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南明

老白牛

歷史軍事

這塊土地正在死去。   正是冬麥播種時節,然舉目望去,處處焦黃,田地幹裂,四野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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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抓活口

續南明 by 老白牛

2019-5-21 19:42

  流賊湧到,除防護山包那邊的黎叔等五人,余者錢三娘、李如婉、萬叔、譚哥兒、還有壹個叫“八哥”的鏢師騎兵都是與沖來的流賊殺成壹起,慘叫聲,兵器交擊聲不斷,間中夾著手銃的淩厲轟響。
  黎叔等人有些緊張的看著,果然流賊就是兇悍,與往日走鏢遇到的毛賊山匪頗為不同,黎叔更發現山包那邊冒出壹些人影,可能埋伏的流賊要從山上攻下來了。
  他還看到從官道沖來的流賊中,有幾個戴鬥笠,穿蓑衣的賊寇繞過三娘等人,他正要戒備迎戰,猛然壹鬥笠賊狠狠壹揚,他手中壹物就尖嘯著往這邊飛來。
  那物細長,似乎尾端還系有幾根細長的鐵鏈,飛行時,就隨同發出了淒厲的怪叫。
  黎叔臉色大變,大喝道:“是標槍,快躲開。”
  他狠狠的壹躲,遠遠離開,他身邊幾個鏢師也是急忙躲開。
  只是壹鏢師騎兵可能以前很少見識這種軍伍內的標槍,躲得不夠開,細長的標槍身雖從他身旁飛過,然尾部數條系著的細長鐵鏈壹樣嘯舞而來,扭曲詭異。
  這些鐵鏈的尾端,都裝有鐵尖刺頭倒勾,投射時不只實心矛錐有殺傷力,尾部的細長鐵鏈尖刺頭在飛行時同樣具有殺傷力。
  這也才是明軍中正牌的標槍,余者若短矛似的標槍,那都是簡易版,仿冒版罷了,只取使用制作時便利。
  而這標槍從這鏢師身邊經過時,壹根細鐵鏈尾端的倒刺,就正巧從他的脖頸間勾過,他的血管瞬間就被勾斷了。
  這鏢師騎兵只覺脖間壹涼,他手摸上去,鮮血就如噴泉似的灑開,然後他就滾在地上,蹬腳翻滾。他喉嚨間發出壹種怪聲,卻已經說不出什麽完整的句子。
  他張開嘴想要吸氣,結果冒出的都是血沬。
  “田哥兒……”
  黎叔這邊幾人都是悲憤,黎叔猛的壹聲大吼,壹手持牌,壹手持鐧,就是沖上。他拼著挨壹鬥笠賊壹刀,任他砍在自己鑲鐵棉甲上,狠狠壹鐧,就砸在他的腦袋上。
  這賊的鬥笠破開,血與腦漿往四周飛濺。
  這賊哀嚎著,就滾到地上掙紮。
  黎叔勢若瘋虎,手中重鐧仍然猛敲,壹直將他的頭顱砸成碎西瓜為止。
  ……
  戰事殘酷而血腥,又非常短暫,余下的流賊很快恐懼驚叫,只往山包逃去。
  因為他們剛剛發現,己方人多,而且還是偷襲,然剛剛短兵相接不久,他們二十人只余自己寥寥等四五人,壹照面就死傷了壹大半,這還怎麽打?
  那對面是什麽明軍,如此悍勇?特別那兩個女人如此兇悍,真是讓人心驚。她們用的又是什麽火器手銃?種種疑惑,都讓他們不敢再戰,只喊叫著拼命往山包逃去。
  那邊本來壹些人影要下山,見狀都是吃驚猶豫,在山上不敢下來。
  萬叔、譚哥兒呼呼喘氣,看著眼前慘烈戰場,官道上滿是紅褐色的泥漿,然後這邊鹽堿地中,也是橫七豎八的屍體與垂死的傷者,鮮血流了到處,濃烈的血腥氣撲鼻,他們都是心驚。
  早前他們用手銃各殺壹賊,還算輕松,等到短兵相接時,才感覺到那種兇險殘酷。
  流賊哨騎畢竟是悍勇,他們雖各有棉甲保護,也不過再殺壹賊,“八哥”也殺壹賊,不過不是用冷兵,而是用手銃,壹直打了兩銃,才險險擊殺了壹賊。
  然後他左臂還被劈了壹刀,此時血染衣襟,齜牙咧嘴。
  殺賊最多的,便是錢三娘與李如婉了。
  此時看錢三娘持著狼牙棒過去,那上面滿是碎肉殘沬,看躺在地上不動的“田哥兒”,旁邊悲戚的幾個鏢師,她眼神雖然仍然清冷,但也閃過壹絲黯然。
  她環顧四周,流賊不是死又是重傷,沒有活口。
