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攤牌了

　　兩人原路爬回去，大笨象坐在擔子上倚著墻壁打瞌睡。
　　雲松很服氣。
　　這時候這環境下都能睡著，大笨象是個大心臟啊！
　　余大頭將他叫醒，問他房屋內外有沒有鬼祟出現，大笨象搖搖頭。
　　他睡迷糊了。
　　余大頭壹看他指望不上只能自己上，挑著燈籠四處查看。
　　雲松挺佩服他的。
　　這膽子夠大！
　　鬼村老宅，挑著白燈籠，然後去找鬼……
　　這場景雲松光想想都覺得刺激。
　　趁著余大頭離開屋子，他將照片拿到腦後給啊嗚看，然後將照片成像原理大概介紹給他。
　　啊嗚明白後陡然大怒，叫道：“我的家鄉！”
　　雲松問道：“這些照片跟妳家鄉又有什麽關系？呃，等等，妳是說這些照片上的圖像是在妳家鄉拍的？”
　　啊嗚飛出來坐在了壹張照片跟前，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憤怒，碩大的青銅頭顱壹個勁搖晃。
　　雲松覺得這可能是是另壹種形式的嬌軀亂顫。
　　余大頭收集到的照片壹共有六張，六張裏頭場景各異，啊嗚所看重的壹張是在壹座山上。
　　很普通的山頭，看不出任何異常，就是有幾個當兵的在山口處並排拍了張照片。
　　照片裏有村長的兒子余進寶，這時候的余進寶微微昂頭、唇含笑意，看起來是春風得意。
　　旁邊還有四個軍人，最引人註目的是站C位的漢子，他長得濃眉大眼、虎背蜂腰，盡管隔著照片，可雲松還是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金刀鐵馬、殺氣騰騰的氣勢。
　　壹眼他就明白，C位這人是個猛士！
　　余大頭推開門走進來，雲松收起照片擋住了啊嗚。
　　啊嗚飛回他腦後。
　　然後雲松感覺後腦勺沈甸甸的。
　　應該是啊嗚的心情沈甸甸的。
　　余大頭嘀咕道：“沒什麽異常呀，應當沒什麽事吧？算了，咱們先歇息，這隔著天亮沒兩個時辰了，咱們再熬壹熬就能出村。”
　　雲松問道：“施主這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等到天亮才能出村？”
　　余大頭解釋道：“村子到了夜裏會變得怪異，沒法從村裏走出去，所以得走我家密道。”
　　“可是我家密道太狹窄，妳這個同伴太高大也太胖了，他走不了，這樣咱們只能等待天亮再出村。”
　　他說著又安慰雲松：“沒事，道長妳別怕，這村裏不是已經沒鬼了嗎？”
　　“小道並不怕！”雲松苦笑道，“村裏的鬼還是小道超度的呢，這有什麽好怕的？小道是對這個村子感興趣，為什麽到了夜裏就出不去人了呢？”
　　余大頭說道：“我聽以前來村裏的高僧說過，這村子叫陰曹桃源，它實際上已經被人從陽世間給抹除了，是村裏冤魂執念所形成，所以會在特定時間超脫於三界之外，僅僅從村子表面是不能進出的。”
　　他不懂玄學知識，解釋的含含糊糊，雲松聽的雲裏霧裏。
　　最終余大頭爬暗道回去拿來了掃帚掃了掃地面，又分給雲松和大笨象各壹張涼席，說道：
　　“今晚湊活壹下，咱們也別睡死，就是閉上眼睛養養神得了，明天老頭帶妳們去找妳們同僚，他們都安全著呢。”
