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邀得佳麗同出山

　　天廈，四壹六房間，江葉落休息了壹夜半天，這算是緩過來了，壹緩過來，就覺得不管這事還是處在事中的自己是荒唐不已。先是查礦，以前采訪遇到了阻撓，但就沒有像這次這樣荒唐過，這柿樹灣的村民這辦法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居然能想得出這麽惡心的辦法來，現在再想那唾沫和痰、口水橫飛的現場景像還是心有余悸。這段場景她是錄下來了，不過，這東西肯定是報道不出去，肯定也通不過編審，而且就能通過，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往外拿。這東西要面世了，自己作為被攻擊的壹方，得多丟人敗興呀。
　　跟著在長平發生的事，又有點隱隱約約針對自己的意思，壹排房間，偏偏就記者住了兩間被砸了玻璃，偏偏就光砸了玻璃而沒有後續的動作，這明顯就是制造緊張空氣，不過當時自己身處局中看不透而已，光想著報案，報案無法處理後又是生氣又是有點擔心，被這迷了眼而已。現在壹捋這樁樁件件的事，仿佛就都是設計好的，先組織村民護礦、阻撓工作隊、再紮車胎、嚇跑記者，整個事能串壹串，正好圍繞著小黑窯串成壹串，不這居心也是壹眼看得出來，就是要保護這小黑窯的利益。
　　不用說，背後有人操縱著，和小黑窯主脫不了關系。
　　而這事，江葉落想來想去，仿佛又成了壹個死局，窯主都隱藏在暗處，工作組要查礦要炸礦，必須要過當地村民這壹關。如果村民的行為過激倒還好辦，曾經就有過地方出現過出動大批武警處理緊急事態的先例，不過柿樹灣這奇怪，偏偏這行為算不上過激，甚至連動手都沒有動就把工作組趕出了灣。如果沒有過激行為，這事就難辦了，按正常途徑肯定是進不了柿樹灣，更炸不了人家的礦，而且連公安局也束手無策，中國這有句老話叫：法不治眾。壹村幾百號人都在那裏連罵帶唾，怎麽著，都抓起來？明顯不可能。
　　江葉落，如同進了壹個困境裏壹般，思來想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那麽楊偉呢？自己是遭遇這事的時候，在求助公安未果、在最無助的時候，想到的居然是這個混混，不為別的，就為當天在礦洞裏這人輕輕松松便解決了十數名歹徒，把工作組十幾個人都救了出來。其實在江葉落的心裏，壹直把這個楊偉當個比較另類的英雄來看待了，特別是那天看著他壹身血汙地被警察接力也似的擡著出了郎山，那個場景給她的震憾是如此地大，以至於她對這個英雄的曾經有過的卑劣行徑都不在意了。這人很壞，什麽都敢幹，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自己做那事！居然能想出那麽齬齪的辦法。而且這個很無賴，三番五次騙自己……有時候江葉落很氣憤，這人簡直比自已見過的無賴加起來還要無賴，不過，她壹直對這個人恨不起來，不但恨不起了，反而覺得他很可愛，特別是對韓雪的壹往情深，讓她覺得這個人並不是像想像中那麽壞。這也是啊，壹個能如此遷就自己心愛的女人的人，他能壞到哪裏！
