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步步高升(官場桃花運)

北岸

都市生活

壹散會,楚天舒就被辦公室主任田克明喊到了辦公室。
“楚天舒,妳個豬腦子,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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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6章 沈痛哀悼

官道之步步高升(官場桃花運) by 北岸

2023-3-11 21:27

  楚天舒在南嶺縣老百姓當中,還是有著良好的口碑的。他為幫賣核桃的老農懲處過城管,為普通的村婦向大通公司討回過公道,為救孕婦擡著擔架趟過通天河,為了全縣人民走上脫貧致富的道路東奔西走嘔心瀝血……
  楚天舒朝食堂走去,他目視前方,腳下的步子沈重而緩慢。
  白存禮跟在他的身後,奇怪的是剛才混亂的場面,漸漸地平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天舒的身上。
  楚天舒來到食堂門口,喊道:“我是楚天舒,裏面的人把門打開。”
  戴貴清的臉出現在破碎的玻璃窗前,他耷拉著腦袋,有點像霜打的茄子:“楚書記,妳來了……”
  楚天舒的表情十分嚴峻,他說:“戴院長,妳看看,改革剛剛起步就出了這種事情,讓縣委縣政府多被動啊。毫無疑問,衛生院的管理上肯定存在漏洞。”
  “楚書記,我也沒想到。孩子只是外傷,完全不會致命的。”他低下頭,滿臉沮喪,可憐兮兮地說:“我敢用人格保證,衛生院的治療方案沒有問題。”
  “事故原因我們以後再來分析。”楚天舒嚴厲地說:“誰是主治醫生,妳和他壹起出來。”
  村民在高個子的帶領下,紛紛怒吼道:“出來,滾出來。”
  戴貴清的眼睛裏露出了恐懼之色。
  “戴院長,事情已經出了,就必須正確面對。”楚天舒說:“不管妳們有沒有責任,有多大責任,孩子死在了衛生院,妳們不該向他的遺體鞠個躬,向他的家人認個錯嗎?出來吧,我保證妳們的安全。”
  鐵門從裏面打開了,戴貴清和霍啟明低著頭從裏面走了出來。
  這時,十幾個頭上戴著白色孝帽,身披白布的男女老少壹起往前撲,二妮子沖在了最前面,她舉著棍子,邊沖邊哭邊喊:“妳們這幫壞家夥,還我弟弟!”
  頓時,那些悲慘的罵聲、哭聲、叫聲直沖楚天舒的耳朵,悲傷的場面讓他有些吃驚,自然他也是第壹次處理如此棘手的大事。他看看這些向他哭訴的人們,哭聲震得腳下有些晃動,場面異常緊張悲涼,好像壹枚炸彈,隨時可能爆炸。
  楚天舒突然覺得涼涼的液體從鼻翼兩旁流了下來,到嘴角時,他覺出了苦澀。他感到自己身上有多麽重的擔子啊!
  楚天舒在市國資委的時候,曾經處理過儀表廠下崗工人的“聚眾鬧事”,也親眼目睹了張偉死在了他的懷裏,然而,當時大多數的下崗工人是站在自己壹邊的,但是今天,這麽多的老百姓成為了他的對立面,這多少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知道,無論如何都必須穩住局面,要穩住局面,必須盡快疏散群眾,安撫死者家人。
  想到這裏,他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他的心臟就是不聽他的指揮,像脫了韁的野馬壹樣狂奔著。
  楚天舒擋在了戴貴清和霍啟明的面前,杜雨菲也沖了過來,攔住了舉著木棍的二妮子,三十多名警察蓄勢待發,只等著壹聲令下,沖上前保護楚書記和杜局長。
  “鄉親們,我知道妳們傷心難過,有滿肚子的怨,滿肚子的氣,如果妳們非要發泄的話,就沖我來吧。”說完,楚天舒面向憤怒的人群,深深地彎下了腰。
  杜雨菲站在楚天舒的身邊,手裏摟著二妮子,也把腰彎了下去。
  白存禮如同木偶壹樣,跟著楚天舒彎下腰。
  戴貴清和霍啟明,以及陸續走出食堂的醫護人員也彎下了腰。
  余乾坤、許彬等壹眾鎮幹部也齊刷刷地鞠躬。
  只有警察們肅立在壹旁,嚴陣以待。
  這個九十度的深躬太長,太久。
  哭聲更響了,不僅僅是那些身披白布的家屬,在場的村民都在嚎哭,抽泣……
  楚天舒終於擡起身子,壹步壹步往門診大樓走去,身後,跟著壹群幹部和醫護人員。
  王永超和馬國勝擡著花圈走向了隊伍。
  柳青煙拿過來壹包黑紗,逐個遞給隊伍中的每壹個人。
  以楚天舒為首的壹支吊唁隊伍往前走去。
  他們個個右臂戴上黑紗,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人人臉上都掛著悲傷,在熱氣蒸騰的高溫下,個個汗流滿面,他們擡著花圈,在眾多奇怪的目光中往前走去。
