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

桐華

歷史軍事

該小說主要講述了現代白領張曉因車禍穿越到清朝康熙年間,成為滿族少女馬爾泰·若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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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步步驚心 by 桐華

2018-9-3 09:57

  正是盛夏時節,不比初春時的壹片新綠,知道好日子才開始,所以明亮快活,眼前的綠是沈甸甸的,許是因為知道絢爛已到了頂,以後的日子只有每況愈下。
  正如我此時的心情。已是在古代的第十個日子,可我還是覺得這是壹場夢,只等我醒來就在現代社會,而不是在康熙四十三年;仍然是芳齡二十五的單身白領張曉,而不是這個才十三歲的滿族少女馬爾泰.若曦。
  十天前,我下班後,過馬路時沒有註意來往車輛,聽到人群的尖叫聲時,已經晚了,感覺自己向天空飛去,卻看到另壹半身體仍掛在卡車上,恐懼痛苦中失去了意識,等醒時已經在這具身體前主人的床上了。
  據丫鬟說,我是從閣樓的樓梯上摔了下來,然後昏迷了壹天壹夜,而對我醒後壹切都忘記了的“病情”,大夫說是驚嚇過度,好好調養,慢慢就能恢復。
  走了沒多久,我的額頭上已經見汗。姐姐的陪嫁丫鬟巧慧在旁勸道:“二小姐,我們回去吧,雖說已經過了正午,可這會的地熱氣才最毒,您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呢!”。
  我溫順地應道:“好!姐姐的經也該念完了”
  我現在的名字是馬爾泰.若曦,而這個白得的姐姐叫馬爾泰.若蘭,是清朝歷史上頗有點名氣的廉親王八阿哥允禩的側福晉,不過,現在八阿哥還未封王只是個多羅貝勒,而且也未需避諱雍正的名字而改名,所以應該叫胤禩。
  這個姐姐的性格說好聽了是溫婉賢淑,說難聽了是懦弱不爭,壹天的時間裏總是要花半天念經。我猜恐怕是不太受寵,至少我在這裏的十天,從未聽到八阿哥來。不過從這十天來看,她對這個妹妹卻是極好的,從飲食到衣著,事無巨細,唯恐我不舒服。我心裏嘆了口氣,如果我不能回去,那我在這個時空也只有她可以依靠了,可想著未來八阿哥的下場,又覺得這個依靠也絕對是靠不住的。不過,那畢竟是很多年後的事情,現在暫且顧不上。
  回到屋中時,姐姐果然已經在了。正坐在桌旁吃點心,見我進屋,她帶點嗔怪地說:“也不怕熱氣打了頭。”
  我上前側坐在她身旁笑說,“哪就有那麽矜貴呢?再說,我這麽出去轉了轉,反倒覺得身體沒有前幾天那麽重了。”
  她端詳著我說:“看上去氣色是好了壹些,不過現在天氣正毒著,可別在這個時候再出去了。”我隨口應了壹聲“知道了”。
  冬雲端著盆子過來半跪著服侍我洗手,我暗笑著想,知道是知道了,照不照做下次再說。巧慧拿手巾替我擦幹手,又挑了點琥珀色的膏脂出來給我抹手,聞著味道香甜,只是不知道什麽做的。
  洗幹凈手,正準備挑幾塊點心吃,突然覺得奇怪,擡頭看,姐姐壹直盯著我,我心壹跳,用疑問的眼神看回去。她又突然笑了,“妳呀以前最是個潑皮的性子,阿瑪的話都是不往心裏去的,摔了壹跤倒把人給摔好了,溫順知禮了!”
  我松了口氣,復低頭去看點心,壹邊笑問“難不成姐姐倒希望我壹直做潑皮?”
  姐姐揀了塊我愛吃的芙蓉糕遞給我,“再過半年就要去選秀女,也該有點規矩了,哪能壹直混吃胡鬧呢?”
  壹口芙蓉糕壹下卡在喉嚨裏,大聲地咳嗽起來,姐姐忙遞水給我,巧慧忙著幫我拍背,冬雲忙著拿帕子,我連著灌了幾口水,才緩過勁來。姐姐在壹邊氣笑著說:“才說著有規矩了,就做這個樣子給人看,可沒人和妳搶!”
  我壹邊擦著嘴,壹邊心裏琢磨,該怎麽辦?告訴她我不是妳妹妹若曦?肯定不行!心思百轉千回,竟沒有壹個主意。只能安慰自己,不是還有半年的時間嗎?