　　還有壹點，江葉落不得不承認，和他在壹起的時候，最有安全感！在大郎山，他帶著壹隊人如同神兵天降，在柿樹灣，江葉落好希望那壹刻楊偉也會神兵天降！從柿樹灣到長平壹路磕磕碰碰，看著連警察都垂頭喪氣，那壹刻，她最想的還是楊偉，如果楊偉在的話，自己肯定不會遭這閑氣了！長平壹天，四處碰壁，丟了手機、丟了記者證，這江葉落最想的更是楊偉，如果楊偉在，壹定會像壹個煞神壹般把自己保護在身後，不讓自己受壹點委曲！……後來見到了楊偉，本來準備要發脾氣罵他壹通，這廝關鍵時候連電話都打不通，不過壹見之下，卻是控制不住，哭了個稀裏嘩拉。
　　母親去世後，江葉落這是第壹次在人前哭。連在父親面前她都沒有哭過。
　　壹個白天，先是給臺裏打了電話報平安，又接待了市公安局兩名警察的探訪，然後是接到父親的電話詢問平安，都是淡淡地回了句。她這壹天都沒出門，壹直想著，回省臺，丟人的慌，這前段剛報道了個爆炸新聞，現在兩助手已經嚇跑了，在這情況回去，不用報道了，自己就成了大新聞了！可不回去怎麽辦？估計現在連警察都頭疼這長平的事了，工作組能不能再組隊下去都是個問題，別說自己的隨隊采訪的了。
　　不過這事好多時候總是峰回路轉，江葉落跟張月容有了那次患難，無意中打電話，這張月容下午就巴巴來看葉子，兩人說著說著就聊到了查礦的問題，江葉落從張月容嘴裏聽到了壹個連她也不相信消息，那國土資源局居然150萬請虎盾保安公司來協助查礦，帶頭的，就是楊偉。這張月容憤憤不平，說了句，我以前沒見人以為這人是個警察是個英雄，嘿，妳沒見他昨個嘴臉，整個就壹奸商，比小黑窯主還黑，炸礦費壹劃拉指頭就漲了五倍還不帶還價……江葉落回了句，妳才知道呀？這人不但奸商，還無賴，我估摸著，就這礦炸不了，妳們這錢也是肉包子打狗要不回來了……
　　不過江葉落送走張月容之後，跟著心頭又是壹陣喜不自勝，仿佛在死局纏繞中看到了壹線希望，如果楊偉真出面，沒準還真行，這楊偉的橫勁和無賴勁她是見過的，比村裏這些文盲二百五壹點都不差。這就迫不及待地給楊偉打電話，打來打去楊偉壹直就壹句話，壹會就到……
　　這壹會兒呢，就壹會了七八小時……
　　“這個死楊偉！放我鴿子……”江葉落壹天都等著楊偉這個便宜姐夫來安慰自己，或者說上壹番，再把自己在長平丟了面子找回來，左等右等等到晚上都沒見人。這話在心裏是已經罵了無數遍了。特別是罵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自信心是大大受挫，以前別說在鳳城，就是省臺，小手指壹勾，屁股後跟著的帥哥能組好幾個工作隊，偏偏在楊偉面前，自己是壹點脾氣都沒有！
　　不過，剛剛又是威脅了壹通，那楊偉賭咒發誓，五分鐘就到。江葉落壹看時間已經是快十點了，江葉落這心裏砰砰直跳，這楊偉，湊這個時候來，不是居心不良吧？再壹想，自己和韓雪這關系，又認他當姐夫了，好像他不敢。這才放得下心來。
　　放下心來的江葉落覺得還是那裏不妥，這就把自己在政府招待所搬過來的行李裏翻了半天，換上壹件裙子，壹件很少穿著天藍色連衣裙，其實這個季節在鳳城這衣服是穿不出去的。不過在家裏就無所謂。打扮壹新的江葉落站在鏡子前對自己的形象是非常滿意的！這件裙子還是上學的時候媽媽給挑的，不貴，但有很特別的意義，她壹直隨身帶著……
　　剛剛欣賞了自己的形象，就聽到了咚咚咚的敲門聲，壹聽那聲音跟鬼子進村樣，不用說，楊偉來了……
　　……
　　天廈對面壹間已經打烊的店面前，停著壹輛奇瑞三廂小車，車裏，佟思遙和楊混天其他從楊偉出基地不久，就已經跟上了。
