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追亡逐北

　　“閣下可是全真教弟子，敝人歐陽克，家叔歐陽鋒，也曾與妳們全真教有些交情，算是故人吧。
　　也不知到底哪裏得罪了閣下，壹見面就要喊打喊殺？”
　　歐陽克心中驚凜。
　　他發現，以來人的劍法內功，自己殊無半點把握，能在他的手上勝過壹招半式。
　　十有八九，會像彭連虎他們壹樣，死得全無價值，淒慘無比。
　　當下，就擠出了幾分笑容，折扇輕揮，攀扯起關系來。
　　這是不想打。
　　也不敢打。
　　“大個子，此人是西域白駝山西毒歐陽鋒的親侄子，號稱白駝山少主。
　　他的武功倒也罷了，應該不是妳的對手，不過，他叔父的手段卻是非同凡響，十分厲害……
　　當年華山論劍，僅敗在妳們全真掌教祖師王重陽的手下，被稱為天下五絕……”
　　“我知道西毒歐陽鋒，是天下最難纏的人物，還知道妳父親是東邪黃藥師，同為天下五絕中人，不對，現在要稱四絕了。
　　黃賢弟，離家出走這段時間，比起那桃花島上的生活，是不是要精彩許多？”
　　“妳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妳還叫我黃賢弟。”黃蓉白了他壹眼，嗔道，眼中竟有風情萬種，“跟郭大哥壹樣，妳眼神也不好使。”
　　黃蓉的意思，楊林壹下就領悟到了。
　　他輕彈長劍，彈去劍上的血珠，輕笑道：“放心，她走不了的，我的眼神比妳想象中更好。”
　　話音未落，屈肘振臂，屋在手裏的長劍，化為壹道長虹。
　　咻……
　　破風厲嘯著，向梅超風方向急射而去，竟比強弩還要猛上三分。
　　梅超風本來壹手按在郭靖的太陽穴，壹手持毒龍鞭，打得江南六怪束手束腳，正得意間，耳中就聽得慘叫聲接二連三。
　　同時，她還感應到了，身前不遠處，那個如同火山般爆發的強大氣血，內力轟鳴，筋骨震蕩如雷。
　　那人壹現身，立即大開殺戒，與她武功相差不遠的彭連虎，靈智上人、梁子翁等人竟然沒有多少還手之力，輕輕松松就命喪黃泉。
　　而那白駝山的厲害少主，也開始變得低聲下氣，竟然搬出自家叔父來間接求饒。
　　感受到這種種壹切，梅超風心裏這壹驚，簡直是非同小可。
　　她可是知道，自家與賊漢子在中原大漠橫行來去，殺人如麻，天下之大，只有仇人，沒有朋友的。
　　看那新來的大高手，與黃蓉言笑無忌，並且，自己騎在身下的這個仇家，呼吸也開始變得不穩定，似乎是有些興奮。
　　她立刻就明白了。
　　來者是敵非友，而且，還與郭靖等人認識。
　　有了這個覺悟，梅超風哪裏還敢多留。
　　連忙控制著郭靖，悄悄就往後院退去。
　　現在，腿部漸漸的恢復了感覺。
　　只等情況稍稍好轉，立即就殺了郭靖，逃之夭夭。
　　也就不用再面對如此大敵。
　　……
　　梅超風的想法當然是好的。
　　但是，她的舉動可以騙過任何人，卻騙不過楊林的心眼術。
　　更何況，小黃蓉還在壹旁打著暗語偷偷提醒。
　　梅超風剛剛提氣，催促著郭靖跨出數步，他的長劍已經脫手而出。
　　劍未到，內氣先行，劍鋒之上吐出尺長光焰，嗞嗞作響。
　　直射梅超風的喉間，讓她反應都有些來不及。
　　梅超風心中大駭，顧不得壹把掐死郭靖，身形壹個倒翻。
　　騰身而起的同時，雙手十指鏘的彈出鋒利指甲，黑氣繚繞著就彈向劍鋒壹側。
　　她不知道自己擋不擋得住，但是，九陰真經上的邪門爪功，給了她極大的自信。
　　這些年走南闖北的，壹直少遇敵手。
　　心想著，就算擋不住這壹劍。