  我若無其事地問姐姐,“上次聽姐姐說,阿瑪在西北駐守,我是三個月前才到這裏,難道是因為選秀女的原因,阿瑪才把我送過來的?”
  “是啊!阿瑪說額娘去世的早,妳又不肯聽姨娘的話,越管越亂,想著妳倒還肯聽我幾句,所以送來,讓我先教教妳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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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間我是早上吃了飯就去溜圈子,晚上吃了飯又去溜圈子,這是我現在唯壹能想出來的鍛煉方法。雖說簡單,但效果很是不錯,越來越覺得這個身體象是自己的了,不象初醒來的幾天,總是力不從心的感覺。
  也曾用言語誘使巧慧領我到真若曦摔落的閣樓,立在樓上,幾次都有沖動跳下去,也許再壹睜眼就回到現代,可更怕現代沒回去,反倒落下殘疾,而且心底深處其實隱隱明白後者的可能性更大,車禍後昏迷前看到的恐怖壹幕,並不是幻覺,至於我的靈魂為什麽會到這具古人的身體裏,我也不知道,只能既來之,且安之。
  巧慧陪我溜完壹大圈子,兩人都有些累,假山背後正好有塊略微平整的石頭,巧慧鋪好帕子讓我坐,我拖她坐到旁邊。太陽剛下山,石頭還是溫的,微風吹在臉上,帶著點涼意,很是舒服。
  我半仰臉,看著頭頂的天空,天色漸黑,藍色開始轉暗但仍然晶瑩剔透,看上去是那麽低,好似壹伸手就能碰到它。我心想這的確是古代的天空,在北京的時候唯壹壹次看到類似的天空是在靈山上。想起父母,心中傷痛,並非傷痛自己的死亡,而是傷痛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不過幸好還有哥哥,他自小就是父母的主心骨,有他在,我也可略微放心。
  正在傷感,聽到巧慧說,“二小姐,妳的確是變了呢!”
  這句話這幾天姐姐老說,我由開始的緊張到現在的不太在意,仍舊看著天空問:“哪裏變了?”
  “妳以前哪能這麽安靜,總是不停地說,不停地動,老爺說妳是頭‘野馬駒子’,妳摔了之前,常勸主子少念經,衣服穿得鮮亮點,我們還慶幸著終於有個人勸勸了,可現在妳也不提了。”
  我側頭看向巧慧,她卻壹碰我的目光就把頭低了下去。
  我想了想,“姐姐現在這樣很好。”
  巧慧低著頭,聲音略帶著顫說:“很好?都五年了,別人後進門的都已有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給她解釋,難道告訴她八阿哥將來下場淒涼,現在越親近,將來越受傷,嘆了口氣,道:“遠離了那些子事情對姐姐未嘗不是件好事,姐姐現在心境平和,知足常樂,我看不出來哪裏不好。”
  巧慧擡頭看我,似乎想看我說的是不是真心話,最後側過了頭說:“可是府裏的那些人……”
  我打斷她的話說:“擡頭看看天空,看看這麽美麗的天空,妳會把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都忘了的。”
  她有點反應不過來楞楞地擡頭看了下天,又看看我,還想說什麽,我半仰著頭看著天壹動不動,她終是把話咽了回去,也隨我呆呆地看著天空。
  突然傳來壹陣笑聲,從假山側面轉出兩個人來,領先的身量較矮,略微有點胖,大笑著對後面壹個說:“這小丫頭有意思,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怎麽說起話來竟象已經歷世情的人,不合年齡的老成!”
  巧慧壹看來人,立即站起請安,“九阿哥,十阿哥吉祥!”
  從到這裏以來還沒見過外人,我壹時楞在那裏,看到巧慧請安才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年代尊卑有別,幸虧古裝電視劇沒少看,也急忙學著她的樣子躬身請安,心裏卻直為剛才他所說的話打鼓,我又忘了我現在的年齡是十三,而非二十五了。
  前面笑著的那個少年,也不說話,只是用手摸著下巴上下打量我,我心想這個應該是十阿哥,側後站著的那個身板格外挺直的,應該是九阿哥。九阿哥平平地說了聲:“起吧!”
  我和巧慧直起身子。我心裏壹邊想著原來在康熙鼎鼎有名的諸子中,我首次見到的不是賢王八阿哥,而是傳說中的毒蛇老九和草包老十,壹邊琢磨剛才的話有哪句不妥當,好像沒說什麽不敬的話,即使被他們聽去了,應該也沒什麽吧?
  十阿哥笑問:“妳是馬爾泰家的?”
  我道“是!”