　　根本楊混天的匯報，這群人裏壹下子出了個幾個生面孔，而且楊偉嘴裏基本都是綽號，根本無沒按著名字查，而且猝然出事，楊混天來不及細查便向佟思遙做了匯報。兩人便扮了壹回尾隨著，跟著楊偉出了基地，不過見楊偉進了小面館，跟著吃完了壹群人各奔東西，有幾個人卻是佟思遙在醫院見過的。這看得佟思遙也是疑竇叢生，莫不是還真有什麽事不成？
　　“混天，妳這段時間，發現楊偉有什麽異常舉動沒有？”
　　“沒有！除了今天有點著急外，前段時間基本都和我在壹起。”
　　“其他幾個呢？”
　　“蔔離十天前出了壹次貨，分別給麗華天苑和小香港兩個地方。伍利民兄弟倆五天前有壹批貨出到了錦繡，量都不大，我們沒有驚動他們。壹直在跟著摸他們的上線！”
　　“現在能確定和楊偉的關系嗎？”
　　“確定不了，楊偉這個人，不好把握。”
　　“那查到他們的查毒地點了嗎？”
　　“沒有！”
　　“抓緊點時間，盡快取得確鑿證據，最好是在大宗出貨時壹網打盡。”
　　“好的。……佟隊，這楊偉跟江廳的女兒扯壹塊，不會出什麽事吧！”
　　“不會，要出事早出事了。”
　　“妳肯定？！”
　　“混天！”佟思遙有點不耐煩，有點酸意地看著楊偉進了天廈，說了句：“妳不要這婆婆媽媽好不好，因為個江葉落，妳又是通知江廳，又是通知市局，要楊偉知道了，妳可前功盡棄了啊。”
　　“對不起，佟隊！”楊混天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了句。今天這事，還真有點違反紀律了。和案件無關的時候不得隨意聯系，以免暴露身份，這是金穗隊員的壹個紀律。就聽楊混天說道：“佟隊，可能您不知道，葉子這姑娘很可憐，五年前她母親去世的時候，江廳當時在廣州聯合辦案，指揮抓捕壹個跨地區販毒集團，連家都沒顧得上回。葉子當時剛上大學，壹個小姑娘安排的母親的後事，當時看她哭得死去活來，我都心疼！”楊混天渾身不像個老偵察的口氣。
　　“江葉落認識妳！”佟思遙突然提了個很尖銳的問題。
　　“那倒不認識，我壹直在暗處。”
　　“我在省廳的時候聽說江廳父女關系不好，是不是就因為這事？”
　　“基本就是吧，葉子後來不認他了，說他絕情。這江廳心裏有愧，跟葉子也沒法解釋，這父女倆就擱住了，不過江廳壹直關註著她，葉子進省臺就是江廳暗中使的勁。不過這葉子也爭氣，不到兩年就成了個名嘴了！”楊混天說道。
　　“噢，看不出來啊，這江葉落還是個孝女啊！……不過，這江記者這兩年惹的婁子也不小，就她這身份，在地方采訪，壹有什麽事就攪得天翻地覆。”佟思遙贊了句。
　　“呵……這葉子壹門膽大，只要說采訪，那裏都敢去，還偏偏對咱們警察的抓捕行動興趣最大，有時候跑在壹線，還真能嚇出人壹身冷汗來。”楊混天說道。
　　“咱們回去吧！別等了，等也沒什麽結果。”佟思遙突然說了壹句。
　　“這……他們倆？”楊混天明顯有話沒說出口。
　　“呵……混天，妳這心操得，我知道妳想說什麽，這事妳別擔心，他們倆根本不可能！”
　　“是不是啊！”
　　“妳還是不了解楊偉，楊偉嘴上雖然諢，但做事是有原則的，江葉落也聰明，要不也不會死纏硬磨叫他姐夫了。妳放壹百個心吧……妳把人撒出去，看看這夥人到底要幹什麽就行了。”
　　“嗯！已經都出動了！”楊混天發動著了車，離開了天廈。
　　……
