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貞觀十二年冬。　　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遙認微微入朝火，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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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八百四十八章：相互利用

2020-12-22 13:24

　　淵男生豈能不明白自家兄弟的心思？
　　聽他言語之中不免有挑撥之意，卻也不惱，淡然道：“仗還是要打的，大隋數度征伐盡皆鎩羽而歸，想必大唐亦會重蹈覆轍，虎頭蛇尾亦未可知。
　　不過大唐到底與大隋不同，其國內政局穩定、四海歸壹，且連續多年風調雨順，國力充足，可將這場戰爭無限期的耗下去。
　　尤其是火藥之威力，使得吾之山城不能發揮很好的殲敵、阻攔、延緩作用，依我之見，父親還是應當做好兩手準備，國可破，但家不能亡！”
　　眼下兩國之間戰火正酣，各為其主也遠不得淵氏壹族奮力抵抗。
　　萬壹將來高句麗輸掉這場戰爭，大唐也自然願意接受淵氏壹族的投誠，畢竟高句麗如此廣袤的土地，最好還是交給高句麗的舊部來管理。
　　然而戰爭無情、刀槍無眼，誰知道戰爭之中會發生什麽？
　　如果高句麗在淵氏壹族的率領下使得唐軍損失慘重，難保唐人對淵氏壹族不會因此仇恨深種，等到高句麗戰敗淵氏壹族投誠，怕是未必能夠得到大唐的信任，入唐之後投閑置散，那豈不是要丟失很多的利益？
　　態度決定壹切，若是能夠在這個時候就向大唐釋放出善意，其後無論占據走勢如何，淵氏壹族都能夠占據先機。
　　畢竟在長孫沖的聯系之下，壹旦淵氏壹族歸順大唐，受到支持的必然是他淵男生…… 淵男建登時怒叱：“荒謬！
　　吾淵氏壹族乃是高句麗之貴族，王族之下無出其右，自當勇猛奮戰不畏犧牲，只為捍衛高句麗之國土！
　　大兄這般舉措，豈不是讓父親背負不忠不義之惡名，受到高句麗數百萬百姓恥笑辱罵？
　　滿朝忠貞之士，將會如何看待吾淵氏壹族？”
　　淵男生冷冷道：“誰是忠貞之士？
　　二弟信不信若明日唐軍兵臨平壤城下，妳口中這些個所謂的忠貞之士，會將父親綁縛起來交給唐軍，以此換取他們的榮華富貴？
　　識時務者為俊傑，壹味的愚忠，只會將家族帶入萬劫不復之深淵，沒有半分益處。”
　　真真是蠢不可及！
　　幾年前父親發動宮廷兵變，闖入宮內殺害榮留王並且將其分屍，與此同時百余名大臣以及數百名王室成員盡皆成為父親的刀下亡魂，整個高句麗王族已經滿朝文武，恨不能將父親撲殺，飲其血、啖其肉，將淵氏壹族誅殺殆盡。
　　眼下之局勢，唯有勝利與失敗而已。
　　勝利，則淵氏壹族之聲望鋪天蓋地，足可逼迫王族退位，登基為王。
　　失敗，則萬千罵名歸於壹身，怕是連祖宗的屍骸都給從墳塋裏刨出來挫骨揚灰…… 壹文不值的忠誠，誰會稀罕？
　　淵男建正欲再說，淵蓋蘇文已經擡手制止，不悅道：“大敵當前，自當團結致誌、壹致對外，焉能自滅威風、相互攻訐？”
　　他瞪了長子壹眼，訓斥道：“以後莫要說這等沒誌氣的話語，若是以此擾亂軍心，莫怪為父不將父子親情，將妳交由朝廷法辦！”
　　淵男生嚇得壹哆嗦，忙道：“父親息怒，是兒子的錯。”
　　淵男建得意的仰著脖子，看著這個壹無是處的長兄，壹臉嘲諷…… …… 淵蓋蘇文連日來處置公務，面臨唐軍連克數座山城狂飆突進的局勢，還要維系整個高句麗由此而來的慌亂情緒，早已精疲力竭，好不容易得到壹點喘息之機，卻還要面對兩個兒子的明爭暗鬥，豈能不怒？
　　當即便將兩個兒子給趕了出去。
　　出了正堂，淵男生、淵男建兩兄弟互視壹眼，同時怒哼壹聲，淵男建壹口唾沫狠狠吐在地上，不屑道：“未戰先怯、賣主求榮，此戰無論勝敗，妳都將成為高句麗歷史上的亂臣賊子，永遠無法洗清恥辱！”
