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太歲頭上動土？】

　　幾名身著水警服裝的人站在甲板沖著‘江海號’招手，同時打出了旗語，要讓‘江海號’停下。
　　“這些人也是來抗險救災的？”
　　周易冷哼壹聲。看這幾名水警衣著光鮮，身上沒有汙垢，更沒有絲毫疲累的表情，比起那些滿身水漬、滿眼疲憊的人民子弟兵，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而且那船艙中似乎還放著輕音樂，這是來抗險還是來旅遊的？
　　“停船檢查！抗災期間，任何船只都要無條件接受檢查，如果發現趁機發國難財的，必須要嚴懲不貸！”
　　兩船漸漸靠近，壹個水警頭子打扮的人看了‘江海號’幾眼，目光閃動，拿起高音喇叭叫喚起來。另外幾名水警紛紛掏出佩槍，對著周易等人：“停船，立即靠過來，不然就開槍了！”
　　“按照他們說的，把船靠過去！”
　　常四海沖著正在掌舵的陳三招了下手，又對周易道：“這些應該是淮河水警大隊（虛構部門，妳懂得）的人，他們是有這個權力檢查過往的船只。尤其在非常時期，可以對抗拒檢查的船只便宜行事，我們不能違抗。”
　　“嗯，有規矩就好，那就讓他們查吧。”
　　周易點點頭，這些水警雖然讓他看得有氣，可人家卻是在例行公事，有國家授予的權力，自己這個小老百姓也只能接受檢查了。反正船上除了那塊石頭就是壹些食物酒水，也不怕他們檢查。
　　“媽了個必的，大災當前不去抗洪，卻跑來甩官腔查爺爺，什麽玩意兒！”
　　王棟心中怒罵，可是礙於自己的軍人身份，只要這些家夥不做出過格的事情，他也不好打橫，畢竟對方是職責所在，他這個海軍上校也不好搞特殊化。強龍不壓地頭蛇。
　　兩船靠近後，對方甩過船梯來，因為水警們所在的這條船低了壹些，所以還要沿著船梯爬上來，幾個家夥擡著頭，嘴裏嘟嘟囔囔地上了‘江海號’的甲板，看到周易那塊奇石，眼睛頓時亮了。
　　之前是遠距離觀看，又是仰望沒看清楚，此刻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這幾名水警也是見多識廣的人物，其中壹個捅了下那個頭兒，這貨點點頭，取出個對講機嘀咕了起來，邊說邊看周易這塊價值過億的石頭，時不時地陰笑幾聲。
　　周易都懶得去聽他在說什麽，只是坐在甲板壹邊，望著滔滔洪水皺眉。從洪澤湖過來整整三天了，淮河水位不但沒有下降，反倒在緩慢增長，兩岸堤壩又壘高了有小半米吧？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據常四海說，這意味著上遊的降雨量沒有減少，現在還沒見到另壹波洪峰來襲，是因為壺口水庫還能勉強支撐，如果壹旦超過了壺口的蓄水量，上面不得不開閘放水，下遊的情況就會更糟糕。
　　雨雲又變厚了，上午還是密集的麻桿雨，此刻卻變成了豆大的雨點，災情緊急不容耽擱，這幾個水警究竟想做什麽，已經在船上轉了壹圈兒，還沒完沒了？
　　周易就要失去耐心的時候，王棟已經暴怒。如果不是義父叮囑過，‘高買’組織能夠有今天的局面，全是百年來小心謹慎、知道審時度勢而得，他這個少總堂主絕對不可倚仗高買的勢力胡作非為，恐怕他早就把這幾個水警丟回那邊船上了，不過看到這幾個家夥鬼鬼祟祟、壹副不懷好意的樣子，王棟脾氣再好也要發怒，更何況他向來就不是什麽好脾氣。
　　“妳們幾個，還有完沒完？國家授予妳們的權力就是這樣用的？簡直是豈有此理！”
　　王棟怒哼壹聲，挺身走到這幫水警面前：“也該查完了吧？我們還要趕去永濟縣抗洪救災，沒時間陪孩子玩兒。”
　　“喝，妳哪位啊？說話挺牛啊？”
　　有道是慈不掌兵、善不從警，尤其是在水面上討生活的老油條，平日只有他拿話刺人的份兒，哪有被攻被受的可能？水警頭兒三角眼壹瞪，上下打量了王棟幾眼，見到這人身材高大、氣勢雄渾，頓時就是壹楞，不過再看看王棟壹身老百姓的普通裝束，他又嘿嘿冷笑起來：“怎麽，怕我們查？難道妳們這船上有違禁品、死人財？”
　　“放屁！”王棟壹瞪眼，小蒲扇般的手掌立時揚起，卻被後來的周易壹把抓住：“冷靜壹下，問清他們究竟想怎麽樣。”
　　“妳還敢拒捕！”
　　王棟這壹揚手，屍山血海裏養成的兇橫氣質暴露無遺，把幾名水警嚇得連連後退，明明手裏有槍，卻感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人是獵人我為白兔，嚇得心驚膽寒，差點沒把槍給扔了。就這些貨色，也就是平時嚇唬嚇唬老百姓還成，跟人民子弟兵的差距大了，要是上了戰場，壹個個都得尿褲子。
