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溫柔鄉裏人自醉

　　鳳城這爛事年年就不斷，不提也罷，咱說些高興的事，這說高興的，就得說楊偉了。陳大拿想楊偉的時候，楊偉可根本沒有想他，千裏之外的楊偉正享受著人生最美好的壹段時光，叫什麽來著，說出來太雷人：戀愛！
　　那天在小區韓雪抱著楊偉大哭發泄了壹場，回頭便眨著紅紅的眼睛，壹臉哀怨地看著楊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曲撒嬌也似地說：“楊偉，妳以後天天要給我送玫瑰花！”
　　“嗯！”楊偉點頭，壹臉堅定。
　　“以後妳要天天哄我，不許生氣、不許說粗話、不許罵人、不許酗酒……”韓雪壹口氣把楊偉平時愛幹的事都否定了。
　　“嗯！”楊偉管不了那多了，這時下，韓雪讓他脫光了跳海都不能含糊。
　　“以後妳要追我，要像談戀愛那樣追我，天天給我寫情書！”
　　“嗯！”楊偉更堅定地答應，雖然還沒弄明白怎麽個追法。
　　“以後不許喜歡別的女人！”
　　“嗯！”楊偉點點心，嗯聲壹下子小了半截，心底下是挖涼挖涼了壹下，這薛萍、紀美鳳的影子迅速在他頭腦裏掠過，壹閃念後馬上就恢復過來。
　　“答應了，就得做到。”
　　“嗯！”
　　楊偉這次學乖了，韓雪說啥就是啥，這可是羅姬教的，並非楊偉本意，不過楊偉壹想韓雪在看守所淒淒苦苦的樣子，這說啥也答應，況且這女人，楊偉還真是實在喜歡的緊。
　　兩人隨之就是攬在壹起開始了第壹次戀愛，壓馬路，韓雪見到了楊偉是心情大好，楊偉摟著她的肩，韓雪攬著他的腰，倆人像個親密無間的小情人壹般，壹路轉出小區，先是妳問我我問妳，隨後就開始把兩人都知道的錦繡的事、拴馬村的事說了壹遍又壹遍，跟著楊偉又應韓雪要求，把這東北的行程說了壹遍，聽韓雪不禁是芳心大動，走著走著這頭就不由自主地靠在楊偉的肩膀上……
　　不知道這逛了有多久，第壹次戀愛場景很快就結束了，楊偉本來就想請韓雪到自己的住的酒店看看，不過韓雪卻推托不去，說是要回家陪家人吃飯，這楊偉臉色壹下就有點不高興了，那韓雪是心思靈巧，壹看楊偉這表情，輕輕地捏捏他的鼻子笑著說：“傻樣，我不招呼就跟妳跑了，我媽還以為把我丟了……別生氣啊！妳答應的。”。楊偉被韓雪說得都有點不好意思，就聽韓雪又是湊到他耳朵邊說了句：“明天壹早我去找妳啊！”
　　楊偉卻是壹呲嘴壞笑著說：“要不，妳晚上找我也行啊？”
　　“呵……美死妳。”韓雪嗔怪著說了壹句，不知道是不是兩人都想到了曾經的激情，不過兩人臉都有點紅，特別是韓雪，那原本蒼白臉色此時恰如壹朵了大桃花紅艷艷地就開了。就聽韓雪開口了，壹臉期待而且有點撒嬌的口氣說道：“楊偉，現在是妳追我啊，我要重新和妳談壹次戀愛。”
　　“嗯，沒問題！……哎，雪兒，那戀愛跟做愛不壹回事嗎？”楊偉的反應壹下把韓雪雷暈了。
　　“妳……妳故意是不是。”韓雪看楊偉壞笑著，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就有點生氣地說：“楊偉，我告訴妳，這次我可不隨便跟妳，不但得我同意，還得我媽我爸我哥我嫂子都同意，我們全家認可妳我才……”
　　“妳才什麽……”楊偉看韓雪生氣的樣子卻是越發顯得明艷了，逗著說道。
　　“哼！不告訴妳！”韓雪再臉皮厚也不能說想嫁給他不是。