  這打起來,就是收不了手,因為收手的結果,或許就是己方的傷亡。
  看看幾個往山包逃去的殘賊,那邊也頗有人影,錢三娘就看著眾人道:“還是要攻過去,抓幾個活口,不然田大哥就白死了。……我估計山上流賊最多二十多人,十幾副弓箭,我們有手銃,勝算還是大的。”
  她說道:“我們攻山時,持著盾牌,就可以擋住流賊的箭了。”
  ……
  眾騎快速商議安排,最後左臂受傷的“八哥”與那中箭的鏢師留下來,余者錢三娘等七個精銳攻山。
  各人略略看了看自己手銃,早前只錢三娘四人各打壹銃,這火力還是充足的,不過為防萬壹,各人也將自己雙插背在身上。
  近戰的冷兵也帶上,單手當然不能用狼牙棒,錢三娘就帶上自己的重劍,李如婉仍然兩把斧頭別在身後。
  各人沒多久就往那黑色泥石的荒涼山包逼去,流賊現在正在猶豫,不過拖久了就有可能逃跑。
  很快七人越過泥濘與有幾具屍體的官道,到了對面這土地就比較幹燥,滿是雜草碎石什麽,行動有些不便,策馬什麽更不可能。
  七人結成的陣形也類似壹個箭矢陣,錢三娘、李如婉在最前,壹手持著旁牌,壹手持著手銃,余者各兩人在兩翼,也是如此樣子,又有壹人斷後,就是萬叔了。
  七人結陣逼去,這無遮無掩的,又只有四十多步距離,什麽動靜山上都看得到。
  立時那邊壹片叫嚷喧嘩,再是壹片弓弦的聲響,立時“嗖嗖”的箭矢就從山包上射來。
  箭羽“咻咻”的從耳邊飛過,有時“篤篤”的響,卻是利箭被各人旁牌擋住。
  各人持著旁牌慢慢逼去,都是非常註意防護弓箭,猛然壹根勁箭向錢三娘面門射來,她猛的壹擋,“噗”的壹聲,箭鏃都從旁牌的內側露出,也不知哪個流賊弓箭手,力道好強。
  又壹根重箭呼嘯而來,錢三娘又壹擋,箭鏃又從旁牌的內側露出。
  再壹根箭矢射來,“叮”的壹聲,射在旁牌中間半球形的鐵蓋上,壹大溜的火星冒起,那箭矢也滑射而走了。
  在旁牌的掩護下,七人越逼越近,很快要到二十步,不說山上流賊慌亂,這邊眾人冒著箭矢前進,也頗為考驗各人的心理壓力。
  就有右翼壹個鏢師忍不住開了壹銃,然只打在山石上,碎屑飛揚。
  錢三娘喝道:“進入十步再打,看準了再打。”
  七人又再逼去,山包平緩,很快又進數步,她們沈住了氣,然山上流賊卻越發沈不住氣,叫喊聲中,除他們箭矢射得更急,還有流賊沖下山頂,從兩翼包抄逼來。
  就有壹個戴白色氈帽,披灰色鬥篷的流賊從右翼抄來,他拿了壹根馬叉,兇神惡煞的蹦跳而來,他拿的這馬叉武器,上可叉人,下可叉馬,也是非常精銳的騎兵器械。
  此賊可以用之,顯然不可小看。
  這賊雖然兇悍,還是頗為謹慎之人,從側翼抄來時,還是呈“之”字形道路。
  然後近前後,就挺著馬叉沖鋒,他手中的馬叉銳利森寒,被刺壹下,肯定象鏜鈀壹樣,身上三個洞。
  錢三娘就對他扣動板機,轟然大響,淩厲的火光帶著煙霧湧出膛口,這流賊就從山上翻滾下去。
  然後這流賊身後還跟著壹個持夾刀棍的流賊,他見狀就是目光壹縮,不過他不慢反快,不退反進,依他的經驗,這手銃打完了,那就完了,正是奮勇前進,短兵相接的時候。
  這流賊滿臉青慘慘的胡茬子,身材頗為魁偉,持著夾刀棍,壹襲厚實的鬥篷,那就是煞氣十足,畢竟能用大棒、夾刀棍的人,在軍伍中也是精悍。
  他更有這個信心,那娘們手中的盾牌,被他夾刀棍狠狠砸壹下,肯定就碎裂了,說不定她的左手都廢了。
  他持著夾刀棍快速撲來,而錢三娘的拇指又扳下了擊錘,讓槍管再次旋轉,換了壹個孔眼,對著這流賊又是壹銃。
  壹聲爆響,這流賊身上激起了壹股血霧,帶著不可相信的神情,就從錢三娘身前幾步遠往山下滾去。
  壹直滾到山下後,他仍然大睜著眼,死不瞑目。
  臨死前他仍然不明白,那娘們手中的銃,怎麽還會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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