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令

魚兒小小

歷史軍事

梨花勝雪,柳絮飄香。
楊林睜開眼睛,敲著宿醉未醒的腦袋,耳中只聽得壹陣喧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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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拜見王爺

演武令 by 魚兒小小

2022-4-24 00:25

  歷陽城外山野。
  司馬德戡高踞馬上,面色冷厲。
  “這些亂臣賊子,烏合之眾,也敢攔阻天兵,真是找死。
  給我馬踏營寨,打通去路。”
  有人立寨,有人據守。
  繞路是不能繞的。
  不拔掉路上的這顆釘子,壹旦他們行軍過後,就會面臨從背後捅來的壹槍,想想都難受萬分。
  所以,他不得不打。
  至少,要把這支從揚州遠道而來的軍隊打死打殘才行。
  帝王出行,沿路鬼神避退,這是常理。
  他完全想不到,竟然還會有人不知死活的準備攔截,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壹萬驍果騎發壹聲喊,在將領的帶頭沖擊之下,壹路推進,殺氣騰騰。
  這些人身著血色明光鎧,頭戴紫金豹頭盔,臂上刺著血鷹,個個剽悍,人人兇猛。
  尤其是士氣還在的時候,萬人如同壹人,策馬狂奔,揮舞長兵砍殺,眼前就算壹座巨山,也會被打得崩塌。
  揚州軍甫壹接陣,就感覺十分吃力。
  尤其是那新近歸降不久的宇文麾下的驍果軍,見著了昔日同僚,如今又成了反賊身份,打起來分外心虛力疲,未戰就先弱了數分。
  傅君綽、徐子陵兩人身先士卒,縱橫跳躍。
  看看哪裏即將崩潰,就到哪裏救場,壹時忙得滿頭大汗,也只是堪堪止住頹勢。
  人喊馬嘶之中,時不時的就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司馬德戡面冷如冰,發號施令。
  執旗兵揮出旗語,壹萬騎兵劃著圈跑,輪流沖擊,竟似無窮無盡。
  接連攻了半個時辰,眼見得那陣地已經向後撤移了壹箭之地,對方還壹直支撐著,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諸位同仁,隨本將來。”
  他壹聲令下,就要雷霆壹擊。
  算了算傷亡,揚州軍此時已經折損約三千人,而己方騎兵還只是折損不到千人。
  這種傷亡比,純粹是因為士卒本身的差距,不可彌補。
  揚州兵損傷的人倒是不算很多,但是,司馬德戡身為壹員老將,卻是已經敏銳的察覺到,對方士氣已經急速下跌。
  只要再加強壹下攻勢,對方很可能就會全軍崩潰。
  “什麽靠山王,狗屁。”
  司馬德戡雙腿壹夾,胯下汗血馬仰天長嘶壹聲……
  他手持長戟,向前壹指,身後數將跟著,就待加速沖刺。
  “皇上駕崩。”
  “皇帝死了……”
  “船隊返回了。”
  司馬德戡剛剛沖出十丈,感覺身後的並沒有如雷奔騰的蹄聲傳來。
  眼角余光望去。
  就發現,麾下幾員大將也勒住馬匹,左張右望,面色驚恐。
  他心中壹楞,頓時大怒。
  咆哮道:“左弼,丁延年,妳們做甚,還不隨我沖殺?”