　　長孫沖在壹旁幽幽說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若是連高句麗都沒了，哪裏還有什麽高句麗之歷史？
　　即便有，亦不過是幾本文人筆下操弄的史書而已，唯有活著的人才能寫下去。”
　　淵男建怒目而視：“賊子！
　　不過是壹條喪家之犬，若無高句麗收留，早已不知死在何處陰溝之中。
　　如今不知恩圖報，反而蠱惑父親不戰而降，更離間吾兄弟情義，實在是罪該萬死！
　　真以為老子不敢殺妳？”
　　說著，已經將手搭在腰間佩刀的刀柄上，大有壹言不合便拔刀殺人的架勢。
　　淵男生連忙上前喝止：“妳瘋了不成？
　　長孫公子乃是父親的座上客，妳敢無禮？”
　　淵男建當然不敢，只能氣呼呼的怒視長孫沖。
　　長孫沖面色溫潤，不見壹絲怒氣，淡然微笑道：“在下固然流亡天下，但收留在下的乃是令尊大莫離支，心裏只會念著大莫離支之恩情，何須在意高句麗之存亡？
　　二公子看似對高句麗忠心耿耿，實則卻將高句麗淩駕與淵氏壹族之上，殊為不智。
　　在下時時刻刻都在為妳們父子的利益著想，妳卻這般是非不分，真真是令人失望。”
　　論嘴皮子，愚魯沖動的淵男建如何是他的對手？
　　壹句話便將淵男建置於“不顧家族，回饋愚蠢”之境地，氣得淵男建大叫壹聲，轉身便走。
　　這個小白臉殺又殺不得，說有說不過，此時不走如之奈何？
　　不過他心裏愈發對長孫沖恨極，誓要尋個機會將這個喪家之犬壹樣的東西給宰了…… 淵男生看著弟弟怒氣沖沖走遠的背影，回身對長孫沖歉然道：“舍弟愚鈍，不知公子維護淵氏壹族的良苦用心，反而惡語相向。
　　在下替舍弟給公子賠禮，萬望公子寬宥。”
　　說著，壹揖及地，態度誠懇。
　　長孫沖趕緊還禮，道：“大公子何必如此？
　　在下雖不敢自稱君子，卻自詡有幾分容人之胸懷。
　　二公子坦率耿直，實乃難得之品性，吾又豈會見怪？
　　只不過如今之勢，大公子還是應當多多收集高句麗各地布防之詳細，由在下傳去陛下面前，以便為大公子討功。”
　　淵男生頷首道：“這是自然！
　　若無幾分功勞，異日豈敢去大唐皇帝面前央求這高句麗總督之職位？
　　還要拜托長孫公子從中奔走，他日心願得償，必不忘公子之恩！”
　　他篤定高句麗無法抵抗唐軍之攻勢，高句麗覆亡只是遲早的問題。
　　加上其父淵蓋蘇文壹直有意將次子淵男建冊立為世子，這令他極其不安，唯有暗中投靠大唐，才能保得住自己的權勢。
　　而長孫沖身負重罪流亡天涯，也需要他提供的消息在大唐皇帝面前戴罪立功，以便有朝壹日能夠被皇帝赦免其醉，所以兩人各需所需、壹拍即合，合作得甚為緊密。
　　＊＊＊　　＊＊＊　　＊＊＊
　　遠東城萬余守軍，在唐軍用火藥炸毀城墻之後，並沒有發起什麽像樣的抵抗便壹敗塗地，戰死者七八千，余者不得不棄械投降。
　　唐軍攻克遠東城之後就地休整壹日，然後兵分兩路，壹路由程咬金所部匯合薛萬徹的先鋒軍向東攻略白嚴城，壹部則由李二陛下率領主力禦駕親征，馬不停蹄揮師南下，數十萬大軍氣吞山河，直撲建安城。
　　白嚴城的守軍見到唐軍氣勢洶洶而來，雖然非是唐軍主力，卻也達到數萬之眾，城中區區萬余之數，如何抵擋？
　　尤其是唐軍擁有壹種威力巨大的火器，可是使得堅固的城墻“轟”的壹聲便坍塌傾倒，更是士氣低迷，毫無戰意。
　　結果未等程咬金率領左武衛趕到，僅僅是薛萬徹的先鋒軍抵達白嚴城下，守軍胡亂堅守了兩個時辰，便從南門棄城而逃，壹路狂奔向安市城。
　　等程咬金抵達白嚴城，薛萬徹已經近乎於兵不血刃的拿下城池，進駐其中…… 白嚴城衙署之內，程咬金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大笑著贊賞薛萬徹道：“薛駙馬果然是人中呂布、戰陣無雙！
　　似白嚴城這等堅城，守軍卻對妳畏之如虎，看到妳的旗號便棄城而逃，當真是威名赫赫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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