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用魔法打敗魔法？

　　“這是艾卡鋅馬，有著極強的耐力。”
　　次日清晨，王濤引導著陸琳登上馬車，期間為陸晨介紹著這種東西。
　　自金克蘭市，到奧卡蘭市距離很遠，如果是普通的馬車，跑上壹個月也未必能趕到，所以旅途勞頓壹說，在這個國家，這個時代很是恰當。
　　“我們就坐馬車去？”
　　在陸琳登上車後，陸晨看到王濤在簾子下方的壹個小按鈕按了下，似乎能隔絕內外的聲音。
　　王濤搖了搖頭，“格拉大主教很渴望能盡快見到陸先生，艾卡鋅馬行進速度雖快，但仍有不及，抵達奧卡蘭市需要兩周，我們還有其他的‘交通方式’”
　　王濤神秘壹笑，“陸先生很快會見到的。”
　　陸晨看了眼馬車，“不用瞞著我姐姐嗎？”
　　對方說的應該是某種超凡力量，作為同行者，陸琳肯定會發現的，畢竟兩地見的距離，陸琳清清楚楚，她可是在奧卡蘭市上過學的。
　　“作為家屬，只要簽訂保密協議，這種程度的超凡力量沒有問題，何況我看了資料，陸小姐是壹位虔誠的晨擁教徒，她應該會為神跡的降臨感到高興。”
　　王濤解釋道，伸手示意陸晨上車。
　　陸晨也不再追問，在這裏對方顯然不會跟自己聊太多隱秘之事，壹切要等自己到晨擁教會區總部才能得知。
　　在車上度過了近兩天的時光，期間他們在壹處城鎮停留，休息過壹夜。
　　在第二天夜晚時，陸晨的神識發現這列馬車隊伍，在壹座比金克蘭市更發達的大城外停頓片刻。
　　車隊前方是壹根漆黑的柱子，柱子的頂端有些像是教堂上方的尖塔。
　　王濤下車和壹名同樣穿著黑色風衣的老人交談了幾句，出世了壹些文件和證明，黑衣老人讓開，在那根有四五米粗細的柱子旁念念有詞，壹股詭異的波動出現在柱子周圍。
　　王濤再次回到馬車上，指示車隊前進，蒙上艾卡鋅馬的雙眼，直直的沖向那根漆黑柱子。
　　“有意思……”
　　陸晨洞察了部分玄妙，盡管驅使的“能量”很異常，但最終引發的是空間類的法則波動，馬車沒有撞碎在柱子上，而是穿過了某壹隧道。
　　這隧道漆黑而狹長，大約過了十分鐘，從隧道的另壹端鉆出後，他們已經來到了另壹處土地。
　　“陸先生，已經抵達奧卡蘭市郊了。”
　　王濤提醒道。
　　陸晨幫睡迷糊的陸琳蓋好毯子，從馬車上下來，看著面前的荒野。
　　在他們身後，同樣有壹根漆黑的柱子，應該是作為傳送的節點。
　　向後方，是無垠的荒野，隱約可見幾座被燒塌的廢墟，空氣中彌漫著為不可查的詭異氣息。
　　奧卡蘭郊外，正是十年前那場神聖災難爆發的地點，“陸晨”是唯壹的生還者。
　　而在他們前方，是壹片燈火通明，和熙熙攘攘的金克蘭市完全不同，即便遠隔十幾西裏，那喧囂的聲音都被風送了過來，連普通人都能聽到。
　　這是壹座比金克蘭市要大至少五倍的大城市，沒有下城區那種地方，在這裏生活的人體面，且有著美好的未來。
　　王濤不打擾陸晨，認為這是鄉下的少年在第壹次看到大城市時的感慨。
　　少許，陸晨重新回到車上，車隊再次前行，朝著奧卡蘭市中心進發。
　　壹直到了教會安排好的住所，壹棟雙層的雅致古典別墅，才停了下來。
　　“姐姐，醒醒，我們到了。”
　　陸晨推醒陸琳，對方之前睡的很死，和車內特制的熏香有壹定關系，有安眠靜神的效果，很顯然，守夜人們並不想這個普通的女孩兒知道“神跡”降臨的方式。
　　“啊？到了！？我睡了幾天！？”
　　陸琳有些吃驚和不理解，下意識的以為自己沒睡醒。
　　“陸小姐不必驚訝，之前提到過的，壹點小小的神跡。”
　　王濤微笑道，“我們和陸先生還有些入職手續要辦，車馬勞頓，陸小姐可以先行入住，這裏的家具已經安排好了。”
　　陸琳看著眼前豪華的房子，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幸福來的太過突然，這兩周像是活在夢裏。