　　天廈，四壹六房間，壹開門，楊偉故做驚訝，大呼小叫了句：“哦喲喲，這誰呀這？”
　　江葉落壹下被雷得有點惱羞，不過很滿意楊偉被驚艷的表現，說了句：“妳眼長腦袋後了，認不出美女是誰了呀？”
　　“有沒有搞錯，美女都可以自封呀？那我豈不是不用自封都是帥哥了……”楊偉大咧咧說著，進了屋。壹回頭問了句：“葉子，休息好了不。”
　　“哼，不好！”江葉落壹聽這茬，有點不高興地說道。
　　“不好？不好怎麽辦？我跟雪兒通電話，雪兒安排我安全送妳回家，咋樣，咱這姐夫當得夠意思吧！妳回家，我去長平，把他娘滴小黑窯都給他炸嘍！”楊偉壹副正氣凜然的氣勢，要不知情，還真被他唬住了。
　　“姐夫呀！”江葉落的口氣裏絲毫沒有壹點尊敬的意思，跟著笑著說了句：“我怎麽聽說好像妳是不準備去，後來收了人家壹百五十萬才去的呀？不要把自己扮得這麽大義凜然來賣好好不好！”
　　“嘿嘿……妳……妳怎麽知道？”楊偉被戳破了慌言，訕訕地笑著摸摸後腦勺。
　　“拜托，我是記者，記者幹什麽地知道不知道，挖人隱私是我的專業。”江葉落笑著說著。這口氣多少愛楊偉的影響了，連這諢話都出得了口了。
　　“那那……主要原因還不是那壹百五十萬，還是因為這姐夫不能白當不是，小姨子受氣了，我不能坐視不管不是。”楊偉還是壹副輕松調笑的口氣，沒有壹點正形，不過這樣的談話讓江葉落也覺得親切和輕松。
　　“妳真關心我呀？”江葉落湊上來，看著楊偉。
　　“真的！這還有假！”楊偉坐在床上，不閃不避，很真誠的表情。
　　“那好，帶我去！”江葉落提出要求。
　　楊偉心下壹驚，腦袋搖得像拔郎鼓，嘴裏說著，那不成。免談！而且楊偉壹看江葉落要張嘴，馬上又是壹句：“妳別提那茬啊，妳跟韓雪說我也怕，反正我們都準備結婚了，再說，妳說我也不承認……”
　　江葉落壹看楊偉這賴皮勁上來了，這話還真把她逗笑了。這江葉落也不是個吃素的，眼壹轉，卻是壹副愛理不理我表情，說了句：“得性，愛帶不帶，我可告訴妳，妳這身份去炸礦，也是非法的知道不！”
　　“那我知道。”楊偉壹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妳現在合法的沒法幹只能用非法手段了。況且都有公安、國土、環保單位跟著呢，到時候誰知道誰炸的，這年頭，逮住耗子就是好貓，管他黑貓白貓！”
　　“我知道呀！妳不怕我捅報紙電視臺上！”江葉落壹言挑明了威脅的用意。
　　“呵……妳們記者專業就造謠地，誰信呀？等有關部門下來查的時候，礦早逑炸完了，妳找誰去，哭去吧！”楊偉駁斥了江葉落的威脅，這言論把江葉落還真駁了個啞口無言。
　　卻不料江葉落卻是毫不生氣，看樣已經是想好了對付楊偉的話，跟著笑吟吟壹句：“是啊，妳既然知道我擅長造謠，那我能正過來造謠也能反過造謠呀？……比如我給妳們虎盾造造謠，說妳們全市第壹、全省有名，以後這生意來錢不更快點；比如給妳武哥造造謠，說他有多大多大豐功偉績，那妳武哥不是提升的快點，現在上面領導可都看機關報啊！比如，我再給妳們的護衛點造造謠，拍個場景什麽地，那客戶不比誰高興，妳們以後這收錢還不自個說了算？”
　　“咂嘶……”楊偉吧嗒嗎嗒嘴，手撓撓腮，跟著看著江葉落手壹指就是壹句：“妳勾引我！？”
　　“嘔嘔……妳還沒帥到讓我勾引的份上吧！”江葉落做了個嘔吐的姿勢。
　　“呀！表扯遠了，我說妳剛才說的那話，是不是真的？”楊偉明顯是動心，要真能為武鐵軍辦點事，楊偉還真得考慮考慮。
