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血舞新生命
刀劍笑新傳 by 劉定堅
2024-12-3 20:52
博弄陰陽生克五行,倒轉八卦!
參天象地,易理合混,借力反挫。
入陣孤軍,束縛困死,退無路,進無從!
朱不三等陷入“生死天網不悔九宮大陣”中,陣乃質定形虛,教入陣者心生幻象於目,繼而心生諸念於思想。
神怪仙佛、恐怖厲鬼、無量雜念,壹下子充斥著朱不三等人腦海,就算閉目也清楚可“見”。
更且壹百二十八人如飛蝗愈轉愈急,整個大陣好快便結成圓球,天圓地圓,無缺無憾。
外不能攻破,內不能破開,困在陣內者,最終抵受不了從心內膨脹之壓力,必腦漿迸裂而亡。
小白眼前只是壹個龐大的急旋人球,人影乍合倏分,寒光陡閃,要破陣又談何容易!
天夭道:“小師侄,妳真的有把握破陣?”
小白道:“太容易!”
天夭道:“妳手握的神兵是甚麽?”
小白道:“就是四十年前未出現的新鮮東西。”
天夭道:“如何稱呼?”
小白道:“神風笑!”
輕輕拋出,已燃點了的“神風笑”,就在壹百二十八人的“生死天網不悔九宮大陣”外爆炸,登時炸出動魄驚心的慘嚎三人炸得血肉模糊,支離破碎,死在當場。
陣,跟其他聯合力量的方式有好大分別,陣愈是高深,連結成陣的人便不可能缺壹或二。
壹百二十八人死了三人,還有壹百二十五人,但大陣便驟然崩潰,半點功能也不再存在。
天夭道:“好!”
小白道:“只可惜大師伯處境便不太好。”
天夭道:“這個當然。”
小白道:“看來大師伯越獄不成了。”
天夭道:“何以見得?”
小白道:“師父曾告訴我,大師伯從來不愛有‘多余’的人或事。”
天夭道:“壹百二十八人,必然是我需要的完整人數。”
小白道:“對,死了三個,也就不可能有足夠力量破開鐵墻。”
天夭道:“這揣測好有道理。”
小白道:“我會把這些死囚都跟妳隔離。”
天夭道:“甚至把他們殺掉,壹了百了。”
小白道:“大師伯,‘天牢’永遠是妳的家。”
天夭道:“有百分百信心嗎?”
小白道:“朕得到最後勝利!”
天夭道:“還可能有出錯或計算錯誤麽?”
小白道:“大概沒有。”
天夭道:“敢肯定嗎?”
小白道:“肯定!”
天夭道:“哈……,小白,妳又輸壹仗了。”
小白道:“未見得哩!”
天夭道:“妳再輸就是表明妳始終比我棋差壹著。”
小白道:“我在等妳解說。”
天夭道:“不必,看便好了。”
那剩下的壹百二十五人,竟突然再飛躍卷成壹個大球體,轉動之快比先前更甚,壹下子便散射出炙熱之氣來。
如巽地風雷,沖濤裂浪般擊出山石崩裂之力,飆輪電漩間擊在鐵墻之上,教小白等人都渾身血脈震痛,飛激怒湧。
太初、太元、太陰、太極及黃狗、連戰等六人,內力稍有不及,登時被震得眼前金星四冒。
小白阻止不了,只能苦笑壹下。
那壹百二十五名死囚,每壹個都被反震重創倒在地上,暫時失卻戰鬥力,但他們的重大任務已完成。鐵墻被狂力轟出了壹個大洞,內裏的天夭,已能重見天日。
更令小白憂心的,是他好清晰聞得壹些玄鐵墮地聲,也就是說,原來鎖住天夭的“金玄環”,已跟鐵墻壹樣,被壹百二十五名死囚合力轟出的內力破碎,天夭四肢再也不受束縛。
鐵墻那直徑五尺的大洞口,還未有人踏出來,但小白感到大師伯天夭已自由了。
天夭道:“小師侄,輸得好徹底吧!”
小白道:“也不壹定。”
天夭道:“哈……,還能抵賴麽?”
小白道:“壹子錯,並不壹定滿盤皆落索。”
天夭道:“小白壹向也有後著。”
小白道:“這壹回也不例外。”
天夭道:“後著就是最愚蠢的假設。”
小白道:“甚麽?”
天夭道:“妳的後著是就地殺我,算是處決吧!”
小白道:“這是唯壹補救辦法。”
天夭道:“妳假設了自己能殺我。”
小白道:“大師伯也假設受了重創的我,未能殺妳。”
天夭道:“就算未受重傷,也壹樣,只是送死!”
