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柳神說法，二禿子認祖

　　“故事中的法，我已經領悟，但不能教妳。”
　　“為什麽？”
　　“因為我所領悟的，只是我自己的法，而不是妳的。我只能指點妳如何前行，卻不能幫妳選擇前進的方向。”
　　“我自己如何選擇？”
　　“妳過往的路……太順了，缺少自己的領悟，妳所走的，都是別人的道，對於法則的理解，遠遠沒有匹配妳而今的實力與境界。這在將來，必定會成為妳登臨絕頂的桎梏，甚至妳可能很快就會遇到。妳現在最須要的是提升眼界，從更高的層面來看待問題……”
　　石村村頭，秦長風盤坐在柳樹根下，與柳神，如同兩個人在坐而論道。
　　村民們很自覺地都遠離這片區域，哪怕每日必會進行的祭祀膜拜，也隔著很遠，他們感受到今日那裏的氣氛非常不同，莊嚴而浩瀚，令人心生敬畏，不敢靠近。
　　唯有老村長、石清風的祖爺爺和朱厭坐在能聽到聲音的邊緣處，壹動不動地傾聽，他們雖然也不能全懂，但多少有些收獲。
　　聲音渺渺，柳神將深奧的大道規律分解成相對容易明白的語言，而秦長風則用自己超脫於修行者桎梏的思維，來與柳神對話。
　　也就是在這時，結束了補天閣之戰後的小不點與石清風回來了。
　　除了他們，同行的還有兩只怪鳥，壹只渾身火紅，身軀巨大，被小不點取名大紅，據說體內有上古朱雀血脈，始終以此自豪。
　　另壹只渾身光禿禿，壹根毛都沒有，也不見力量波動，儼然被拔了毛的大號野雞，被小不點取名二禿子，實際上是五行孔雀族，只不過生長於下界，被人算計後落到這幅模樣，和這壹世的秦長風，還真有親戚關系。
　　這兩個都是小不點在補天閣期間認識的，壹起坑過人，也壹起被人追殺得上天遁地，算是賤味相投。
　　小不點望著越來越近的石村，心中既緊張又激動，甚至還有點惶恐，近鄉情怯，不知道石村現在怎樣了。
　　他八歲時帶著清風離開，按照秦長風的意思加入了補天閣，時間匆匆，到現在，已經是兩年多過去。
　　小清風也眼角含淚，露出激動之情，他也很想這裏，雖然只呆了幾個月的時間，但這裏有祖爺爺，有救了他的小師父，有將他當做親人的叔叔嬸嬸，還有小夥伴，這裏已經成為他的家鄉。
　　直到臨至近前，看到村子中人影熙攘，房屋依舊，壹切都和離開前壹樣熟悉，他們才放下心來。
　　終於回到家，小不點與清風都開心的笑了，但眼中分明有淚光，壹場大劫過後，回到親人的身邊，焦慮盡去，充滿了幸福感。
　　但這壹刻，那二禿子的眼發直，盯著村頭，感覺雙股戰戰，有點要嚇趴下的感覺。
　　“二弟，妳哆嗦個什麽勁，真給我丟臉。”大紅鳥給了它壹巴掌。
　　“別亂語，前面有兩尊大神，氣息通天徹地，意誌浩瀚無盡頭，呼吸都有神威，快嚇死爺了！”二禿子發毛，簡直快嚇尿了。
　　“妳胡亂說什麽呢？”大紅鳥狐疑。
　　“我是在說那株樹和樹下盤坐的人影，看到了嗎，那是神聖啊！”二禿子聲音發抖，簡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會在這裏同時見到兩個這樣的存在。
　　它哆哆嗦嗦，扯住小不點，道：“熊孩子……這咋回事，妳怎麽沒告訴過我，他們……什麽來歷，我都快被嚇死了。”
　　這位出自五行孔雀族的二禿子不是壹般的生靈，曾經在下界叱咤風雲，靈覺敏銳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它看不出柳樹和秦長風的深淺，但是感覺兩個浮現在他腦海中的身影，都是聳立九天，跺跺腳都能毀天滅地，讓它靈魂都在顫抖。
　　事實上，柳神的強大自然不必多說，哪怕她現在才恢復到接近教主級的實力，也已經超越天神，高不可攀。
　　而此時的秦長風，戰力直逼天神，同時九轉天輪就懸浮在腦後，如同神環幽轉，整片虛空都似被掌控，隨之而脈動，對下界的任何生靈而言，同樣是可怕到無邊無際。
　　這壹刻，大紅鳥也覺得不對頭了，認真感應，那株古樹和樹下的人影之間，雖然祥和無比，充滿了柔光，但是卻讓它敬畏，不敢在這裏放肆。
　　“到底啥來頭？”
　　“那株柳樹是我們村子的祭靈，守護石村安寧，妳們要保持敬畏與感激。”小不點說道。
　　“壹個村子的祭靈？”二禿子的眼睛差點瞪出來，越發的惶恐了。