　　但喜悅過後，她又有點擔憂，看向陸晨，“妳們不會把我弟弟帶去奇怪的地方吧？”
　　“放心，陸先生是我們特邀的客人，在零時的鐘聲響起前，他會歸家的。”
　　王濤對待女士總是很有禮貌。
　　“姐姐先去休息吧，我不要緊的。”
　　陸晨露出寬和的笑，但在其他幾名守夜人眼中看來，怎麽都像是惡魔的殘虐。
　　陸琳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再追問，只是道：“要早點回來哦。”
　　告別了陸琳，剩下的路並未再乘坐馬車，因為那棟宏偉的哥特式建築，奧卡蘭大教堂距離這棟別墅僅有兩街之隔。
　　神聖的白鴿在夜空中飛舞盤旋，最終又停留在教堂上的塔尖，兩兩之間並在壹起，似乎在夜風中說著獨屬於它們的悄悄話。
　　王濤遣散了其他隊員，帶著陸晨邁入大教堂外的庭院，這裏綠地面積很大，各種雕塑噴泉，散發著壹股寧謐的神聖氛圍。
　　進入教堂內部，聯排的蠟燭，照亮著這空曠的大廳，如今已經是夜晚八點時分，信徒們都已離去，回到家中晚餐，結束壹天的勞累，陪伴家人。
　　但在教堂內，陸晨看到幾個角落仍有壹些黑衣男人，肅穆的巡查著，各個都是超凡者。
　　王濤帶著陸晨穿過壹排排禱告席位，來到教堂後方的拐角，登上階梯，前往只有內部神職人員才能去的地方。
　　腳下的階梯在不斷的後退，蠟燭的光輝映出的影子在前行。
　　兩人誰都不說話，壹直來到教堂的頂部，在這壹層走廊的盡頭，是壹扇純白的大門，大門前站著壹位神父。
　　神父帶著單片眼鏡，頭發灰白，看上去又五十多歲了，但身形仍舊健碩，腰間兩側有輕微的凸起，應該是藏了什麽武器。
　　他就站在那裏，蠟燭光輝的陰影中，肅穆的像是壹尊雕像。
　　陸晨多看了這個男人壹眼，對方的多項主屬性在壹百四十七之上，屬於六階高層探索者的範疇了，並且精神屬性很高，達到了壹百四十九點。
　　“陸先生，妳好，妳可以喊我安德森神父。”
　　這位高大的白人男子點頭朝陸晨示意，眼神和表情都沒有變換，看不出熱情，也看不出敵意。
　　“陸晨，妳好。”
　　陸晨點頭。
　　王濤行禮後退去，顯然他的任務到此為止了。
　　安德森神父推開那扇純白的大門，入目是蠟燭的火光，在昏暗的光線下，裝潢華麗的屋子內部，臨窗的辦公桌前，壹名身穿灰袍的老者正靜靜的坐在那裏，手中的羽毛筆放下，似乎剛停下工作。
　　老人看起來像是有七十多歲，頭發蒼白，是壹名白人，臉部老化的厲害，壹雙眸子卻炯炯有神。
　　他氣質祥和，或許在普通民眾眼中看來，這是壹位溫和的、神聖的、有智慧的長者，但在陸晨看來，對方身上縈繞著壹股怪異的氣息，那並非是很負面的，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瘋狂氣息。
　　但就本質而言，似乎和拉尼斯身上的根源相同。
　　“陸先生，妳好，旅途辛苦，還這麽晚找妳來，真是失禮。”
　　老者站起身，身高大概在壹米七五，卻給人壹種高大的感覺，“自我介紹壹下，我是晨擁教會於諾亞省分區的省區大主教，西裏斯·格拉。”
　　沒有陸晨預料中的老神棍，上來說壹通迷途羔羊之類的話，對方就像是壹個普通的好客老人，正為深夜的臨時會面表示抱歉。
　　“妳好。”
　　陸晨點頭道。
　　格拉大主教看到陸晨的言行，似乎感到很驚喜，繞過長桌，在陸晨身邊左右打量，“原來是真的，妳活了下來，成為了超越者。”
　　“能解釋壹下什麽是超越者嗎？”
　　陸晨問道。
　　格拉大主教給安德森神父壹個眼神，對方去泡茶，而他伸手請陸晨在壹旁的沙發上坐下。
　　“要解釋什麽是超越者，是件很復雜的事，不如先從最基礎的疑惑，為妳解答吧。”
　　格拉大主教聲音不急不緩，顯然很擅長與人溝通。
　　“請講。”
　　陸晨知道要揭秘這個世界的超凡面了。
