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壹十五章：她是妳親女兒

　　“根據諾瑪和終身教授們分析波長對比後，基本可以確定日本海溝下的確有壹只古龍，體型不小，如果日本分部所說的神葬所傳說是真的，那這個胚胎就是白王的可能性很大。”
　　昂熱開口定論道，看向施耐德，“也別太擔心，這是那孩子接下的活，他壹向心裏有數。”
　　不管日本分部這次有沒有想耍手段，他們都必須去，這招是陽謀。
　　橘政宗知道把他們口中所謂的神，也就是白王擺在臺面上，自己是無法拒絕的，他不可能放任壹只可能是白王的古龍胚胎在水下安然成長。
　　“我看裝備部的馬突尓研究員的提議就很好，我們完全可以用深水導彈，搭載煉金炸彈先嘗試壹下。”
　　施耐德還是不同意，他對這次任務總有不好的預感，就像是格陵蘭島的那次任務前壹樣。
　　“日本海溝下的板塊很不穩定，如果我們不夠精準，容易引起大陸架劃破，那不僅會讓日本沈沒，還會波及到陸晨的故鄉，滔天的海嘯將席卷上岸數百公裏。”
　　昂熱搖頭道，他是第壹個聽到這個計劃的人，當場就給那個印度小子的計劃給否了。
　　他們屠龍是為了保護人類，不是為了掀起更大的天災。
　　見施耐德還在猶豫，昂熱無奈道：“妳來這裏找我其實沒用，要知道妳的學生現在可是校董，按說我們已經沒有對他的指揮權了，這是他下的決定，妳也只能去勸他，不過我覺得妳勸不動……”
　　昂熱頓了下笑了笑，“當壹個男孩兒下定決心時，那他就是壹個男人了，男人的決定，可不是那麽容易更改的，我們只能全力配合，把風險降到最低。”
　　施耐德沈默了片刻，最後開口道：“我去監察裝備部的工作。”
　　深潛器不能出任何問題，他對日本的巖流研究所不放心，必須要裝備部監察無誤後再送過去。
　　他走出門後，輕聲嘆息，“其實妳直接帶人回來，也沒那麽多事。”
　　……
　　陸晨和繪梨衣在下午的家族會議結束後，就又回到了源稚生的病房。
　　深淺任務開始前，還需要好幾天的準備，這幾天他們仍然是自由活動時間。
　　源稚生操作著手中已經變強後的聖騎士，有些心不在焉。
　　“所以說，妳準備往深海走壹遭？”
　　源稚生被Boss擊飛後，磕了瓶藥，思索著陸晨剛剛告訴他的任務內容。
　　“不然呢，妳這身板過幾天也好不透吧，妳下去？”
　　陸晨頂上使用嘲諷技能拉住Boss。
　　“其實任務安排還是合理的，如果在安全距離放下煉金炸彈，我會在上方立馬回收迪裏雅斯特號，保證妳的安全，只是……”
　　源稚生眉頭微皺，有些猶豫。
　　“妳居然也會擔心我？妳還是操心妳弟弟的事吧。”
　　陸晨笑道。
　　源稚生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在想，陸兄……妳會操縱潛水艇嗎？”
　　陸晨的手壹抖，吃了Boss壹記重擊，轉頭看向源稚生，這倒是個問題。
　　他忘記了自己……根本不會操縱潛水艇啊。
　　源稚生看著陸晨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有些頭大，心說妳在家族會議上放話要下海屠龍，護著繪梨衣說要帶她走的樣子想必真的很酷。
　　……可妳忘記了自己是個學渣的事實。
　　“應該會有說明手冊之類的東西吧？”
　　陸晨琢磨著他後來看了下汽車的說明手冊，也會開了，想必或許……大概……應該……潛水艇也差不多？
　　源稚生板著臉，手比了個寬度，“潛水艇的說明手冊估計會有這麽厚。”
　　陸晨楞了下，“那還是源兄妳在海面上指揮我吧，其實位置大概差不多的話，妳們只需要把我丟下去就好了吧？”
　　源稚生無奈道：“這是嚴謹的任務，哪有那麽簡單，不過我會讀壹下操作手冊，如果妳下去後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繪梨衣敲擊鍵盤的聲音很響，她操縱的血精靈頭上浮現出壹個氣憤的表情，“哥哥，Godzilla，不認真。”
