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繪梨衣：有多大？

　　陸晨打開房門，有些尷尬的發現，屋臺車根本進不來。
　　不過這難不倒我們的S級王牌，以及超級混血種上杉越，經過溫和的擴建後，屋臺車成功的開進了屋子中。
　　同時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眼上杉越身後的櫻壹眼，這個女孩兒他印象深刻，因為經常跟在源兄身後晃蕩，只是沒想到對方今天也來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她的面癱臉上，壹反常態的帶有壹絲酡紅。
　　“陸兄，烤好了，妳的份！”
　　源稚生的喊聲自客廳傳來，空氣中彌漫著燒烤醬和海鮮的味道。
　　因為陸晨原本的房間被上杉老爺子搞得不成樣子，所以他換了房間，這裏是曾經楚子航住過的那間房。
　　此時源稚生正站在壹張燒烤爐前，壹邊架著鐵板，他熟練的拿著鐵鏟壓著魷魚。
　　另壹邊則是露著炭火，源稚女手中正拿著壹堆穿好的丸子烤著。
　　而繪梨衣，正在進行她最擅長的工作……擠丸子。
　　天花板上的煙霧報警器早就被源稚生拆掉了，陽臺上的窗戶開到最大，加上中央空調的換氣，這裏倒也不嗆人。
　　“櫻，妳來了，正好，幫我刷下醬。”
　　源稚生看見櫻也不覺得意外，他已經很習慣自己在做事時有櫻幫忙了。
　　櫻快步走到源稚生身邊，拿起壹旁的烤肉醬，幫忙刷了起來，“少主……妳還會做飯？”
　　她也是第壹次見到源稚生下廚，雖然是燒烤，但源稚生手上的動作熟練極了，可不像是第壹次。
　　源稚生還未開口，壹旁的源稚女先解釋道：“哥哥的廚藝可是很好的，小時候我們住在山裏，吃不飽的時候，哥哥經常在河裏捉魚，我們就撿柴火自己烤著吃，還有，平時我們的養父不在，也是哥哥做飯。”
　　提起哥哥時，源稚女臉上總是像放著光，他手上轉動著丸子，因為說話稍微有些不註意，壹邊有點糊了，他有些羞澀的道：“我就不行了，什麽都做不太好。”
　　嘩嘩——
　　小本本甩動的聲音響起，源稚女看向另壹邊，繪梨衣俏臉微鼓，小本本上寫著“認真烤哦！”
　　這些丸子是她努力工作的結果，沒想到這個哥哥居然烤糊了，這可是要給Godzilla吃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會認真烤的。”
　　源稚女連忙笑著道歉，集中精力轉動著丸子，他對付八岐大蛇時也沒這麽聚精會神過。
　　“稚女，之前我也調查了，妳在牛郎界可是第壹的頭牌，是每個女孩兒的夢中情人，她們都說妳很會做飯，怎麽現在連丸子也烤不好了？”
　　源稚生調笑道。
　　提起這個，源稚女也有些尷尬，風間琉璃或許不覺得有什麽，但在他看來，做牛郎總歸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盡管他做到了第壹。
　　源稚女靦腆的笑道：“哥哥妳知道的，我的廚藝其實壹直都不好，只是會做個煎雞蛋配面罷了，她們覺得我身上有光環，自然就覺得好吃。”
　　源稚生翻轉手中的魷魚，櫻恰時的刷上醬。
　　“原來這麽多年過去，妳還是只會這壹手啊。”
　　源稚生有些感慨。
　　源稚女有些不好意思，“這還是哥哥妳教我的嘛。”
　　“決定了，明天早晨的飯由妳來做，檢驗下我教妳的煎蛋手藝有沒有進步。”
　　源稚生敲了下鐵板，將烤好的魷魚放在壹旁的盤子中。
　　源稚女楞了下，感受著自炭火傳來的熱力，壹時間有些恍惚，隨後又回神笑著道：“好。”
　　陸晨走到烤爐旁，毫不客氣的拿起壹盤烤好的魷魚，張嘴就準備壹口把十串擼進去，但嘴張到壹半，又在繪梨衣的“盯——”下，小心的吹了吹。
　　看見繪梨衣的美眸如月牙般彎了起來，他才壹口把魷魚們送入口中。
