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壹章：大地與山之王的權柄

　　壹直跑了大概三分鐘，陸晨停下了腳步，松開那張快被磨壞的冰膠片，這玩意兒質量已經很好了，沒被磨壞。
　　不是因為他又見鬼打墻，而是到出口了。
　　“Godzilla好快！”
　　繪梨衣很開心的下車，即是在誇陸晨，也是在為這種新奇的體驗贊嘆，她感覺阿拉斯加們拉的雪橇壹定不如Godzilla有意思。
　　陸晨帶著幾人走出隧道，有些慶幸，幸虧他帶了零和伊希切爾。
　　眼前是壹座方圓數千米的圓形大廳，穹頂也是圓的，沒有見到其他出口。
　　零走入大廳分析道：“從空間的角度，按照之前奔跑的距離計算，我們可能已經下降了五千米，應該已經在深海中。”
　　最後壹句話她是根據此地主人的來歷分析的，尼伯龍根的空間不能完全從邏輯判斷，但這應該是海洋與水之王的地盤，在海下很正常。
　　她這麽提示也是為了告訴陸晨不要亂來，即使妳是個怪物不怕水壓，但還是有人怕的。
　　“感覺不合理啊，穿過了門雖然沒給我整什麽迷宮，但跑了這麽久，結果只是個歷史展廳？”
　　陸晨感覺有些怪異，他以為自己會看到壹座城市。
　　“金字塔上的門未必連接著核心的尼伯龍根，海洋與水之王的尼伯龍根都是連在壹起的，我們每次穿過門，抵達的地方都可能不同。”
　　零分析道，這就是最麻煩的地方。
　　混血種歷史上戰勝過初代種，讓初代種重新進入沈眠，但不管初代種是否虛弱，好像從未有過戰勝海洋與水之王的例子。
　　就是因為海洋與水之王壹旦回到自己的尼伯龍根，無人可以追尋到祂，可以說是層層防衛。
　　祂不需要出手，洞開尼伯龍根的大門，就可以讓進入的賤民們被困死在這兒。
　　“聽起來像是個怕死的龍王……罷了，先看看接下來怎麽走吧。”
　　陸晨嘆了口氣，他希望下次遇見龍王，是主動找自己的，爽快的幹壹架。
　　伊希切爾下車後也不說話，走進大廳暗自贊嘆，心說今天真是經歷了壹輩子想象不到的冒險。
　　可當她走到墻邊後，臉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怎麽了，有什麽發現？”
　　陸晨還以為伊希切爾壹下就找到了新的“門”
　　伊希切爾有些尷尬的道：“我……我看不懂。”
　　“看不懂？”
　　陸晨楞了下，要是妳看不懂，我帶妳下來幹嘛？
　　零走了過來，“不怪伊希切爾，這不是瑪雅文。”
　　她有些怪異的看了眼陸晨，“這是會長妳家鄉的……甲骨文。”
　　“零能看懂嗎？好厲害。”
　　繪梨衣走過來，感覺自己的室友好博學啊。
　　“略懂。”
　　零點了點頭，沿著墻邊走動，似乎是想找歷史的頭部。
　　“Godzilla，妳能看懂嗎？”
　　繪梨衣好奇的問道，她記得零是俄羅斯人，而Godzilla才是中國人。
　　陸晨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看不懂，這文字太古老了，現在大家都不學的。”
　　“那零真的好會學習啊，什麽都懂。”
　　繪梨衣感嘆道。
　　陸晨也有些疑惑，零真的好像什麽都懂，甚至比楚兄懂得還多，明明她應該比楚兄年紀小。
　　俄羅斯的貴族從小到大是什麽都學嗎？
　　零跑了壹圈，最後停了下來，等幾人來到她身邊時，陸晨第壹次在零臉上看到“驚訝”的情緒。
　　“這裏還是瑪雅人寫的……”
　　零感覺心中有壹股怪異感，老板從不會對她們說任務的關鍵事情，但她今天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不可能，我們的語言我肯定看得懂啊？”
　　伊希切爾很疑惑。
　　零搖了搖頭，“說是瑪雅人並不準確，應該說是妳們的先民，也就是殷商人。”
　　零指著墻壁上的字，“這應該也是龍族奴役人類，或是尊崇祂們的混血種記錄的歷史，上面最早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五千年前，是不知用何種方式渡海而來的殷商人記錄的。”
