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攤牌

　　“許仙死了……”
　　大河滔滔，壹場驚天大戰之後，滿目瘡痍，站在金山寺的廢墟上，小青有些癡癡的說道。
　　“嗯”，白素貞輕聲回應。
　　“他死了！！”見她反應如此平淡，小青擡高聲音，壹字壹頓地重復道。
　　“我又沒聾，妳這麽大聲音幹什麽？”
　　“妳不傷心嗎，他可是妳選的夫君啊！”
　　“我也想讓自己看起來傷心壹點，可是我做不到啊，因為……他並不是我選的。”白素貞幽幽回道。
　　“什麽意思？”小青徹底糊塗了，“既然不是妳選的，妳為什麽要跟他在壹起，還懷上他的孩子？”
　　“事已至此，不必多說，真相不會太遠了，但不懂對妳來說，反而或許反而是壹件好事。”白素貞饒有深意的淺笑，笑得小青心中發慌，發寒！
　　她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因此強迫自己不再繼續深思，而是話鋒壹轉地問道：“那妳的任務怎麽辦，妳知道什麽是情了嗎？”
　　“我當然知道。小青，如果我愛壹個人，就願意為他九死壹生，願意丟了自己的命來成全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只是這個人，並不是許仙。”
　　“那妳為什麽還要舍命來救他？”
　　“因為我以為他的存在對那個人很重要，到頭來才發現壹切都只是我的壹廂情願……”白素貞喃喃，絕美的臉上露出苦澀之意。
　　這時候，小青終於聽出了什麽，她並不是壹個傻子，只是很多時候不喜歡動腦筋罷了。
　　“妳，難道……什麽時候？”她睜眼望著自己的姐姐，滿目都是難以置信。
　　“從第壹眼的時候，就像剛出世的小獸容易將第壹眼看到的東西當作自己的父母壹樣，他是我變成人後看到的第壹個男人……”白素貞的眼睛在昏暗的夕陽中晶晶閃爍。
　　“白素貞！”小青陡然叫起來，氣急敗壞，“妳這是戀父，是不道德的，妳要迷途知返！”
　　“哎！讓妳沒事多讀書妳就是不聽，那句詩的意思現在還是不明白吧？”白素貞嘆了口氣，接著自顧自地轉身離去，她珍惜現在的每壹寸時光，不能再繼續浪費在這個沒有意義的地方了。
　　“餵！妳別走啊，先給我說清楚妳是不是心理扭曲……”
　　小青在後面大喊，但人家不理，她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綽約多姿的身影漸漸遠去，她之所以沒立刻跟上去，是因為還想壹個人靜壹靜。
　　“許仙，妳雖然三心二意，但最終也是只是壹個被玩弄的可憐人。”
　　小青望著金山寺的廢墟喃喃自語，這時候她驀然發現，自己和白素貞的不同。
　　白素貞明白什麽是愛，所以她愛壹個人，死心塌地，義無反顧，壓上自己的全部，除此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所以，對於她並不愛的許仙，不願多看壹眼。
　　而小青自己，他或許的確不懂什麽是真愛，所以她見壹個愛壹個，什麽都想去嘗試，去霸占……可也正因為這種“博愛”，讓她對許仙這個可憐人，多少還有幾分感情。
　　“下輩子睜大眼睛，別再貪心了，或許法海說得沒錯，人妖殊途，永遠不可能有好結果……”
　　壹聲低嘆，片刻之後她也悠悠而去，留下這滿地殘垣與冤魂，或許正應了那句話，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
　　“修行之路，壹在修為根基，二在神通寶術，根基不正、不穩、不牢，則先天不足，未來成就必然有限；神通不強，無寶術傍身則戰力低微，大道之鋒之時難以安身立命。”
　　“妳既入我門下，我自然希望妳將來修為滔天，神威蓋世，令整個三界六道都傳妳的名……現在我便傳妳九轉天刑經上篇，作為修行根本，另神通鯤鵬九封寶塔印壹道，為妳掌中佛劍！”
　　“弟子拜謝師尊！”
　　自金山寺壹戰之後，法海便長隨秦長風左右，歷經壹個多月，秦長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決定傳他這九轉天刑經和鯤鵬寶塔印。
　　這可是極高的待遇了，鯤鵬寶塔印作為傳說技能，威力之強不必多說，現在的天龍聖印與之相比都相差很長壹段距離。而九轉天刑經，更是秦長風自身與本命星魂性命攸關的無上聖經，除了東守之外，法海是第二個被傳授的。
　　其實無論是米迦勒，東守，斷浪亦或法海，在現實世界修煉，都面臨壹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修煉體系！
