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來自兩儀式的提醒

　　“蛤？”
　　壹個疑問詞，出自三人之口，疑問點也是壹模壹樣——這小家夥又想搞什麽？
　　慎二和櫻的聲音稍微輕壹點，畢竟未那還不是人，嗯，是受精卵的時候，兩人就認識她了。
　　美綴綾子的聲音最大，她實在是有點怕了，這個小家夥的鬼主意太多，尤其是那個“小媽”的稱呼——等等，她好像又叫了。
　　“都說了，不要叫我‘小媽’。”
　　“妳和媽媽這麽像，讓我叫壹下有什麽關系嘛。”未那撒嬌道，“不然我只能教妳美綴歐巴桑了。”
　　“歐巴桑。”美綴的眼皮又是壹陣亂跳，“和‘小媽’比起來，我寧願妳叫我歐巴桑。”
　　然而，美綴最大的讓步依舊被未那無視，小丫頭不耐煩地揮揮手：“那個等下再說啦，先和未來的師父比賽。”
　　“比賽，比什麽？”
　　櫻揉了揉未那的小腦袋。可能是從小到大被慎二揉習慣了，她也習慣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親昵。
　　“比射箭。”未那伸手指了指美綴射箭場另壹端的靶子，“未來的師匠剛才說了，他射箭更厲害。”
　　“哦？他真的這麽說？”美綴壹挑眉毛，英氣勃發。
　　“是的，妳不會不承認吧，未來的師父。”
　　未那狡黠壹笑，仿佛在說，妳不承認我就看不起妳，不拜妳為師了。
　　識破未那小心思的慎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有什麽不敢承認的。”
　　“還真敢說啊。”美綴哼哼兩聲。
　　“是事實。”慎二戳了下未那的腦門，無奈地點了下頭。
　　“那比壹比？”
　　自古文無第壹，武無第二。
　　文無第壹，所以文人相輕。
　　武無第二，所以武人相殺。
　　美綴是武家小姐，遇到同齡的挑戰者自然被激起了好勝心。
　　“沒有那個必要。”
　　慎二也算是武人，但他不會和美綴壹般計較。
　　“妳不會是怕了吧。”美綴挑釁道。
　　“妳就當我是怕了吧。”慎二嘆了口氣。
　　此話壹出，美綴和未那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前者諷刺道：“想不到學校裏大名鼎鼎的‘天才’也會說大話。”
　　後者下拉眼角，吐著舌頭：“吹牛，吹牛，羞羞，羞羞。”
　　“哥哥——”
　　櫻剛壹開口，就被慎二打斷。
　　“——隨她們怎麽說吧，我不在乎。”
　　“到這個時候還嘴硬。練習的興致都被妳弄沒了，就到這裏吧，收拾工作就麻煩妳嘍，櫻。”
　　美綴滿臉掃興地放下弓箭，走向更衣室。
　　“哥哥，為什麽不和美綴學姐比呢？”櫻小聲問。
　　“因為沒有必要啊，贏了美綴這樣的普通人有什麽意義？”慎二反問。
　　“這……”
　　“哼，還在吹牛！”未那雙手抱胸，把頭偏向壹旁，“怕了就是怕了，未來的師父真丟人，不認妳當師父了。”
　　“別急著這麽下決定啊，未那，是不是吹牛，妳馬上就知道了。”
　　慎二壹邊說，壹邊撿起美綴丟在地上的弓箭，伸手撥了撥弓弦，側耳傾聽。
　　“不錯，雖然有點舊了，但確實是把不錯的弓，估計不便宜，難怪壹成看不慣。”
　　“未來的師父改主意？要和‘小媽’比了？我馬上去叫她。”
　　未那興奮地就要往裏面跑，卻被慎二拽住。
　　“我說過的沒那個必要，妳就在這看著，只要壹箭。”
　　說完，慎二開弓搭箭。與全身心投入的美綴和櫻比起來，慎二的態度看上去非常隨意，既沒有換上弓道服，也沒有按照弓道的標準動作，老實說未那壹開始根本就沒覺得他會贏。
　　然而，在羽箭離弦命中標靶之後，未那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慎二確實不是在吹牛，他射出的那壹箭精準地命中了標靶上面插著的美綴之前射出的箭，壹箭將美綴射出的箭沿著尾羽之間的中縫壹分為二。哪怕未那對弓道毫無了解，也能看出這壹箭的難度有多大，自己這位未來的師父確實比小媽厲害的多。
　　“好，好厲害。”未那大張著嘴巴，幾乎可以塞進壹整個雞蛋。
　　與她相反，櫻從始至終都相信自己的哥哥：“我就知道，哥哥是最厲害的。”
　　慎二把弓交到櫻手上，輕聲呼喚：“未那。”
　　“在，未來的師父。”未那的態度瞬間就變了，雙眼放光。
　　“想學嗎？”
　　“想，想。”
　　“以後我都會教給妳的，不僅是射箭，還有其他的東西。不過在此之前，妳要記住壹件事——出生在兩儀家的妳生來就不普通，所以沒有必要用普通人作為妳的比較對象，那樣只會讓妳變得普通。蝴蝶飛得再快也比不過飛鳥，妳的小媽雖然強，但她只是個普通人，是蝴蝶不是飛鳥，就是這麽簡單的道理。”
　　未那低著頭，想了壹會，很認真地說道：“明白了，未那應該拿媽媽、誌貴叔叔、秋葉阿姨他們為目標，而不是拿爸爸、小媽這樣的人。”
　　“孺子可教。”慎二滿意地點點頭，“走吧，我帶妳去找妳媽，小櫻，妳——”
　　“我收拾好了會聯絡哥哥。”小櫻甜甜地笑著。
　　“那我等妳電話。”
　　慎二這麽說著，牽起未那的小手，壹起走出弓道館。
　　目送兩人離去的櫻很有幹勁地揮了揮拳頭：“好，我也要加油，不能讓哥哥和式姐姐等太久。”
　　其實櫻完全沒有必要這麽著急，因為在她離開弓道館之前慎二和式的會面已經結束了。
　　慎二和未那走出校門的時候，兩儀家的車已經開了過來。
　　坐在後座上的式還是老樣子，不管春夏秋冬都是壹身和服。
　　慎二將未那交到式的手裏，開口道：“式姐，有段時間沒見了。晚上有沒有安排，沒安排的話到家裏作客？”
　　“不了，要辦的事還沒完成，晚上還要去周邊的幾個城市。”
　　“這麽著急？”
　　“東京那邊的委托，時間比較緊張，不能耽誤。”
　　東京那邊指的是日本本土的神秘管理機構，兩儀家作為現存最古老的退魔家族，會收到委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政府的委托？要幫忙嗎？”別的地方不敢說，附近壹帶間桐家基本沒搞不定的事。
　　“不用，這次的委托是以調查為主，我能處理——不過有件事讓我很在意，覺得應該提醒妳。”和幹也結婚，尤其是未那出生後，式身上的冷漠少了許多，多了不少人情味。
　　“什麽事？”
　　“我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這壹帶似乎多了不少邪魔外道，意圖不明，妳最好小心壹點。”
　　“邪魔外道？哪方面的？”
　　慎二起初並不在意，如今的他已算是神秘世界頂級的人物，日本本土的邪魔沒幾個能入他的眼。然而，式的下壹句話卻讓他的臉色陰沈下來。
　　“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