　　小不點接著道：“樹下之人就是我的小師父，補天閣壹戰中舉手擡足之間逆轉戰局的那尊魔影法身，就是他在石村降臨過去的。還有，他的脾氣不太好，妳們千萬不要惹惱了他，尤其不要和他頂嘴，不然我也救不了妳們。”
　　“啥，那是妳師父？！！”
　　二禿子和大紅鳥同時顫栗，這熊孩子究竟什麽來歷啊，住的村子有壹尊“大神”守護，成為此地祭靈不說，還有壹個同樣可怕的存在當師父，真要打起來，這天下還有其他勢力什麽分嗎？
　　“不對，那人身上有孔雀族的氣息，雖然隱藏得很好，但我絕對不會看錯，他竟然是我孔雀族的大神？！”二禿子眼珠子瞬間暴突，激動之色無法掩蓋。
　　小不點聞言，肯定道：“沒錯，小師父的確親口說過，他是來自上界的五行孔雀聖族。”
　　這壹下，二禿子身體激動得無以復加，開始劇烈地打起擺子，眼睛發紅地盯著小不點，沈悶吼道：“妳是怎麽拜他為師的？”
　　小不點皺了皺眉，壹邊回憶壹邊說道：“那壹天小師父從天而降，摔了下來，嚇了我壹跳，我拿起手中的武器就敲了他壹棒子，沒想到他的頭硬得很，竟然沒敲暈，然後小師父生氣，和我打了壹架，把我鎮壓了，再然後他就非要收我為徒，其實我壹開始很不情願的，畢竟他看起來也那麽小……”
　　“等等！”大紅鳥在壹旁敏銳地察覺了關鍵，直接打斷他，狐疑地問道：“妳說妳敲了他壹棒子，非但沒事，還被強迫成為徒弟？”
　　“是的”，小不點眨著大眼，很無辜的樣子，但落在兩只怪鳥眼中，那就是無比欠扁了。
　　“天啊！這樣的事情怎麽我碰不上？”二禿子仰天大叫，“不行，這是我孔雀族的神聖，沒道理妳壹個熊孩子都可以我卻不行。”
　　話音落下，邁動壹雙雞爪似的大長腿卷起壹陣煙塵朝村頭沖了過去，誰喊都勸不住。
　　結果，被朱厭的余光瞟見，眉頭壹皺，嘀咕了壹句，“沒毛山雞？”，接著擡起毛茸茸的大手隨意的壹巴掌揮了過去。
　　砰的壹聲，二禿子怎麽來，怎麽回去，被抽飛到了小不點身邊，暴跳如雷，“哪來的臭猴子敢打我，我體內可流淌著正經的五行孔雀血脈，等我與老祖相認，定要讓妳好看！”
　　“毛都沒有了，還五行孔雀？妳這讓大人的臉往哪放？”大紅鳥不屑地嗤笑壹聲，接著昂首闊步地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柳神的聲音在輕響。
　　“什麽是法則？火能帶來溫暖與光明，又能夠焚毀萬物，兩者都是火的法則；大地能夠孕育蒼生是法則，又能如墳墓葬下壹切生機也是法則；時間既可以永恒，也可以彈指枯榮……這些都是法則的力量。”
　　“當妳未能明晰法則本源的奧義時，火在妳手中便只是火，時間於妳而言也只是向前流淌的壹條河流，妳只能見證，卻無法掌控……之所以告訴妳這些，是因為妳想要的道，要從這些本源奧義中去尋找。”
　　“譬如那個故事中，若想要體內神晶強大到與神山抗衡的程度，單純的積蓄力量並不可取，因為短短千年時間，如何超越神山無盡歲月的積累？唯有壹個辦法，那就是讓神晶擁有自己誕生力量的能力，使它自身成為壹個力量之源，無論身在何處，都不再受外界的影響，神山亦不能撼動分毫。”
　　聽到這裏，秦長風恍然間有所明悟，柳神這是在告訴他，壹切力量終究要全部源自於自身體內，才能不受外界的影響，繼而擺脫被人捏住命門的弱點。
　　壹念及此，他沈聲道：“是否意味著，我若在體內修煉出壹個宇宙，就足以和外面的宇宙抗衡？”
　　“是這樣的道理，但宇宙浩渺而空虛，妳若真明白了，壹沙壹葉，皆為世界，真正的關鍵在於，妳要如何從無到有的擁有用之不竭的力量之源。世間道法萬千，每壹個法則都存在可能，例如那野草，壹歲壹枯榮，始終輪回；例如時間，當現在的力量有限時，妳可以寄望於過去和未來：例如水，百川歸海，而後化為雨霧重回大地……”
　　隨著柳神飄杳的聲音，秦長風漸漸陷入最深層次的沈思之中。
　　實際上，這次與法則有關的悟道，並不只是為了尋找擺脫試練塔的方法，更與將來的技能升華有關。
　　因為提前觸及到靈境技能最高等級的緣故，他早已知曉下壹階段的技能升華到天境，試練塔並不會像之前壹樣直接提升，壹切都需要試煉者自行領悟相關的法則奧義，融入技能中，從而得到最終的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