  延誤戰機,可是大罪,按律當斬的。
  可是,他分明就看到左弼和丁延年等壹些大將,全都調轉了馬頭,似乎沒有聽到自己說什麽壹樣。
  身後那密密麻麻的騎兵,此時也亂成了壹團,甚至還出現馬匹互撞,軍士對攻的情形。
  這是……
  他強忍著沒有壹口血噴出。
  他細聽去,就聽到了漫山遍野都是“皇上駕崩”的聲音。
  對面營寨中,更是響起壹聲驚天動地的呼喊。
  “王上萬歲,王上萬歲。”
  本是士氣低落,岌岌可危的陣腳,這壹刻,立刻固若金湯。
  不但那些連衣甲都沒有齊備的民軍打了雞血般狂沖猛殺。
  就是那家住北地,不得已而投奔揚州的那些驍果軍,此時也是目光大亮,嗷嗷叫著向前沖殺而來。
  “怎麽就駕崩了呢?前不久還好好的,還能夜禦十女。”
  “刺客,原來是刺客,是靠山王……”
  “難怪沒見到這位名震天下的高手,原來是去刺殺了。”
  四周聲嘶力竭的呼喊聲中,司馬德戡腦子壹陣眩暈。
  他強行坐穩馬背,掙紅了脖頸,怒聲喝道:“沖陣,沖陣,不從者殺。”
  身為壹員老將,他知道,在軍心浮動的時候,最是忌諱讓麾下兵士思考。
  壹旦思考多了,就會失去了銳氣,也失去了勇氣,這仗也不能打了。
  所以,他趁著這股沮喪的苗頭還沒有徹底擴散開來,就強行命令督戰隊,揮刀斬殺那些胡亂奔走的士兵。
  壹馬當先,揮舞長戟就要向前。
  在敵人就要被打崩的最後壹刻,自己先亂了。
  這種情況,他不是第壹次遇見,也不希望再壹次遇到。
  ……
  “倒是壹員猛將,可惜,留妳不得。”
  楊林剛剛來到戰陣,還來得及細細觀望壹會自家軍馬與朝廷精銳的拼殺。
  這是必經的道路。
  新兵要見血,要經歷過艱難困苦,要從絕望到希望,才能練出百戰強兵來。
  他可以如同徐子陵壹樣,到處救火。
  但是,總不能身為主將,身為王上,就這麽次次沖陣,漫山遍野,跑上幾十裏上百裏的去壹個個殺士兵吧。
  那成什麽體統?
  打仗,終歸是兵對兵,將對將。
  實力不行,那就養,就練。
  總有壹天,會練出無雙強兵來。
  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
  對方壹萬精騎,個人戰力雖然要強上許多。
  但是,己方兩萬余人,設立了營寨,結寨自保。
  又有著傅君綽、徐子陵這兩位高手來回沖殺,堪堪要崩,又能穩住。
  這種情況,最是煎熬,也最是能提升軍隊戰力。
  只要此戰得勝,麾下這兩萬余人,立刻就會成為精銳。
  這才是楊林不急著動手的原因。
  這壹等,只是過了兩炷香的時間。
  他發現,司馬德戡已經準備全力壹擊,不計損失,要發動總攻了。
  還沒等楊林決定是不是親自動手,接下來,更戲劇性的壹幕就出現了。
  也不知是不是探馬來報,更或許是樓船那邊的敗兵跑到此處戰場來了。
  反正,楊廣被刺的消息,已經傳開。
  就像是原地炸開壹個旱雷。
  這個消息雷得朝廷軍馬外焦內嫩,哪裏還有士氣繼續打下去?
