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公子許

歷史軍事

大唐,貞觀十二年冬。   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遙認微微入朝火,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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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四百八十四章 友邦驚詫?

天唐錦繡 by 公子許

2019-5-19 21:05

  周道務趴在地上哼哼唧唧,不願意起來。
  不是受傷太重爬不起來,而是臉上火辣辣的疼,必然破了相,抹了壹下鼻子亦是滿手鮮血,他實在是沒法以這等狼狽之姿態面對長安父老。
  前壹刻還氣勢洶洶頤指氣使,下壹刻便跌落馬背壹身狼狽,前後之反差著實有些巨大,太丟人了……
  可是圍觀的百姓指指點點興致盎然,甚至越聚越多,他這得趴到什麽時候?
  周道務又氣又怒,又是滿懷憂愁,不知如何是好……
  所幸大唐的行政部門效率還不錯,這邊沖突爆發未久,那邊京兆府便收到了消息,壹隊巡捕火速趕來處理。事發地點可是距離皇城不遠,壹旦引起民眾聚集發生任何意外,整個京兆府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帶隊的巡捕到了近前,呼呼喝喝的將圍的水泄不通的百姓驅散,走進壹看,呦呵,這不是房二郎呢?
  “卑職見過房侍郎!侍郎您這是……”
  那巡捕頭領很是狗腿的上前給前任上司見禮,壹臉諂笑的問道。
  官場上講究人走茶涼,可房俊雖然離任京兆尹之職,就任兵部侍郎壹定程度上亦算是貶謫,卻沒人敢心生忽視。且不說現在整個京兆府的構架基本都是這位壹手搭建,單單現任京兆尹馬周與房俊的關系,誰敢給房俊臉子看?
  更何況房俊在任的時候“勒索”的世家門閥們壹大筆錢財,京兆尹馬周數次前去討要未果,每每氣得暴跳如雷,實在無法可想就指著懇請房俊給京兆府討債呢,誰若是這個時候得罪了房俊,信不信馬周能將他壹身骨頭都給拆了?
  房俊用壹塊帕子捂著額頭,哪裏剛剛碰在地上破了皮,流血不止,聞言指著地上趴著的周道務道:“這些兵痞當街縱馬、踩傷行人無數,致使整條天街行人驚恐欲絕,影響極其惡劣……”
  說到此處,正巧見到圍觀的人群裏幾個高鼻深目的胡人,看身上的奇裝異服顯然是各國使節之類的,便順口說道:“友邦人士,莫名驚詫,長此以往,國將不國了!速速將這些兇徒緝拿下獄,然後大刑侍候,拷打壹番看看是不是敵國派來的細作。”
  那巡捕頭領差點暈了……
  房二郎誒,就算地上那位趴著看不見臉,可我有耳朵呀,聽得見旁邊的百姓說他是臨川公主的駙馬周道務。妳們兩位駙馬爺當街鬥毆,不將妳們壹起抓去宗正寺打板子都算是好的了,妳還誣陷人家是敵國細作?
  再者說,友邦驚詫什麽?連個紈絝鬥毆友邦都要驚詫壹番?
  話說回來,咱們大唐幾時在乎過友邦驚不驚詫?
  愛驚詫就驚詫去,管他們死不死……
  巡捕首領為難道:“這個……房侍郎明鑒,卑職固然對房侍郎敬佩之情猶如高山仰止,不過身為官差,也不好聽任您的壹面之詞便將人家周都督捉拿回去吧……”
  房俊頓時瞪眼,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他是都督、是駙馬,便能無法無天?至於妳說本官壹面之詞……來來來,妳且問問這周邊的百姓,這位周都督該不該抓,該不該罰?”
  “該!”
  “房二郎說得對,都督怎了?駙馬怎了?只要犯了王法,那就得認罪認罰!”
  “就是,人家房二郎也是駙馬,老爹還是當朝宰輔呢,以往犯了錯,哪壹回不是被陛下打板子打得壹個淒淒慘慘?”
  “吾等可以作證,此人當街縱馬意圖踩死行人,若非房二郎不顧生死及時制止,此刻必然已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請京兆府將其緝捕歸案,嚴刑逼供!”
  ……