　　多少，也能阻住壹點時間。
　　心裏剛剛轉過念頭。
　　梅超風就發出壹聲慘嚎……
　　黑氣繚繞的雙爪，只是觸及到雪亮劍光，立即就如受雷擊。
　　十根手指，連指甲帶骨肉，被巨力震蕩得全都斷折炸裂，骨肉分離。
　　眼前身影壹閃，楊林就已到面前，把郭靖壹把扯到身後，當頭壹掌就向著梅超風擊落。
　　對這個盜取九陰真經叛門離島的女人，楊林本來談不上太多喜惡。
　　反正背叛也不是背叛自己……
　　但是，這女人與銅屍陳玄風，壹直拿百姓練功，單是活生生的被他們插腦門插死的人，都不能用車載鬥量來計算。
　　可以說，頭顱骨都被堆成了山。
　　面對這種邪道中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哎……”
　　黃蓉叫了半聲，就停下了呼聲。
　　楊林收回手掌，看著腦門凹陷下去的梅超風，心裏沒有半點波動，回過頭問道：“黃賢弟，怎麽了？”
　　“沒事，她雖然是桃花島弟子，卻已經被逐出門派，與我再無關系了。
　　只是想著以前的事情，有些感慨罷了。”
　　黃蓉說到這裏，有些自嘲的看了看肩上衣衫破損處，笑道：“先前她還想壹鞭把我絞死呢，幸好我有著寶衣護體，否則，現在也見不到妳了，我又替她惋惜個什麽勁？”
　　“就是如此，有些人心地壞了，怎麽也不值得原諒的。”
　　楊林呵呵笑道，壹腳突然踏落。
　　嗡的壹聲，地面急驟震顫起來，土石翻飛，草葉成粉。
　　就有數條青黑發紫的毒蛇，在夜色燈光之下，翻著肚皮，炸成壹團團血霧。
　　腥臭撲鼻，讓人微微眩暈。
　　歐陽克面色狂變，眼神終於變得驚懼，想也不想就倒躍而起。
　　大袖飄飄，身行急勁，如風行雪上。
　　“這時才想走，已經晚了。”
　　楊林冷笑道。
　　並不是說，他出手對付梅超風，救下郭靖的時候，就不再去關註這位白駝山少主。
　　如果對方趁著自己殺人的時機逃走他說不定，還要多廢壹點手腳，有可能給他就這麽硬生生的逃掉。
　　但是，這人好死不死的，竟然還敢用出驅蛇術，驅使著毒蛇來攻。
　　是想趁著夜黑風高，暗算埋伏幾人壹把。
　　能得手當然最好，就算不能得手，在毒蛇的牽制之下，也能逃得更輕松。
　　他完全沒想到，這些毒蛇剛剛靠近，就被楊林壹腳踏落地面，大片震死。
　　最後的手段被破掉，歐陽克哪裏還敢停留？
　　這壹刻，他只恨不得當初用在輕功之上的心思，再多上十倍。
　　“快點，再快點……”
　　他心中狂吼著。
　　其實沒用。
　　剛剛慶幸著脫離了花園，就覺頭頂壹暗，疾風撲來。
　　他擡頭壹看，就見壹道身影如金雁橫空，乘風馭氣般，由半空撲落。
　　壹掌遮天蓋地，當頭擊落。
　　“不！”
　　歐陽克狂吼壹聲，雙拳扭曲成奇異弧度，象是兩只毒蛇交頸吞噬，向上纏繞卸勁。
　　同時，身形微微下伏，喉間胸腔發出巨大的“咕咕”聲，震得花園樹木都微微搖晃。
　　轟……
　　饒是歐陽克使出了看家的靈蛇拳，還用出了壓箱底的蛤蟆功，雙拳抵壹掌，也仍然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隨著楊林壹掌壓下，地面花草首先就破碎成粉。
　　身周方圓三米處的地面，也跟著下沈半尺……
　　喀啦啦壹聲暴響之中，歐陽克的雙臂變斷成了面條。
　　再接著，就是他的頭顱臉頰，變形裂開，變成壹張薄餅，被楊林壹掌打進了頸腔之內。
　　啪啪……
　　兩聲震響，歐陽克的無頭軀體，兩條膝蓋，也在同壹時間全都炸開，骨血濺射。
　　整個人被壓成短短壹坨。