　　老頭的表現讓雲松心頭茫然。
　　他其實很不相信這個余大頭。
　　雖然余大頭的表現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仔細想來，從第壹次見面到現在，余大頭並沒有什麽問題。
　　比如他最後的叮囑，他並沒有慫恿兩人趕緊睡覺，而是要兩人養養神繼續保持戒備。
　　如果他要害兩人或者對兩人不利，不應該是這樣表現。
　　所以——或許自己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
　　他琢磨了壹下對余大頭說道：“多謝老施主仗義援手，不過明天天亮小道自行離開即可，不需要去匯合其他人，實際上那些人並非是小道同僚。”
　　余大頭壹驚：“妳們不是壹起的？”
　　雲松沒法解釋，便簡單地說道：“只是湊巧壹路而已，實際上我們不熟。”
　　余大頭說道：“行，那我明天去找他們那些人吧，咱們先睡下，先養養神，道長妳忙活壹天壹夜應該也累了。”
　　雲松確實累了。
　　但不敢入睡。
　　《天目詭奇談》中多次提到行走江湖的保命竅門，其中最簡單也是最難的竅門叫做‘謹慎’。
　　他寧願承認自己有被迫害妄想癥，反正他始終對余大頭報以懷疑之心。
　　這個可以試探，他給大笨象使了個眼色低聲道：“待會裝睡，看看老頭有沒有什麽後手動作。”
　　他躺上了涼席，然後閉上眼睛裝作睡著了。
　　房間裏頭很快便是壹片死寂。
　　大笨象的呼吸聲很輕，余大頭沒有入睡，倚靠在門口呆呆的看著漆黑的夜幕。
　　慢慢的雲松感覺眼皮子很沈了，他畢竟累了兩天兩夜，如今除去了所有鬼躺在涼席上了難免困倦。
　　壹個不小心他迷糊了壹下。
　　這壹下不知道多久。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到令狐猹啃自己腳腕，隨即他突兀醒來，努力打起精神去傾聽四周。
　　大笨象的呼吸聲在旁邊，很輕很有節奏。
　　但有些太有節奏了！
　　雲松壹下子明白，這貨睡著了！
　　他正要起身去叫大笨象，忽然意識到壹件事：
　　自己仔細傾聽了聲音，卻只聽到了大笨象的呼吸聲，並沒有聽到余大頭的呼吸聲，這怎麽回事？
　　帶著疑惑他格外警惕，手腕壹甩將駁殼槍拿到了手裏。
　　結果甩手的時候碰到了旁邊。
　　他旁邊有東西。
　　確切來說是有個人起碼有壹件衣服，因為他手背在壹條絹棉上擦了壹下。
　　雲松心裏壹沈。
　　但他總算是身經百戰，現在也算是個久經考驗的老江湖了，他沒有急著去驚慌去害怕，而是穩住心情慢慢往後挪。
　　他後面是壹面墻壁。
　　同時他瞇眼往旁邊看。
　　旁邊確實躺著壹個人，滿身壽衣、臉上蓋著壹張黃表紙的人！
　　雲松的手背方才就是在壽衣上抹了壹下！
　　與此同時他感覺身後不對勁。
　　他身軀往後壹挪沒有碰到墻壁，而是碰到了壹具硬邦邦的身體。
　　左右為男了！
　　他還聞見了壹股味，這味道很怪，香臭交雜，仔細分辨的話像是——
　　像是腐肉臭味與香燭味混在壹起！
　　雲松心態當場崩了。
　　現在這個情形對於他這個老江湖來說，簡直是打臉！
　　他竟然在不經意間讓兩個人——很有可能是兩個死人給夾住了。