　　“妳說呢？不過就像妳這種不看電視不看報紙的人註意不到我，我江葉落在全省也算個小名人了吧，說句話還是有份量的啊！很簡單的事嘛，這事完了，我做個專題，再發個通訊，把鳳城公安局可了勁地往上吹，妳說行不行呀！上次大郎山事件，妳武哥讓省政府領導表揚知道不！”江葉落很隨便地說道。這個時候，越是表現的不經意，越能引起楊偉的註意。
　　“那！……帶上妳……”楊偉這終於動搖，其實要帶在自己身邊，安全倒是沒有什麽問題，楊偉的心結主要還是武鐵軍那番話，不想和江葉落扯太近。
　　“妳隨便啊，我可沒求妳！”江葉落看楊偉動搖了，這心裏暗喜著臉上還是壹副無動於衷的表情。
　　“那行，說話算數啊！”楊偉說了句。
　　“妳以為都跟妳壹樣，騙了東家哄西家，光騙我就騙了幾次！”江葉落好笑地說到。
　　“呵……呵……我還沒說完，還有壹件事得解決壹下，解決不了這個事，咱們就沒法進村！妳正好幫著想想辦法，那幫兄弟們幹實事沒說的，這動腦筋就成問題了。”楊偉壹下子想到今天壹個困撓自己多時的問題，提了出來。
　　“說吧，什麽事難得住本姑娘！”江葉落拽起來了，看著楊偉都被三言兩語說服了，毫不忌諱拉條椅子坐在楊偉面前。
　　“來來，本姐夫給妳說道說道……”楊偉這就盤腿坐在床上，開說了。
　　原來這楊偉擬了個計劃，這計劃第壹步就是裝備問題，鑒於前幾次的失利，這楊偉想得這開著車得車不怕劃不怕紮這是首要條件，第二個重要的就是要把人引開，盡量避免正面沖突，畢竟這壹沖突起來這事就不好處理了。引開的辦法呢就是通過鄉下這常見的吸引人氣的方式，不管是放電影也好，唱大戲也好，開場子開賭也成、搭草臺班子開演也罷，但這有個最關鍵的問題解決不了，怎麽個進村是個大問題，比如，妳總不能當不當正不正，沒事撐得慌去人家村裏唱戲去吧？那村裏還不覺得妳有病，不把妳趕出來就不錯了。意思就是，不管炸礦也好、進村演出也好，總得有個名義吧！楊偉這什麽都安排得好好的，就這事還真想不出轍來，被卡住了。
　　楊偉這話壹說完，這江葉落兩眼骨碌壹轉，跟著就是壹句：“妳什麽腦子呀？這都不會，這問題不侮辱我的智商嗎？”
　　“不是吧。我想了壹天都沒想出轍來！”楊偉嚇了壹跳，自己就這問題還真是想來想去沒想到壹個好辦法，莫非這江葉落長得像根柴，還真個是才女不成。
　　“切，還不帶我去，就妳的豬腦子，離了我那行，等等，我給妳看樣東西……”江葉落說著起身，在隨身的行李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來，壹開機，兩眼專註地看著屏幕。
　　“這不筆記本電腦嗎？我也有，那管什麽用啊？”楊偉不解了。
　　“我有存的資料，給妳找壹個新聞，妳壹看就明白了？”江葉落不置可否，開了機，稍等了等，手在筆記本上動動打開了壹個文檔，PDF格式，壓縮的報紙校樣。找到了把筆記本往楊偉面前壹放，就這個！
　　楊偉壹看，還真是眼前壹亮，那文件標題是：XXX地方文化下鄉收效好……具體內容就是當地文化部門組織這樂隊、電影放映團、戲曲到鄉下義務演出，得到了村民的壹致歡迎，這壹年累計多少多少場次，宏揚了什麽什麽民族文化，陶冶了情操什麽什麽滴、豐富了村民的文化生活什麽滴……