　　“首先就是守夜人們，陸先生在當年的那場災難中應該見到過壹些不壹般的東西，那些東西是不詳的，恐怖的，是違背世間‘常理’的。”
　　“普通人看到那些東西，通常來說沒有生還的可能性，它們於黑夜中遊走，散播恐懼和瘋狂，侵蝕著人類們，它們是殺不死，或極難被殺死的，沒有相應的力量，即便是再強的軍人，也會死在它們的手下。”
　　說到這裏，室內的燭火微微波動，老人的影子搖擺不定，他聲音低沈，“它們便是怪異、是詭秘，關於這些事物，壹兩句話很難說清，陸先生只要理解他們是超自然的存在即可，好在絕望中，人類有著晨擁女神的庇佑，找到了得以對抗他們的方法。”
　　老人聲音頓了頓，“……以它們的力量，來對抗它們。”
　　陸晨有些啞然，這不就是用魔法打敗魔法嗎？
　　他可能猜到守夜人們是個什麽情況了。
　　“最初的力量來源，是晨擁女神賜予我們的，先人以這股力量獵殺怪異，處理詭秘，直面那些不可名狀的事物，獲取它們的本源，融入自身，變得更加強大。”
　　格拉大主教接過安德森神父倒的茶，繼續道：“如今的守夜人們，每個都掌握了這種超凡力量，以對抗黑暗中的怪物，守候黎明的到來。”
　　“超凡的力量？是怪異的力量吧？”
　　陸晨笑道。
　　格拉大主教神情壹滯，嘆息了壹聲，“其實陸先生說的沒錯，教廷利用這股力量，談不上光彩，所以守夜人的存在才會是秘密，因為不能讓信徒們知道，原本神聖的教廷，實際的‘神聖’力量卻是‘骯臟’的。”
　　陸晨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老人如此坦然，本以為對方會發怒的。
　　“不必感到意外，這是教廷內每壹位超凡者都心知肚明的事，如陸先生所想的那般，借用怪異的力量，不是沒有代價的，因為怪異本身是舊神們意誌的具現，妳接納它的同時，也就受到了侵蝕。”
　　“隨著那股力量融入的加深，守夜人們會漸漸聽到不該聽到的聲音，但這個過程，在我們的歷史經驗下，變得比較可控，只要是心誌堅毅的守夜人，都能挺過去，當他對抗成功，就會完全消化掉怪異的力量，不再受舊神們意誌的影響。”
　　陸晨沒有問那些心誌不堅毅的會是什麽下場，隨便想想就知道，多半是失控瘋掉了。
　　“在守夜人中，我們通常將其分為五個階段，根據所吸收的怪異原本強大程度，以及如今實力，得出綜合的，較成體系的劃分。”
　　格拉大主教伸出手指，“第壹階，為安全級，負責處理只能對村鎮規模造成災難的事件，這壹階也是守夜人中最多的存在。”
　　“第二階，為危險級，負責處理能對鄉縣規模造成災難的事件，這個級別的守夜人數量就少了許多，壹般只在大城市的教會有駐紮。”
　　“第三階，為高危級，負責能對小城市造成毀滅性災難的事件，壹般省區教會這種人員也不會超過十名。”
　　聽到這裏，陸晨舉手，插話問道：“為何要對自己團隊的成員，分階以這些命名？”
　　格拉大主教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陸晨，“因為這既形容了是他們要面對的存在的危險度，也形容了他們本身……”
　　陸晨懂了，越高階的守夜人，或許就越容易失控，高危，也就意味著他失控的風險。
　　“第四階，為特級，到了這個層次有些特殊，壹般能成為特級守夜人的，都完全克服了那些不詳力量的影響，所以他們本身失控的概率很低，能處理應對絕大多數神聖災難，而這樣的守夜人在西斯汀帝國，也不超過壹百人。”
　　說著，格拉大主教頓了下，手掌攤開，“第五階，為神使級，顧名思義，本身就像是晨擁女神在世間的代言者，有著近神的力量，而這樣的存在，西斯汀帝國只有兩人。”
　　“是誰？”
　　陸晨好奇的問道。
　　“教宗冕下，以及總宗教裁判所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