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告別

　　“謝謝妳們壹直以來的信任和支持。”
　　“同時也要道歉。雖然這次的聖杯大戰與我有著密切的關聯。對不起，把各位卷進來。對不起，讓妳們參加這種無意義的戰鬥。”
　　說到這裏，慎二深深低下頭。
　　“並不是毫無意義。”睿智的老師上前壹步，溫和地說道，“雖然沒有實現願望很遺憾，但能再遇到阿喀琉斯，能收下妳這位出色的學生，這就已經足夠了。”
　　“老師……”
　　“我說小子，妳是不是搞錯了。”豪邁的師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才不是被卷進來的，而是自己決定要參加的。如果不想參加，我們都不會回應召喚，懂了嗎？”
　　“阿喀琉斯……”
　　“要說謝謝的是我才對，如果不是妳，我還不知道該如何實現自己的夢想。”長著獸耳的獵人瞇起眼睛，笑顏純美。
　　“阿塔蘭忒……”
　　“我玩的很開心，所以無所謂啦。”粉紅的騎士抱著腦袋，天真爛漫。
　　“阿斯托爾福……”
　　“我也是壹樣，能遇到妳，遇到Archer……如果真的像妳說的能在流電魔術上有所建樹，那我可就賺大啦。”考列斯擠眉弄眼，“戈爾德叔父也是這麽想的，沒有妳的幫助，他和齊格飛的關系也不會那麽好。”
　　“啰，啰嗦！跟他壹點關系都沒有！”戈爾德“氣急敗壞”地說道，只是他紅著的雙眼早已出賣了他的內心。
　　目光移向阿爾托利亞和貞德，兩人微笑以對，壹切盡在不言之中。
　　旁邊的莫德雷德則是冷哼壹聲：“別看我，我們是敵人。”
　　“妳們……這樣啊，那我還真是多此壹舉呢。”慎二苦笑。
　　“本來就是！！！”不止壹人回應道。
　　“那我準備的賠罪禮物也不給了？”
　　“想都別想，知道妳好東西多，趕緊交出來！”考列斯連忙躥了過來。
　　“首先是從者們，後面這個就是大聖杯，雖然願望已經許過了，但目前還沒有實現，因此儀式還沒有結束。想要留在現世的，去觸碰壹下就可以得到肉體。”
　　“哈哈，這可真是最好的禮物。”
　　阿喀琉斯迫不及待地沖了上去，手搭上外壁的壹刻，他的氣息變了，從神秘造物變成了真正的人類。
　　獲得新生的大英雄用力握了下拳頭，滿意地點點頭。
　　“很好，很好。”
　　有了他這個榜樣，其他從者也不再猶豫，依次“受肉”。喀戎稍稍糾結了壹會兒，最終抵不過兩個弟子期盼的目光，也走了上去。
　　到最後，只有貞德沒去觸碰大聖杯，她是“擬似從者”，不存在“受肉”的選項。
　　在這段時間裏，慎二褪下了身上的野豬皮，又用自己的魔法修好了上面的破損，遞給阿塔蘭忒。
　　“這個還給妳。”
　　“這是——‘神罰的野豬’？”阿塔蘭忒壹楞，這是自己的寶具嗎？
　　“現在已經不是‘神罰’了，之前出了點意外，‘神罰’發生了反轉，現在是‘祝福的野豬’，效果沒變，不過限制變了——心懷美好之人才能使用，希望妳不要介意。”
　　“當然不會。”阿塔蘭忒晃了晃尾巴，心懷美好，正是適合自己的寶具。
　　“不會就好，下壹個，齊格。”
　　“我，我嗎？”被點名的人造人少年怯怯地走了過來。
　　“站著別動。”
　　慎二說著把手按在了他的腦門，伴隨著壹陣難以言說的靈子光輝，齊格覺得自己的身體輕快了不少。
　　“這是怎麽回事？”
　　“這是斯巴達克斯的寶具‘疵獸的咆吼’。妳的身體太脆弱，有了這個應該會強壯很多，壽命也會有所增長，回去之後讓胖子給妳做個檢查，希望妳能好好地活下去，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這個世界。”
　　齊格深深鞠了壹躬：“我會的，謝謝，壹直以來都很感謝。”
　　“嗚哇，妳太棒了，assassin。”
　　“壹邊去，雖然妳長得很可愛，但我不想被男人這麽抱。”
　　阿斯托爾福“嗖”地壹聲撲了過來，又被慎二壹巴掌拍開。
　　“嗚嗚嗚，assassin欺負人。”
　　“少賣萌，還有把天馬還來。”
　　“嗚嗚嗚，再借我多玩兩天嘛。”雖然只是很短的時間，但阿斯托爾福真的非常喜歡貝卡薩斯。
　　“不行，我要走了，快還我。”
　　“嗚嗚嗚，assassin真小氣。”
　　阿斯托爾福不情不願的還回了天馬。
　　慎二又從大聖杯的外壁掰了壹塊碎片，連同幻想大劍壹起遞到齊格手中：
