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公子許

歷史軍事

大唐,貞觀十二年冬。   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遙認微微入朝火,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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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壹百零六章:進退兩難

天唐錦繡 by 公子許

2020-12-22 13:24

  裴行儉、程務挺二人甚為興奮。
  身入軍伍、馬革裹屍,對於每壹個心懷家國之念的年青人來說都不算什麽難事,自秦漢以降,“保家衛國”便是漢人心中不能割舍之情懷,即便為之拋頭顱灑熱血,照樣有無數的漢家兒郎前赴後繼、視死如歸。
  然則內心深處,在保家衛國之余,誰又能沒有幾分建功立業、封妻蔭子之憧憬?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文人追名,自能修身養性廉潔奉公;武將逐勛,方能奮勇爭先悍不畏死。
  若是文人不將名聲放在眼內,自然貪腐成性驕縱枉法,若武將不追逐功勛,自然貪生怕死臨戰必退。
  沒有誰是聖人,只要能夠盡可能的約束心中邪念,自將德被天下、家國情懷放在首要之位,知道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莫要事到臨頭只知以“頭皮癢”
  “水太涼”這等借口貪生怕死、數典忘祖,自然便可名垂青史之上,百世之後亦可安享子孫香火。
  …… 房俊見到二人如此興奮,心情也自暢快,笑道:“明日早起,便派出斥候前去與回紇人聯絡,同時查探交河城周圍之情況。
  這壹戰固然是在野外,但是此戰之後務必順手攻入交河城,將城內吃裏扒外裏通敵國之狗賊壹個個都揪出來,不管他是世家子弟亦或是皇族子孫,捆起來在城門之外梟首示眾,以儆效尤!”
  “喏!” 兩人轟然應喏。
  不過旋即,裴行儉又提醒道:“薛司馬來信叮囑咱們要多多提放阿拉伯人,阿拉伯人的騎兵去向不明、行蹤無定,說不得此刻已經偷偷潛入咱們周圍,正伺機而動,不得不防。”
  說起這個,房俊也頭疼。
  眼下安西都護府內部有人裏通外國,不僅與突厥人私下勾結,更有可能給阿拉伯人通風報訊,有他們打掩護,右屯衛就算斥候再多,怕是也沒法偵查出阿拉伯騎兵的動向。
  壹支數千人的精銳騎兵窺視在側,猶如毒蛇猛獸壹般張開血盆大口伺機而動,壹旦被他們得到機會傾巢而出,其殺傷力必然驚天動地。
  程務挺道:“西域廣袤,如今又是連降大雪,斥候搜索不便,想要找到潛伏起來的阿拉伯人簡直難如登天。
  不過,又沒有可能交河城內那些賊子同時與突厥人、阿拉伯人都有聯系,甚至於他們覺得單只突厥人對付咱們還不保險,所以會引導阿拉伯人在咱們正面對敵之時抄了後路,來個雙保險?”
  房俊悚然壹驚,與裴行儉對視壹眼,後者壹拍大腿,叫道:“真真是燈下黑,咱們心急火燎想要找到這支阿拉伯人騎兵,卻怎地忘了他們既然能夠知曉咱們的行蹤,跋涉千裏由弓月城潛行而來意欲截殺,又怎能和交河城內那些奸賊沒有聯系?
  先前居然還派出斥候此處搜索,再是愚蠢也應當想到這壹點!”
  程務挺臉色黑湫湫的,等著裴行儉,氣道:“妳說哪個愚蠢呢?”
  裴行儉壹楞,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忙道歉道:“是吾口誤,程兄勿要介意。”
  程務挺哼了壹聲,不理他。
  壹直以來他都是壹個“工具人”,上司與袍澤都是那種多智近乎妖且殺伐決斷之人,他自覺腦子比不得這兩人,所以幹脆也不去費心思琢磨什麽事兒,那兩人下來什麽命令,他遵照執行便是。
