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匪態重萌惡相生

　　上回說到，五個鴇姐把這張美麗罵得是狗血淋頭、壹佛出世、二佛升天。這張美麗卻最後也耍開了潑皮無賴！倒在地上是殺鍺般地又哭又弄，直聽得人渾身起麻疹。壹個小小的機電門市部，圍聚的人卻越來越多，正弄哄哄的時候，就聽有人在外面叫，讓開、讓開，他娘的，欺咱們澤州沒人不是，看看那路神仙，居然在剛哥的地界上弄事……
　　這時正大哭的張美麗和她男人周山卻仿佛壹下了吃了幾顆偉哥，來勁了。張美麗騰地壹下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抹了把臉，看著幾位鴇姐及楊偉眾人，惡狠狠地說，妳們等著，剛哥來了……妳就看好戲吧，我非撕爛妳們這幾小蹄子的嘴……言下之意，這對楊偉幾人倒不害怕，這最恨的倒是鴇姐兒這幾張嘴了。緊跟著就見張美麗這又是壹陣氣苦，又哭了起來，壹邊哭壹邊叫，我說剛子兄弟，妳咋才來，再晚來會，姐都見不著妳了……嗚、嗚……
　　那操著家夥進門的兩小混混壹看就屁事不懂，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兩根粗如兒臂的鍬把子就進門就往楊偉估人身上招呼。
　　反應最快的卻是虎子那渾貨，這小子幹啥都不在行，這打架卻端得是成了精了，加上上次被砍，這功夫與機靈勁卻是又深了壹層。就見虎子大鉆釬桿子壹檔，壹個混混手裏的鍬把就橫飛到頂棚上，這鍬把再好也木頭的，再加上這混混和虎子那身架根本就不是壹個檔次，眼看著鍬把脫手，兩手壹抱頭，虎子卻不敢再拿釬子往他身上招呼，直接壹腳踹了上去。
　　這壹腳卻是得自楊偉真傳，原本是羅漢拳裏的壹招，名字就叫做“蹬雲腿”，意思是這擡腿可蹬雲。在民間拳術裏也是有的壹說，類似平時窩心腳之類。偏偏這虎子長得是又胖又矮，這腳踢起來如何也蹬不住雲，於是在楊偉的教育下，虎子把這壹招來回實戰演化，成了自己的成名絕技，那錦繡兄弟們都知道：踹陰腳。楊偉更絕把壹招起名叫“踢蛋”。
　　壹腳出去，就見那混混慘叫壹叫，捂著檔部像只大蝦米壹般滾到地上。
　　另壹邊壹根鍬把卻招呼到了楊偉的身上，這楊偉也是藝高人膽大，不過這小混混把式他還真不放在眼裏，這位混混看著王虎子、大炮的惡煞樣子，瞬間就選定了他認為最弱的壹個對手：楊偉。
　　這鍬把剛掄過去，看樣子是招呼膀子，這要打實了，弄個骨折什麽地看似少不了了。甚至這個時候幾個鴇姐兒已經高聲尖叫起來。而那使鍬把的混混興面得根本不管這些，兒臂粗的棍把子就打了下去。
　　不對，這混混頓時感覺不對，那棍子在半空中定住了似，定睛壹看，卻是不知道什麽，棍把子另壹頭正捏在楊偉的手中，那楊偉對謔笑著看著他，然後是只見楊偉那40多碼的大腳就踹了上來，那混混眼前壹黑，只覺得自己如同被小轎車當胸撞了壹般，倒飛回去，躍倒在門口，被另外幾個混混架住了。
　　幾個動作是兔起鶻落，端得是幹凈利索，這王大炮動手稍慢了點，卻連對手也沒有找到，門口的幾個混混眼見不善，圍攏著卻不敢再上來。
　　“這他娘也能打架！”，楊偉頓了頓搶回在自己手裏的鍬把棍，卻見他做了擔水的姿勢，棍橫放在兩個膀子上，雙手各抓壹頭，咬著大喝壹聲，眾人只聽耳邊傳來吱吱啞啞然後是“叭”的壹聲，那兒臂粗的鍬棍斷而兩截。這壹招是楊偉當和尚時十數年擔水練就的，那兩個膀子早已隆起了壹大塊硬似石頭的犍子肉，當年是擔著足足六十斤的大桶在山路上飛奔。折個棍子算得是小菜壹碟。
　　幾個混混以及壹幹兒鴇姐都楞住了，個個鴉雀無聲。楊偉把鍬把棍兒扔在了地上，示威也似地說：“誰還想試試？”
