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傻兄憨弟難開張

　　第二天，是鳳城難得的壹個好晴天，地上過年殘留的積雪開始壹點點融化了，大街小巷裏，家家戶戶和單位的門上，紅紅的大紅春聯讓喜慶的氣氛壹直延續著，這時間，單位已經是開始上班了，經歷了年前搶購風潮的各個商家也是懶洋洋地開門了，大路上駛來的車輛，偶而還能見到車身上“壹路平安”的小紅聯，這年納，在中國人眼裏就是處處平安、處處喜慶、處處得披紅掛彩。
　　上午的時候，楊偉先是去找了王英堂，了解了近況，基本和電話上的談話壹個樣，探監有門，走後門沒戲，這次王大炮壹夥械鬥的事，屬於從嚴從重從快處理壹類的事，幾個帶頭傷人的已經被正式逮捕看樣是輕不了，不過王大炮這次也算躲過了壹劫，居然是僅僅被判了個拘留，楊偉估計這貨是喝多了操不穩家夥，沒傷著人，要不擱這暴力血液這麽濃的大炮，清醒著去打架，不是傷人就是受傷，這完完好好地進了看守所倒也不是壞事。楊偉心下壹陣暗自慶幸後，不禁又為金剛擔心起來。
　　兩人又是隨即去了老地方，鳳城看守所，跟著就見到了王大炮，這大炮壹見楊偉和虎子，自然是高興得喜出望外了，沒說幾分鐘老錢就催人，這王虎子翻著白眼說了句，老錢妳真逑不夠意思，讓我們多說會怎麽了。
　　那老錢也是壹翻眼，說了句，喲喝，王成虎妳成精了啊，敢這麽跟管教說話。有啥說滴，反正妳哥仨經常進來，那天進來了再敘舊……
　　這話把楊偉和虎子倆人噎了壹下子。兩人不約而同地壹個動作，都在桌子下悄悄地給老錢豎中指。
　　不過老錢卻接下來卻是很夠意思，幫著查了金剛的倉號，這貨這次倒黴了，收審羈押期間，連親人也不能見，楊偉從看守所的小賣部給兩人都準備了被褥、洗漱用品，還擱金剛留了錢，這看守所都是記賬式的，家屬如果見不到人，可以報倉號、人名，那管教就把錢給妳存上，如果需要什麽東西了，可以委托管教買，不過價格要稍高點。這路子楊偉比較熟，跟用信用卡似的。而且裏頭限制多、開銷也不大，估計也就能買點方便面什麽的。壹人壹千足夠了。
　　待到了下午，楊偉又是忙著跑乎了壹圈，想來想去，自己在鳳城官面上還真沒有什麽關系可言，有頭有臉的就那幾個人，陳大拿這貨不好意思去找，不過這事就是因他小舅子而起，估計找也是白找。剩下的就只剩下個紀美鳳說話還有點份量，卻不料壹去單位，卻被告知到省裏開會去了，電話壹聯系，楊偉支支吾吾說了半天才把自己這事說清楚，紀美鳳估計也在會上，輕輕說了聲，我給妳想想辦法吧！不過楊偉聽口氣倒也不是推脫。這也算是多少放下點心來了。
　　壹天轉下來覺得是沒有什麽收獲，看這事自己除了盡點力，還真幫不上什麽忙了。不過反過來想想，大炮量刑不重，拘役三個月，兩保安兄弟和大炮差不多，金剛還沒判下來。不過聽王英堂說，這金剛這罪肯定的壓死了脫不了，既然都這樣了，最後也得盡點心意，這吃喝用度就等著這家夥上了勞教勞改場子再送吧！
　　楊偉和虎子晚上再談起這些事來，卻都是唏噓不已，這當混混的下場無非就是這樣，壹進二進接二連三進，直到最後訓練成犯罪份子被公安收拾了才算罷了，這輩基本就交待了，要不是進去幾次輸了膽子，返過頭來重新作人，不過明顯那也遲了，到時候也就街上蹬個三輪、下煤窯當煤黑子或者當個小商小販的料，掙錢辛苦不說還遭人白眼。
　　說到傷心處，這楊偉要開店的欲望越發地強烈了，和虎子約著明兒就去看地方，怎麽著也得把店給開起來，要不這幫兄弟怕不得過幾天都進去了。那到時候，咱壹個人送吃送喝都送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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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壹天，依舊是王虎子騎著楊偉那輛幸福250摩托車，兩人壹路來了位於澤州路中段的壹個胡同口，據王虎子說，新飯店選址就在這兒。
