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人參娃娃

　　胖子等人在馬蹄溝溜達了壹上午，圈畫壹下蛙場的大致範圍，比胖子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寬下能有二裏多，長下則有三裏。然後，壹行人就正式返程。
　　坐在馬車上，胖子就和車老板子商量：“妳說這蛙場四周是不是要整壹圈圍欄？”
　　“當然得圍上，不然到了這月份，哈什蟆子多數都跑到林子裏面，萬壹到秋天不回來，那不就白搭了嗎。”王三炮搶先說道。
　　“這麽說，咱們的蛙場還得延伸到林子裏壹部分，面積還要擴大。”胖子深謀遠慮，既然是要原生態的林蛙，不進林子怎麽行。只有在模擬原生態的情況下，才能孕育“凝山林精氣、飲清泉甘露、食百種昆蟲、潛冰水冬眠”的真正林蛙。
　　“這圍欄應該怎麽建？”胖子只知道宏觀調控，具體細節都需要找專業人士，所以在某些人看來，有點甩手掌櫃的意思。
　　“用垡頭子壘怎麽樣？”老藥子提議說。他說的垡頭子，就是在沼澤地挖取壹大塊壹大塊長方形的土塊。因為土裏帶著細密的草根，所以不會松散，就像天然土坯壹樣，農村有不少人家都用它壘院墻。
　　胖子壹聽連連搖頭：“這法子破壞性太大，草皮壹破壞，好幾年緩不過來。”
　　“那就用石頭壘。”車老板在空中炸了壹個響亮的鞭花，然後胸有成竹地說。
　　“我看成，咱們這不是壹錘子買賣，壹定要壹勞永逸。老板叔，這林蛙能蹦多高？”胖子還是比較贊同車老板子的主張，只是不知道這個工程量有多大，萬壹要是弄出壹圈長城，那就不值個了。
　　哈什蟆子能蹦多高，圍墻有壹米就足夠。不過最好上面再出個檐子，這樣更保險。“車老板子雖然沒拿林蛙進行過跳高比賽，但是根據以為的經驗，哈什蟆雖然經常蹦跶，但是也蹦跶不了多高。”
　　“這工程量也不小啊。”胖子估摸壹下，剛才的圈地運動，僅僅是沼澤地帶，總長度大概就有五六裏，再加上林子裏延伸的部分，只會比這個更長，加在壹起，肯定要超過十裏地，對靠山屯來說，堪稱大工程。
　　回到村裏，立刻把這事找隊長合計。不過眼下馬上要收水果，還要上地割麥子，工程必須要等到麥秋之後再動工。
　　胖子轉轉眼珠，提出壹個建議：“現在就派倆閑人過去，先打個馬架子，只要白天在那看著就成，倆人輪班，先守著道邊那個馬蹄坑，我看那裏面有不少蛤蟆秧子。”
　　好家夥，水鳥那麽多，胖子放進去的那些小家夥，要是沒人看著，估計都得餵鳥。
　　“這麽急？也行，明天就派倆老頭先蹲點，老板子妳拉幾根木頭，再拉點草，先蓋個窩棚對付壹段時間，反正也不在那住，遮風擋雨就成。”李隊長大力支持，就把這件事確定下來。
　　“最好是能買點鵝雛，早點下手，要是在草甸子那見鵝場，小鵝肯定能長得歡。”胖子有壹種時不我待的感覺，恨不得壹口吃個胖子。
　　“現在買也買不到多少，就等著秋天壹起抓吧，而且就咱們壹個公社我估計也沒多少只，弄不好得上縣裏的食品公司。”李隊長倒是比較穩健。
　　“成，反正老革命好像和食品公司的張經理關系不錯，弄不好咱們還能打白條呢。”胖子嘿嘿壹笑，想起老革命上次單車進城，壹舉參下程磊，頗有大俠風範，買點大鵝應該沒問題。
　　“胖子，妳還敢打白條，再有人找妳逼債可咋整！”車老板子呵呵笑起來。
　　“咱們現在都是壹體，找我要賬，妳也跑不了。”胖子當然不能叫他幸災樂禍，立刻也給他拴到繩上。
　　樂樂呵呵回到家，胖子就看到炕頭上的小棉被又鋪上了，奇奇正把野鴨蛋壹個挨壹個地擺上，也有四五十個，多數是青綠色的，不過也有白色的。
　　“胖叔叔，小鴨子得多少天才能孵出來啊？”看到胖子回來，奇奇就把自己最關心的問題說出來。
　　“好像比小雞要長，小雞要三周，鴨子要四周，大鵝據說要過月。”胖子沒白在農村混壹年，多少也懂點行。
　　奇奇轉轉眼珠，忽然咧嘴樂了：“我看用不了那麽長時間，這些鴨蛋在野外已經孵化挺長時間，也許，明天就能有小鴨子出殼。”
　　胖子壹想也是，剛要逗她幾句，老革命就回來了，壹看炕頭的棉被，大吃壹驚：“咋地，又開始抱窩，我不是又睡不上熱炕頭？”
　　“這回是野鴨蛋。”奇奇十分自豪地說：“是我們在草甸子上撿的。”
　　老革命摘下帽子在手上拍打兩下，然後皺起眉頭：“能成嗎，要是野鴨子長大了，吐嚕壹下飛到天上，再也不回來，咱們不是白忙活了嗎？”