　　我操，誰還敢試，這鍬把要做成壹把好鍬，怎麽著也用三五年，這眨眼在人家膀子上就跟爛朽木似的，這他娘明顯就是個練家子。壹幹混混色厲內茬，都下意識地往後退……
　　“讓開、讓開，媽了個逼的，讓老子看看誰這麽橫……”，門外人群中傳來壹聲大破鑼嗓子，緊跟著就見了壹大光頭、滿臉橫肉的小個子進了機電門市，這小子這五短身材，要不說，還以為是虎子兄弟來了，倆人簡直是壹般兒模樣。幾個混混忙叫著剛哥、剛哥就讓開了路，看樣子，這小子是個帶頭的。
　　楊偉定睛壹看。樂了，敢情這小子混來混去，換了個馬甲回澤州當地痞來了。還正說怎麽找不見他呢。
　　誰！……卻是那金剛，就是楊偉在民爆公司嚇唬不成，反而將他放了的那個渾貨金剛。這小子楊偉看他倒是個硬茬，當時除下了條胳膊外，拿個空槍嚇唬了嚇唬外，倒也沒為難他。
　　這金剛剛進門剛說了壹句：“他娘的，誰弄事……”後半句話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因為，他這才看到屋子的壹角，楊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壹看這臉色，金剛就想起那天自已酒瓶被人家頭給爆了、自己被槍頂著腦袋那糗事，壹下子楞住。馬上又反應過來，轉身就想跑。
　　混混的得性都這樣，打得過，就大造聲勢打個不亦樂乎，又遇上更惡更混的，那只有壹個辦法，能跑多快跑多快，這金剛見楊偉仿佛楊偉見派出所那幫老爺壹般，當然是三十六計、扯乎為上了。
　　“站住！”楊偉壹聲斷喝，滿屋子的人都嚇了壹跳，這正轉身的金剛楞生生的剎住了車。就見楊偉搖搖晃晃地走上來，謔笑著說道：“金剛呀，看不出來啊，妳都回澤州當大哥了啊！”
　　“別別別，楊哥，我老家就在這兒，咱就是收倆保護費，弄倆零花錢。”金剛仿佛是被人捉奸在床，壹臉諂笑。這裏裏外外都知道這光頭剛在澤州是三進宮的橫貨，在街上橫著走都沒人惹的主，今天怎麽也像吃錯藥了，跟個小媳婦偷情被逮著壹樣，咋看咋不順眼。
　　“妳咋不在鳳城混，……妳說妳呀，這回老家了，怎麽就沒點長進，還是個收保護費的流氓地痞……”楊偉看著金剛帶著的幾個小混混就想笑，壹個個長得比那綠豆芽好不到那，眼擺著有倆看上去還是學生娃呢。
　　“楊哥，妳別笑話我，我除了這……啥也不會呀。妳說我去上班，誰敢要啊！”金剛壹下子倒是說出了實話。末了看屋子裏的情景，眨巴著壹對小豬眼就問：“這……這怎麽，誰惹您了，楊哥……”
　　完了，完了，張美麗兩口了不禁又是壹陣氣苦，本來張美麗眼見這幾人不善，就使了個眼色讓男人打電話悄悄約了人，本來是準備把光頭剛請來弄個驅虎吞狼，誰知道現在成了蛇鼠壹窩，人家根本就認識。本以為這五個浪蹄子就夠厲害的了，誰知道，這背後還有更惡的人在等著呢！
　　“妳問問他們……”楊偉笑著示意張美麗兩口子。
　　“剛子兄弟，妳看，我們……不知道妳們認識，我們……”這張美麗就壹反常態，就要上前解釋，楊偉直覺得這女的倒也不簡單，居然懂得見風使舵。
　　“別唧歪，直說咋回事……”剛子這兩豬眼壹瞪，氣勢與虎子大炮倒是有壹拼。
　　“我們……我欠他們公司的錢，這不，我們也正準備湊著還呢！”張美麗捅捅她那猥瑣男人，那男人就支支吾吾地說。
　　“我操，妳們腦子真他娘灌了大糞了，楊哥的錢妳也敢欠……楊哥是誰，媽逼的鳳城第壹惡棍聽說過嗎？我大哥，我告訴妳們倆，這事我可管不了，該人家多少痛快點……”金剛在地方倒也算個人物，張美麗兩口像小雞啄米般地點頭聽著金剛訓話。