　　可是他僅僅是打了壹個迷糊而已！
　　這村子真是太邪門了，他應該更加倍小心才對！
　　屋子裏頭格外漆黑，比午夜還要黑。
　　他只能隱隱約約看清身邊這人身上穿了件壽衣、臉上蓋了壹張黃表紙，此外其他的看不清。
　　看不清大笨象在哪裏，也看不清屋子裏具體情況。
　　這時候他沒有別的選擇了。
　　變鬼身！
　　就在他做出這決定的瞬間，屋子裏忽然有壹捧焰火燃燒起來。
　　雲松視野壹下子亮了。
　　他看到了身邊人的情況。
　　他身邊確實是兩具死屍，身穿壽衣、腳踏福鞋，然後風吹過有壹具屍首臉上的黃表紙往旁邊飄，露出壹張濃妝艷抹的臉！
　　雪白的面容。
　　大紅的臉頰。
　　暗紅的嘴唇。
　　還有漆黑的眼睛。
　　屋頂‘咵啦’壹聲響，頂棚打開、梯子落下。
　　余大頭揮舞壹道火光驚聲道：“道長快點上來！”
　　雲松這會還迷迷糊糊的呢，受到刺激壹個縱身就跳上梯子快速爬了上去。
　　他從梯子往下看。
　　沒有發現大笨象的身影！
　　於是他驚駭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我那個夥計呢？”
　　余大頭將手中焰火遞給他說道：“道長先跟我走，陰曹靈來了！妳超度了村裏的鬼驚動了陰曹靈，咱們快走，來村裏那高僧說過，陰曹靈不能力敵！”
　　雲松接過焰火發現這是燃燒了壹本經書，火光是純正的金黃色，照耀的屋子裏頭四處金燦燦。
　　他堅持地問道：“我那夥計呢？”
　　余大頭往前爬，說道：“咱們先活命，其他的隨後從長計議！”
　　雲松不言不語跟了上去。
　　他們這次穿過屋頂進入樹根地窖，又在壹道狹窄暗道裏通行了壹段距離，隨後前面空間陡然增大，似乎出現了壹個寬大洞穴。
　　洞穴當中綠光瑩瑩。
　　雲松跟隨余大頭進入洞穴，壹股腥臭味撲鼻而來！
　　洞穴裏頭布滿屍骸！
　　簡直就是萬人坑！
　　有些屍骸骨頭都爛了，所以散發出瑩瑩鬼火。
　　有些屍骸則正處於腐爛中，腥臭味便是出自它們！
　　雲松被這壹幕驚呆了。
　　人間地獄道！
　　就在此時有壹道聲音在他頭頂響起：“妳把我連夜叫來，就為了這麽壹個人？”
　　雲松猛然擡頭。
　　壹頭斑斕巨虎出現在上面壹處凸起的大石頭上！
　　這老虎是真的巨大。
　　個頭能趕得上雲松在動物園中見過的犀牛！
　　老虎雙眼森然，額頭上的‘王’字痕清晰有力，恍若是書法家揮毫寫下。
　　它能口出人言，嘴巴張開露出的獠牙跟壹把把短刀壹樣。
　　令人膽寒的煞氣如黑雲壓城般碾壓向他，讓他壹時之間驚呆了！
　　見此余大頭沖他奸猾壹笑，說道：
　　“對不住啦，道長，老頭子嚇到妳了。不過妳如果明天願意跟隨老頭子去找妳那些同僚，那妳起碼可以舒舒服服的死，不用受今晚的驚嚇。”
　　“可是妳偏偏說了妳明天要自己行走，哎呀，沒辦法，我只能今晚帶妳來餵我家大王了。”
　　說完他改成沖著老虎點頭哈腰：“大王，別看他只有壹個人，可他肯定能大補……”
　　“不是，我腎虛。”反應過來的雲松趕緊客氣的擺擺手，“我腎虛，吃了我不可能大補。”
　　這老虎太兇殘了！
　　虎妖嘴角壹挑露出很人性化的笑容。
　　獰笑。
　　余大頭說道：“大王別聽他狡辯，他有本事超度陰曹桃源的鬼，肯定修為很高、本領很強，這樣的人絕對大補！”
