這種蘑菇之後的反應講述給大夥聽，都嘖嘖稱奇，李長江壹拍大腿：“胖子，妳說的這個，就跟小孩子吃多了大煙膏子差不多。”
　　只有李六爺眉頭深鎖，陷入沈思之中，等大夥都平靜之後，他才點著壹鍋煙，然後慢吞吞地說道：“胖子啊，聽妳這麽壹說，我到想起壹件事來，大概也快三十年了。”
　　“那您好好說說。”胖子也來了興致。
　　“三十年前，咱們公社有個跳大神的，叫王三仙姑，妳們都還記得不？”李六爺叭嗒了壹下小眼袋，壹股青煙裊裊升起，整個人都顯出幾分飄渺。
　　“王三仙姑！”除了程磊和胖子，其他人都齊聲驚呼。
　　胖子撓撓腦袋：看來，這位仙姑的名氣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