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急中生智

　　“終於露出狐貍尾巴了！他說沒見過檀松，現在又說腿法是跟檀松學的，我看他怎麽逃得過去？”
　　程誌和興奮的拍了拍手掌，眼神很是得意。
　　拘留室發生的情況在屏幕中全都顯示了出來。
　　“程隊，不對啊，蘇辰只是說學過檀松的腿法，又沒說他殺了檀松。我覺得這事還得細細察問才好，裏面有著許多疑點，並不象賀鵬所說的那樣。”
　　黃冬生聽著對話，卻對自己的判斷有了懷疑。
　　這人畢竟不全是傻的。
　　程誌和的做法有些奇怪，這明顯是想送蘇辰去死。
　　他皺著眉頭仿佛在強壓怒氣問道：“那老頭怎麽會壹見面就下殺手？程隊妳為什麽要把蘇辰送進去？”
　　程誌和回頭冷冷看了黃冬生壹眼，想了壹下說道：“冬生，凡事不要想當然。我也不知道老頭會下殺手，這只是壹個意外。好啦，這不是沒出事嗎？蘇辰這小子還踢斷妳的手腕呢，壹看就十分兇悍，妳幫他說話做什麽？”
　　“我不是幫他說話，我是幫法律說話，他如果殺了檀松，抓他繩之於法自然沒錯。但不管他有沒有殺人，明知道那房間是死路還送他進去，這就不對了。張洋，李寧貴兩人把蘇辰壹送進房間就逃開，這情況太奇怪了。”
　　黃冬生眼神堅毅，他覺得自己被程誌和騙了，也許是抓錯了人。
　　程誌和呵呵笑道：“冬生，人是妳抓的，也是妳安排人送去拘留室的，妳那天還說過是蘇辰拉著賀鵬的手殺的檀松，這時候妳才想置身事外，想得太美了吧。”
　　黃冬生面色慘白木楞楞站著。
　　程誌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聲說道：“妳也不要太擔心，我們不是早就調查過，這蘇辰不是什麽好鳥，他在拳館，手上就有兩條人命。說他殺了人，半點也不冤枉他。”
　　“來來來，看戲！那老頭在這間房內打殘打死了三個人，都是羅斯家族少爺塞進來的人。他已經打順了手，蘇辰死在他手上也是理所當然，就算妳進去，也救不得這小子。”
　　黃冬生臉色更白了，他顫聲說道：“妳說那老頭已經打了三個人，那怎麽還由得他發瘋？”
　　“這妳就不懂了，壹個願打壹個願挨，幹我什麽事？北美財閥羅斯家族大少爺不知怎麽盯上了這老頭，想學他的飛燕腿法，這個我是不懂，外國人的想法很奇葩。”
　　……
　　壹墻之隔，蘇辰跟檀三槐並沒聽到程誌和的話，要不然根本就不用他費盡口舌的解釋來意。
　　他正在撒壹個彌天大謊。
　　人的壹生有時候逼不得已之下必須得學會演戲。
　　他總不能說自己跟檀松比武，把人打廢了還偷學了人家的功夫吧。
　　只要他敢這麽說，保證檀三槐沖上來幾腳踢死他，這壹次誰都救不了。
　　“小子蘇辰，見過前輩！前段時間，我跟檀松兄壹見如故，互相切磋技藝。他學了我的詠春雙重寸拳、木人樁法；我也學了他的十二譚腿，兩人都獲益匪淺。這事，前輩不會怪罪吧？”
　　蘇辰笑得有些局促，似乎就像壹個怕被長輩責怪的孩子，剛才他被老頭兩腿追殺極為狼狽的事也仿佛忘到九宵雲外。
　　“哈哈，後生，妳卻是把我檀三槐看小了，想當年老夫在惡虎山上大碗喝酒，大稱分金，那是何等豪氣？這套十二路譚腿也不知傳了多少兄弟，又怎麽會敝帚自珍呢？意氣相投，生死相交，拳腳自然也能互換了，我不會怪妳們的。”
　　檀三槐笑得很是慈祥，象是壹個鄰家老爺爺，蘇辰卻是聽得心中發冷。
　　這老頭年輕的時候原來是惡虎山上的土匪頭子，難怪殺氣沖天，檀松死了的實情是更加不能說了，壹說就死。
　　“松兒終於也學會了結交朋友，這是好事。我壹直擔心他兩件事情，壹是功力不到，被人打死；二是不會結交江湖同道，孤家寡人。沒想到竟然都不是問題，前些日子他還寄回來十萬元錢，孝心實在可嘉，哈哈……”