  他好像還想說些什麽,九阿哥催道:“走吧,八哥還等著呢!”
  十阿哥壹拍腦袋,急忙從我們身邊走過,大嚷著:“是啊,我壹看熱鬧就把正事給忘了,走,走,走!”
  等他倆走過,我擡頭看著他倆的背影,想著剛才十阿哥的樣子,感嘆“古人誠不欺我”,真是有點象草包,不禁笑起來,笑容剛展開,正對上十阿哥回轉的臉,壹下子有點僵,以下嘲上不知道什麽罪?正惴惴不安,不想他竟朝我做了個鬼臉,我沒忍住,噗哧壹下又笑出來。他朝我咧著嘴笑了笑,回過頭,追著九阿哥而去。
  往回走時,巧慧不說話,不知道是因為剛才有點被嚇著了,還是對我不滿。我也壹直沈默著,心內暗暗琢磨剛才的事情,如果我那可憐的歷史知識屬實,十阿哥的腸子可沒有幾道彎,只怕剛才的事情他肯定會隨口告訴八阿哥,至於八阿哥會怎麽反應,我完全不知道,以他賢王的稱號想來應不是小氣之人,不過還是先給姐姐說壹聲,有個準備總是好的。心裏拿定了主意,也快到了,放慢腳步,對巧慧說:“我總是希望姐姐過得好的,妳放心吧!”說完也沒有管巧慧什麽反應就快步進了屋子。
  姐姐側臥在榻上,小丫頭跪在腳踏上給捶腿,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在正對著姐姐的椅子上坐下。姐姐堪稱美人,下巴尖尖,我見尤憐,膚色尤其好,細白嫩滑,在燈下看來更是晶瑩如玉,要擱到現代,恐怕追姐姐的人不排壹個營也肯定有壹個連。
  姐姐睜開眼睛,看我正在打量她,讓丫鬟扶起來,靠著墊子坐好,笑問:“妳現在是越發靜了,回來了也不說話,我有什麽好看的?”
  我也笑著說:“姐姐若不好看,這好看的人只怕也不多了。”
  丫頭端水給姐姐,我看姐姐輕抿了兩口,復遞回給丫頭,又半瞇著了。
  我淡淡道:“我剛才在園子裏碰到九阿哥和十阿哥了。”
  姐姐等了壹會見我沒有下文,睜眼看了我壹眼,對旁邊的丫頭說:“妳們都下去給姑娘準備沐浴用品。”
  丫頭們都退了出去,我站起,走到她身邊坐下,把傍晚的事情都說了壹遍。姐姐聽完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屋子壹側、繪著草原駿馬的琉璃屏風發呆,過了好久,她嘆道:“妹妹,妳真長大了!妳現在不象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倒是好象壹跤摔大了十歲。”我心想,的確是摔大了。
  丫頭進來稟報,熱水和沐浴用品都備好。姐姐推我,“妳去沐浴吧!”
  我拿眼瞅著她,不動彈。
  她看著我,似傷又似憐,對我說:“妳長大了,懂得為姐姐考慮,姐姐很高興,可在姐姐這裏,妳就什麽都不要多想的過日子,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情,想笑想鬧都隨妳意。”她替我理了壹下耳邊的亂發,溫柔地說:“以後……以後到了宮裏,妳想要……也不可能了!”
  她話後的意思,我隱約明白,心情剎那就變得沈重,我低低應了聲“嗯”,跟著丫頭去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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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過後,雖想著沒說什麽越矩的話,可心裏還是擔著壹層心事,不過三天過去,見沒什麽動靜,這心就漸漸放回平處去了,只是告誡自己,以後壹定要謹言慎行,姐姐並不受寵,我不能再給她惹麻煩。
  中午睡起午覺,去給姐姐請安,看周圍的丫頭婆婦都壹臉喜氣,姐姐臉上反是淡淡的,不禁問:“怎麽了?”