　　水警頭兒也是面色大變，見到周易阻住了王棟，這才松了口氣，想到己方船上大人物的交代，頓時膽氣大壯，不管三七二十壹先給王棟扣上頂‘拒捕’的帽子再說。
　　“拒捕？呵呵……”
　　周易呵呵冷笑：“我這位朋友既不是通緝犯，也沒被妳抓到現行，拒的什麽捕？妳有逮捕通知書麽？沒有就給我乖乖閉嘴，回到妳們船上，該幹啥幹啥去，真惹惱了我這位朋友，妳會後悔莫及。”
　　“沒有逮捕通知書？可我們卻在這條船上發現了贓物！”
　　水警頭兒壹指甲板上的‘花石綱’，冷笑道：“這是奇石吧？這麽大的壹塊，恐怕要價值幾千萬，妳們帶著這麽值錢的石頭，早不走淮河晚不走淮河，偏偏在發洪水的時候走？當別人不知道這塊石頭是來路不正麽？還不老實交代！”
　　“原來是懷疑這塊石頭，這是我買的，用的是真金白銀。”
　　不到萬不得已，周易並不想和國家暴力機構直接頂撞，這幾個水警的臉好打，政府的臉卻不好打，而且還要小心呵護才成。
　　“買的？發票呢？”
　　“發票？”
　　周易壹楞，以他和師勝素這種身份，買塊石頭怎麽可能還要開發票？都是壹手交錢和股份、壹手交石頭的。就算是在古玩行裏，買東西也都是壹手交錢壹手交貨，現代拍賣行或許還有發票，老鋪子有幾個會開發票？這玩意兒又不能找後賬、三包保修，要發票有什麽用？
　　“也就是沒有發票了？哥幾個……”
　　水警頭兒揮了下手，話卻說不下去了，他本想說沒收這塊石頭的，仔細壹想這石頭怕有幾千噸，收不動啊？於是改口道：“連船壹起沒收了，把石頭拉走！”
　　“連船壹起沒收，誰給妳們的膽子！”
　　王棟強壓住壹拳打翻這幾個家夥的想法，沖到水警頭頭面前，掏出自己的軍官證在他面前亮了下：“看清楚了？”
　　“王上校？”
　　水警頭兒臉色壹變，忽然想到己方船上的後臺，頓時冷笑道：“上校又怎麽樣？這年頭兒軍隊走私東西的多了，真當妳們都是好人呢？”
　　“放屁！”
　　王棟已經是忍無可忍，妳說什麽都成，侮辱這些可愛的戰士，那就是找死，當下不由分說，先給這小子來了正反陰陽壹十八記耳光，只打得他紅星閃閃放光芒，三十六顆牙齒當場飛出去十八對，成了個癟嘴老太太。
　　“妳……膽西經……”水警頭兒本來是想說‘妳敢襲警’？不想沒了牙齒嘴巴跑風，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滾妳媽逼！”王棟輕輕壹擡腳，直接把這貨踹出去五六米遠，‘撲通’壹聲掉進水裏。他還是手下留情了，用了百分之壹的力氣都不到，而且還是對準了水的方向把這貨踹出去，反正能吃水警這行飯的，水性都差不了，淹不死的。
　　“妳敢襲警！”
　　剩下的四個水警剛舉起槍，就見王棟身形閃動，四人只覺手中壹空，佩槍已是到了人家手中。
　　王棟拿起壹把六四手槍，打開保險，頂在了壹名水警的頭上，冷笑道：“保險都不會開，就學人玩槍？估計裏面也沒子彈吧，我來壹槍試試？”
　　“別，別啊，有子彈！有子彈的！”這名水警差點沒尿了褲子，張嘴就是胡話：“大哥，兄弟，可憐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吃妳奶的孩子，求您高擡貴手，剛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
　　惡人自有惡人磨，見到王棟下手有分寸，卻挺會埋汰人，周易笑嘻嘻地看著，並不準備上前阻止。
　　“饒了妳可以，我就是想知道，抗洪搶險大事當前，是什麽人給妳們膽子，為妳們撐腰，讓妳們正事不做，跑來耍官腔打秋風？”
　　王棟壹瞪眼：“媽的，說起來我就有氣，真想壹槍崩了妳！”
　　“別崩、別崩，我說……”
　　水警苦著臉道：“是上面下來鍍金的公子哥兒，掛了個淮河水管廳副廳長的職位，這次是趕上水災，他來巡查災情情況的，就是……”
　　“就是什麽？”
　　“就是，就是他遠遠看到了船上的石頭，才讓我們幾個過來找麻煩，說是只要想辦法把船和石頭留下，就算我們立功了……”
　　“哈哈，原來是這樣！”
　　王棟壹陣冷笑，看了周易壹眼道：“哥們兒，妳被人盯上了，應該怎麽辦啊？”
　　“怎麽辦？涼辦！”
　　周易也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