　　胖子摸摸後腦勺：“有奇奇在，應該沒事吧？”
　　第二天，壹大早，還真就有幾只鴨蛋殼開始裂縫，然後就露出壹個小扁嘴，真不知道這樣的扁嘴，想要啄破蛋殼，需要多大的勁頭。
　　“小鴨鴨真了不起。”奇奇托著腮幫，嘴裏壹個勁誇著。
　　“沒有什麽力量能阻擋生命降臨到這個世界。”胖子心裏也很有些觸動，說完之後，無意間發現大辮子以壹種異樣的目光看著他，看來是想不到他胖哥也能說出這麽深刻的話來。
　　胖子咋咋呼呼地說：“那啥，小玉，早晨給我們烙點糖餅，今天要進山，看看能不能碰運氣弄點人參果啥的。”
　　他並沒有直接叫上奇奇，小丫頭的心思不可捉摸，她看著小鴨出殼正來勁，妳壹叫她，她就還行不去。
　　“胖叔叔，我也去。小玉姐姐，妳照顧好小鴨鴨。”還是進山的誘惑大，奇奇最終還是要跟著胖子進山。
　　“妳們這壹大壹小，都跑野了！”大辮子笑盈盈地訓了他們兩句，然後就去和面。
　　胖子和老藥子壹商量，最後還是決定帶上帳篷，他心裏其實藏著小心眼：最好把地點選在雷達站附近，我看誰敢到那去偷著挖人參。
　　吃完早飯，叫上王三炮，三個大人領著壹個娃娃就出發了。笨笨跟到大門口，被胖子又給扔回去，然後壹關大門，氣得小笨笨坐在地上直吭嘰。
　　剛出村，空中就響起壹聲響亮的鷹啼，小白的身影出現。這家夥最近神出鬼沒，進山的時間長，偶爾才到胖子家露面，根據胖子猜測，能擁有這麽大魅力的，只能是這家夥找到伴啦——那啥，還不知道小白是雄是雌呢。
　　但是胖子估計它是公的，要不怎麽叫“雄鷹”呢。
　　老藥子看到頭頂的老鷹總打轉，就有點奇怪：“胖子，這家夥是怎麽回事？”
　　胖子嘿嘿壞笑兩聲：“這個老鷂子看到妳這個老藥子，找到同伴，想下來近乎近乎。”
　　王三炮也大笑兩聲：“別聽胖子扯蛋，這個海東青是奇奇養的。”
　　“不會吧，海東青性子最烈，它也會跟人？”老藥子又被鎮住了，說完之後，他自己又搖搖頭：“這小丫頭身上，啥事都有可能發生。”
　　進了林子，胖子用手壹指：“咱們就沿著這條小路溜達，註意搜索兩邊的樹林，奇奇，妳和老藥子爺爺在那邊，我和妳三爺爺在這邊，咱們齊頭並進。”
　　“這條路是通往雷達站的啊——好主意，還是胖子妳有心眼。”王三炮恍然大悟，明白了胖子的用意。
　　於是兵分兩路，雙方距離二裏之遙，慢慢往前。即使以胖子和奇奇的特殊能力，全力展開大範圍搜索，直到中午，也沒發現壹棵老山參。
　　胖子並不著急，這段路程畢竟還沒有進到老林子，經過的人比較多，出現人參的概率也就要小得多。
　　簡單吃了壹口飯，休息壹陣，就繼續趕路。雖然已經是盛夏，但是林子裏卻並無酷熱之感，穿行其間，反倒涼爽舒適。
　　漸漸走進壹片大林子，胖子正凝神搜索，忽然聽到那邊傳來奇奇的歡叫：“找到了，我找到了！”
　　胖子和王三炮連忙跑過去，只見奇奇和老藥子正蹲在壹處草叢旁，草叢的中央有壹小塊空場，壹株人參的挺子立在那裏，上面結滿紅色的小果，就像壹簇鮮紅的小鈴鐺。
　　老藥子正在認真觀察著葉片，有經驗的采參人，可以通過人參地面上的莖葉，判斷出它大概的年齡。
　　“不錯，應該有十年以上。據說人參的壽命可以達到四五百年，這個十年的，只能算是人參娃娃。”老藥子已經好幾年沒有采挖到人參，所以神情顯得極為興奮。
　　“人參娃娃，是不是梳著個朝天髻，穿著個紅肚兜的小娃娃？”奇奇在壹本小人書上看過，上面畫的人參娃娃就是這個模樣。而且據說只要系上壹根紅線，他就再也跑不了，也不能變成人形，只能被挖出來。
　　“哈哈，哪有什麽人參娃娃，都是編故事罷了。”胖子笑著說。
　　“不，真有人參娃娃。”老藥子壹本正經地說道。
　　看他的神態壹點也不像開玩笑，胖子不由撓撓後腦勺：“老藥子叔，妳看過啊？”
　　奇奇也瞪著壹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是啊，哪裏有人參娃娃，我去找他玩。”
　　胖子心中暗暗佩服：“厲害，還想找人參娃娃去玩，不過，據說人參娃娃能和山裏的鳥獸打交道，從這點來看，奇奇還真有點人參娃娃的意思。”
　　老藥子直起身，摸摸奇奇的小腦瓜：“妳就是人參娃娃呀，咱們從那邊走過來，妳老遠就跑過來，要不是人參娃娃，怎麽知道這裏有人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