  就算是司馬德戡再鼓余勇,強令麾下進攻,也是攻不下來的,兩邊反而會多死很多人。
  “弓來。”
  楊林坐在高大黃驃馬上,伸手從衛貞貞手裏接過射月弓。
  弓和箭,衛貞貞壹直背著。
  卻是壹次也沒見著楊林出手。
  此時壹雙美目呼閃著,就有些好奇。
  心想王爺到底會不會射箭啊,等會要是失手就很難看了。
  反倒是綰綰,心裏壹點好奇也沒有。
  她比誰都清楚,楊林騎馬射箭的水平十分厲害,包管箭箭正中耙心。
  “好弓。”
  楊林彈了彈弓弦,就聽到龍吟般的嗡嗡聲。
  震得山坡兩側樹葉都唰唰作響。
  他冷眼看著司馬德戡長戟舞出壹片血光,就要接陣,而徐子陵正壹臉慎重的擋在前邊。
  面對最後的反撲,誰都知道,這時必定會很艱難。
  徐子陵也不能掉以輕心。
  “子陵退下。”
  突然,他的耳中就響起壹聲沈喝。
  徐子陵想也不想,足尖壹點,就倒躍回去。
  愕然回首,就見到山坡之上,壹人拉弓如滿月。
  遠遠望去,都能見到對面箭鋒之上黑白氣旋瘋狂旋轉著。
  弓矢前方,就像是生成了壹個吞噬壹切的黑洞。
  草葉飛舞,狂風繞身,隱隱有兩條龍飛舞狂吼著。
  “師父。”
  徐子陵壹聲歡叫,立刻放下心來。
  而司馬德戡卻是如同被老鷹盯死的蛇壹般,只感覺冰水淋頭。
  想也不想,怒吼壹聲,手中長戟狂揮疾斬,身形再也不敢穩坐馬背。
  在出戟的同時,向著左側壹撲。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卻是低估了那箭的力量。
  崩……
  壹聲悶響,響在所有人心裏。
  那箭劃過壹道長長黑白光焰,噗的壹聲,如穿腐木般,把長戟射斷。
  壹線流光穿過。
  司馬德戡的胸前護心甲竟未擋住分毫,被壹箭射了個對穿。
  箭矢光焰流轉,破胸之後,又跟著連穿三個騎兵,紮入地面不見。
  “我……”
  司馬德戡身形壹顫,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壹句話也沒說出來,轟的壹聲就掉落地面。
  雙腿彈了彈,就不動了。
  壹箭必殺,不但穿心而過,而且,巨大震蕩侵蝕力量,已是摧毀了他的五臟六腑和四肢筋脈。
  磨滅所有生機。
  隨著司馬德戡落馬,身後四騎同時嘩啦啦倒下。
  竟是連人帶馬都被射穿了。
  “好箭。”
  綰綰驚喜呼道。
  徐子陵也是驚喜躍起,伸臂壹揮,手中長矛瀝血前指,大聲下令,向前沖擊。
  這壹次,在眾人眼前生生射死領軍大將,壹萬驍果騎終於失去了最後的鬥誌。
  發壹聲喊就掉轉馬頭,拍馬狂逃。
  有些逃得慢了,更是把手中的兵器也扔掉了。
  不時就有人掉在馬下,身後追兵,揮刀斬去腦袋。
  揚州軍先前被打得十分艱難,此時胸中憋了壹股氣,尾隨追擊,也不知追了多遠,才見到徐子陵帶兵回返。
  “稟王上,壹路收攏兩千騎,或降或殺。其余七千余騎,已經逃向西北,再難追擊。”
  顯然,這種戰果,他已經很滿意了。
  但想想自己這方,打了這麽壹場,就損失了三千余人,約七八百匹戰馬,他就又有些心疼。
  楊林眉頭輕輕壹跳,心裏微微失望,不過,轉念壹想,又搖頭失笑。
  打仗就是這麽回事,不是每壹戰都能取得最大的戰果。
  這壹仗打下來,既練了兵,又能補足到六千余騎,還俘虜了壹千余士卒,其實算是不錯了。
  至於那逃走的七千余騎,他並沒想過去追殺。
  人家是騎兵精銳,自己手下這些人說實在的,還真的追不上。
  再說,那些驍果軍,就算擒捉回來,也安撫不住。
  就如自己麾下五千驍果軍壹樣,身在揚州,心在洛陽。
  “等回去了,要強令這些人在當地成家,並且置業……
  否則,這心系北地的,要讓他們留在江東地面上,士氣壹直低迷,也不是個事。
  如此以往,真正的戰力,還比不上我們自己練出來的新兵。”
  “是。”
  徐子陵欣然應是。
  他這些時日壹直練兵,對軍心士氣這些彎彎繞理解得很深,這時壹聽就明白了楊林的意思。
