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當導演的就是心臟

　　在#周牧去哪裏了#這個話題，越來越火熱的時候。大家覺得青紅文化，或者周牧本人，應該站出來回應。
　　畢竟這個話題，壹看就知道帶著玩笑的意味。只要隨意答復，或者跟著開個小玩笑，就可以圓滿收尾。
　　妳好我好大家好，多麽的完美。
　　但是兩三天時間過去。
　　青紅文化似乎在裝死，沒有看到任何的動靜。還有周牧的官方帳號，更像是註銷了似的，沒有絲毫的更新。
　　有狀況啊。
　　眾人驚愕，輕易得到兩個結論。
　　壹是出事了。
　　二嘛，肯定是憋了什麽大招，在吊著大家的胃口。
　　前者？
　　還是後者？
　　媒體記者率先聞風而動。
　　不過小記者之類，才來到青紅文化公司前臺，就被客客氣氣帶到了旁邊的接待室，茶水點心供應充足，就是見不到人。
　　對此，壹些小記者，心裏也有數。畢竟時至今日，周牧不是他們想采訪，就可以隨便采訪的對象。
　　見不到周牧，見不到青紅文化公司的負責人，這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問題在於，連經理、主管之類都見不著，是不是太過分了，連敷衍他們都不願意嗎？
　　壹幫小記者怒了，連忙給自家主編、總編打電話。
　　壹陣“哭訴”之後，他們就完成了任務，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美滋滋喝茶。
　　喲，這糕點滋味不錯，青紅文化有心了。
　　真香！
　　……
　　小記者只是探路石，不管用很正常。
　　這個時候，就輪到主編、總編之類的出馬了，他們或是與青紅文化的管理層熟悉，或是幹脆與楊紅有交情。
　　反正壹個個電話響了。
　　在會議室上，長長的辦公桌上，擺放了十幾部手機。
　　不同的來電鈴聲，顯示不同的聯系人。
　　乍看之下，楊紅微笑揮手，“去吧，該接聽還是要接聽，不能得罪人。”
　　“明白！”
　　壹幫人笑了，拿起了自己的手機，紛紛往外走。
　　依稀之間，可以聽見他們的對話。
　　“誒，老張呀，不好意思，剛才在開會……”
　　“在忙吶，沒留意。”
　　“有什麽事情嗎？”
　　“喝茶啊……行行行。”
　　“喝酒就算了，最近肝不好……”
　　“打球呀，可以！”
　　“……沒問題！”
　　不同的人，受到不同的拉攏。
　　楊紅不以為意，她非常清楚，在商場上各種吃喝應酬，那是壹種社交的技能。
　　盡管有人在這種應酬之中，把持不住自己的本心，犯了錯誤。但是反過來說，那些讓公司員工犯了錯誤的人，本身也在犯錯嘛。同樣的手段，對他們也管用。
　　爾虞我詐，互相利用，就看誰的手腕更高明了。
　　對此，楊紅有信心，不輸給任何人。所以她也拿起了手機，接聽了壹個電話。
　　“……”
　　十幾分鐘之後，眾人又重新在會議室匯合。
　　“怎麽樣？”楊紅問道。
　　壹個人連忙道：“果然不出所料，都是來探聽消息的。”
　　“拐彎抹角跟我打聽半天，”旁人笑道：“壹直沒繞到點上，我都替他著急。”
　　哈哈！
　　其他人大笑。
　　楊紅也在笑，“不急，不急，大家註意口風，先吊個三五天，再慢慢透露壹點消息。”
　　“楊總妳放心，這件事情我們拿手。”
　　“是啊，欲擒故縱罷了，這套路大家太熟悉了。”
　　“說實話，我都懷疑對方也知道這是套路，故意配合我呢。”
　　壹個個人七嘴八舌交流，氣氛十分的融洽、昂揚，完全沒有大公司的勾心鬥角。
　　主要原因，自然是由於青紅文化現在發展迅猛，每個人都在負責壹堆事務，忙得不可開交，也沒心思爭鬥。
　　就是不知道，等到以後公司發展，慢慢穩固下來了，進入了飽和期，會不會陷入內卷。
　　楊紅的眼中，流露出壹絲異色。
　　不過也沒表露出來。
　　畢竟這種事情，還是比較長遠，估計要等兩三年之後，才會有這樣的跡象。
　　至於現在，還是先看著吧。
