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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

如蓮如玉

都市生活

“小兄弟,要盤嗎?” 胖子擦擦額頭上晶瑩滾圓的汗珠,目光落在對面那位大嫂子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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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分歧

小地主 by 如蓮如玉

2021-10-24 10:26

  因為已經是深秋,所以早晨五點多,天色才蒙蒙亮。車老板子壹行人已經整裝待發,四輪子的車廂裏面裝滿了花簍,也有幾個大木桶,裏面裝的是活魚。
  王三炮和唐鳳山等人把著欄桿,站成壹排,就像是整裝待發的戰士。
  “老板叔,慢點開!”在胖子的叮囑聲中,四輪子突突突駛出靠山屯,那感覺,真有點上戰場的意思。
  “俺也得進山壹趟。”胖子叨咕壹聲,胖人聽了,都壹臉羨慕,整個靠山屯,能夠有膽量獨闖大青山的,絕對不超過五個人,而且這裏面還要算上奇奇。
  晃悠到家,奇奇聽說胖叔叔要上山,頓時小臉上滿是羨慕。這點小心思當然瞞不過胖子,他幸災樂禍地說了壹句:“奇奇不能去啊,還得上學呢,啊哈哈哈——”
  大概是胖子的笑聲太過刺激人,奇奇顯然有點氣不過,站在地當腰,叉著倆小胳膊,氣鼓鼓地轉著大眼睛。
  “哼,不叫我去,怪叔叔妳也別想去!”奇奇看來是真有點氣壞了,很久不用的稱號也搬出來。不過聽到胖子的耳朵裏,還感覺怪親切的。
  “我不去,解放軍的家信誰給送?”胖子大言不慚地說道,逗奇奇玩已經成為這家夥的惡趣味之壹。
  奇奇的小臉上忽然綻放出笑容,笑得叫胖子心裏有點沒底。隨後就見小家夥招招手,小白從幔帳桿上飛下來,落到奇奇的腳邊,腦袋都快到奇奇的小腰了。
  “我叫小白送去!”奇奇神氣活現地說,還輕輕撫摸了幾下小白身上剛勁的羽毛。
  胖子使勁拍了壹下腦門,他知道這次又被小丫頭打敗了。小白以前去過雷達站送信,雖然當時只是帶了壹個小紙卷,不過,以它的體力來說,帶著十多封信,那還不跟玩似的!
  “萬壹小白貪玩,半道去抓兔子,把信件弄丟了咋辦?”胖子還不死心。
  “小白最乖了,壹口氣就能飛到雷達站。”奇奇已經把那些信封都裝到壹個小布包裏面,然後綁到小白的爪子上。
  領著小白來到當院,叮囑壹番之後,小白沖天而起,腳下綴著個小布包,就像抓著獵物壹樣。
  撲棱棱——,院子裏面的幾只雁鵝也拍打著翅膀,沖出大門,然後也飛上天空。這幾個家夥,在壹個半月之前就已經能夠飛行,速度雖然沒有大雁那麽快,不過那些家鵝還是望塵莫及的。
  雖然它們經常壹飛出去就是壹天,但是到了傍晚,肯定會回家,根本就不用擔心它們會壹去不返。
  胖子終於把目光從天空中收回來:“嘿嘿,不去更好,以後送信啥的,就由小白包了。”
  這種勝亦欣然敗亦喜的心態,恐怕也只能是胖子的專利。
  吃完飯,胖子立刻召集人馬,開始栽樹。現在這月份,水面剛剛有冰碴,地皮也就凍了薄薄壹層,水分散發極小,正是栽樹的好季節。
  參加植樹的不再是童子軍,清壹色換成壯勞力,人數也增加到將近二百。所以效率大大提高,平均沒人栽壹百棵,壹天下來,就能栽兩萬棵。
  胖子估計,在今後的壹個月內,預計可以栽樹五六十萬棵,基本上可以把那些荒坡和溝渠綠化完畢。算起來,這也絕對能算是壹個大工程。
  這些樹木,栽上去之後就不準備再動,就是為了綠化荒山所用,胖子並不指望將來拿它們換錢,所以在樹種的選擇上,也沒啥太多講究,基本上都是壹片片的雜樹林。
  而那些經濟樹種或者綠化樹種,胖子準備來年開春再大片種植。現在這個階段,植樹造林的號召還沒興起,正是大肆砍伐的時候。最少也要等兩三年之後,人們才會意識到栽樹,到那個時候,正好賣樹苗。
  雖然大夥認為栽樹是多此壹舉,但是既然是胖子張羅的,不理解也要跟著幹,就算是在不理解中加深理解吧。
  如今的胖子,也算是栽樹的行家,根據不同的樹種,確立栽種的密度和距離,然後,大夥就都統壹開始挖坑。
  至於那些水打溝,則見縫插針,也不用講究啥行距株距了,能栽的地方都栽上,密度比起山坡上,要大了不少。
  壯勞力幹起火來果然非是小娃子可比,幾鍬下去,樹坑就初具規模,剩下的就是挖夠深就可以了。
  而且胖子對於樹坑的要求也並不高,能把樹苗栽進去就成。這有不是育苗林,沒那麽多窮講究。想想山上的自然林,誰又栽過壹棵,不都是自然長起來的嗎。
  老爺們在壹起幹活,而且這活計對他們來說,也根本不是負擔,所以這嘴裏也就都不閑著,時不時有人講講葷段子,或者唱點歌謠啥的,弄得漫山遍野都是歡笑。
  要是有外人看了,估計猜不到他們是在幹活,還以為扯蛋呢。
