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大戰序曲

　　在小娃子們的鞭炮聲中，壹晃就到了正月初七，也到了武老頭要暫時離開的日子。胖子壹大早就和面，然後把面板放到炕上，開始搟面條。
　　薄薄的搟了兩大張面餅之後，就把面餅折成十公分左右的長條，寶塔形壹層層摞起來。
　　胖子切面條的手藝也不錯，菜刀上下翻飛，抖落出來的面條又細又勻，放到鍋裏煮完了，撈到涼水盆子裏面。
　　鹵子葉已經打好了，酸菜加點肉末，吃起來酸酸爽爽，那叫壹個痛快。滿桌子都是吐嚕聲。
　　仨小丫頭最是歡實，因為初七是人日，過的是小孩，十七是大人，二十七是老人。所以幔帳桿上系著長長的面條，仨小丫頭壹人壹根，取其長命百歲的意思。
　　唯壹有點遺憾的是，奇奇的個頭還是不見長，本來跟吳瓊壹邊高，現在已經被拉下壹頭了。雖然過年的時候也拎過門檻子，也不當事。
　　這點連老吳頭都有點著急，偷摸地跟胖子說：“要不領著上大醫院瞧瞧，聽說有壹種侏儒癥，小孩就不長個。”
　　胖子使勁撓後腦勺，他心裏基本已經確定，奇奇要想長高，好像有點困難，大概就跟他不會變老壹樣。
　　他可不想把奇奇送進醫院，成為研究的小白鼠。根據胖子估計，有可能要到他們回來那壹年，壹切才會恢復正常。不過那還要好幾十年呢，具體啥情況誰知道啊？
　　對此，武老頭有壹套自己的辦法，倆手抱住奇奇的小腦瓜，使勁往起拔，直到奇奇的雙腳離地才撒手。這在農村有壹個名堂，叫“拔蘿蔔”。
　　不過奇奇卻並不怎麽喜歡這個遊戲，挨拔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武老頭壹連吃了三碗面條，這才罷手。胖子心裏也琢磨這事：這哪像是胃有毛病的人啊？要不是武老頭身份這麽高，不可能出問題，胖子甚至都懷疑是不是醫院檢查錯了。
　　看到武老頭能吃能睡，胖子心中也暗暗歡喜：沒準是自個制定的食療計劃起到作用，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太神奇啦？
　　絕對存在這種可能，蜂王漿和蠍子本來就對癥，而且經過了木盒的強化，威力肯定更大。
　　雖然胖子還不能肯定武老頭病情好轉，但是起碼表面上看來是這樣，所以他也堅決支持武老頭這次回去徹底檢查壹下身體。
　　胖子正好也要陪著大辮子回娘家，所以就壹塊走，本來胖子早就應該去老丈人家裏串新門，就是因為武老頭在這，所以往後推遲了幾天。
　　武老頭在王書記家裏吃了壹頓飯，然後就匆匆進京，胖子則破例在王書記家裏住了兩宿。人家大辮子結婚之後，還沒回來住娘家呢。
　　聽說小玉回來，葉鶯這丫頭也風風火火地趕過來，張口就管胖子叫妹夫。胖子轉轉眼珠子：“還叫胖哥吧。”論起年齡，他比葉鶯可大好幾歲呢。
　　葉鶯眨巴幾下小眼睛：“咱們是實在親戚，可不能差事，小玉是我妹子，妳當然就是我妹夫，想耍滑，沒門！”
　　碰見她，胖子也只好自認倒黴，管他什麽胖哥還是妹夫的，反正就是個代號，不必較真。要論起最能把阿Q精神發揚廣大的，胖子絕對是首屈壹指。
　　葉鶯和小玉嘀咕了壹陣子，然後又把胖子叫過去：“妹夫啊，表姐有個事求妳，妳要是給辦了，我以後還叫妳胖哥。”
　　胖子抓抓頭發，心說話：這事難度肯定不小啊。不過他還是大度地點點頭：“都是實在親戚，誰求不著誰呀。”
　　“我想上妳們公司上班，單位那頭辦自謀。”
　　“啥玩意，這事啊，那俺是求之——咳咳，這事得好好研究研究，俺們公司現在人員比較緊張，沒有適合妳的工作崗位啊！”胖子先是壹喜，隨後又坐那叼起小煙，神氣十足地打起官腔。
　　葉鶯壹下把他嘴裏的煙卷搶下來：“妳還端上了呢，行不行給個痛快話，要是不行，俺就叫小玉再也不回妳們那個屯子啦。”
　　說實話，胖子心裏早就樂翻天了，葉鶯精通賬目，辦事也利索，公司正缺這樣的人才呢。不過胖子心裏也犯琢磨：這丫頭放著好好的工作不幹，偏偏往農村跑，是不是沒事拿俺尋開心呢？
　　“葉鶯啊，妳也知道，俺們靠山屯的條件，暫時還沒有城裏好，妳能吃了這個辛苦嗎？”
　　“我以前也不是沒在那住過，告訴妳吧，這個打算都很長時間了。現在小玉結婚，我就可以名正言順住妳們家了。”葉鶯臉上神采飛揚，看得出，這丫頭是真心的。
　　葉鶯這丫頭膽大主意正，她早就看到靠山屯很有發展前途，所以才會下定決心。
　　胖子使勁壹拍大腿：“好，妳要是去了，就當咱們公司的經理，負責營銷，兼管賬目，怎麽樣，這個官不小吧。”
