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瘋狂的……

　　“我相信妳……”
　　余念揮了揮手，眼神有幾分笑意，“別以為我不知道，妳最近兩個月，都在研究劇本。我不相信，妳沒有任何收獲。”
　　“確實沒有。”
　　周牧坦然道：“感覺白折騰了。”
　　“……”
　　余念給了壹個眼神，讓周牧自己體會其中的含義。
　　他頓了下，又說道：“周牧，妳知道這壹次，自己為什麽被莫懷宣針對嗎？”
　　“妳知道？”周牧反問。
　　他確實懷疑，這其中有什麽貓膩。
　　畢竟他與莫懷宣，素無瓜葛。好端端，對方像瘋狗似的，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咬了他壹口。
　　如果不是余念擋了壹下，絕對是入骨三分。
　　這什麽仇，什麽怨吶？
　　“妳擋人路了。”
　　余念慢聲道：“大導張煌的作品，拍的還是最容易獲獎的傳記片，拿到主角的位置，在行業中稱得上是壹步登天。”
　　周牧眉頭壹挑，“他是導演，與他何幹？”
　　“他是導演，才方便針對……哦，應該說，評價妳。”
　　余念嗤笑嘲弄，“妳以為，天下導演都像我壹樣傲骨錚錚，誰也收買不了嗎？只要價碼足夠，他不介意給人當壹把槍。”
　　“所以……”
　　余念拍了拍周牧肩膀，“妳再低調，也躲不過去的，除非妳願意放棄這個機會。”
　　“不過妳要考慮清楚，放棄就意味著軟弱可欺，別人可不會因為妳的忍讓愧疚，相反有機會還會踩上壹腳。”
　　余念輕描淡寫道：“這個圈子，多數人只會給卑鄙的成功者送上鮮花與掌聲，不會多看仁慈的失敗者壹眼。”
　　“……”
　　周牧沈默了下，就拿起了茶幾上的文件翻看起來。
　　莫懷宣這個人，他查過詳細的資料。或許對方，真如余念說的，人品不堪，但是拍電影，確實有壹套。
　　楊紅說，莫懷宣與張煌，交情不淺。
　　那是由於在畢業之後，莫懷宣給張煌當了好幾年的場記，再從場記到執行導演、副導演。
　　五年前，他拉到了投資，自己當上了導演。
　　出道的電影，是壹部小成本文藝片，城籠。
　　講述的是壹群社畜，在繁華大城市中，因為工作、愛情、家庭的矛盾，發生的各種沖突。
　　冷漠的人際關系，勾心鬥角的職場。整個繁華大都市，就好像是壹座無形的牢籠，囚禁了無數社畜。
　　電影壹上映，哪怕是文藝片，卻觸動了許多上班族。
　　所以票房不低，更讓他拿到了新秀導演獎。
　　之後，第二部電影，市場的反響也不錯。
　　然後第三部電影，就是與四大花旦之壹的莊妍，合作的電影曙光。這更是讓他，直接拿到了滿天星最佳導演獎杯。
　　這簡直開掛了，像極了娛樂小說的主角啊。
　　現在是第四部電影……
　　周牧看完劇本，有幾分驚詫，“這是商業片。”
　　“對！”
　　余念笑了，“沒想到吧，文藝片起家的導演，最終還是經受不住金錢的誘惑，拜倒在商業片大潮下。”
　　他有理由笑，主要是想到了，莫懷宣捧了滿天星最佳導演的獎杯之後，許多人歡呼雀躍，大嘆文藝片的春天來了。
　　人文關懷電影的崛起，終於迎來了“曙光”。
　　結果打臉。
　　莫懷宣直接拋棄了壹些人對他寄予的厚望，毫不猶豫投身於商業片的浪潮中。
　　這是壹部冒險電影，從頭到尾，充滿了商業元素。猛男、美女，飛車追逐，各種爆破的場面。可以說，莫懷宣真的按照劇本拍攝的話，絕對是壹部爆米花電影。
　　“等電影上映了，肯定有人罵他墮落了。”
　　余念幸災樂禍，“多少人信誓旦旦表示，只要他堅持自己的創作，絕對可以成為電影大師。但是他卻背棄了這些人的理想，肯定有人覺得他是叛徒。”
　　“我很期待到時候他面對壹些人的口誅筆伐，究竟是什麽反應。極力辯解，還是置之不理，或者幹脆撕破臉。”
　　余念心情很愉悅，也讓周牧懷疑，他與那個莫懷宣之間，肯定隱藏了鮮為人知的怨隙。
　　當然，就算兩個人，真有的深仇大恨。
　　周牧也沒打聽的意思，他開口道：“這個劇本，不管是從主題，還是構架上，都沒有什麽問題。”
　　“主角、配角的性格鮮明，劇情主線也十分飽滿。只要正常拍攝，再請來幾個明星助陣，宣發跟得上，票房應該不會差。”
　　周牧公允評價，然後道：“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殺青了，在制作後期。就算妳有了劇本，立項、拉劇組、拍攝……再怎麽趕工，恐怕也沒辦法跟他的電影打擂臺。”
　　“不，還是有機會的。”