  姐姐沒有接話,笑了壹下,但還未展開卻又收了回去,澀澀的。巧慧倒是開心地回道:“爺身邊的小廝剛過來傳話,說爺晚上過來用膳。”我壹時不知說什麽好,只好沈默地坐著,姐姐看我不說話,許是以為我害怕,就微笑著說:“沒什麽緊要的事情。”又轉向冬雲吩咐:“回頭給小姐打扮妥當了,晚上雖是平常的家宴,可今兒是姑娘頭回見爺,禮數是斷斷不能缺的。”
  古代的梳頭、畫眉、穿衣,我是壹點不會,由得丫頭們張羅,我乖乖做木偶人就好,心裏卻壹刻不曾閑,想著來這裏前,看過的清宮戲中,這位八王爺壹直是雍正的死對頭,能讓雍正視作對手,恨得寢食難安的人,肯定也絕非壹般,心裏倒開始企盼晚上,覺得象是去見偶像,而且是面對面的私下會晤。
  等打扮停當,才知道古代的女人有多遭罪,頭上的,腳上的,到處都密不透膚,和裹粽子差不了多少,偏偏還是大夏天,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我在凳子上不停地扭著,晚膳的時間早過,可八阿哥卻遲遲不來,剛開始的那股子新鮮勁漸漸消失,越發坐不住,站起來,從丫頭手裏搶過扇子,壹陣猛扇,姐姐皺眉說:“哪就那麽熱了?”
  我壹邊扇著扇子,壹邊說,“要是再不來,我就回去換衣服,真是活受罪!”話音還未落,就看見簾子挑了起來,三個人魚貫而入,走在前面的二十二三歲,身材頎長,著月白色長袍,腰間系著碧色腰帶,上懸著同色玉佩。面若美玉,目如朗星,我暗贊,這八阿哥長得雖有點陰柔了,但真是個美男子。
  他看見我,眼裏幾絲驚詫,神情微怔,瞬即恢復如常,嘴邊噙笑的轉開視線看向姐姐。此時滿屋子的丫頭仆婦已經都俯下了身子,我這才反應過來,忙也俯下身子,唉,我好象還未習慣這拜來拜去的規矩。
  他微笑著扶起姐姐,說了聲“都起吧!”笑對姐姐說:“有點事情耽擱了,回頭我和九弟、十弟還有事情商議,所以就壹塊過來,因是壹時起意,也來不及通知妳。”
  姐姐笑了笑說:“這也不是什麽打緊的事情。”
  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都坐定後,丫頭服侍著擦臉、洗手,姐姐轉身出去吩咐外面的太監傳膳。我在旁邊仍站著,心裏想著:姐姐阿!妳怎麽把我給忘了呢?九阿哥面無表情,十阿哥還是那壹副痞子樣,自打進門,就時不時地瞄我壹眼,八阿哥嘴角帶笑,好象是有點累了,半闔著眼休息。
  姐姐進來後,微笑著說:“可以用膳了。”八阿哥點點頭,這才睜開眼睛,看著我笑問:“這是若曦吧?前段日子說妳身子不大好,現在可好些了?”
  我回道:“好得差不多了。”
  八阿哥又笑說:“妳身子剛好,別站著了,坐吧!”
  我看了姐姐壹眼,見姐姐沒什麽反應,就坐了下來。
  席間八阿哥時不時和姐姐笑說幾句話,九阿哥默默地吃著,反倒是十阿哥,許是我和他恰好坐了個斜對面,他是邊吃飯,邊笑瞇瞇地看著我,胃口極好的樣子。我本來就因為天熱沒什麽胃口,他又這麽瞅個不停,我是越發地難以下咽,心想,我對他而言算不算是“秀色開胃菜”?
  我偷瞅了壹圈,看沒人註意,立即擡眼狠狠盯了回去,十阿哥正邊吃邊瞅得開心,冷不防我這壹盯,立即楞住,筷子含在嘴裏,竟忘了拿出來。我盯了幾秒鐘,看著他那個傻樣又覺得可笑,抿嘴笑了壹下,復低頭去吃飯。低頭時眼神不經意壹掃,發現姐姐,八阿哥和九阿哥都看著我。我心壹跳,再不敢擡頭,快吃了兩口飯,可壹下子又嗆住,側著身子,扶著桌沿壹邊低著頭咳,壹邊對姐姐搖手表示沒事。聽到十阿哥大笑,可我是再不敢去看他,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漱口,接著吃飯,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好不容易挨到用過晚飯,八阿哥略坐了會,就和九阿哥、十阿哥壹塊離去,婆子在門口問:“要給爺晚上留門嗎?”
  八阿哥淡淡說:“不用了。”
  等他們壹走,我立即開心地跳起來,嚷嚷著巧慧趕緊給我換衣服,姐姐笑幫我打著扇子,“怎麽偏妳這麽怕熱呢?我們可都好好的。”
  我笑嘻嘻地不說話,妳們自小到大被裹粽子裹習慣了,我卻是穿小吊帶裙過夏天的人。
  八阿哥他們走了,我和姐姐都挺開心,丫頭婆婦的臉上卻沒壹絲喜氣,我琢磨了會,明白過來,不過看姐姐不在乎的樣子,也就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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