　　醬汁和鮮嫩的魷魚Q彈的口感混雜在壹起，壹個字，贊！
　　嗯……源兄的手藝不錯嘛。
　　“只是可惜啊，我看到的那只魷魚真的很大。”
　　吃完這壹盤魷魚，陸晨有些意猶未盡道。
　　源稚生看陸晨念念不忘的樣子，開口道：“陸兄，我要糾正妳壹下，妳看到的應該是大王烏賊，而且是被龍血汙染的變異種，龍族亞種多半都是不能吃的，而且烏賊總是越大越難吃。”
　　“Godzilla，很大的烏賊，有多大？”
　　繪梨衣感興趣的舉起小本本問道。
　　陸晨撓了撓頭，“我拍了照片的，可惜相機在海底壞了，妳哥哥那裏應該有我上傳的備份。”
　　源稚生拿出壹個U盤，扔給陸晨，“都在裏面了，那邊有電腦。”
　　陸晨接過，拿起筆記本電腦，開機打開這些照片。
　　“海底原來是這樣的。”
　　繪梨衣看著畫面上的海溝底部，有些贊嘆。
　　“喏，這就是那只大烏賊。”
　　陸晨切到那張照片，是他在大王烏賊逃跑前抓拍到的。
　　“好厲害。”
　　繪梨衣在小本本上翻頁又寫道：“壹定夠Godzilla吃好久。”
　　陸晨想了想道：“但按照源兄的說法，它可能很難吃。”
　　上杉越將屋臺車拉到烤爐旁邊，開始了他的廚藝表演，同時也看著這些年輕人。
　　櫻正在神情嚴肅的幫源稚生刷著烤肉醬，像是在進行精密的忍者作業。
　　陸晨和繪梨衣坐在壹起小聲私語，不時露出開心的笑容。
　　而源稚女則是專心的烤著丸子，不時偷看壹眼哥哥，嘴角帶笑。
　　皇血是詛咒？
　　上杉越無聲的笑著搖了搖頭。
　　大家這不也……挺幸福的嗎。
　　幸福到，讓他感覺這是不真實的。
　　我這樣的罪人，也可以兒女雙全，壹家人其樂融融的共進晚餐嗎？
　　源稚生的聲音打斷了上杉越的思緒，“老……師傅，我們在等主食，聽陸兄說您的手藝很好。”
　　上杉越笑了笑，應聲道：“好勒，盡請期待。”
　　說罷，手上飛速的動了起來，家族教授給他的劍道技巧被運用在廚刀上，快如殘影。
　　不壹會兒，在客廳中央的大桌子上，每個人面前都擺上了壹碗熱氣騰騰的拉面。
　　上杉越、繪梨衣和陸晨坐在壹邊，源稚女、源稚生和櫻坐在對面。
　　六人同時雙手合十，“我開動了。”
　　跨越十幾二十年的時光，這壹家人第壹次……圍在壹張桌子前，共進晚餐。
　　“稚生，妳今年多大了？”
　　在飯桌上，上杉越開口問道。
　　源稚生楞了下，答道：“今年二十四了。”
　　上杉越有些感慨的樣子，“都這麽大了啊，在我們那個時候，妳應該已經成家立業了才對。”
　　源稚生作為蛇岐八家的少主，甚至馬上就要成為新的大家長了，要說立業那可以說是做到了巔峰，但成家嗎……
　　源稚生不知道為什麽，被眼前這個應該是自己真正父親的老人提了這麽壹嘴，有些莫名的緊張，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了眼身邊的女孩兒。
　　然而櫻只是壹本正經的吃著拉面，就像是在完成壹項任務。
　　“成家對我來說還太早了，畢竟戰爭……”
　　源稚生說道壹半，又停了下來。
　　戰爭……已經結束了。
　　隨著赫爾佐格的死亡，風間琉璃的消失，猛鬼眾已經名存實亡，神也已經死了，蛇岐八家的宿命終結了。
　　他原來……真的自由了嗎？
　　“源兄，妳要去法國賣防曬油嗎？其實妳挺有這個天賦的，我感覺妳推薦的防曬油不錯，凱撒兄用了也說好。”
　　陸晨吞下壹口拉面，豎起大拇指道。
　　源稚生有些無語的看了眼陸晨，心說妳根本沒用我推薦給妳的防曬油，妳那哪是覺得防曬油不錯，妳是覺得我妹妹……被妳塗防曬油不錯吧！？
　　“賣防曬油？”
　　上杉越也楞了下，不曾想自己的大兒子，竟有如此“遠大”的夢想，“不過聽起來好像也很不錯啊……法國嗎？”
　　他有些想回去看看了，或許在回去之前，他應該去中國壹趟。