　　他們兩個負責抗在前面的角色，因為心不在焉，三番五次的被擊飛，仇恨都有些拉不住了。
　　陸晨笑了笑，“先打遊戲，幾天後的事，幾天後再說。”
　　源稚生也提起精神，笑道：“哥哥今天變強了，繪梨衣妳會知道的。”
　　蛇岐八家的少主終究還是不再理財了。
　　源稚生頂著屏幕上戰鬥的聖騎士，聖騎士在戰鬥中還吶喊著口號。
　　“i am not afarid（我已無所畏懼）”
　　“Justice will be served！（正義終將得到伸張！）”
　　“we shall not falter（我們不應該後退）”
　　“……”
　　壹直到戰鬥落幕，獸人戰士、聖騎士、血精靈站在壹起，源稚生又聽到了聖騎士的小聲嘀咕，“i have bad brethren（我已經有很多兄弟了。）”
　　他看了眼身旁的繪梨衣和陸晨，無聲的笑了笑。
　　陸兄說得對，他不應該把心思都放在稚女的事上，那樣作為壹個哥哥……也太過偏心了。
　　……
　　接近淩晨時，陸晨和繪梨衣離開了醫院。
　　對於混血種來說，熬夜倒不算什麽，只不過他和繪梨衣都有些餓了，源稚生沒有吃夜宵的習慣，所以醫院內蛇岐八家的廚子早已下班，他們要在回去前找點吃的。
　　在到達銀座區附近時，陸晨讓櫻停了車，他想和繪梨衣下來走走。
　　春日的晚風微涼，但對於混血種來說確實恰到好處的清爽。
　　他們走在東大校園後的那條小道上，明月正圓，繁櫻墜落，斑駁的影子在地面上飄搖。
　　“Godzilla很喜歡吃拉面嗎？”
　　繪梨衣在小本本上寫道，她其實最近有在屋子中偷偷看“料理東西軍”（註：壹款烹飪節目，通常是主婦們看）
　　“也不算，我不挑食。”
　　陸晨搖搖頭，對比他前世來說，他感覺現在每天吃的各種東西都挺好吃，他都喜歡，拉面只是其中之壹。
　　他目光投向不遠處，在小巷中仍有壹輛屋臺車，散發著暖色的橙光，老師傅今天收攤也很晚。
　　他還未帶著繪梨衣落座，上杉越便熱情的打招呼，“是妳們啊，兩個月沒見了吧，最近怎麽樣。”
　　陸晨落座後笑道：“前段時間在美國，這兩天剛來日本，老師傅這麽晚還沒收攤？”
　　上杉越攪動著湯鍋，握湯勺的手穩的像是在握刀，“春暖花開，最近的生意不錯，我也是剛準備收攤的，這不是看到妳們來了，還是老樣子？”
　　陸晨點點頭，“老樣子，先來五碗。”
　　上杉越在案板上切著叉燒，瞟了眼繪梨衣笑道：“小夥子，不錯嘛，感覺妳們比上次的氛圍好了許多，看來妳有下功夫，我就說嘛，男孩子要大膽些，去追，才會有結果。”
　　陸晨被說的有些尷尬，他如今倒也習慣了路人稱呼他和繪梨衣為情侶，對路人們的稱贊誇獎和鼓動見怪不怪，但如今老師傅對他這麽說他還是感覺有些別扭。
　　搞得他有些話都不好說了……
　　陸晨看向桌面，有些疑惑，他右手邊放著壹個櫻紅色的日式禮盒，上面畫著壹張須佐之男的浮世繪。
　　“這是什麽？”
　　陸晨拿起禮盒，這不像是屋臺車上有的東西，總不會是調味料。
　　上杉越的手停了下，“我正要說呢，這是上壹位客人忘在這裏的東西，就是那個曾經跟妳壹起來吃拉面的男孩兒，歌舞伎演員那個，妳應該認識他吧，把這東西還給他吧。”
　　陸晨楞了下，看著手中的禮盒，風間琉璃？
　　那家夥雖然有時候瘋壹點，但是個做事謹慎細致的人，論腦子比他有些死板的哥哥強多了，他會忘東西在路邊攤上？
　　“東西我會帶給他的，話說老師傅，他經常來妳這裏吃拉面嗎？”
　　陸晨問道。
　　提起這個，上杉越露出笑容，“還是妳給我拉得好顧客啊，他貌似挺喜歡我做的拉面，這段時間經常來光顧，也願意陪我這個老人家聊天，真是個好孩子。”
　　陸晨心說這還真是巧了，他還真是妳的孩子，至於好不好……他前段時間才把自己的哥哥砍成重傷。
　　“呼——呼——”
　　繪梨衣先得到了壹碗拉面，正挑著面鼓起臉吹著，見到Godzilla沒動，又放下筷子，舉起小本本道：“面涼了就不好吃啦。”
　　陸晨笑笑，也拿起筷子雙手合十，“我開動了。”
　　他挑起拉面吹了吹，開始今晚的夜宵。