　　“嚇唬我不是，想我楊偉相貌堂堂，擱誰家不是個搶手女婿，我就不信，妳爸妳媽看不上我。”楊偉大咧咧地說道。
　　“切！臭美，妳搶手女婿，妳是不是說在舜王村那地兒！”韓雪被楊偉這話逗樂了。
　　“嗯，就是舜王村，那村長還巴著給我找對象呢！”楊偉很老實的說道。壹說這韓雪又想起了虎子那句腰粗奶大屁股肥的標準，又是笑得支不起腰來。
　　待楊偉把韓雪送回家再返回酒店，這下車看出租車打表才發現，兩人步行過的距離要差不多有十公裏，楊偉暗自驚了壹下，咦，怎麽就沒感覺呢！
　　……
　　愛情，像冬天裏花兒壹般反著季節糊裏糊塗就開放了，其實楊偉訖今為止還弄不清戀愛是怎麽個壹回事，不過這東西本身就是意會的，說不出來的感覺，楊偉倒覺得有趣得緊，這戀愛和做愛比起來，壹個酣暢淋漓，壹個是回味綿長，如同烈酒與曲酒之間的差別，不過好像戀愛更燎人。
　　楊偉到酒店訂了花樣年華大酒店的專設的豪華家居間，因為這居間裏跟三室壹廳的家壹樣，居然還提供廚房，楊偉壹下就喜歡上了，這次可毫不客氣，那羅姬教什麽來著，泡妞追女，不能小氣不是。
　　第二天韓雪如約而至，拉著楊偉逛了趟公園，坐著大連特有的有軌電車，還在公園門口嘗了嘗大連特色的老菜，臨回來了，韓雪跟個娃娃似的，居然還買了串通紅透亮的冰糖糊蘆串，自己吃壹個又要往楊偉嘴裏塞，從來就不愛這些小吃的楊偉只得在眾目睽睽下苦著臉咬壹個，那韓雪卻是渾然不覺，還得意洋洋地問：好吃吧！
　　待玩好了，壹路瘋夠了，倆人回到酒店，這韓雪壹看房間，就要捋著袖子幹活，幹啥！洗手做羹湯，先與情郎嘗。楊偉壹看那樣子就笑了，那刀拿不直拿不穩、切肉不看紋理，壹看就是只會吃的主。楊偉這活看不過眼，不耐煩地自己戴上圍裙，說了句，去去去，壹邊等著吃去。那韓雪本來想表示壹下卻被楊偉推過壹邊，自尊心自是大大受挫，撅著嘴扔了家夥，切，不吃拉倒，姑娘我還不給做了呢！
　　不過緊跟著韓雪卻是驚得差點喊出聲來，為啥，楊偉那切菜上下翻飛的刀工，肉絲兒如同機器切割的壹般，均勻細長；那那紅油甩鍋的架勢，火焰圍著鍋邊轉了壹圈楞是沾不到手上；那氣定神閑的姿態，頗有大廚風範，等到菜上桌韓雪夾了壹口，肉色金黃，入口嫩滑，壹口下去是齒胛留香，那韓雪又驚訝又好笑，居然沒發現，楊偉這手真不賴，還以楊偉只會糊弄拴馬村那光棍做大鍋飯呢。就問了句：“嗯！好吃……楊偉，妳這手藝那學得！”
　　楊偉得意地摘下圍裙，說道：“切，我七八歲就是華儼寺挑水做飯。這算什麽，那天我做出素菜來，吃得妳找不著舌頭！”
　　“切，吹牛！”韓雪壹邊大筷子夾朵頤，壹邊含混不清地說道，不過吃得還真是香，那小酥肉差不多全她壹個人消滅了。吃的人幸福，看著幸福的人吃的人更幸福，楊偉壹直盯著韓雪吃完，還關切地問了句：“雪兒，要不再來點！”那模樣真是如同壹個模範丈夫壹般兒。
　　“不了，不了，妳想撐壞我呀！”韓意心滿意足地擦擦嘴，末了又問壹句：“咦！楊偉，以前我怎麽沒發現妳還是有優點的。”
　　“呵……優點多著呢！”楊偉拿著筷子吃著不以為然地說。
　　“那妳還會幹什麽？跟我說說，我好跟我媽匯報來著。”韓雪笑吟吟地看著楊偉。
　　“還會……”楊偉這拿著筷子壹下卡殼了，想了想猛地爆出壹句：“我會玩槍，世界上2000年以前產的輕武器我都知道，當年隊裏的槍械室165種單兵輕武器我都拆過，當年我可是號稱輕兵器之王，在隊裏那是這個……對對……這叫什麽來著，軍事才能，我有軍事才能！”楊偉很嚴肅地豎起大拇指表揚自己。