  好嘛,關中人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居然眾口壹詞給周道務背上壹個“謀殺未遂”的罪名……
  再者說,妳們這般壹腔正氣義憤填膺的說出“嚴刑逼供”這樣的話來真的好嗎?
  那是好詞兒嗎?
  眼看著輿情洶洶,百姓的義憤皆被房俊三言兩句挑唆起來,巡捕頭目壹臉苦笑,不得已道:“好教房侍郎知道,您和周都督皆是當朝駙馬,妳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京兆府是無權過問的,這是宗正寺的職權範圍……”
  事關兩位皇族駙馬,還真就不是京兆府管得了的了。
  房俊也只是說說而已,難道還真能將周道務抓去京兆府衙門?就算抓進去了又怎如何?當街縱馬而已,對於周道務這樣的人來說算個屁呀,頂了天不過是壹頓申飭。
  而他擅動兵刃當街斬馬,論起來可是比周道務的罪名大得多……
  “得了得了,本官身負重任、公務繁忙,哪裏有時間跟宗正寺扯皮?這次就算這小子運氣,本官不和他壹般計較!”
  房俊貌似很大氣的說道,然後沖著百姓們揮揮手:“都散了都散了,不要營生賺錢啊?本官趕著去衙門辦差呢,趕緊讓條道兒出來,都別堵著路。”
  百姓們自動散開壹條道路來,卻並為離去。
  看熱鬧乃是深植於這個民族靈魂深處的印記,吃飯睡覺,都沒有看熱鬧重要……
  地上趴著的周道務心裏無比糾結,怎麽辦?
  是就坡下驢,咽下這口氣以後再算這筆賬?
  還是趁勢暴起,與房二拳腳之上論個高下,找回面子?
  貌似哪壹個選項都不太合適,前者丟人丟大發了,至於後者……自己可不是房俊的對手,搞不好再挨壹頓揍,面皮可就徹底丟到姥姥家了……
  然而就這般揭過,又算怎麽回事兒?
  自己可就要淪為長安權貴之間的笑柄了!
  心中正自糾結,取舍兩難,忽聽壹陣腳步聲響,壹個平和的嗓音道:“房駙馬,周駙馬,陛下有請……”
  *****
  今日非是大朝,壹大早,李二陛下依舊來到兩儀殿,與壹眾大臣處理緊要政務。
  忙活壹陣,見到事情尚有許多,壹時半會兒的也處理不完,李二陛下便將眾位大臣叫停,命宮女內侍備上糕點茶水,大家先墊墊肚子,稍後在處理不遲。
  大臣們自然沒意見,事實上李二陛下固然亦算得上勤政,卻絕非是如同前隋文帝那等“壹萬年太久,老子只爭朝夕”的勤勉帝王,將自己和手底下的大臣當做驢子壹樣用鞭子不停的抽,壹時片刻也不許荒廢……
  君臣棄了手裏的公文,圍坐在偏廳裏吃著糕點喝著茶水,談論著時下京裏的奇聞軼事,時不時的惹起壹陣輕笑。
  籠罩了觀眾半月有余的大雨終於不再下,氣氛甚為融洽……
  然而有句話說得好,美好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煩惱才是人生的本源……
  內侍總管王德壹路小跑進了偏廳,在眾位大臣目光睽睽的註視之下,徑自來到李二陛下身邊,輕聲道:“陛下,剛剛接到消息,幽營二州都督周道務與兵部侍郎房俊在皇城之外天街之上大打出手,房俊斬了周道務數匹戰馬……”
  偏廳內陡然壹靜。
  李二陛下正咀嚼著壹塊松花糕,聞言壹楞,糕點便噎在嗓子眼兒……
  趕緊用茶水順下去,李二陛下回過氣兒,頓時重重的將茶杯墩在桌案上,破口大罵道:“娘咧!那個棒槌難道就是個惹事精?虧得朕還以為他年歲大了穩重下來,打算委以重任呢,這特麽才消停幾天!”
  大臣們面面相覷,暗討您這心可真大,指望房俊不惹事?
  呵呵,那還不如指望著豬能飛上天更靠譜壹些……
  諸人對於房俊惹事皆已見慣不怪,這是那棒槌的常規操作好吧,用得著大驚小怪麽……
  李二陛下卻是心中惱火,那棒槌簡直不可以常理度之,好好過日子就那麽難?
  當即便對王德說道:“速速去將那兩個混賬帶進宮來,搞清楚事情的起因。”
  而後對眾臣道:“諸位愛卿便自行處理公務吧,若是有商榷之處,明日朕再過問。”
  而後,怒氣沖沖的直返後宮,將壹群大臣晾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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