　　葉鶯也歡喜地眼睛瞇成壹條縫，胖子都懷疑她要是壹笑，肯定都看不著道。
　　“胖哥，不過還有個問題，妳得回家跟我爸說說，他是老腦筋，不叫我自謀，說是哪有自個砸鐵飯碗的。”
　　胖子也眨巴幾下小眼睛：“我告訴妳，幹脆妳就把跟人家私奔的勁頭拿出來，先斬後奏。”
　　葉鶯瞪了他壹眼：“瞎白話，誰私奔啦！”
　　“嘿嘿，我就說這個意思，幹脆，妳過了正月十五就去上班，我正好要重新制定公司的分配方案呢。”胖子連忙轉移話題，他心裏琢磨著，葉鶯這丫頭去靠山屯，可能跟黃小夥也有點關系，聽大辮子叨咕，倆人最近打得火熱，偷偷摸摸也開始談婚論嫁。
　　不管怎麽說，反正白撿了壹個幫手，胖子心裏更樂呵了，又在這多住了壹宿，直到正月初十，這才跟大辮子夫妻雙雙把家還。
　　回到靠山屯，已經是下午。壹進村子，胖子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頭，本來還沒到正月十五，應該年味正足，可是現在卻絲毫沒有喜氣。
　　沒等胖子找人詢問，立刻就有幾個野小子跑上來：“胖子叔，上山打狗熊的那夥人又來了！”
　　胖子也覺得腦袋裏轟隆壹下子，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不好好在家過年，跑這搗什麽亂啊？”胖子嘴裏忍不住嘟囔了壹句，然後又連忙問道：“都拿著槍沒有？”
　　野小子們搖搖頭：“沒帶槍，不過帶著不少鐵家夥。”
　　“他們進山沒有？”胖子壹聽就知道這些人是準備蠻幹了，不過要是有幾個經驗老道的獵人領著，殺傷力肯定也不小。
　　“沒有呢，今天中午剛到，吵吵著說明天進山，胖子叔，他們都在生產隊院裏呢。”小娃子們顯然對這件事也都非常關註。
　　胖子轉轉眼珠，決定先去瞧瞧。於是叫大辮子先回家，胖子則慢慢往生產隊溜達，腦子裏壹邊想轍。
　　生產隊的院裏，停著兩輛大解放，旁邊還多了五六只獵狗，壹個個看起來都挺兇，不過只是警惕地盯著胖子，並沒有瞎叫喚，顯出壹副久經沙場的模樣，這也叫胖子更加擔心：有獵狗幫忙，絕對可以很容易發現那些冬眠的熊瞎子。
　　幾間空房子裏面都是人，窗下放著不少武器，有長槍也有軍刀，甚至就連那種大刀都有，好像壹下子又回到了冷兵器時代。
　　而最引起胖子註意的就是幾張大鐵網，都有三四丈長，壹米半高，上面就跟鐵絲網壹樣，掛滿鋒利的倒刺。兩端連在鐵棍子上，那個顯然就是把手。
　　這東西雖然不能對野牲口直接造成殺傷，但是絕對可以發揮圍困的作用。胖子甚至都可以想像出來，壹只大狗熊被困在裏面，然後周圍幾十個人拿著刀槍亂戳的情景。就算黑瞎子再強悍，也肯定招架不住。
　　胖子越看越覺得腦袋有點大，看來這次是要動真格的啦。胖子心裏也忽然發狠：媽個巴子的，逼著俺們也動真格的啊！
　　李隊長正在這忙活呢，上面有命令，他們要負責這五十多人的獵熊大隊的後勤保障，雖然心裏壹百個不願意，但是也得給張羅吃的住的。
　　生產隊有壹口大鍋，這些人自個起夥，糧食菜肴啥的卻需要屯裏給提供，李隊長用大喇叭嚷嚷了壹通，也不見有人來送糧食，只得又重新播了壹遍：限定壹家十斤，而且說明白，人家給錢，不白吃白喝。
　　好半天，才有不少娃子拎著面袋子來“交公糧”，往大麻袋裏面壹倒，清壹色全都是苞米面子。然後，娃子們就張著小手，等著要錢。
　　李隊長壹個勁跟帶隊的馬同誌和安同誌解釋：“俺們村窮啊，過年也就吃點棒子面。”
　　安同誌心裏話：剛才進村的時候，還看到不少小娃子啃凍豆包呢，還有啃白面饅頭的，在大道上就能聞到燉雞燉魚的香味，這擺明了是不配合嘛，拿我們當鬼子進村咋的！
　　他還真想對了，在靠山屯老百姓心目當中，破壞大青山的人，都是敵人。
　　胖子瞧了壹圈，心裏也是哭笑不得：這也沒人告訴啊，大夥的心還真齊。不過這個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是趕緊跟王三叔商量商量去吧。
　　轉悠到王三炮家，只見他正坐在炕沿上生悶氣呢，壹看到胖子，倆眼壹亮：“妳小子咋才回來，趕緊想辦法，妳肚子裏餿巴主意多。”
　　胖子也使勁吧嗒兩下嘴：“這回不大好辦啊，還不能正面抵抗，也不能弄出人命，咋能叫他們知難而退呢？”
　　“上回記者來的那次，妳不是把老虎狼啥的都調動起來了嗎，這次能不能再弄點啥大場面，直接把這幫玩意嚇跑得了。”王三炮對胖子還是充滿信心的。
　　胖子使勁點點頭：“這次是得進行壹場大規模戰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