　　陸晨思索了下，“通過尼伯龍根來的？”
　　那個時代的航海技術，不可能讓殷商的人跑到這裏來。
　　零點點頭，“應該是，因為海洋與水之王的尼伯龍根是相連的，也有著空間通道的功效，混血種們通過這種方式踏上了這片大地，所以……瑪雅人其實都是……會長妳的同族。”
　　這是跨世紀的發現，如果消息傳出去，全世界的歷史學家都要震驚。
　　“零姐姐是說，我們其實……是中國人的後代？”
　　伊希切爾指著自己，本來以為今天發生這麽多事已經夠離譜了，沒想到最後發現自己連民族都變了。
　　“是的，其實很早就有歷史學家推斷瑪雅人是中國人的後代，只是無法解釋殷商人是怎麽跨海過來的。”
　　零沿著墻壁走動，壹心二用，壹邊閱讀上面的文字，壹邊跟陸晨他們解釋：“首先，妳們都是黃種人，其次，從文化方面來說，瑪雅人精於天文，中國古人也擅長天文，妳們對於紀年的方式有異曲同工之妙，壹年都被精準的劃分為三百六十五天。”
　　“而且，從最基本的語言方面來說，瑪雅文是全世界唯壹和中文壹樣，都是形音結合，並且都是聲調語言，甚至有很多字從形狀和發音和中文就是吻合的，比如古漢語中的苦，發音是ku，瑪雅文是ka，再比如沒有的‘沒’，發音是mei，瑪雅文是ma，經過歷史學家的對比，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文字在形音上都能找到和古漢語的對照。”
　　零科普著，她學習古漢語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這些，後來學習了瑪雅文才有此疑惑，沒想到今天印證了。
　　“合著……我們真是中國人？”
　　伊希切爾剛剛回神，“那我能申請中國綠卡嗎？妳們那好多了。”
　　她早在電視上看過中國的山清水秀，地大物博，比這彈丸之地有意思多了，治安也好。
　　零搖了搖頭，“我估計靠這個不行，這裏看到的東西不能給世人看。”
　　零往前走了幾步，語氣壹轉道：“我剛剛或許說的不對，這並不只是那個時代的人刻下的，應該是壹小部分人，壹直在用甲骨文記述歷史，最近的能記錄到壹千六百年前。”
　　繪梨衣看著這宏偉的大廳，“那些混血種好可憐啊。”
　　人軀修建這樣的工程，日復壹日的刻字，究竟是對龍族的崇拜，還是被奴役的已經失去了靈魂？
　　“海洋與水之王或許是歷史上最為低調的君主，但祂卻壹直掌控著其他君主的情報。”
　　零指著之前路過的地方，“那裏講了諾頓與康斯坦丁的事。”
　　她的內心絕不像自己的臉看上去那麽平靜，歷史中居然有壹位君主，壹直潛伏在暗處，看著其他君主的事跡，還讓人記錄了下來，祂究竟想做什麽？
　　她回想起了出發前，老板無意中的壹句感慨，“本來我不想這個順序的。”
　　她現在有點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了，海洋與水之王的宮殿，完全向陸晨赤果果的展露了龍族君主的歷史。
　　老板是個很矛盾的人，他既希望陸晨能幫忙打工，但又不希望陸晨很輕松。
　　這座尼伯龍根透露出的信息，如果讓陸晨悉知，簡直就像是提前了解了各大君主的特性，甚至原本有些能隱瞞身份，被老板作為後手棋子的初代種也很難藏了。
　　“那這裏講的是什麽？”
　　陸晨看著眼前的文字，好奇的問道。
　　零猶豫了下開口，“講述了會長妳家鄉的……某段‘真實’歷史。”
　　“關於誰的？”
　　陸晨不知道零究竟在猶豫些什麽。
　　他是來救路明非的、也是來砍龍王的，但不介意更多的了解這個世界。
　　他的時間不多，如果能在這裏得到其他君主的信息，那就再好不過了。
　　“南朝宋第七位皇帝……劉彧。”
　　零輕聲說出了那個名字，她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