　　待到了這地方，壹下雷得楊偉是哭笑不得，看來這大炮被人當槍使，這虎子呢，估計是被人當豬頭騙了！為啥，這地方別說開飯店，開個公共廁所還差不多。
　　確切地說，這地方本身就有個公共廁所，王虎子租了門面房，離公共廁所僅有20米的距離。楊偉四周看看環境，壹看下來，心是挖涼挖涼地。這地方是壹個叫武莊小區的後門，這個小區是老城區裏壹個沒有開發的小區，以壹戶壹院的房子為主，外圍都被高樓大廈包著，胡同口就是建行、農行、交行，路對面是聯通營業廳和幾家單位，這小胡同壹看胡同口那大堆垃圾，和小區裏頭流出來的汙水，估計也是少有人來，而且這後門估計是防止外人上廁所，連門都關著，楊偉這再笨也知道生意紮堆的道理，這壹條路上周圍就沒壹家飯店，而且如果要開飯店，估計除了王虎子，沒人會把地址選這兒。
　　“虎子，這地方是妳選的！”楊偉進了租的房子，壹看裏頭也挺大，問了句。
　　“啊！是呀。怎麽了！”王虎子躇鑄滿誌地說了句。
　　“跟妳媳婦商量了嗎？”
　　“她不管這個，她壹婦道人家。”
　　“那妳叔呢？”
　　“他也不管，只會做飯，這我當家呢！”
　　得，楊偉這壹下心明白，敢情這楞貨要自己當回家呢。就追問了句：“妳怎麽選這地兒？”
　　“便宜呀！壹年才壹萬，黃花街上，這麽大地方，壹年得五萬多。”王虎子是振振有詞地說道。
　　“噢！”楊偉不敢太打擊虎子的積極性，又問：“那妳總不能把飯店選在廁所邊吧，這也太近了，要擱夏天，都能聞見味道了。”楊偉苦著臉說道。
　　“咂，方便唄，這人還不吃喝拉撒，這邊吃了那邊拉，多方便，省得找廁所！”王虎子瞪著大眼，非常誠實地表達到。
　　“我操……”楊偉被王虎子這楞貨氣得真是肚子都疼了，歪理說起來還壹條壹條。再問壹句：“虎子，妳租房子就沒跟兄弟們商量下。”
　　“商量了！”王虎子吸吸鼻子，說了句：“小伍和賊六來過了，他們就這地兒弄倆小姐開個洗頭房不錯，公共廁所邊上，兩頭都是解決什麽生理問題，我估計這兩死東西是損我來著，我就沒搭理他們！”
　　得，這王虎子不但蠢到家了，而且還剛愎自用，那小伍明顯迂回地說開飯店不行，這貨楞是聽不出來。楊偉這話都說不出來了，這下出難題了。右邊廁所左邊垃圾堆、腳底流汙水，進胡同的居然還是坑坑窪窪的土路，這地方要真開飯店，不賠死才怪呢！眼看著虎子壹臉憧憬，這打擊人的話還真說不出口。
　　眼看著楊偉楞著神不說話了，這虎子也覺得有點不對了，小心翼翼地問：“哥呀，我是不是弄錯了這地兒？當時就圖便宜來著，這後來壹想也不太好……”
　　“差不我，現在這地方也不好找，咱先放放，再合計合計……”楊偉不敢打擊虎子的積極性，別這壹茬再不行，好容易頓悟了會，再回到老路上，沒準下次再想起幹正事也知道到那年了。
　　楊偉不說話了，這虎子也不敢說了，隱隱地覺著這事那裏不對，兩人是各懷心思地回了家，吃飯的當口，楊偉要了租房協議，壹看還真沒治，居然是武莊小區居委會的大紅印章，上面清清楚楚地壓著王虎子的指印和歪歪扭扭的簽名，細細壹捋這條文，還真有點無懈可擊的味道，明白的就有壹條“乙方（指王成虎）若在經營期間向甲方提出退租，需要償付違約金，違約金額以整體房租的30％計算”。
　　嘿！楊偉這火起來了，這不就騙人嗎，明知道地方不行，哄著王虎子這楞貨租下，再限個條條框框，這要壹味往下幹，肯定賠，妳要不幹，還不得給人家交違約金，三三得九，三萬塊房租直接就扣妳九千，這他媽比我還會訛人。楊偉這看得火起，問了句：“虎子，這誰跟妳簽的合同，妳怎麽不看看！”
　　“那小區居委會的呀，壹老太太，我看人長得挺實在的。”王虎子眼看著楊偉神色有點不對。
　　“這合同是不是下套呢，明知道經營不下去，退租直接就扣30％，這不坑人嗎？”楊偉恨恨地說：“虎子，妳當時誰帶妳去租的房！”
　　這話說得王虎子抓耳撓腮摸不著頭腦，這貨倒壓根就沒想到這壹層，喃喃地說：“我自己找的，我看那門上貼了個招租牌子，就問了問，那老太太拉著叨叨了半天，挺熱情，後來我壹想，這房子也實在不好找，就租下了。”
　　“哎！……”楊偉這嘆了口氣，卻是無語了，有道是人善被人欺，誰道像王虎子這麽個惡人也有被欺的時候。壹轉眼心下裏有了計較，說了句：“這事先放放，我下午找找居委會再商量商量。”