　　幾個聽這金剛壹頓胡吹，臉上不禁滿是笑意，幾個鴇姐特別是楊偉走之後才進錦繡的秋月和冬雪，早就聽說過楊偉的大名，今日壹見，倒是名不虛傳，眼神就含情脈脈地投過來崇拜的目光。這楊偉呢，倒沒發現有倆春心萌動的鴇姐兒正看著他涅，聽著金剛這壹番介紹，倒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了，看來自己是惡名在外啊！
　　“妳是周山吧……”楊偉制止了金剛的進壹步胡扯，打斷了話，張美麗男人壹聽這正主叫呢，就忙應了壹聲。就聽楊偉說道：“周山，妳欠明凱公司這往來款也有三年了吧……這錢生錢，給妳也下了不少崽了，妳說妳連本錢都吞了，我兄弟們來了也讓妳老婆給罵走了，這事妳做得可是有點不地道啊！”
　　那周山壹臉猥瑣，喃喃地說不出話來，反倒是那張美麗接茬，說道，這位大哥，這都錯在我們不懂事，您大人大量，這債我們想辦法還……
　　“不是想辦法，而是壹定要還，馬上要還。我還告訴妳，今兒我就沒打算走，妳壹天不還我就堵妳壹天，壹月不還，我就堵妳壹個月……想動手我接著，想動嘴，我這幾個姐們陪著，想報警，我替妳打110。想耍賴，我們找人封店搬貨，這事不管妳走白道走黑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想賴……妳掂掂份量！”楊偉由於是有了金剛這渾貨前面的鋪墊，這話說出來不怒自威，聽上去是不寒而栗。
　　“哎哎！”兩口子應著，張美麗就踢了男人壹腳，說道，楞著幹什麽，去拿存款條、取錢……這金剛在澤州就是壹霸了，再來個比金剛還橫的主，那裏還惹得起。這張美麗倆口子多少也是見過點世面的人，壹下子就看清了形勢……人家的口氣裏早把所有的路都給妳堵死了，自己不但理虧，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黑社會是不能惹的，惹了這夥人，別說生意了，生活都安生不了了。倆口壹使眼色，倒也心意相通，算了，認栽吧！反正這錢也是欠人家的。
　　過了有壹會，銀行取錢歸來的周山把壹個沈甸甸的包交到楊偉手上，這是三十萬，倆人所有存款的總和。又打了個七萬多的欠條，寫明壹個月之內還清。楊偉這才領著壹幹眾人上了車。
　　“金剛，過來！”楊偉招招手，金剛打發走了幾個小弟，和準備上車回鳳城楊偉站到壹起。楊偉掂出壹摞壹萬壹紮的錢扔給金剛，說了句拿著。
　　“哥，這錢這可不敢要！”金剛受寵若驚，忙推辭。
　　“讓妳拿著妳就拿著，省得妳壹家壹家幾百幾百訛人家小戶去！”楊偉笑罵道。
　　“呵……呵……”金剛不好意思地笑笑，撓撓後腦勺。好似楊偉壹眼就看出了自已的工作性質怎麽地。
　　“金剛啊，要在澤州混不下去了，就到錦繡找我、找大炮都行啊！妳小子這壹身滾刀肉，不到歌城當保安真是可惜了啊！”楊偉擡腿上了車，笑著說道。
　　“那行，那行。那楊哥，我安置好這邊，過兩天就去啊。”金剛高興地答應了。這狗臉成不知所終後，金剛就想過跟著楊偉混，可這咋不咋自個找上門多不好意思，要沒這張美麗這事還碰不到壹塊呢。
　　遠遠地，楊偉那輛三菱和金龍商務車已開出了澤州縣城，這金剛猶自拿著壹摞錢在傻笑，終於下定了決心，媽的，過兩天就去鳳城，跟這小縣城憋都憋死了，地方小了這人都少，連點黑社會意識都沒有，打架吧找不上對手、找小姐吧都是些個本地土雞（暗娼）壹個壹個長得歪瓜裂棗的、收保護費吧收不得千兒八百，壹家比壹家窮。那如在大城市逍遙自在。看人家楊偉，隨便出來就帶四五個姐兒，壹個比壹個水靈，這他娘的，大哥就是大哥，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