　　“劉彧？那是誰？”
　　可沒想到陸晨的反應讓她楞了下，她才意識到陸會長的學習成績壹般，就連自己家鄉的歷史也只是簡單懂壹些。
　　繪梨衣和伊希切爾也好奇的看著零，她們也不知道。
　　零本想認真的科普壹番，但想了想就算說劉彧的爹是誰，陸晨可能也不知道。
　　於是就簡單敘述：“劉彧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被路太後養在宮內……”
　　“啊……和Godzilla壹個姓嗎？”
　　繪梨衣感覺很新奇。
　　零搖頭，“和路明非壹個路，劉彧成年後，每當路太後有疾病，他總是親自侍奉，因此得到了孝武帝的信任，他成年後，因為貪吃多睡，疏於運動，經常暴飲暴食，體重直線飆升，就成了胖子。”
　　“在劉子業繼位後，為了打壓劉彧的聲望，羞辱他，就把他脫光衣服關在‘豬圈’裏，扮的是豬相，吃的是豬食，任人羞辱，任人打罵，甚至幾次險些被當做豬殺掉，是個可憐巴巴的落魄王爺。”
　　繪梨衣聽了有些氣憤，“他們……不是壹家人嗎？為什麽要這樣？”
　　陸晨看了眼天真的繪梨衣，“帝王家不壹樣……回去後我跟繪梨衣講。”
　　零看了眼繪梨衣，“這上面說劉彧其實還有壹個妹妹，那個妹妹早年在宮廷霍亂中失蹤了，但多年後妹妹回來了，進宮見了劉彧，歷史從那壹天發生改變。”
　　她頓了下，繼續道：“劉彧以前是個十分老實的人，但在見了妹妹後，對外的行事變得頗具侵略性，經過謀劃後，裏應外合，成功的廢除了劉子業的帝位，他登上了皇位，成為了第七位皇帝，用三千鬼兵平定了天下。”
　　“聽起來像是死侍。”
　　這壹條陸晨倒是聽懂了。
　　然而零卻搖了搖頭，“歷史上的傳聞是真的，劉彧召喚了三千鬼兵，領兵的人是古時候的大將，並不是簡單的死侍，這是那位君主的權能，即使未能成為完全體，但祂和妹妹聯手，還是使用了這壹權能，洞開了死人之國的大門，召喚了亡者為其作戰。”
　　陸晨思索片刻，“龍族能做到這種程度？”
　　這何止是改變未來，簡直是能影響過去，連死人都能從冥府召喚出來為其作戰。
　　“能……這只是雙生子未融合的情況，如果是完全體的龍王，祂甚至可以召喚古往今來所有的亡者為其作戰，奧丁的英靈殿就是在亡者的攻勢下被摧毀的。”
　　零的眼中閃過壹絲凝重，雖然那位已經進入了老板的監視名單，但她琢磨不透老板的意思。
　　明明在學院只要給陸晨壹點提示，他推開門就能砍死目前還很孱弱的君主。
　　“所以，這上面的劉彧，指的是誰？”
　　陸晨心中也有了猜測，不過還是想確認下。
　　零轉身看向陸晨，說出了那個尊貴的名字，“大地與山之王，按照會長之前在金倫加回廊中得到的信息，他們或許是芬裏厄以及耶夢加得，而祂們互相吞噬後，終極的存在是……死神海拉。”
　　“聽起來是挺勵誌的壹對兄妹，我倒是想會壹會。”
　　陸晨感慨到，同時也覺得自己應該再多看看自己國家的歷史，以及神話傳說。
　　神話都是共通的，而很多事情都昭示著，自己的家鄉才是最神秘久遠的國度。
　　只是南朝宋的皇帝中，就藏著四大君主之壹，不知道整段歷史中還藏著多少秘密。
　　零想了想，決定還是稍微說壹些關鍵的東西：“其實也沒那麽勵誌，在這上面寫了，劉彧其實就是有些癡傻，劉子業羞辱祂，讓祂扮豬吃食，祂沒覺得有不妥，甚至覺得能吃飽挺好，但當她妹妹看到這壹幕後，就對劉子業起了殺心，沒有人能羞辱君主。”
　　劉彧在歷史記載中壹直都是很聰明的，有大智慧待人寬和，人緣好，只是受盡屈辱後性格扭曲了。
　　但歷史總是勝利者書寫，另壹位君主當然不會讓史書記載自己的哥哥就是個傻子，而是要渲染成忍辱負重逆襲的勵誌傳說。
　　“Godzilla，妳聽到了嗎？”
　　忽然，繪梨衣忽然擡頭，看向穹頂。
　　陸晨點了點頭，他也聽到了。
　　那是宏大而又悠揚的——鯨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