　　檀三槐又點燃了煙袋抽了起來，他笑了兩聲，就停了下來，看向蘇辰問道：“後生，妳既然跟松兒交情好，這些天應該見過他吧？九號下午兩點，老夫在海城東站下車，他怎麽沒來接人啊？這小子發了點財，架子大了！”
　　見檀三槐眼神有些疑惑的盯著他看，蘇辰心裏發緊，心想妳那寶貝徒弟早就跟閻王爺喝茶去了，還怎麽去接妳？
　　不過話卻不能這麽說，蘇辰也笑道：“前輩錯怪松大哥了，他不是護著海城萬華集團老板賀遠上京都了嗎？我還聽他說已經請了賀家二少爺去接您，可能錯過了吧。”
　　“原來這樣！”檀三槐釋然：“我就說吧，松兒別的好處沒有，就是孝順，他若是在海城不可能不去接車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跟著賀老板出門也不算什麽。不過，我在這警局等他也不是個事啊，早知道就不進來了。”
　　“難道您是主動進來的？”
　　蘇辰太奇怪了，他先前就沒想明白，化勁宗師級高手，怎麽可能被普通警察捉進警局了呢？原來這位都沒怎麽反抗。
　　“也不是，被人家十來條槍圍著，又不想剛來海城就殺人惹事，所以就進警局了。那洋鬼子還想從我這裏得到六十四路腿法，實在可笑。老夫年輕時殺的洋人和鬼子聞風喪膽，老了老了，卻有洋人來打我功夫的主意。”
　　蘇辰徹底明白了，這老頭為什麽壹開始就問自己是不是來學他功夫的，還殺氣十足。
　　很有可能前面就有人進來幹過這事，而且吃了不小的虧，甚至是死了。
　　但為什麽有外國人看中了他的功夫了呢？還是這麽不顧影響的強要，程誌和也要幫著遮掩。
　　這其中的疑點太多了，他也想不明白。
　　檀三槐看出蘇辰心中所想，就解釋道：“那洋鬼子帶著壹溜的保鏢，個個都揣著槍，似乎是為了接壹個體驗生活坐火車的洋婆子到了海城東站。”
　　“老夫剛剛出站，就碰上壹夥混混想騙我的錢，真是見鬼了，當然得教訓他們壹頓，就被洋鬼子看見了……”
　　蘇辰聽檀三槐說起，才知道這老頭壹進車站就露了壹手。
　　他被拿小刀的十來個混混圍住，雙腿連環十三腿踢出，人在半空踢腿如花開，倏忽來去。
　　轉眼間十來個混混躺了壹地，老頭才輕飄飄落地，看起來如天外飛仙。
　　壹個年輕的外國青年看得哇哇叫好，就想把老頭留下。
　　不知說了些什麽，老頭壹句都沒聽懂，還起了沖突，踢傷了兩個外國保鏢，於是就跟那外國人的十多個保鏢對峙。
　　他被十多支槍圍在中間不能脫身，還沒決定是不是下辣手，就被海城西山分局趕來的警察圍住，帶到了這裏。
　　老頭心想著鬧了這麽件大事，自己徒弟檀松應該會得到消息，早點來尋找他。
　　沒料到等了兩天，除了洋鬼子派來學功夫的人，徒弟的影子都沒見到。
　　他火氣大得見人就殺，也就順理成章了。
　　“後生，妳是怎麽進來的？按道理普通警察也奈何不了妳。”
　　檀三槐終於想起問這個問題。
　　“我是被懷疑殺了人，但其實真沒殺，不過沒關系，我聯系了壹個朋友，等會要來保我出去的。”
　　“這麽麻煩幹什麽，咱們練習國術之人，不能夠受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被人家關在這裏，吃的是豬食，實在太丟臉了。松兒既然不在海城，警局待著也沒必要，跟我壹起走吧。”
　　檀三槐把煙桿磕了磕，插在腰帶上，向著墻壁就走去。
　　蘇辰瞪圓了眼，這老頭真是土匪做派，想走就走，根本不顧忌後果的。
　　殺人不會顧忌，越獄估計也是。
　　可是，沈月等會就來保人了，怎麽能跟他越獄逃出去呢，這不是自找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