　　上杉越臉上帶著笑意，繼續準備後面的份，“小夥子妳是中國人吧，現在是在美國留學嗎？”
　　“嗯，在芝加哥上學。”
　　陸晨含糊著說道，主要他的面還沒吞下去。
　　“芝加哥啊……”上杉越臉上浮現壹絲追憶，“以後應該還是準備回國發展的吧，也別太顧忌其他人的眼光，我們日本姑娘還是很好的，賢惠，妳準備帶她壹起回去嗎？”
　　“準備過段時間就帶她走，我們準備上壹所大學，至於回國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陸晨總感覺跟對方聊這些話題，莫名的心虛。
　　之後兩人也是有壹搭沒壹搭的聊著，繪梨衣偶爾也會舉起小本本參與。
　　大概過了半小時，陸晨心滿意足的摸了摸肚子，“老師傅這裏總是量大管飽。”
　　“幾十年老店，東大的學生壹致好評。”
　　上杉越收拾著碗筷，也準備收攤了，過了這個點，應該不會有人再過來了。
　　陸晨猶豫了下，還是道：“老師傅，我覺得有件事我必須跟妳說下。”
　　上杉越的手壹頓，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這位年輕的食客想說什麽，那臉上的神情透著些許尷尬。
　　“忘記帶錢了嗎？沒關系，下次再來就好。”
　　上杉越以為是這對小年輕出門沒帶錢包。
　　“不是……”
　　陸晨掏出幾張鈔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更老師傅講。”
　　他站起身，對繪梨衣道：“繪梨衣在這稍等我壹下，我和老師傅說些事，馬上回來。”
　　在繪梨衣好奇的目光中，上杉越走出屋臺車，笑道：“有什麽事說吧，神秘兮兮的，老頭子我活了這麽久，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盡管說。”
　　他還以為是年輕人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要請他幫忙，或許是安排下次約會中在他這兒求婚？那可真是與有榮焉。
　　壹直到稍微走遠些後，陸晨對上杉越小聲道：“重新認識下，卡塞爾學院08級學員，陸晨。”
　　上杉越臉上原本和煦的微笑逐漸消失，冷了下來，“是誰讓妳來的，昂熱嗎？”
　　他這些年壹直在這裏隱居賣著拉面，就是想過與世無爭的生活，混血種的世界已經與他無關了，如果說是昂熱想請他出山，那他要說對方想多了。
　　“昂熱校長也確實讓我代他向您問好，但他倒沒有讓我來找您。”
　　陸晨拿出自己的學生證和執行部專員證件展示，以表示他是正牌的卡塞爾人，不是來釣魚的。
　　“問好就不必了，我們已經不是壹個世界的人了，他屠他的龍，我賣我的拉面，皇的力量不應該有任何人覬覦。”
　　上杉越擺手，“如果妳就是想和我說這些，那就到此為止吧，以後妳們也別再來我這了，我這壹邊是普通人的世界。”
　　陸晨面色古怪，“上杉前輩，我的話還沒開始說，只是做了自我介紹而已。”
　　上杉越有些不耐煩道：“有話快說，整這些文縐縐的，妳以為喊我聲前輩我就會開心嗎？”
　　“額……那我就說了啊，您老做好心理準備。”
　　陸晨看了眼不遠處的繪梨衣，道：“她其實是妳女兒。”
　　上杉越擺了擺手，“就這啊，沒事我就先……”
　　他回身的動作到壹半忽然戛然而止，又猛然回頭，抓住陸晨的肩膀，用力之大足以壓碎普通混血種的骨骼，“妳說什麽！？”
　　陸晨感受著肩膀上的大力，心說如果不是我，現在已經進醫院了，妳老還怎麽問？
　　“我說，上杉繪梨衣是妳的女兒。”
　　怕上杉越聽不清楚，他又強調了壹遍，“親女兒！”
　　上杉越松開抓住陸晨肩膀的手，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有些恍惚，不確定的又問道：“妳再說壹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