  今日好不容易出了壹回彩,卻被說成“蠢人也想得到這壹點”,實在是郁悶憋火…… 裴行儉也只是禮貌性的隨口道壹句歉,便不放在心上,五大三粗壹老爺們兒,總不能似閨女壹般臉嫩敏感吧?
  他回頭便對房俊說道:“或許,可以利用交河城裏那些奸賊將阿拉伯人引出來!”
  若是之前想要讓交河城內那些奸賊上當並不容易,但是現在有了回紇人的配合,大可以從回紇那邊傳過去壹些假消息,那些人很難分辨真假,極易使得阿拉伯人的行蹤露出馬腳。
  房俊略壹沈思,卻搖頭問道:“即便此計奏效,那吾等又將如何面對突厥人與阿拉伯人壹同出現在面前?”
  裴行儉蹙眉不語。
  單純以兵力論,無論對上突厥人亦或是阿拉伯人,右屯衛似乎都略占上風。
  但是這兩支軍隊都是千挑萬選出來執行任務的精銳,戰力必定高得離譜,且對方處於暗處,驟然對陣,右屯衛未必撐得住,即便撐得住,也勢必損失慘重。
  只能通過回紇人在對陣突厥人之時的反水,打亂突厥人的陣腳僥幸得勝。
  若是突厥人與阿拉伯人同時出現,就算有回紇人助陣,右屯衛也必敗無疑。
  更何況到時候見到形勢不對,回紇人未必依舊遵從盟約反戈壹擊,更大可能是順水推舟,幹脆將右屯衛滅了再說…… 所以至少在殲滅突厥人之前,阿拉伯人壹直不露面是壹件好事。
  當然,右屯衛殲滅突厥人的那壹刻,阿拉伯人必定在某壹處驟然發動,趁著右屯衛與突厥人拼得精疲力竭,給於致命壹擊…… 這樣壹條毒蛇隱藏在暗處隨時可以發動致命壹擊,可若是將其引出,又變成猛撲而來的猛獸,對於右屯衛來說當真是左右兩難、進退失據。
  營帳之中三人蹙眉不語,唯有帳外北風呼嘯,吹得帳前的旌旗獵獵作響,清晰可聞。
  好半晌,裴行儉才說道:“時不我待,若是僵持下去,非但右屯衛隨時有覆滅之虞,安西軍那邊遲遲得不到支援,也勢必連戰連敗,任憑阿拉伯人長驅直入,整個西域都將淪陷。
  這等時候,怕是唯有行險壹搏,方能打破僵局。”
  房俊沈吟著,搖頭道:“阿拉伯人數千騎兵長驅直入而來,再是如何潛藏行跡,也不可能無跡可尋。
  還是應當加大斥候巡查之力度,只要發現了阿拉伯人的蹤跡,使其難以偷襲,定然可以將其壹舉殲滅!
  反之,若是壹直不能發現阿拉伯人的蹤跡,就只能按兵不動!”
  裴行儉頓了壹下,與程務挺盡皆頷首。
  唐軍不怕騎兵,尤其是擁有火器的右屯衛,只要結好陣勢,使得敵人騎兵難以發揮高機動的沖鋒優勢,數千敵騎根本不足為懼。
  只怕敵人窺得右屯衛與突厥人死戰之時趁勢沖擊後陣,那就完蛋大吉。
  由此可見,交河城裏那些賊人之用心是何等歹毒,他們引出突厥人意欲偷襲右屯衛,實則只是壹個掩護,根本未將希望寄予突厥人能夠殲滅右屯衛,而是暗地裏聯絡了阿拉伯人,那數千潛行而來不知所蹤的阿拉伯人才是真正的殺手鐧。
  亦即是說,只要右屯衛與突厥人開戰,無論勝負,阿拉伯人壹定會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
  這是敵人的全盤謀算,絕無僥幸之理。
  裴行儉意識到自己的莽撞,汗顏道:“軍陣之上,本不應有僥幸之心,是在下莽撞了,險些中了敵人奸計。”
  房俊笑道:“何需自責?
  敵在暗,我在明,本就落入算計,先機盡失,只能見招拆招。
  不過咱們自也有優勢,那便是如今已經掌握了敵人的全盤算計,固然尚無破局之法,可只要穩紮穩打,不留破綻,敵人又能耐我何?
  不只是咱們心急支援安西軍,突厥人進入西域腹地隨時可以引發整個西域的動蕩,他們能不急?
  阿拉伯人長驅直入,隨時都有可能被我們偵知行蹤甚至設下埋伏,他們焉能不急?
  所以這個時候比拼的便是耐性,只要我們耐得住性子,心思謹慎不漏破綻,只怕他們就先忍不住跳出來!”
  言罷,他下令道:“明日壹早,派遣壹旅兵卒前往交河城,持本帥之靈符前往都護府,下令封鎖交河城四門,任何人不得進出!
  本帥要先將交河城裏那些混賬的耳目盡皆斬斷,讓他們根本不知吾軍之行蹤,看他們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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