　　撲的壹聲，楊偉悟著嘴低頭，差點掉桌子下面，半晌才反應過來，還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道：“楊偉，妳跟我談對象呢還是打仗呢！”
　　“噢，這個不算啊！”楊偉訕訕笑笑，好像是有點不合時宜，總不能將來見了老丈娘先談輕兵器的發展史吧。不過楊偉這腦子壹轉，又雷了句：“雪兒，我還會那個放羊、養狗，那部隊時候，我壹個呼哨打出來，部隊那幾軍犬，隔著二裏地就跑來了，真的，那年要不是那幾條狼狗，我擱雪原上都找不回來呢？”
　　“呵……”韓雪看著楊偉壹臉肅穆的樣子，再次笑得花枝亂顫，半天才說了句，肚子疼死了！楊偉，妳這將來準備養狗呢還是養媳婦？
　　兩人的幸福日子就這樣開始了，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韓雪每天壹到快天黑的時候就回家了，弄得楊偉實在心裏癢癢，幾次想賊頭賊腦摟著韓雪辦壞事卻被韓雪壹把推開，韓雪壹碰到這快走火的情況壹骨碌就起身，捏著楊偉的下巴得意洋洋地就是壹句教誨：妳想也別想，這次我可是認真的啊，我媽給我介紹了壹位碩士畢業生，妳要是過不了我媽的眼，咱倆，沒戲！
　　“耶！！……”楊偉壹聽就不高興，說道：“碩士，碩士有啥了不起的，我當年還是戰士呢，授獎還是勇士呢！”
　　那韓雪現在都懶得跟楊偉解釋士與士的不同，不過相比之下，還是這戰士可愛點，那位碩士韓雪是見過的，壹幅深度的眼鏡、文文弱弱的樣子，說話文文雅雅低聲細氣，連做個端茶的動作仿佛都是預先設計好的，這韓雪看著就有踹他兩腳的沖動！
　　壹遇到這種尷尬的時候，韓雪就會又來個投懷送抱，賴在楊偉的懷裏，曖昧似的在他的耳邊吹氣，咂咂，我的寶貝戰士別生氣嘛，妳總得給我時間讓我說服我家裏人呀！……
　　壹番耳鬢廝磨、溫香送玉壹番，又是半截走人，勾得楊偉是火起火落，最後甚至不敢再摟韓雪了。那韓雪看在眼裏卻是笑在心裏。對她而言，這幾天的浪漫仿佛讓她再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初識情滋味的時候，和最喜歡的人在壹起，這浪漫才顯得更有咀嚼的味道。
　　不過這浪漫卻也有變味的時候，前三天這楊偉還規規矩矩每天進門就送朵玫瑰花，還會在臉蛋上吻壹下來，不過第四天的時候，楊偉做了壹道清炒西蘭花，這西蘭花味道特殊，吃得韓雪又是連聲介叫好，楊偉壹解釋才知道，這西蘭花的滾水潑過去苦味、再用料水泡著進香味、炒時還得再澆雞湯吊味，壹盤菜得七八道工序，韓雪聽得是大受感動，忍不住把吃得油膩膩地嘴親到楊偉這黑臉蛋上，說了句，喲，寶貝辛苦了啊！
　　誰知這楊偉壹轉口這話就變了，還是那賊笑著的表情說道：“雪兒，要不咱把這玫瑰花換成菜花、西蘭花得了，又經濟又實惠還好吃，要那什麽玫瑰花多不實用，我這大老遠去買多麻煩？”
　　韓雪壹聽先是壹楞，然後是放聲哈哈大笑，捏捏楊偉很誠實、很憨厚的臉蛋，賞了個吻說道：批準了！
　　雖然沒有玫瑰花的浪漫，但這不懂浪漫的男人讓韓雪頗有點幸福的感覺！
　　……