　　壹個個人在表功，也讓楊紅微笑點頭，對他們表示贊許，“大家做得不錯，但是要再接再厲，不要得意忘形。”
　　“是！”
　　眾人應聲，士氣高漲。
　　畢竟他們可是知道內情的人。
　　為了公司上市，不僅打造了三部電影，連公司的臺柱子，堪稱是牌面的周牧，還親自出手，拍攝壹部電影。
　　據說，這是沖國際獎項去的。如果別的導演，敢這樣“大言不慚”，肯定會惹人笑話。
　　但這個人是周牧，就沒人敢笑了。
　　畢竟現在，公司上下對於周牧，產生了壹些“迷信”。
　　大家覺得，在電影這個業務上，只要他親自出手，就沒有搞不定的事情。
　　“區區”國際獎項，又算得了什麽？
　　肯定是十拿九穩。
　　楊紅就是察覺到了，壹幫人的心態不對，才想敲打壹下他們，順便潑點冷水。
　　但是看情形，似乎效果不大。
　　沒得說，這肯定是周牧的鍋。
　　……
　　“情況不對啊。”
　　昏暗的房間中，幾個人密謀。
　　“我們的計劃，哪裏出現了問題？”
　　“周牧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情況，所以幹脆避而不出，讓我們的盤算落空。”
　　“有這個可能性。”
　　“不是說，年輕人氣盛，很容易受不住刺激的嗎？”
　　“誰知道，他這麽茍！”
　　“……”
　　“我們不該小瞧他的，畢竟他在短短幾年時間崛起，達到讓許多人壹輩子難以企及的地步，靠的不僅是運氣、才華，應該還有過人的心智。”
　　“是啊，明星、演員，確實是有蠢的。在機緣巧合之中，走到了高位，然後暴露了智商，輕易摔了下去。”
　　“但是導演翻車的，似乎很少。”
　　“因為導演喜歡琢磨，思考得比較多，不容易上當。”
　　“直說了吧，就是有心眼！”
　　“……”
　　幾個人復盤，確定他們的計劃，雖然談不上完美，但是壹般人肯定難以識破。除非周牧真的是聖人，胸襟非常寬廣，以德報怨。要不然，沒理由不生氣。
　　生氣了，還忍得住，他屬於“龜”的麽？
　　想不通啊。
　　就算周牧沈得住氣。
　　余念呢？
　　要知道，余念也在他們的算計之中。
　　可是這麽長時間過去，兩個人的反應太平靜了，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這讓幾個人懷疑，他們是不是白費心機了。
　　在糾結的時候，壹個人的手機，無聲地震響。他打開了手機，看了眼短信，立即興奮拍腿，“我就知道……”
　　“怎麽了？”
　　幾個人納悶，湊了過去。
　　“妳們看。”那人亮出了手機短信，“我的人查到了，周牧在海外拍戲呢。”
　　“啊？”
　　幾個人又驚又楞。
　　周牧拍戲，這對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為什麽這人卻這麽興奮，是不是內奸啊？
　　“……妳們什麽眼神。”
　　那人目光壹轉，發現其他人表情不對。他沈吟了下，就明白了這些人的心思，頓時怒道：“妳們在瞎想什麽呢，往下看啊。”
　　說著，那人把短信下拉，底下還有壹截呢。
　　其他人訕然，定睛又看。
　　壹目了然，驚楞沒了，只剩下驚喜。
　　“看到了沒有。”
　　那人笑了，“周牧對楊帆，果然有意見。只不過他有點清高？自命不凡？反正不想通過卑鄙的手段，讓楊帆難堪，而是想要來個釜底抽薪，在楊帆最擅長的領域打敗對方。”
　　“殺人誅心，殺人誅心呀。”
　　那人感嘆，“這些當導演的，就是心臟。本來就是壹件小事，直截了當撕不是完事了嗎，幹嘛繞壹個大圈子，這麽麻煩。”
　　“……”
　　旁人沒好氣道：“這叫體面，懂不懂？所謂的名流，就要講究這個，喜歡玩虛的，顯得高端。”
　　“什麽高端，狗屁！”
　　壹個人罵道：“純粹是浪費時間精力，還未必能贏。”
　　“就是。”
　　另外壹個人同意，“我承認，玩商業片，他有壹手。但是他現在要拍什麽藝術電影，這不是找虐嗎？真當他自己是神，拍什麽都可以成功嗎？”
　　“飄了，膨脹了，肯定要翻車。”