  “鎖子,啥時候結婚啊?”李鎖子自然成了大夥取笑的壹個焦點,因為根據從大腳嫂子那流傳出來的小道消息,人家女方已經開始張羅著年前把婚事給辦了。
  “陽歷年前後就結!”李鎖子精神抖擻,勁頭十足。
  “鎖子,妳跟大夥說實話,是不是妳小子不規矩,把人家閨女肚皮給搞大了,女方這才急著要結婚!”
  李鎖子壹聽,急赤白臉地辯解起來。可是大夥哪裏肯聽,他是越描越黑。到了休息的時候,五六個小夥子圍上來,把李鎖子摁到在地,抻起來蹲屁股,開始刑訊逼供。
  “快說,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妳們相好的,老實交代,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嚴,抗拒更嚴!”
  “俺真沒有——哎呦,就是昨天在集上,俺拉了她壹下手!”李鎖子被弄得沒招,只能先揀情節輕微的招供。
  大夥其實心裏明鏡似的,這年頭未婚先孕的事,絕對比生雙胞胎還稀罕,就是拿他取壹樂:“還有呢,不能拉拉手就算了?”
  李鎖子壹看這架勢,眼珠子壹轉就來了壞主意:“我跟對象見面都是有數的,妳們咋不問胖子呢,胖哥估計也要結婚,而且天天都跟小玉老師在壹個鍋臺吃飯——”
  胖子正在旁邊笑呵呵看熱鬧呢,壹看李鎖子禍水東流,而且大夥的眼神都賊溜溜往他身上瞄,胖子不由壹陣惡寒:“別過來,俺力氣大!”
  大夥壹聽他這話就透著心虛,不由分說沖上來。好虎架不住壹群狼啊,可憐胖子縱橫靠山屯無敵手,今天也被大夥擡起來,蹲了屁股。
  不過,抻胳膊拽腿的那些人也累夠嗆,這胖子太沈了。
  “不好,狼來了,大夥小心!”胖子突然大吼壹聲,大夥哪裏肯相信,這招還沒剛才李鎖子那個高明呢。
  猛然就聽壹陣清脆的哼哼聲傳來,大夥閃目觀瞧,只見醜醜呲著小牙,兇相畢露,向這邊飛奔而來。
  胖子趁著大夥壹楞神的工夫,掙脫出來,壹把將醜醜抱在懷裏:“嘿嘿,俺沒騙妳們吧,醜醜也算半個狼啊。”
  眾人不由壹起鄙視:“這還叫我們小心啥呀!”
  李鎖子嘿嘿笑道:“當然得小心,萬壹不小心把醜醜踩住怎麽辦!”
  胖子揮揮手:“行了,休息完畢,接著幹活——這幫家夥,就不能叫妳們休息!”
  接著幹活之後,胖子心裏也琢磨開了:看來有時間,還真得開始籌備婚事,嘿嘿——
  等到下午收工之後,大夥回到村裏,只見趕集小分隊已經回來,人人臉上都是興沖沖的模樣,壹問之下,竟然賣了壹百五十多塊。
  胖子大喜,照這樣下去,壹個月就能有三四千,年前仨月,估計每戶人家又能多出壹百塊的收入。關鍵是,和那些賣衣服布料的商販不同,靠山屯基本上做的是無本生意啊。
  就在胖子眉飛色舞之際,只見李隊長也騎著自行車從公社開會回來,老遠就朝胖子喊:“胖子,妳可把人坑苦嘍——”
  胖子撓撓後腦勺:“俺好像沒幹啥禍國殃民的事吧?”
  李隊長猛蹬幾下,沖到胖子面前,然後飛身跳下自行車,怒氣沖天地吼道:“胖子,今天到公社開會俺才知道,人家別的大隊,用了化肥以後,都多打了不少糧食!”
  “壞嘍,這事終於還是瞞不住。”胖子也意識到不妙,開春的時候,為了保持靠山屯純天然綠色無汙染的品牌,胖子這才慫恿李隊長推掉公社下發的化肥,現在終於到了秋後算賬的時候。
  “嘿嘿,隊長妳先消消氣,我不跟妳說過了嗎,化肥是有壹定增產作用,不過那玩意有依賴性。”胖子笑嘻嘻地把身上的水壺遞給李隊長。
  李隊長接過水壺,咕嘟咕嘟灌了兩口:“有依賴性能咋的,以後咱們就年年用吧,反正公社每年都要調撥。人家用了化肥的,每畝地的黃豆,比咱們多打了二三十斤,妳算算,這是多少錢啊!”
  大夥都在這圍著看熱鬧呢,聽李隊長這麽壹說,也都是大驚,看向胖子的眼神也都怪怪的,很多人的目光中都充滿質疑。
  胖子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僅僅是他的威信問題,很可能因為這個而喪失大夥的信任,這個損失可就大了。
  “隊長叔,咱們不能只顧眼前啊,要把目光放長遠,保持咱們大青山這片青山綠水,不受化肥農藥的汙染。大夥放心,胖子啥時候也不會坑鄉親們啊!”胖子也有點激動,把胸脯拍得啪啪山響。
  “胖子,俺就想不明白,要是化肥農藥這些玩意不好,那國家還能讓咱們農民用?”李隊長提出質疑。
  “我不是說有不好,而是對我們靠山屯不合適。”
  “俺們不管合適不合適,反正少打了那麽多的糧食,這才是不合適呢!”人群中有人喊道。
  胖子也急眼了:“咱們年底分紅的錢,難道還比不上多打的那點糧食咋的!”
  人群沒了聲息,不過看得出來,大夥心裏的疙瘩還都沒有真正解開。對於壹個農民來說,土地是根本,多打點糧食,胖子也許沒啥太深的感受,但是對於那些地地道道的農民來說,就是天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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