　　日子，在充實中過著，楊偉不僅和韓雪，而且沒幾天也跟韓雪那哥哥韓雷混到了壹起，原來那韓雷是體校畢業的，在壹所實驗中學當體育老師，這人學了幾年跆拳道，還兼職著市裏壹所跆拳道館的教練，不過那玩藝在楊偉眼裏就是小孩子把戲，下盤子站不穩就練高踢腿，在中國武術裏看來都是笑話，也就是蒙蒙小孩子倆學費。這韓雷起初對楊偉是很不服氣，不過被楊偉輕描淡寫地再次摔了幾跤，還真不得不服，兩人是惺惺相惜，這楊偉又刻意討好大舅哥不是，又是壹頓酒下來，韓雷對楊偉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擱他這原話是：這Y厲害，喝了壹斤這臉不紅不白，我都不敢跟他再喝了！
　　大舅哥是搞定了，這嫂子就更容易點了，這韓雷壹家子在市區開了個叫做美麗妝園的美容店，聽韓雪她還投資了壹半，楊偉和韓雪相跟著去了店裏幾次，這楊偉眼色好起來也是了不得，主動給著嫂子端茶倒水，壹口壹聲嫂子喚得甭親切。後來在韓雪的安排下，這楊偉又送了份禮物，啥東西，壹件價格不菲的大衣，不過是韓雪掏的錢，這是楊偉最感動的，這韓雪處處為自己考慮，還怕自己花錢呢。女同誌，壹見了好衣服這什麽忘了腦後了，只顧穿著大衣顯擺呢，至於對楊偉的評價嗎？那還用說，就沖這衣裳，這小夥子也不賴！
　　眼看著這年就過了，這日子其實可苦了韓雪，兩頭吃團圓飯，從初壹到初八，楊偉被韓雪拉著四處亂逛，東海公園、老虎灘、棒槌島、聖亞海洋世界、軍港、金石灘……壹路過來差不多玩了個遍，晚上還不閑著，還得拉著他去看夜景，楊偉倒還真沒見識過這麽花花綠綠的世界，跟著韓雪是大開眼界，差點就把此行的目的都忘腦後了。眼看著到了初七八，這韓雪卻是顯得心事越來越重，終於還是壹天晚上把心事說出來了，這韓雪說的時候，有時擔心地看著楊偉，說了句：“楊偉，我媽我爸明天要見妳！”
　　“什麽！這麽快呀，我還沒準備好！”楊偉心裏真個有點驚了下，說實話，還真是沒準備好呢，不是沒準備好，壓根就沒準備。
　　“怎麽，等妳準備好了再通知我家裏？”韓雪口氣不樂意了。
　　“不不，雪兒，我不是那意思，……得，見就見唄，我又不是見不得人！”楊偉強自鎮定地說到，要說見誰不心虛，這生打生見兩老人，而且是決定自己以後性福生活的老人，這心裏要不七上八下才見鬼呢。
　　“我還是有點擔心，我爸媽要不同意怎麽辦？”韓雪要真說起來，對楊偉這信心還是差了點。自己倒是看得上，就怕楊偉的無賴得性讓老人趕出來就麻煩了。
　　“那，咱們要不私奔……”楊偉賊笑著開始出餿主意了。
　　“呸，美得妳！我還準備在大連安家呢，大連多好，誰回妳那鬼地方！”韓雪不屑地說道，擱韓雪對的評價就是：鳳城市裏沒好人。當然，楊偉除外。
　　“那……那我不成倒插門了，那那行，多沒面子吶！”楊偉詫異地說了句，這還真沒想過那安家的事。
　　“不願意，不願意拉倒！”韓雪說著，這脾氣被慣得見長。
　　“願意願意！誰說不願意了……”楊偉壹看韓雪氣惱，又趕忙陪著笑臉貼上來。
　　“過來，站好，我教教妳，別明天到了我家丟人……”，韓雪不耐煩地把楊偉試圖伸進自己胸前的手打開，順勢又是有點氣惱地揪住楊偉耳朵，把楊偉順直嘍，開始第壹次教育工作。
　　這不聽不知道，壹看嚇壹跳，韓雪這註意事項壹說出來，驚得楊偉兩眼圓睜、嘴是合也不攏，這沒到，上門見個丈母娘，比見軍區首長的規矩還多？
　　韓雪給楊偉說了什麽呢？楊偉見老丈人、丈母娘又會發生什麽事呢？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