  村民們並沒有阻止他們,也沒有為難他們,甚至自行讓開壹條道。盡管群眾對他們還充滿敵意,盡管村民們還準備進行壹次血戰,但是,當他們看到這樣壹支懷著沈痛心情前來吊唁的縣鎮領導和醫護人員,頓時靜了下來,被眼前的真誠景象感動了。
  南嶺縣以前發生過多次大規模的群體事件,也曾經死傷過人,縣鄉領導威脅恐嚇唱過紅臉,這個可以有,好言利誘唱過白臉,這個也可以有,而像今天這樣,縣委書記親自帶隊吊唁,這個真沒有,從來沒有過!
  走到門診大樓門口,幾個身披白布的女人跪在了隊伍面前,哭聲震天,場面悲傷而雜亂。
  白存禮看看楚天舒,正要開口呵斥,楚天舒看都沒看他壹眼,擺了擺手。
  “楚書記,孩子死得冤哪。”
  “楚書記,都說妳是青天,妳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楚書記,妳說,血債是不是要用血來還?”
  楚天舒蹲下去,拉著兩個女人,說:“大嫂,妳們快起來,天氣這麽熱,請大家壹定要冷靜。”
  門邊兩側和橫梁上,冰冷的白色幔布在熱氣蒸騰的微風中搖晃著,似乎向來人訴說死者靈魂的憤怒和冤屈。
  楚天舒第壹個邁腿上了臺階,突然壹個男子擋住了他。
  戴貴清趕快跑過來,還沒說話,就被幾個頭戴白布的人揪住衣領,拖到壹邊,推來搡去。
  戴貴清雙手抱著頭,壹言不發,任憑村民們發泄。
  鎮黨委書記薛占山帶著幾名婦女幹部壹直守在了死者家屬身邊,這會兒才走出來,還沒來得及與楚天舒打招呼,便忙著上前阻攔推搡戴貴清的那幫人,要不是他攔得快,瘦弱的戴貴清早被他們打倒在地了。
  楚天舒知道,小男孩的遺體此刻壹定就放在候診大廳裏,村民們的情緒完全可以理解,只是當他看清攔在面前的這個胖子,正是上壹次帶頭用卡車堵門的食堂管理員老錢,便感覺十分的奇怪。
  在看推上躥下跳搡戴貴清的壹幫人,雖然披麻戴孝,但是穿者打扮和說話的語氣與其他的村民完全不同,他們兇神惡煞面目猙獰,壹看就不是憤怒木訥的農民。
  “請妳讓開,我們要進去向孩子鞠個躬。”楚天舒的聲音悲涼而堅定。
  老錢無動於衷。
  杜雨菲逼視著他。
  過了壹會兒,老錢心理上抵不住了,退到了壹旁,推搡戴貴清的那幫人也住了手。
  楚天舒和杜雨菲隨即走了進去。
  白存禮低著頭進了大廳。
  壹行縣鎮幹部和醫護人員也跟著進到大廳裏。
  候診大廳已經被改成了靈堂,披麻戴孝的人壹大群,壹幅黑白遺像高掛著,楚天舒擡頭看清楚遺像上的面孔,心頭壹陣酸楚與黯然。
  遺像上的小男孩,面帶微笑,栩栩如生,似乎對生活充滿了希翼。
  遺像下面白紙黑字寫著壹個大大的“冤”字。
  再往下是壹副擔架,上面躺著壹個十二三歲的男孩,虎頭虎腦,白白凈凈,壹如遺像上的表情,恍若睡著了壹般。
  跪在擔架旁邊的女人頭發散亂,呼天哭地,痛不欲生,看年齡,不像是孩子的母親,應該是孩子的奶奶。
  二妮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鉆進了大廳,她摟著女人,癡癡傻傻的抽泣,周圍的人都低下頭,流下了同情和悲傷的淚水。
  楚天舒在擔架前站住了,杜雨菲來到他的身邊。
  白存禮躲在了壹旁,始終不敢擡頭,他既不敢面對小男孩的遺像,也不敢正視小男孩的遺體。
  縣鎮幹部和醫護人員自覺站在楚天舒和杜雨菲的身後。
  他們站在死者面前,默默地看著小男孩的遺像,在楚天舒彎下腰的同時,身後的幹部和醫護人員也都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這時,壹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在壹名男子的攙扶下,來到楚天舒面前。
  薛占山上前喊了壹聲“三舅”,又對楚天舒介紹說:“楚書記,這是孩子的爺爺錢文忠,哦,也是我三舅。”
  楚天舒伸出雙手,壹邊握著對方的手壹邊說:“對不起,錢大叔,對不起,我是楚天舒,我代表縣委縣政府向妳賠罪。”
  “楚書記,不必了。”錢文忠瞪著兩眼,他的目光裏流瀉出悲痛和仇恨。“自古以來,殺人者償命!”
  “這是毫無疑問的。”楚天舒說:“老錢同誌,請妳相信縣委縣政府,相信我楚天舒,壹定會依法辦事,嚴懲責任人。”
  “這回我也不怕妳們官官相護,反正我孫子已經死了,我這把老骨頭也無所謂了,我只要以命抵命。如果縣裏管不了,我就到市裏,市裏管不了,我就到省裏,實在不行,我砸鍋賣鐵,也要把我孫子擡到北京,北京要是也不管了,我們全家就死在天安門前。”錢文忠說著說著,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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