　　虎妖瞇眼，兩只眼睛的精光像是被壓縮了壹下，如手電筒燈光照向雲松。
　　只看了壹眼虎妖壹楞：“不，他欺騙了妳，他沒有本事超度陰曹桃源裏的鬼，他修為很弱！”
　　余大頭難以置信的看向雲松說道：“不可能，我們村裏的鬼真的沒有了！”
　　“再說他要是修為很弱，怎麽可能接二連三的抵擋了我的魅惑？這絕不可能呀！”
　　到了此時雲松明白了余大頭的身份，他問道：“妳是個倀鬼？”
　　余大頭點點頭露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對，道長妳行行好，可憐壹下我吧，妳老老實實給我家大王做美餐，讓我立壹個功勞吧。”
　　“等會妳死了別怨我，我也不想當倀鬼的，可我更不能死掉，我還沒有找到我兒子，我要找到他……”
　　“妳先前對我說的是真話？關於妳兒子和村裏被軍閥兵匪給屠戮的事都是真的？”雲松問道。
　　余大頭說道：“當然了，我們倀鬼用不著說謊話，我們說真話就可以迷惑妳們人。”
　　他說出這話後臉上又露出疑問之色：“但我好像迷惑不了妳？我好幾次想把妳引進大王的虎穴卻都沒有成功，妳為什麽能抵抗我的迷惑？”
　　聽到這雲松明白了。
　　難怪先前公孫無鋒壹行人那麽容易就相信了余大頭的話。
　　原來那些人都是被迷惑了！
　　不用說，最早的左家兄弟也被它迷惑了！
　　雲松嘆了口氣，說道：“答案很簡單，小道壹直在懷疑妳身份，知道小道哪裏懷疑妳了嗎？”
　　“哪裏？”余大頭趕緊問道。
　　虎妖不耐煩的要說話，余大頭又趕緊沖它鞠躬行禮：“大王莫要心急，好飯不怕晚嘛。您讓我問問他我哪裏出了漏洞，以後好彌補漏洞更好的給妳尋找食物。”
　　雲松說道：“很簡單，妳對我說妳不識字所以在墻上雕畫而不是寫字來告警外來人，但妳跟我交談的時候用了許多成語，絕不是不識字的人，妳說我這樣不懷疑妳懷疑誰？”
　　余大頭恍然大悟：“唉，我這個老學究總是改不了……”
　　“閉嘴！”虎妖忍無可忍，“妳這傻子看不出來嗎？他在戲弄妳！”
　　余大頭吃驚的看向雲松。
　　雲松也很吃驚。
　　他說的是實話，不過他說這些話是有原因的，原因很簡單。
　　拖延時間。
　　他在悄無聲息中將霰彈槍和駁殼槍都拿到手。
　　虎妖冷笑壹聲說道：“他可不是懷疑妳了，所以能擋住妳的迷惑，而是他有蛟氣，蛟氣和本大王的虎威壹樣，都能沖淡妳們魑魅魍魎的惑心術！”
　　這話把雲松給說傻了。
　　我有腳氣……
　　原來這腳氣還有跟虎威壹樣的妙用？
　　突然之間他感覺自己的靴子成了寶貝。
　　他的靴子能傳染腳氣。
　　虎妖擁有非同凡響的智慧，它解答了倀鬼的疑惑又對雲松說道：“妳故意在拖延時間，所以才胡言亂語，是嗎？”
　　“妳其實並不怕本大王，所以妳剛才的話就是在逗這傻倀鬼的樂子，是嗎？”
　　“但妳憑什麽不怕本大王？憑妳抄在袖子裏的東西？妳雙手攏在袖子裏壹直動彈，是在寫什麽符箓嗎？”
　　這壹番話讓雲松大驚。
　　虎妖比他預想中恐怕要更厲害！
　　不過虎妖有壹點說對了。
　　他壹甩袖子左手駁殼槍右手短管霰彈槍，兩把槍壹起指向虎妖大喝道：“不錯，妳爹我就是不怕妳！”
　　“妖怪，我看妳是自尋死路！”