　　這麽多年過去了，有些事終將還是要面對的，他不怕媽媽詛咒自己下地獄，但他希望媽媽能祝福她的孫子孫女們。
　　“賣防曬油嗎……”
　　源稚生有些悵然若失的喃喃自語，隨後搖頭笑了笑，“或許將來吧，現在的蛇岐八家還需要我，稚女的事也總要給家族壹個交代。”
　　關於源稚女，最後經過商議，他將接過源稚生的執行局局長位置，負責收攏處理猛鬼眾的殘黨。
　　如果是還可控並且沒有犯下大罪的，他們就收容重新教導，如果是罪無可恕、墮落到不可挽回的，就按照老方法處理。
　　曾經的極惡之鬼，如今化為了最強的斬鬼人。
　　真是戲劇壹般的反轉。
　　至於源稚女本人的意願，他人格回復後，雖然很厭惡殺戮，但也想力所能及的幫哥哥做壹些事，除了上班時間，他將會跟著上杉越去教會做壹些慈善活動。
　　有些罪孽是死洗刷不了的，盡管是王將驅使風間琉璃犯下得罪，但他仍願意去償還彌補，讓這座城市變得更好，讓人們的生活更加安定。
　　而說到他是否有這個能力，那是肯定的，風間琉璃就是他，他就是風間琉璃，不會說因為惡鬼人格的消逝，他就又變成了沒有任何力量的山中少年。
　　畢竟皇血在他體內流動，進化藥的力量已經把他推到了失控的邊緣，就算他沒有什麽戰鬥技巧，也不是壹般的混血種可以打敗的。
　　並且因為這次日本的事有秘黨的幫助，源稚女承諾如果秘黨有需要，或者說陸晨有需要的話，他隨時願意接受征召，踏向屠龍的戰場。
　　但被陸晨笑著拒絕了，在他看來，源稚女根本不會戰鬥，經歷了這麽多事，仍舊是那個依戀哥哥的孩子。
　　“什麽交代不交代的，稚生，可別岔開話題。”
　　上杉越笑著道，又瞥了眼在源稚生身邊的櫻，“可別認為皇血是被詛咒的力量了，的確，如果沒有這股力量，我們也就不會被人算計，但如果沒有這股力量，今天也將會是另壹個結局。”
　　而我，也不會和妳們重逢，不會知道自己……原來還和這世界有著如此強韌的紐帶。
　　繪梨衣甩動著小本本，“哥哥，妳的臉好紅。”
　　陸晨也驚異的看著源稚生，對方破天荒的臉紅了，他頭壹次見源兄臉這麽紅。
　　嘩嘩——
　　小本本上寫著：“櫻小姐臉也好紅。”
　　源稚女笑著起哄道：“哥哥，我是不是可以準備參加妳的婚禮了？”
　　源稚生惱羞成怒道：“壹邊去，要先處理好家族的事，等穩定下來再說。”
　　“再說什麽？”
　　陸晨也調笑道。
　　“再說……再說……”
　　源稚生有些心虛的瞥了壹眼櫻，櫻的頭埋得很低，就快埋進碗裏了。
　　上杉越看著還想起哄的源稚女，轉移開火目標，“稚女妳呢，做了這麽多年牛郎，喜歡妳的女孩兒應該很多吧，那有沒有妳喜歡的呢？”
　　這下源稚女也卡殼了，他素白的臉上露出比哥哥更加顯眼的紅，他遠比哥哥更容易羞澀。
　　但他也在上杉越的話中，想起了壹個女孩兒，那在月夜櫻樹下，俯身於他面前的女孩兒。
　　風間琉璃在出發前的壹天晚上，還見了那個女孩兒，但他只是飲酒不說話，手中握著壹支鮮紅的石英管。
　　櫻井小暮美目輕擡，不知在期待著些什麽，但最後風間琉璃嘆息了壹聲，將莫托洛夫雞尾酒倒入了他的清酒中，壹飲而盡。
　　猛鬼眾四散奔逃的如今，那個女孩兒現在又在哪呢？
　　她還會來……找我嗎？
　　“源兄，妳弟弟有八卦可以挖哦。”
　　陸晨壞笑道，任誰看到源稚女的那個神情，都能猜到裏面有什麽故事。
　　但源稚生卻輕聲嘆了口氣，能和稚女，或者說之前的風間琉璃有瓜葛的女孩兒，多半……也是鬼吧。
　　源稚女微微回神，臉上有壹絲悵然，勉強的笑笑，“我曾經喜歡她，但她喜歡的不是我，她喜歡的人……已經死了。”
　　櫻井小暮喜歡的是那個統帥猛鬼眾，有勇有謀，意氣風發無所不斬的男人，而不是壹個性格內斂的山中少年。
　　他們終究還是像兩條線段那般交叉後又錯過了。
　　不是過了，而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