　　壹個人很篤定，“楊帆這樣的老江湖，雖然脾氣很臭，霸道、蠻不講理，但是也要承認他在文藝片上的造詣，絕對不是周牧這種小年輕可以比擬的。”
　　“想在對方擅長的領域進行挑戰，無疑是以卵擊石。”
　　“……沒錯。”
　　幾個人深以為然。
　　“沒轍了。”
　　壹個人無奈，“我們辛辛苦苦，想盡了辦法，好不容易把‘刀’送到他手上，他不好好利用就算了，還不懂揚長避短，錯失‘良機’，白辜負了我們的信任。”
　　“不要光罵，還是想壹想，現在該怎麽辦？”
　　另外幾個人愁眉苦臉，計劃有了變動，不好向上頭交待啊。
　　盡管幕後的大佬，只要結果不問過程。但是當過程出現了偏差，這肯定是他們的過失，要被訓斥的。
　　“原計劃是行不通了。”
　　沈吟片刻之後，才有人幽聲道：“不過我們的初衷，似乎也達到了目的。周牧在拍文藝片，也要沖擊天堂島電影節的獎項，妳們說這件事情，讓楊帆知道的話……”
　　“……炸，絕對要炸。”
　　其他人眼睛亮了。
　　壹個人腦子飛轉，“不僅讓楊帆知道，在他知道之後，還要透露給壹些媒體知道，以媒體的德性，肯定……”
　　“肯定會把這事，搞得天下皆知，恨不能滿城風雨。”
　　有人接話，“還有路人、群眾之類，更希望事情鬧大，方便他們吃瓜看熱鬧。”
　　“對對對，之後我們再推波助瀾。”
　　壹個人奸詐而笑，“那個時候，不管事態怎麽發展，兩個人都不可避免撞上，有好戲看了。”
　　“壹個是新晉名導，未來不可限量。壹個是老牌大導演，在行業中素有威望、地位。”
　　“兩個人撕起來，不可能輕易分出勝負。”
　　旁人慢悠悠分析，“再加上，我們不斷添把火，讓他們‘疲於奔命’，無暇分心兼顧其他事情。”
　　“壹舉兩得！”
　　“壹石二鳥！”
　　“妙啊。”
　　幾個人擊節嘆賞，變相在誇贊自己腦袋瓜子靈光。
　　“行，就這麽辦。”
　　壹番總結之後，幾個人相繼離開。昏暗的房間，再也沒有動靜，只有壹團漆黑，像是陰影籠罩。
　　可是外面，卻是陽光燦爛，晴空萬裏的好天氣。
　　美麗的小島。
　　蔚藍的天空，湛藍的海灣。
　　海鳥飛掠，在綠色的椰子樹上盤旋。
　　壹朵朵白雲，飄浮不定。
　　不過這美麗的場景，卻沒有多少人欣賞。因為在小島的中間，壹個片場在有條不紊的運行中。
　　周牧在認真的導戲。
　　說實話，文藝片這玩意，對導演的功力，要求真不低。最起碼，色彩、構圖、布景，壹大堆細節，壹定要足夠的細致。
　　反正周牧拍了壹個月，感覺還在磨合期。
　　不過他不著急就是了。
　　慢慢來。
　　他有足夠的耐心。
　　最重的是，不管是劇組，還是演員，都願意陪他磨。
　　畢竟吃這行飯的人，只要不是菜鳥萌新，在看到了劇本之後，再試拍幾個鏡頭，心中就有數了，知道這電影的質量怎麽樣。
　　反正多數人有了清晰的判斷。
　　這部電影，只要大家不拉胯，不是拿不拿獎的問題，而是拿多少獎的事情。
　　所以每個人都充滿了動力，齊心合力把電影拍好。
　　特別是幾個演員，根本不需要周牧調動他們的情緒，他們就已經足夠的積極。如果覺得自己表現不好，不需要周牧喊哢，他們就主動要求再來壹遍。
　　這種態度，讓周牧覺得頭疼，又覺得欣慰。
　　“過了！”
　　壹次喊停之後，周牧擡頭看了眼熱辣辣的太陽，直接道：“大家休息十分鐘，補個妝。”
　　“謝謝導演。”
　　壹群人立即散了，不僅是補妝，還要喝水，補充能量。
　　在壹堆人忙活的時候，有人匆匆忙忙走了過來，站在了周牧的旁邊，有幾分遲疑之色。
　　周牧瞥了眼，“什麽事？”
　　“導演……”那人小聲道：“我們在這裏拍電影的事情，被人泄露出去了。”
　　“哦。”
　　周牧不在意。
　　他也沒指望，可以隱瞞多久。
　　前幾天，還有楊紅通過電話，準備逐步放出風聲。
　　這也算是宣傳的策略。
　　那人也知道這事，所以又輕聲道：“不僅是拍戲的消息泄露，連電影是文藝片，為沖擊電影節獎項，狙擊楊帆大導演的事情，也有人在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