　　余念解釋道：“他這部電影，是跟輝煌、山海，壹起合作的，投資成本不小，所以要安排壹個好檔期。哪怕完成了後期的制作，估計也要等暑期檔，才安排上映。”
　　“我們努力壹些，時間來得及。”
　　余念莫名的自信，更十分霸氣，“如果他拍的是文藝片，我還有壹點兒顧慮。但是他轉型，拍起了商業片，這是我擅長的領域，我要教他怎麽做人。”
　　“……想趕時間，特效就要少。”周牧提醒。
　　“我當然知道，所以才沒拿都市傳說二來狙擊他。”余念傲然道：“殺雞焉用牛刀，他不配。”
　　“所以，我想到了妳。”
　　余念笑呵呵道：“妳不是最擅長劇情片嗎，哪怕是校園青春片也可以啊，盡管沒什麽大場面，但是可以靠情懷打動人心。”
　　“投資小，票房高。”
　　余念眼神有幾分期盼，“類似這樣的電影，應該沒問題吧？”
　　“……”
　　周牧無語了，“妳的節操呢？”
　　之前的初戀這件小事，請余念來當監制，他還各種不情願，現在反而覺得……真香。
　　“什麽節操，我不認識。”
　　余念揮手，臉皮很厚，壓根不在意，“妳要搞清楚，我這是在幫妳出頭啊。”
　　“……謝謝妳了啊。”
　　周牧把劇本卷了起來，在虎口上敲了敲，“小成本，商業片，還要跟他打擂臺，這麽多限定條件，哪有這麽容易。”
　　“意思是……”
　　余念眼睛壹亮，“其實妳有想法？”
　　周牧沒說話。
　　他站了起來，走進了書房。壹會兒，他拿著壹個文件夾出來，還沒放下，就被余念迫不及待搶了過去。
　　“啊，劇本。”
　　余念欣喜，看了扉頁的概括，表情頓時變得奇怪。
　　他擡頭望了周牧壹眼，嘴角扯出笑容，“虧我以為，妳真的壹點不在意呢……”
　　周牧倒了杯茶，慢條斯理道：“我確實沒在意啊，只不過最近壹段時間，沒有靠譜的劇組請我演戲，都市傳說二又不拍。我總不能，壹直閑下去吧，當然要想辦法，自救！”
　　“是是是，妳說什麽，就是什麽。”
　　余念應付著，仔細看著劇本。
　　片刻，他呆了壹呆，主要是發現這個劇本很有意思。大體的構架，特別是劇情的脈絡，已經十分完善。
　　但是很多細節的東西，卻根本沒有填充進去。
　　相當於修了壹棟房子，地基、框柱、樓層，包括屋頂，已經全造了出來，就是沒有徹墻磚。
　　怪異……
　　余念忍不住問道：“別人寫劇本，基本是從頭寫到尾，然後再反復修改打磨，妳怎麽……”
　　他想不出形容詞。
　　反正覺得，周牧的創作方式，有別於常人。
　　周牧淡然道：“大綱流創作法，不是很平常嗎？”
　　“這叫大綱？”
　　余念揚起了文件夾吐槽，“分明是細綱……不對，細綱都沒有這麽詳細，感覺壹部電影的情節，已經印在妳的腦海中，但是卻忘記了大部分臺詞，需要另外補充。”
　　“咳。”
　　周牧定了定神，慢聲說道：“既然妳已經猜出來了，那就聽我講壹講這部電影的故事走向……”
　　“講吧！”
　　余念正了正身子，打開了文件夾，認真地聆聽。聽了七八分鐘，他猛然起身，大叫起來，“停，等壹等。”
　　“啊？”
　　周牧楞住了，表示困惑，“怎麽了？”
　　“多線敘事？”
　　余念的臉上，浮現壹抹紅潮，有幾分激動。
　　“對。”
　　周牧承認了。
　　“妳小子……”余念壞笑，“莫懷宣罵妳炫技，妳就炫給他看，是這個意思嗎？”
　　周牧壹臉無辜表情，“我說了，這是巧合，跟別人無關。”
　　“呸！”
　　余念啪壹聲，把文件夾合上，大步向陽臺走去。
　　“妳幹嘛？”
　　周牧莫名其妙。
　　“這劇本，妳壹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搞定。”余念大聲道：“我多叫幾個人過來幫妳……餵，老崔……趕緊滾過來……好事情，不來兄弟沒得做了……”
　　粗鄙的聲音，透著興奮的激情。
　　余念感覺自己現在，熱血在燃燒，在沸騰……
　　這絕對不是之前，憋了壹口氣，想要宣泄憤怒的心態，而是見獵心喜之下，自然產生的創作激情。
　　周牧笑了笑，也給楊紅打了電話，讓她安排幾個編劇過來。
　　公司的創作部門，已經成立了半個月。這期間挖了五六個人，由於沒有項目，還在散養的階段。
　　恰好現在，可以拉過來，壹起磨合。
　　總而言之，在兩人的召喚下，眾人紛紛匯聚而來。
　　崔吉是最後才來到的，壹進門就註意到了，客廳中壹塊小黑板上，碩大的幾個文字。
　　“瘋狂的……香水？”
　　他驚愕，“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