小白道:“出來吧!”
天夭道:“不出來也壹樣能殺妳。”
小白道:“琴聲?”
天夭道:“小師侄聽到了。”
小白道:“是……‘心魔妖法’!”
天夭道:“看吧,讓大家都陷入魔性血海中,尋死去也!”
不知怎的,天牢內竟充斥著似遠還近、抑揚頓挫的古怪琴聲,發自鐵墻之後,悠悠的打進小白及各人身體內。
跟二十多年前的恐怖經歷壹樣,小白的心、肺、胃、腸、腎……,每壹體內器官都隨著琴音節拍跳動。
鐵墻大洞終於走出小白期待已久的天夭來,五官在他臉龐上,已不能再稱為五官了。因為眼、耳、口、鼻全都看不清楚,整張臉只是壹大堆爛血肉,唯壹的感覺就是——血。
更可怖的,是整張血臉還帶給妳哭泣感覺,當天夭走出來時,便不住傳來嗚嗚咽咽的鬼哭神嚎,煞是悲慘可憐。
這哭泣的血臉,深藏著四十年憤恨、四十年深仇、四十年痛苦、四十年抑郁、四十年恥辱、四十年怨怒!
這就是天夭的“淚流血臉”!
天夭道:“小白,妳知道‘淚流血臉’的意思嗎?”
小白道:“不!”
天夭道:“妳以為是誰把我原來俊朗的臉破毀呢?”
小白道:“三大盜帥。”
天夭道:“只猜對了三分壹。”
小白道:“只是其中壹人毀妳容?”
天夭道:“他叫笑三少!”
小白道:“是我爹親手造成?”
天夭道:“有趣嗎?”
小白道:“爹壹定有莫大理由。”
天夭道:“我曾向天發誓,只要能重見天日,必手刃仇人,只可惜……據聞笑三少已歸天。”
小白道:“哪又如何?”
天夭道:“只好由妳笑蒼天來承擔後果。”
小白道:“好!”
天夭道:“殺妳之前,我需要取回失去的東西。”
小白道:“妳失去的太多。”
天夭道:“唯壹必須的,是壹張臉!”
虛空力劈,天夭斬出壹陣狂飆,瞧得各人神馳目眩,正在地上苦苦調息的壹百二十五名死囚,其中五人只覺壹陣涼風拂來,臉龐登時火熱炙燙,撕裂般劇痛起來。
從左至右,大概是耳朵之前約寸余距離,整張臉竟就被天夭的壹式割斬削掉。
五個人,五張臉,有著眼、耳、口、鼻的臉,壹同卷至天夭的血臉上。
折斷尖木刺,便把五張臉釘在血臉之上試想像壹下,或歪或斜的五張臉,不規則的釘在壹個人臉上,不同的方向都有眼耳口鼻,眼前影像是多麽恐怖?
只是天夭卻十二分愉快地笑,已四十年未有過臉,先來五張臉滿足壹下,實在刺激、高興。
小白道:“好醜!”
天夭道:“對,我也認同。”
小白道:“醜得教我作嘔!”
天夭道:“該怎麽補救?”
小白道:“去死吧!”
天夭道:“妳必須能破我‘心魔妖法’,才能殺我。”
小白道:“好!”
天夭道:“不,未殺小師侄之先,我想問壹下,妳的妃嬪當中,誰最美艷動人?”
小白道:“廢話!”
天夭道:“先答我!”
小白道:“朕只有壹位皇後,並沒有妃嬪。”
天夭道:“皇後壹定艷美勝天仙。”
小白道:“她從未有入宮。”
天夭道:“可惜!”
小白道:“與妳何幹?”
天夭道:“妳不是說我釘上這五張臉好醜嗎?”
小白道:“奇醜無比!”
天夭道:“那只好找來皇後或妳的妃嬪,割掉壹人的艷臉蓋在我的血臉上,自然奪得其美了。”
小白道:“大師伯,妳真的該死。”
天夭道:“該死的人,常都好難死去。”
小白道:“再奏起妳的幽靈琴音吧,朕不可能讓妳活著走出‘天牢’,今夜妳我只能有壹人活著走出去。”
天夭道:“嘻……,這個當然!”
天夭伸手插向腰間,竟拉出幾條血筋來,手指飛快的彈動著,原來琴音便是由此而來。
靜若冰封,動如激爆,天夭暴喝雙掌轟向四周,壹百二十多名死囚驟然被掌力轟爆破身體,血花四濺,就在半空中飛旋。
小白等只覺“天牢”已成血海,血水及膝。更駭人的,隨著血筋琴音節奏,半空中、地上的血都在舞動,更且卷成“血人”撲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