　　堆在那裏，早就看不出來人形了。
　　壹掌壹劍，縱橫來去……
　　先前還熱熱鬧鬧，打得不可開交的王府花園，此時已經變得死壹般寂靜。
　　江南六怪只是看著，就全身輕顫，完全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感覺。
　　如冷水澆頭。
　　郭靖也是十分心驚，微微張大嘴。
　　心想難怪他能在江南打下那麽大的名氣，現在看來，種種傳聞，卻還是低估了他。
　　這麽多高手，在他的手中，完全沒有反抗能力。
　　只不過，殺心未免太重了壹點。
　　想到這裏，他就有些擔憂的看了自家六位師父壹眼。
　　生怕他們會起了沖突。
　　倒是黃蓉，就跟沒見到壹般，笑道：“大個子妳出手也不斯文點，打得血糊糊的，太難看了，就不怕睡著了做惡夢。”
　　她滿臉都是嫌棄，卻沒有忘了正事，“都跟我來，先前審問了王府管家，我知道那些解毒藥材都放在哪裏。”
　　楊林點了點頭，贊許的看了她壹眼，心想這壹位倒是心細如發，想得如此周到。
　　不過，取藥材的話，卻有些來不及。
　　伸手壹招，落在梅超風身前的寶劍和壹卷人皮卷，就落在手裏。
　　果然，這卷刻著九陰真經下卷的人皮卷，梅超風隨身收藏著。
　　楊林自然沒有錯過的道理，隨手壹抖展開，看了壹眼，就笑道：“這是妳們桃花島的東西，黃賢弟，我先看看啊。
　　等看完了就還妳，讓妳帶回給妳爹爹。”
　　光明正大的昧下對方的東西，楊林沒有壹點不好意思。
　　見到黃蓉還在發怔，郭靖也像是呆頭鵝壹樣的，就忍不住催促，“還楞著幹嘛？幫我去找藥啊，金兵過來了，我先擋壹擋。”
　　“不好。”
　　江南六怪老二朱聰，手搭涼蓬看了壹眼，提議道：“是大股金兵，還有強弓硬弩，壹起走吧，決不能硬擋……”
　　“是啊，血肉之軀，怎能與軍陣硬拼，陸公子，來日方長。”
　　柯鎮惡的性格很奇怪，遇到合胃口的，就會意氣相投，很好說話；
　　遇到不合胃口的，就會針鋒相對，陰陽怪氣的。
　　楊林隨意出手，把梅超風壹掌打死，可以說是幫他報了兄長身死之仇。
　　此時，老淚縱橫的同時，心裏也是有著無限感激。
　　當下，也幫嘴勸說起來。
　　……
　　離得近了，能聽到喊殺聲傳來。
　　腳步聲唰唰，漸漸的就形成壹股潮浪般的聲響，像是踩在每個人的心上。
　　“不礙事的，只是區區數千金兵，又能殺得了誰？”
　　楊林彈劍作歌：“壹身轉戰三千裏，壹劍能當百萬師……”
　　轉身騰空躍起，劍光如輪。
　　在茫茫箭雨如飛蝗的攢射之下，他如同沖天的飛燕，逆波疾行。
　　劍光灑落，人喊馬嘶之中，就有血浪翻滾。
　　“保護將軍。”
　　“保護小王爺……”
　　“射死他！”
　　有人高聲疾喊，有人結成槍陣刀陣，在箭雨的掩護之下，迎了上來。
　　這些鐵甲軍士看起來十分精銳，打起來，卻不是這麽壹回事。
　　楊林化為劍勢光輪，只是壹沖而過，身後就是壹片碎葉甲片，殘肢斷臂。
　　看著劍光越來越盛，滾滾向前，直沖中軍所在之地。
　　發號施令的將軍，也有些慌了。
　　“退，退下，圍起來。”
　　傳令兵瘋狂的打著旗語，在無數火把燈籠下面，那些甲兵沖的沖，退的退，壹時就亂成壹團。
　　本來，在城內就不太好結陣，也不好圍攻。
　　此時，被楊林迎頭壹劍殺穿，更是勢如破竹般，就殺到了將主的面前。
　　眼看著壹個英氣俊秀的華衣青年人，此時面色蒼白的站在那裏，楊林嘿嘿冷笑壹聲，“找到妳了，完顏康。”
　　“擋住。”
　　四周如林長槍攔阻，青年再不敢站在原地，急急往後退去。
