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七章 地月之間的聯系，慎二的用意

　　依舊是寂靜的城樓。
　　依舊是寧靜的月色。
　　依舊是壹人望著月亮。
　　不過這壹次用發呆來形容似乎有些不太合適，因為她看月亮看得非常認真，非常專註，仿佛能夠透過384000公裏的距離，看清月球表面的環形山。
　　就是這樣的深邃的，仿佛投入了全身全靈的眼神。
　　以至於她這樣的最頂級的戰士，壹生幾乎都在戰場上度過的破壞大王完全沒有意識到慎二的靠近，還是在後者沒有使用任何潛行技巧的情況下。
　　“阿爾蒂拉，阿爾蒂拉，阿爾蒂拉，餵，餵~”
　　連續喊了三聲，都沒有反應，無奈之下，慎二只能用非常手段，伸手在她的腦門上壹彈。
　　“大王，該起床了。”
　　“啊！”阿爾蒂拉終於回過神來，反射性地後退幾步。
　　“早上好，阿爾蒂拉。”
　　“早上好，不，現在是晚上，晚上好，間桐慎二。”
　　“哦，還知道是晚上，不錯，沒睡迷糊。”
　　“我沒有睡著，只是在”
　　“在什麽？”
　　“我好像做了壹個夢。”
　　聽到這個回答，慎二忍俊不禁：“那還不是在睡覺嗎？”
　　看來不管是在月球還是地球，她都是這個樣子。
　　“不，我沒有失去意識。”阿爾蒂拉搖頭，努力解釋，“我看到了壹些斷斷續續的畫面，就在那裏。”
　　慎二很清楚那裏是指頭頂上那壹輪明月，也大概猜到了她會看到什麽，卻還是故意問道：“看到了什麽？”
　　“看到壹個石頭的房間，看到了神殿，看到了模模糊糊，有些害怕又有點親切的巨人，還有還有，妳！”
　　“我？”
　　“嗯。我，我們是在那裏認識的嗎？”
　　“是啊。”慎二毫不隱瞞，因為這沒有意義。她早晚會知道，會認清真實的自我。
　　“那是什麽地方？真的在那裏嗎？”阿爾蒂拉又壹次擡頭望月。
　　“就在那裏。”
　　“那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我只能告訴妳那是人類暫時還觸及不到的地方，剩下的要妳自己慢慢去挖掘和探索。”
　　“我嗎？”阿爾蒂拉越聽越迷糊。她從來就不是頭腦派的從者，明明有著強大的計算能力，還是很容易被繞暈。
　　“就是妳，那本來就是屬於妳的東西，真正的妳。”
　　“真正的我？”
　　“妳就不感到好奇嗎？為什麽會在那樣的地方醒來？為什麽會被蒙杜克收養？妳真正的來歷又是什麽？妳身上的紋章又是怎麽來的？”
　　“紋章……”阿爾蒂拉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碰著與生俱來的紋路，“星之紋章，不，應該不是這個名字，還缺了點什麽。”
　　“是，確實缺了點東西，所以妳難以發揮出‘軍神之劍’的真正力量。”
　　不僅是紋章，站在地球上的，作為匈人之王阿爾蒂拉的整個人生都有著缺失，這正是阿爾蒂拉總會對這個世界產生疏離感的最重要原因，也是她明明有著頂級英靈的位格，卻表現不出頂級的實力的最大障礙。堂堂“上帝之鞭”只有這點點力量，如何能橫掃歐洲？
　　“在那裏，妳會得到答案，壹切的答案。”
　　“是這樣嗎？”阿爾蒂拉將信將疑，“但我總覺得，知道了答案，我可能會變成其他的什麽，不再是現在的我。”
　　慎二默然，在這方面，她還是這麽敏銳。
　　阿爾蒂拉又問：“妳希望我變成那個樣子嗎？”
　　“不，我希望妳好好享受第二次的人生，不再去做破壞的兵器。”
　　這才是慎二衷心的期盼，無論是在mooncell中，還是在這現世。無論是在前世，還是今生。
　　“但是，到底要怎麽做，只能由妳自己來決定。不管哪裏藏著什麽？又有著怎樣的真相，決定權始終在妳手上。妳願意變成原本的樣子，那就會變成原來的樣子，妳願意維持現狀，那就不用改變。如果妳想嘗試，作為戰士以外的人生，我很樂意提供協助想在草原上縱馬奔馳也好，還是想在面包房裏烤面包，又或者在大地上到處遊覽。”
　　在月球上的妳，受到種種限制，但在地球上，卻沒有那麽嚴苛，至少目前還沒有。
　　慎二的話，點亮了阿爾蒂拉眼中的某種神采，透出壹種難以言說的期盼，雖然很快就被什麽東西壓了下去。
　　“我，真的可以這樣嗎？真的可以去做這些事嗎？”
　　“當然，只要妳想，就可以。”慎二欣然點頭。
　　“可是，我這雙手……這樣的我……除了兵器”阿爾蒂拉猶豫著，將手搭在城墻上，而後，手指碰到的地方迅速變化為三原色的晶體，並逐漸向外蔓延。
　　“笨蛋！這種小事很好解決的，接著。”
　　慎二從口袋裏掏出壹顆小球丟了過去，阿爾蒂拉順手接過，然後小球的表面也變成了三色晶體。
　　不給阿爾蒂拉開口的機會，慎二直接將表皮剝開，露出裏面的東西，是壹顆不起眼的棕色圓球。
　　“張嘴。”
　　丟。
　　吞咽。
　　“怎麽樣？”
　　“甜，好吃。這是什麽？”
　　“巧克力豆。”
　　“巧克力？嗯，這是好文明。”
　　阿爾蒂拉說的很認真，慎二卻笑得很開心。他本想用這種方式告訴阿爾蒂拉，妳的能力必須要直接觸碰才生效，隔壹層，哪怕是薄薄的紙都不會發動，沒想到她直接來了這樣壹句。
　　“按照這個標準，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好文明。”
　　“真的？”
　　“相信我，我不會騙妳的。只要妳記著現在的心情，不管妳在那裏看到了什麽，見到了什麽，都不會迷失的。”
　　這才是慎二真正的用意。用自己為媒介，建立月球上的巨神和地球上的從者之間的聯系不僅是為了給那幽閉壹萬四千年的囚虜壹個好夢，不只是為了讓地球上的匈人之王明了真相。
　　她要的其實是地月上的兩個阿爾蒂拉心靈上的互通，那份最純粹，最美好的憧憬壹旦成長起來，即使是捕食遊星刻入本能的命令也能夠抵抗。
　　妳們，從來不是破滅的兵器，妳們是人類，活生生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