　　試煉者的本命星體系，他們走不了，而幻想世界中的體系千奇百怪，雖說三千大道殊途同歸，可九成九以上世界的路，都是斷路，修煉到壹定境界後，前面便無路可走，無法再提升境界。
　　想要在這樣的斷路上繼續披荊斬棘地前行，比登上九天還難。
　　至今為止，秦長風進入過的世界，唯壹壹個修煉體系有希望成就真仙的，便是完美世界。
　　可問題是，在石昊開創遮天體系之前，那個世界原本的融合種子之道，受外界環境影響極大，只在相應的世界中才能發揮最大戰力，壹旦規則秩序有些許混亂不同，便會對自身產生極大的不利影響。
　　有著這樣缺陷的體系，顯然並不足以讓秦長風完全滿意。
　　遮天體系倒是解決了這個問題，但秦長風還沒自大到，認為現在的自己就能與荒天帝相提並論，哪怕有試練塔聖衍道天盤幫忙推演，他也不可能在現階段開創出壹條嶄新的成仙大道來。
　　不過從頭開始不行，在已有基礎上加以改進，卻無疑要容易得多。
　　而他所要改造的模板，正是試練塔之路！
　　其實以秦長風自身為例，他走過的所有階段，只有壹個是非試煉者邁不過的天塹——本命星！
　　除此之外，無論是真氣、道丹、本命星魂、還是法則元神，不管是試煉者還是其他人，修煉起來都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因此，秦長風斷定，只要能在道丹境界後找到壹個取代本命星，成為能量本源的東西，自然就等於邁過了這道難關。
　　其實早已經有了現成的解決之法，不錯，正是虛幻世界，無中生有！
　　只不過，這個辦法不但對精神的要求極高，還需要領悟真假法則，因此九成以上的人都沒有希望，必然只有極少數妖孽能夠做到。
　　當然，法海就是這樣的妖孽，所以秦長風相信他壹定能夠成功。
　　另外，即便修煉至道丹境界後短時間內沒能領悟真假法則，開創出虛幻世界，也並不會影響他的戰力提升，因為他同樣可以用道丹孕育出本命星魂，只不過星冥通道指向的方向，只能在秦長風的幫助下，暫時連接到天刑本命星上，以此來借力！
　　實際上，這也是相當壹部分試煉者巨頭，為自己現實世界弟子或親信所選擇的修行之路。
　　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其中最重要的壹條便是這些人以後再也無法有任何背叛，否則壹旦關掉星冥通道，令其無法再借用自身的本命星力，背叛者瞬間就會被打回原形。
　　只是不知，他們在存有這種心思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倘若有壹天試練塔也這樣斷開他們與本命星的聯系，他們將會怎樣？
　　殺人者人恒殺之，算計者也同時被算計……這種輪回，無處不在。
　　秦長風倒沒有這種齷齪的想法，因為他壹向堅定的認為，讓所有人死心塌地跟著自己最好的方式，便是自己永遠比他們強，不但強，還要強得多！
　　歸根結底，自身才是永恒的依仗。
　　得到仙經秘法之後，法海虔誠拜謝，但臉上只有淡漠。
　　當初金山寺被滅後，他並非消除了心魔，而是敞開心神，與之徹底結合了。
　　所以他現在其實是壹個魔僧。
　　他不再信佛，只信力量！
　　也就是在這壹天，白素貞把宅院前所未有地認真布置了壹番，然後親手準備了壹桌酒菜，讓小青請秦長風過去。
　　秦長風微微壹嘆，顯化出人形，按時赴約。
　　有些事，也的確該了結了，因為拖延無濟於事，永遠不能解決問題。
　　便好像這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這是位於整個大園林中央的壹所樓房，推開兩扇大門，中間就立著壹面大屏風，當中掛頂細密朱紅簾，墻壁掛四幅名人山水古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秦長風來後，白素貞淺淺壹笑，儀態萬千地端了盞龍井茶款款上前，雙手遞給他，杯中嫩葉成朵，隨她走來，沈沈浮浮。
　　“終於下定決心了？”秦長風仰頭將滾燙的茶水壹飲而盡，完完全全的牛嚼牡丹，沒有壹點情趣可言，因為他本身也體味不到茶水的滋味，壹入喉嚨就直接被精神力給化成了水汽，之所以這麽痛快的喝下，不過是給白素貞壹個面子而已。
　　“妳什麽時候看出來的？”白素貞反問。
　　秦長風瞟了眼她鼓起的肚皮壹眼，哼哼道：“別人十月懷胎，妳都懷了十二個月了吧，真當我是傻子？”
　　“我是妖啊，妖怪懷胎比人久不是很正常？”白素貞眨了眨眼，顯得很無辜。
　　“妳以為我不知道，蛇懷胎的時間比人還短？”秦長風白了她壹眼，不屑道：“所以妳肚子裏懷的究竟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