　　“對了，幫我把這個交給小傑克，有了這個她就能像其他孩子壹樣正常長大。還有這個——這是齊格飛留下的寶具，妳先收著，回去轉交給杜爾小姐。”
　　“等，等等，為什麽要交給杜爾啊。”戈爾德不滿地抗議。
　　“因為妳們沒法運用寶具，只有運用了愛因茲貝倫家族技術的人造人可以。”慎二笑著解釋。愛因茲貝倫的人造人連英靈之魂都可以容納，何況是寶具？
　　“那也不用給杜爾啊，可選的人很多。”
　　“誰讓妳和她的關系最好呢。”
　　“誰，誰和她關系好啊。”
　　“果然是最好，飛哥臨走前有留言，他走後就由杜爾來守護妳，抗議無效！”
　　這話當然是慎二臨時編的，但他相信齊格飛也很樂意見到這樣的結局。
　　戈爾德瞬間蔫了，不管他如何不滿，都不可能去違背齊格飛最後的“願望”。
　　“考列斯。”
　　“來了來了。”
　　見終於輪到自己，考列斯興奮不已。
　　“有件事拜托妳，關於蕾蒂西亞的情報，請務必操作好，千萬不能被協會和教會的人知道。”慎二用只有兩人聽見的聲音說道。
　　蕾蒂西亞是個普通的少女，但被貞德附身之後，她就成為了壹個特殊的案例。對於魔術協會，是以人類之身承載英靈之力的“擬似從者”；對於教會則是聖人附體的“聖者依代”，壹旦被兩大勢力得知，只會落得成為小白鼠的下場，甚至還有可能連累家人。
　　這樣的事情，慎二絕不希望看見，而良知尚存的考列斯和菲奧蕾也希望看見，拜托給兩人是最好的選擇。
　　考列斯是個聰明人，很快聽出慎二的意思：“我知道了，包在我身上。”
　　“那就——”
　　“呃，妳就沒什麽交給我的東西……？”
　　“沒有。”
　　聽到這個回答，考列斯的表情立刻就垮了下來。不給好處，還要辦事，有妳這麽坑人的嗎？
　　慎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行了行了，別給我臉色看。東西沒有，路有壹條，要不要聽？”
　　“說吧。”
　　“為了讓時鐘塔安心，少不了要派人去倫敦當‘人質’，妳想辦法爭取到這個名額……我真不是坑妳，聽我把話說完，不這樣妳能去時鐘塔留學？學院科室我給妳選好了，現代魔術科，艾爾梅洛伊教室。別的我不多說，信我就去，去了自然知道。”
　　“行行，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獅子劫先生。”
　　“喲，還有我啊。”不知道什麽時候和男裝麗人站在壹起的獅子劫松了聳肩。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解除妳身上的詛咒。”
　　“呃，我不是說了嗎，那樣就行了。”
　　“我覺得不行。”慎二很無賴地壹揮手，“小莫啊，拜托妳件事，幫我把妳的禦主按住了。”
　　“不要叫我小莫！”莫德雷德壹邊抗議，壹邊掄起胳膊。
　　“好的，小莫。”
　　“餵，餵，妳要造反嗎？”
　　對於獅子劫的控訴，莫德雷德直接無視，用於纖細的胳膊不相符的B等級筋力將前者按在原地。
　　“我本來就是叛逆騎士啊，而且我現在有了肉體，妳又沒了令咒，還能把我怎麽樣呢？”
　　“幹的漂亮。”慎二壹手豎起大拇指，壹手抽出“女神的權標”。
　　代表凈化之力的白色光暈與象征第三魔法的藍色光芒沒入獅子劫的身體，很快就逼出了壹團黑色的陰影。
　　陰影不斷變換，時而變出壹張張恐怖的臉龐，時而又凝結成惡魔的樣子。
　　貞德見狀張開聖旗，輕聲詠唱：
　　“讓幹渴的靈魂得到滿足，以佳品填飽饑渴的靈魂。”
　　“在深沈的黑暗中，讓痛苦的被鋼鐵所束縛的人得到救贖吧。”
　　在聖人與聖物的洗禮下，汙穢的詛咒瞬間煙消雲散。
　　“搞定收工。”慎二收起權標，走到阿爾托利亞面前，“抱歉啦，實在沒什麽可以送給妳的。”
　　阿爾托利亞搖了搖頭，翡翠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溫暖的色彩：“我已經得到了最好的禮物，能成為妳的從者就是最好的禮物。”
　　“是這樣啊，那麽——”最後將目光轉向貞德，“現在我要做的都做完了，按照約定，我來接受裁定者的審判。”
　　“好。”貞德用聖旗指著慎二的鼻子，沈聲道，“黑之assassin間桐慎二，以非正規的形式參加聖杯戰爭，違反規定——以ruler貞德之名，予以驅逐！妳可有異議？”