　　江葉落在旁邊說著：“市縣裏有文化局、各鄉鎮有文化站，只要給他們打個招呼，他們巴不得咱們組織人去義務演出呢！到了鄉鎮壹級，這文化活動就匱乏的厲害，何況到村裏？妳說的這問題呀，根本就不是個問題。”這個時候，江葉落侃侃而談，說得楊偉還真是瞪著大眼傻不拉嘰地聽，跟著又是壹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咂，好好，還是小姨子比姐夫聰明啊！”楊偉此時所有的計劃豁然開朗，連成了壹體，這高興地拍著大腿說道。
　　“不是我聰明，是妳太笨好不好！”江葉落打趣似地看著楊偉。
　　“嘿嘿……那這事，還得交給聰明的人去辦啊！怎麽樣葉子，這可交給妳了成不？”楊偉征詢似地問。
　　“辦這事簡單……妳說的這行不行呀？”江葉落有點擔心，莫不是就這三招兩式，就能解決了炸礦問題不成。
　　“哎喲，妳這丫頭，怎麽連姐夫都不相信，昨天還哭著喊著讓姐夫幫妳忙呢？妳就別管那麽多，到時候妳架著攝像機，想怎麽錄怎麽錄，還沒有敢搗亂，姐夫好歹手下壹百多號人，給妳表演個大戰柿樹灣，讓妳錄個夠，這總成吧！”楊偉大包大攬地說到，其實真正計劃的幾個環節都沒敢和盤托出，要真托出來，那江葉落估計得罵他流氓敗類了。
　　“妳就吹吧！”江葉落起身放電腦，沒好氣地說了句，要說現在，還真不相信楊偉這辦法，莫不是唱唱戲，演演電影就能把辦了，要那樣也太簡單了吧，好像市裏這六個單位組成的工作都成了傻瓜。
　　“呵……妳沒去，怎麽知道我是吹？妳就說，妳幹不幹吧！”楊偉壹副願者上鉤的表情。
　　“幹！反正死馬當活馬醫。什麽時候去！”
　　“妳什麽時候聯系好了，我們什麽時候就能去！”
　　“那好，我明天就聯系，讓我們臺裏文藝部往地方打個電話，這事簡單，我都不用去找，他們得上門來找我安排！”江葉落說道，壹臉自信，這事她還是有把握的。
　　“好，那說定了，明天妳中午前聯系好，後天起程，兵發柿樹灣……”楊偉壹揮手，也是信心十足地說道。
　　這樣子惹得江葉落又是壹陣好笑，這楊偉有時候兇得看著可怕、有點賴的讓人可氣，但有時候也是蠻可愛的，比如現在就是，壹本正經的謔笑，看得江葉落這幾天積下的不快頓時都化為烏有了……
　　這事呀，還真如佟思遙預料的，還真沒什麽事，楊偉起身告辭的時候都已經零點了，江葉落都沒覺得有什麽不自在和不妥，好像真是和朋友，和姐夫打交道壹般，臨出門這楊偉估計是江葉落面前這英雄氣慨受到了挫折，賊眼壹轉又是壹句：“葉子，妳以後別穿這裙子了，我怎麽看怎麽別扭！”。說實話，看慣了江葉落壹身假小子的打扮，現在女性化了，還真不習慣，要說江葉落也不醜，穿著連衣的裙子，兩臂露在外面，蹬著無跟拖鞋，留著短發，很有韻味的樣子，偏偏在楊偉眼裏呀，這葉子太瘦了，怎麽看怎麽像個學生妹。
　　“怎麽了，不好看嗎？”江葉落壹聽楊偉評價自己的裙子，而且是貶義的，有點不高興了。
　　“好看？我就沒見妳好看過呀？”楊偉賊眼壹轉，說道。很疑問很反問的語氣，那語氣很明顯是貶義了：妳根本就很難看！
　　“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江葉落自信心大受打擊，道別的話也沒說壹句，砰地關上了門。
　　楊偉呢，刺激了江葉落壹句，又解決了今天心裏最後壹個問題，這心裏自然是舒暢無比，大搖大擺地哼著小曲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