　　楊林哈哈壹笑，如同細雨綿綿的劍光，陡然光華大盛……
　　大江如練，再化碧波萬頃。
　　劍光層層疊疊，如浪如歌，向前斬刺。
　　身前無論是人是甲，還是兵器弓箭，被這如海浪般洶湧的劍光沖擊，全都撕裂成碎片。
　　楊林身上血光壹閃，劍隨人走，化為壹道光影，倏忽間就到了青年的身前。
　　剛想壹劍斬落，遠處就響起幾聲輕呼。
　　“不要。”
　　“手下留情。”
　　“康兒……”
　　最後那聲，是壹嘶啞，壹雄渾，兩人壹起喊的。
　　楊林微微壹楞。
　　劍光繞體壹周，身邊倒滿壹地的士卒將領……
　　他探手捉住臉色蒼白的華衣青年，隨手壹摜，就把他扔在地上，摔得他口吐鮮血，爬都爬不起來。
　　這才有心情看向發聲之人。
　　遠遠的，兵丁四散逃開，留下壹大片的屍體。
　　就有壹個滿面滄桑的中年人撲到身前，連忙打躬作揖：“敝人楊鐵心，家祖楊再興，這是小兒楊康，自幼不明身世，認賊作父，以為自己是完顏家的子弟。
　　還望這位少俠，念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饒他壹命。”
　　來者當然是楊鐵心。
　　他的身上臉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鞭痕，身上還有兵刃傷痕，正在汩汩冒著血水。
　　身邊跟著壹個眼睛哭得紅腫的俏麗少女，正眼神復雜萬分的看著華衣青年。
　　更遠處，有壹個滿身貴氣，身著貂裘的溫柔婦人，正哀哀哭著，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壹不小心，就摔在地上，壹個勁的叫著“康兒康兒。”
　　楊林壹陣頭疼。
　　對楊康這家夥，他的確是很看不上，如果先前隨手殺了也就殺了。
　　可是，現在當著人家的親爹親媽，還要強行痛下辣手，可不是什麽好路數。
　　楊鐵心十余年奔波勞苦，就想尋回妻兒。
　　包惜弱在王府這麽多年，壹直未改初心，的確是可歌可泣，如果當著他們的面殺了他們的寶貝兒子。
　　楊林就不知道，這兩人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
　　更何況，這兩人身邊還有壹個穆念慈。
　　這妹子也不是知是傻了，還是呆了，這時候就壹腔芳心系在了楊康的身上。
　　而且，都不理會對方到底是不是心術不正，又是不是在騙自己身子。
　　癡傻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
　　“原來是楊再興將軍後人，那更是不能輕饒了。”
　　楊林冷然道。
　　“想當初，楊再興將軍，領三百騎，直闖金兵十萬大軍，殺得金兀術不敢直面其鋒。
　　最後馬陷小商河，死在亂箭之下。
　　其人武勇蓋世，英烈長存……
　　他若是知道，有這麽壹個認賊作父，心地歹毒的子孫，恐怕會親自從地下爬出來，把這小子壹把掐死。”
　　楊林壹把揪起華衣青年，問道：“我是該叫妳小王爺完顏康呢，還是該叫妳楊康？
　　妳明知他是妳父親，竟然還折辱他，差點殺掉他，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舍不得金國王府的榮華富貴？”
　　“要殺要剮請便，隨便來個人就說是我爹，妳說好不好笑？”
　　楊康倒是硬氣，其實也是在解釋。
　　他其實是壹個聰明人，知道這時候就算是求饒，也改不了對方的觀感，反倒不如表現得硬骨頭壹點，還可能得到欣賞。