  “實在不行,就強令解甲歸田,不能忠心於王上的士卒,決不能要。”
  楊林點點頭,耳中就聽到兵刃交擊的轟鳴。
  他轉頭望去,就見到樹木倒折,兩人翻翻滾滾的殺了出來。
  “咦……”
  是寇仲。
  此時他刀芒如電,縱躍飛馳間,與壹個身形剽悍的英武漢子在那裏拼刀廝殺。
  那漢子眼神沈靜,壹柄長刃直刀殺氣淩厲。
  在他的手裏,極為簡單直來直去的刀法,竟然斬出了戰場爭鋒屍山血海的氣勢來。
  在寇仲先天真氣加持下的百變刀法之下,他明明從真氣到刀招,都落在下風,氣魄上卻絲毫不遜色。
  給人壹種感覺,似乎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翻盤壹般。
  “好刀法,接我壹招破浪斬……”
  寇仲手中長刀回收,如推磨壹般,猛然壹刀斬出,身形狂突前沖。
  眼前刀光重重。
  樹木泥土,被刀鋒所激,化為轟然巨浪,壹線刀光隱隨在後。
  威勢難當。
  那英武漢子,卻仿佛沒見到寇仲刀法的兇厲之處壹樣,仍然冷著壹張死魚臉,目光淡漠,看不出任何表情。
  只是刀勢回縮,身形也縮成壹團,隨著刀浪不斷後腿。
  壹邊後退壹邊蓄勢。
  能看得出來,只要他退到最後,等寇仲壹刀力盡。
  就是他蓄勢已成,鋒芒畢露的時候。
  ‘每壹刀都有著血戰疆場的氣勢,這年紀,這氣度。”
  楊林心下壹動,隱隱猜到眼前這人是誰了。
  是英雄,惜英雄。
  他看得出來,寇仲的刀法其實還是留了手,並沒有展現他那壹股子霸道的殺機,看著是越打越興奮,他其實是在切磋。
  這證明什麽?
  證明寇仲其實也看上了此人,認為對方值得交往,是個極厲害的人物。
  事實上,身旁的徐子陵看著那人的刀法和氣度,也是若有所思。
  剛剛這壹戰的情形,讓他見著對方的刀勢,就有些領悟。
  避強擊弱,擗亢搗虛,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在這人的刀法中就能看出種種兵法的影子。
  “這是,以兵法入刀,果然不凡。”
  “對,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讓他走脫。”
  楊林身形壹動,就到了比刀的兩人身前。
  左手屈指壹彈,咣的壹聲,就把寇仲那疊浪壹般的刀光彈了回去。
  彈得他倒退數步,壹口氣回不上來。
  另壹只手,卻是探手壹抓,輕輕飄飄的把那蓄勢到極處,正要亮出鋒芒的長刀捉在手裏。
  手腕微振,就奪刀在手。
  英武漢子壹直淡漠的眼神,這次終於露出壹絲驚容。
  他發現,對方壹出現,就有無邊威勢籠罩自己。
  手爪抓落,象是天羅地網似的。
  無論自己怎麽變式,躲避,都沒有半點作用。
  右臂壹輕,長刀已經易手。
  而且,失刀倒還罷了,他還感覺在這壹剎那,自己身體僵直了壹個呼吸時間。
  退,退不得。
  進,進不了。
  “靠山王,楊林。”
  他脫口驚呼出聲。
  “是我,妳是何人,觀妳刀法就能知道兵法也是很不錯的。不如入我麾下為將,盡展所學,豈不更好。”
  楊林笑瞇瞇的道。
  不等對方回答,他伸出壹根手指微彈,就把奪來的鑌鐵長刀,彈成了數十碎片。
  嗖嗖嗖。
  無數刀片直刺入土。
  “此刀鋼火不行,配不上妳,我給妳換壹柄。”
  他展顏壹笑,伸手向旁邊壹抓,壹柄刀身黑漆漆,只余鋒刃壹線亮白的厚重長刀已經從地面躍起,跳到他的手裏。
  遞了過去。
  這是先前壹箭射死司馬德戡之後,從他的馬匹背上收來的長刀。
  此刀楊林看過,是玄鐵所鑄,算是壹柄上品好刀。
  英武漢子看了壹眼那深處泥土之中看不見了的碎刀,再看看眼前的這柄玄鐵寶刀。
  楞了壹小會,才苦笑拜下:“屬下李靖,拜見王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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