　　“嗯！哥，那我聽妳的。”王虎子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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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了飯這楊偉拿著合同就到了武莊小區。來幹什麽，當然是來商量了，商量什麽，當然是退租了，這事當然不能看著兄弟吃虧上當不是，眼擺著就是個賠錢生意，不能看著虎子往茅坑裏跳不是。再說楊偉也非常生氣，居然有人用壹紙合同來哄咱兄弟，這人饒他不得，怎麽著也得詐唬詐唬，能退了更好，即使退不了，也得要回壹部分錢來。這事當然不能帶著王虎子來，這壹來這楞人別說僵了真幹起來就麻煩了。
　　壹到小區，正月天裏居委會當然是關著大門，楊偉看了半天，又恨恨地在門上踹了兩腳，才壹路問著到了壹座舊式二層庭院房門前，擂了半天才聽到裏頭壹聲女聲喊起來：“誰呀，怎麽跟土匪上門了似的！”
　　門壹開，嚇了楊偉壹跳，卻是壹老太太披紅掛綠的，敢情是準備正月十五的秧歌呢，就差在臉上抹得花花綠綠的演牛郎織女八仙過海了。每年這個時候，鳳城的大街小巷都興玩這個。
　　“妳誰呀？怎麽著，嫌我家門耐實是不。”那老太太壹張口這眼裏威風就出來了。
　　“我找姓居委會姓軒的？”楊偉問道。那協議甲方的代表簽名是軒雲，王虎子壹念就是車幹雲！
　　“我就是，這小區就我壹家姓軒的，妳幹什麽地。”那老太太這時候卻是從口袋裏掏出了壹個紅袖箍套在胳膊上，這架勢是表明身份了。這紅袖箍壹戴，鳳城人都知道這身份，比警察亮證還管用，絕對沒人做假。而且這人是絕對惹不起的，那壹群老頭老太太，比警察還難纏。
　　“這個，我來跟妳們說說這事！”楊偉拿出那份合同，虎著臉說。
　　“啊，怎麽了，是我簽的。”那老太太估計是見多識廣，非常鎮定地說道。
　　“我說大媽，妳這不是騙我兄弟不是，妳那地兒能做生意嗎？”楊偉沒好氣地說道。
　　“嘿，我們的地兒怎麽著就不能做生意了？不就臟點臭點亂點嗎？那妳的得收拾呀！”那老太太說道，居然是壹幅非常理直氣壯的口吻。
　　“收拾什麽呀？那我們要退租，妳這什麽地方，我們不幹了。”楊偉擺擺手，意思是這沒商量余地。
　　“得，我還愁妳們不退呢，按那合同規定，扣30％房租，今年1月1號算起，我看看啊，再扣兩月租金，妳明兒來吧，給妳退了！”那軒老太太說話倒幹脆，壹句話要扣壹萬多。
　　“我操，妳這不坑人嗎？”楊偉有點火起。
　　“嗨，妳這小娃娃怎麽跟老人說話呢，這黑紙白字寫的清清楚楚，妳們都簽字摁手印了，這怎麽反過頭來又耍賴！”那軒老太是針鋒相對，絲毫不見示弱。
　　“我耍賴……”楊偉苦著臉指著自己說道：“老太太，要不看妳是老人，我今天還非耍賴讓妳瞧瞧！”
　　“呀！我看妳是來找事是不是？”那軒老太太壹看楊偉這黑臉含怒的樣子，感覺來者不善了。
　　“是啊，我是找事啊怎麽著，我說妳都這大年歲，怎麽還幹這給人下套拉黑牛的活，妳們缺德不缺德！”楊偉這氣得還真不打壹處來。
　　“我呸！”那軒老太太伸著脖子呸了壹口，楊偉壹側頭才堪堪躲過。就聽那老太太口氣驟然生硬起來：“妳擱小區打聽打聽，我軒大媽是什麽人，敢罵我缺德！”
　　楊偉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那軒大媽扯著嗓子壹喊：“何大妹、二他媽，快出來，有小流氓找事！”那聲音壹喊起來是音質幹幹脆脆，又尖又利，比青藏高原那個調子還高幾個音階，看樣有大半個小區都能聽得著。
　　我操，這居然還要拉幫手！楊偉壹陣氣苦，混了這多年，居然還被人家稱為小流氓。這恨恨地說了句：“妳妳叫誰都沒用，反正我們要退租，敢扣錢我跟妳沒完！”
　　“嗨，妳個小屁孩！”那軒大媽兩眼壹瞪，眼看著原先咪著的三角眼就睜得圓圓地，手壹指卻是壹招仙人指路，手背上的青筋看得都清清楚楚，破口就是壹句：“我還跟妳沒完呢！”