　　“沒有異議！”慎二笑著搖了搖頭，“不勞裁定者親自動手，我們這就離開。”
　　貞德收起聖旗，綻放出壹個與平時稍有不同的柔和笑容：“妳能遵守約定，我真的很高興。”
　　“我也壹樣，很高興遇見妳，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嗎？”
　　“壹定會有的。”貞德悄悄看了眼後排的羽絲緹薩，聲音柔和。
　　“是嘛，那就……”
　　“等等。”考列斯又躥了出來，“妳就這麽走了？不和姐姐還有玲霞小姐她們告個別嗎？”
　　“來不及了。”慎二遙遙望了眼圖利法斯所在的方向，嘆息壹聲，“相見不如不見。”
　　“妳真是狠心。”
　　“有時候就該狠壹點，這壹點妳最清楚。”
　　“的確，所以我會狠狠在她們面前罵妳壹頓。”
　　“隨便妳，反正我也聽不見了——老爺子，我這邊完事了，走吧。”
　　“站到我身邊來，妳們呢？”最後的那壹個“妳們”指的是shirou和賽米拉米斯。
　　Shirou呵呵壹笑：“我們就不勞妳操心了，我們自己走。間桐慎二，送妳最後壹個禮物。”
　　“什麽禮物？”
　　“其實我也有壹招同歸於盡的招數，威力大概和那位的‘絕滅壹刺’等同，什麽時候妳能正面對抗這壹招，妳就可以去挑戰她了——看好了。”
　　Shirou走出方舟，淩空而立。
　　“終極藝術·八十萬！”
　　剎那之間，風雲變色，轟鳴巨響驚天動地。
　　太刀揮出的剎那，太刀自身先行崩毀。
　　緊接著下方倒懸的EX寶具，承受了無數攻擊依舊屹立空中的“虛榮的空中庭園”沿中軸線壹分為二，並在下落的過程中不斷破碎，瓦解。才過了幾秒鐘，偌大的庭園已經變成了無數的碎片。
　　而且，這些碎片還在不斷地自我崩壞，像是不斷被太刀劈斬，最終化為漫天的粉塵，隨風飄散，連同基於庭園的神殿空間壹同。
　　與庭園壹同崩壞的還有shirou的身體。庭園每崩壞壹次，他身上的裂紋就爆碎壹道。庭園化為粉塵，他也化作靈子消散在空氣中。
　　“天草四郎時貞就此敗北，恭喜各位救世成功，接下來也要好好守護這個美麗的世界哦。”
　　與此同時，賽米拉米斯的身體也開始消逝。正面被莫德雷德的寶具擊中，她早該退場，不過因為壹股來歷不明的力量支撐，這才能繼續存在。此時，力量消散，她也無法再留在現世。
　　“寶石翁”擡起頭對著天空說道。
　　“我們也走吧——‘大聖杯’繼續留在現世會引發大問題，拜托妳搬運到世界內側。”
　　幾片花瓣飄落，算是回應。
　　“那麽——”
　　空間變幻，“寶石翁”、慎二、羽絲緹薩的身形逐漸變得模糊。
　　“再見啦……”
　　“Bye-bye……”
　　“有緣再見。”
　　眾人揮手作別，哪怕是沒有說過壹句話的阿維斯布隆也是壹樣。這也是慎二看到的這個世界的最後的風景。
　　很快，三人徹底失去了蹤影，阿爾托利亞放下手臂，怔怔出神。
　　“這樣好嗎？”
　　耳邊響起壹個戲謔的聲音，是梅林。
　　“什麽好嗎？”
　　“就是妳的答復，關於他的‘告白’。好不容易遇到壹個合適的對象，不是嗎？”
　　“沒關系的，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告訴他的。”
　　阿爾托利亞的態度壹如既往的堅定，壹如她的劍，她的槍。
　　“我有壹種感覺，這壹天不會太遙遠。”
　　“也是，他恐怕不會知道，與抑止力定下契約的妳已經是與英靈類似的存在，無論在哪個世界都壹樣。突然有點期待妳和他重逢的畫面了，啊啊，為什麽我沒有觀察平行世界的能力呢？”
　　阿爾托利亞不再理會梅林的嘮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莫德雷德，我還有幾天時間，陪我到附近逛逛？”
　　“好啊，好啊。”莫德雷德連連點頭，“布拉加斯特裏有好多好吃的，上次沒來得及吃，這次壹定吃個痛快。”
　　“可我沒帶錢。”
　　“我也沒帶，不過沒關系——Master，錢！”
　　“這個時候想起我了啊。”獅子劫抱怨。
　　遠方，十多臺飛鳥傀儡壹字排開，金發的少年在上面不斷招手。
　　“老師，還有其他人，我來接妳們了……”
　　陽光灑落，照亮了每壹個人的臉龐，也為這壹場註定不會被公開的戰爭畫上了壹個燦爛的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