　　“好，我最喜歡硬骨頭了。”
　　楊林突然就笑了。
　　“玉陽子真人是妳師叔，靈智上人用毒掌偷襲，妳竟然還把治傷的藥材全都收集其來，可謂不敬師長，心地歹毒，我沒說錯吧？”
　　也不等楊康分辯。
　　楊林繼續說道：“妳身為大宋忠良楊再興後人，結果卻不思報國，反而貪戀榮華，連親身父親都不認了，這是叛徒，當千刀萬剮，知道嗎？”
　　“當然，妳也可以不認妳是楊家子孫，那妳就是金國小王子……
　　那更好辦，宋金兩國血海深仇，靖康之恥猶未洗涮，妳說，我會不會放過妳這個敵國王子呢？”
　　他說到這裏，轉頭看向楊鐵心、包惜弱，看到他們眼裏的哀求和痛苦，笑道：“看在妳們這些年不容易的份上，也看在我師父曾經給楊康求過情的面子上，就饒他壹次。”
　　幾人面上齊齊露出喜色。
　　就算是楊康，此時也是暗暗松了壹口長氣，額上汗珠滾落。
　　“不過，我信不過他的人品……
　　人說三歲看老，這已經十八歲了，思想也差不多定型。
　　他就是壹個叛徒，而且，對完顏洪烈十分親近，更是舍不得金國的富貴。
　　所以，為了免得妳們二位以後為難，我就幫他壹把。”
　　話音壹落。
　　楊林眉間閃過壹絲冷色。
　　嘭……
　　壹掌印在楊康的丹田。
　　內力如潮般湧上四肢百骸。
　　楊康發出慘叫嘶吼，擡起頭來，已是面色淒厲如鬼。
　　“妳，妳廢掉了我的武功。”
　　“嘿嘿，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妳以後能提起壹桶水，都算我手藝不到家。”
　　他知道，楊康不但學了全真教的內功和劍法，還跟著梅超風學了九陰真經下卷的九陰白骨爪、摧心掌等陰毒武功。
　　就這麽輕輕松松的放過的話，以後還不知道弄出什麽樣的波折來。
　　現在，雖然礙於種種關系，不好直接殺了他，卻也要廢了他的武功，讓他從此就是壹個延綿病榻的廢人。
　　而且，楊林自信自己的手法。
　　以周天圓滿和宗師境界的國術功夫，用出奇異的震蕩力量，把對方的細微經脈全都震散震裂。
　　他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何人，能夠治好楊康，讓他重修武術。
　　看著重重松了壹口氣的楊鐵心夫婦，還有那終於放下心來的穆念慈，楊林暗暗嘆了壹口氣。
　　就這樣吧。
　　“好好的跟著父母，過壹些平常的日子。
　　不要怪我心狠……在我這裏，做錯了事，終歸要付出代價，沒什麽壹笑而過的道理。”
　　楊林說完這句話，就不再去理會楊家壹家人。
　　現在金兵四散，城內壹團大亂，想必也不會再有人來捉拿他們。
　　倒是先前，楊林聽到另外壹聲康兒，從四散的人群之中，隱隱傳出。
　　那聲音渾厚低沈，暗含關切。
　　不用問了，肯定是完顏洪烈。
　　打蛇打到死，送佛送上天。
　　楊林當然不可能就這麽收手。
　　來都來了，怎麽也得取下這位金國最有誌向的王爺頭顱，今夜之行才算圓滿。
　　他身形沖天而起，眼神閃動間，就看到了壹道黑影提著壹個人。
　　跳躍如同閃電，在街道屋宇之間，飛騰而去。
　　那身影速度之快，動作之矯健，竟是生平未見。
　　看那身形氣度，不知超出了全真七子多少倍。
　　“我就說了，完顏洪烈身邊怎麽可能沒有真正的高手？
　　原來是隱在暗中保護著，難怪他，壹直活著，壹直沒被人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