　　爭執著門外頭就快步走上來又是倆老太太，壹個滿頭銀發，壹個是矮胖個，也是穿著綠綢子戲裝，估計三人是壹夥的，除了體型，這裝束是壹般般地模樣。
　　“怎麽了怎麽了！誰呀這是！”那矮胖的聲如破鑼，先開口了。
　　“軒大姐，咋回事呀！”那銀發的也問著。
　　“這小子退後門那房，說咱們合夥騙人、說我缺德、還說要跟咱們沒完……”那軒老太幹脆利索地壹句話，把楊偉這罪行表達清楚了，還把剩下這倆拉到自己身邊來了。
　　完了，楊偉這壹下子成了眾重的矢之。
　　“這小流氓，給送派出所去……”
　　“看這樣就不是好東西……”
　　“軒大姐，妳兒子不是在公安局嗎，打電話把這小子抓起來……”
　　三個裝扮壹模壹樣的老太太看猴戲似地上上下下打量著楊偉，個個下了個自認為中肯的評價。然後又是壹番口誅舌伐：
　　“敢到我們武莊來弄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哼，看這樣就是個小地痞……”
　　“我看這小子壹臉賊相，趕快告訴大家夥把門看好……”
　　“怕什麽，咱們居委會是專抓賊的……”
　　“這小子沒見過呀，那合同是不是偷來的……”
　　“沒見過妳這小無賴，連老太太也欺負……”
　　楊偉呢，被仨老太太指著算子罵得連退若幹步直靠到了墻上。這下子還真被氣糊塗了，這受了委屈就夠氣了，嗨，這倒好，又被仨老太太圍著壹個勁罵！怒極之下，喊了壹句：“都他媽閉嘴，再罵人我抽妳Y的！”
　　壹句話嚇得三位老太太各後退幾步，楊偉這怒目壹睜卻如同佛門的金剛惡煞壹般殺氣騰騰，三個壹看形勢不對，壹人抄了根頂門的杠子、壹個拿起來鍬把、另壹個更離譜，抄著掃廁所那大掃帚，三人是如臨大敵壹般，隔著幾步看著楊偉。那銀發靈機壹動，扯著破鑼嗓子喊，抓賊了、抓賊了，都快出來呀！
　　這招更厲害了，而且這招在小區裏是最靈的，聲音剛落定就見幾家就開門了，這下午時分，各家留守的都是些老頭老太太，甚至還不幾個裝束差不多的老太太遠遠地看著就要往這邊趕。
　　壞了壞了，楊偉壹忖，這陣勢可不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壹群老頭老太太，罵罵不過、打又不敢動手，三十六計，跑為上。回頭壹看三個，壹臉惡相的楊偉嚇得那三人又是各退了壹步，還有壹位有點膽怯地說了句：“臭小子，妳別胡來，我們可都是居委會幹部！”
　　楊偉壹聽又是哭笑不得，強自壯壯的膽氣，惡狠狠地說了句：“今天妳們人多，妳們等著，我跟妳們沒完。”話說完看著遠處來人差不多，在仨個老太太詫異的目光中，卻見楊偉壹轉身掉頭就跑，朝相反的方向穿出了胡同，正好是武莊小區的後門，楊偉壹蹬腿，爬上了鐵線拴著的大門，從門頭跳了出去，壹路逃也似地離開了武莊小區。
　　身後那仨老太太是舒了壹口長氣，心下裏頓時放心了，看來這天下賊膽都不大啊，壹喊人他就嚇跑了。那銀發的老太太看看其他二位，說了句：“軒大姐，咱那房是不是租的真有點坑人了！”
　　“何大妹子呀，妳說什麽呢，不妳出的主意嗎？妳不說租出去房正好還能找個打掃衛生收拾垃圾的戶，給咱們省事了。”軒老太太說道。
　　“那張口壹萬還是妳要的，我可沒要啊！”
　　“我要是要了，我沒想著那個傻貨直接就給呀！”軒老太說道，這事真弄得我迷糊，妳說這租了幾年都出不了手的房子，壹下子還出了個高價。
　　“軒姐，我看這小子不是什麽善良人家，不會再來找事吧？”那矮胖的老太太擔心地說了句。
　　“那我那知道，咱可說好了啊，再來找事咱們仨誰也不能跑，我這可是給居委會創收呢，別到時候我壹分鐘沒使，還得落個缺德名……”軒老太說道隱隱地覺得這事自己也做得有點過分了。
　　“沒事、沒事，我看這小子膽不大，咱們壹喊人他就跑，下次來了咱還這麽辦？”那姓何的老太太壹臉篤定，看樣，這次是要吃定楊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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