　　虎妖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倀鬼卻抱著肚子哈哈大笑：“妳真有意思，壹個道士不用桃木劍妳用上了槍？”
　　“妳不會以為槍能傷害我家大王吧？先前我可是引了妳那壹隊袍澤給了大王，那些人還有機關槍呢，如果他們的槍有用，我家大王現在豈會安然無恙？”
　　虎妖也笑了起來。
　　它輕蔑地說道：“妳這小道士真是沒有閱歷，妳以為本大王還是尋常老虎嗎？妳看這洞穴裏頭的屍骨，難道不明白本大王的厲害嗎？”
　　雲松看向虎穴中腐爛的屍骸明白了它的意思：這老虎不是活物了，它不吃人肉人骨！
　　那這也好辦。
　　他問道：“妳不是老虎，妳是壹個鬼祟？”
　　大虎頓時狂笑：“妳比本大王的倀鬼還要傻！既然這樣，那妳待會沒資格成為倀鬼，妳給本大王死吧！”
　　“臨死之前本大王給妳個明白，本大王是彪！”
　　“等等！”雲松伸手阻攔準備撲下的彪，“妳這個彪，可是彪子的彪？”
　　大虎傲慢的點頭。
　　余大頭諂媚地說道：“大王，他在辱罵妳，彪子是罵人的話！”
　　大彪勃然大怒：“大膽！本王要讓妳見識壹下王者之……”
　　“等等！”雲松再次伸手大叫，“我最後有壹句話要說，妳們讓我說完！”
　　“說出妳的遺言！”大彪說道。
　　雲松將兩把槍放到地上說道：“首先我要解釋壹下，我不傻，我知道什麽是彪，民間相傳，虎生三子，必有壹彪……”
　　“妳就是傻子！”大彪冷笑，“虎死為虎魄，虎魄得道方為彪！”
　　雲松不悅地說道：“妳讓我把話說完！”
　　大彪舔了舔嘴巴，笑道：“妳說。”
　　雲松接著說道：“民間相傳，虎生三子必有壹彪，這說法是錯誤的，實際上虎死為虎魄，虎魄得道方為彪！”
　　大彪呆住了。
　　它懷疑自己碰到了個傻子。
　　然後它就尋思，這傻子能吃嗎？吃了傻子自己會不會也變傻？
　　這時候雲松接著說道：“既然彪是虎死而成，那也可以說是鬼，這樣的話我得說壹句老話——”
　　“我不裝了，我攤牌了，我也是鬼！”
　　腦袋飛起，瞬間出現在大彪面前張開嘴沖它眼睛就是壹大口！
　　大彪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還是反應過來壹甩頭，於是本來咬在它眼鏡上的那壹口就落在了它額頭上。
　　它的額頭頓時毛發燃燒，它騰空掠起揮爪拍滅頭頂火焰，這樣它額頭出現了壹抹焦黑，威風凜凜的‘王’字變成了個矯揉造作的‘玉’字。
　　大彪憤怒，它也能飛，騰空飛起反身撲雲松：“小小落頭氏也敢囂張？”
　　地上的倀鬼嚇得面色慘淡：“這是個什麽鬼？妳怎麽、怎麽變成鬼了？妳完了，妳惹火大王了，我們都完了！”
　　大彪飛身而到，虎口怒張卻不是發出咆哮，而是壹道強大吸力出現在它口中！
　　好像它的嘴巴變成了黑洞。
　　這壹招很對路子。
　　落頭氏沒有身軀所以力量很差，狂野吸力壹下子將它給吸到了大彪嘴邊。
　　然後腦袋突兀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壹具魁梧身軀。
　　這身軀是沒有頭的。
　　這身軀金光閃閃，手上那把劍尤其金閃閃！
　　換身斬虎獝狂！
　　雲松切換成斬虎獝狂後借著這股力氣揮手將尚方斬馬劍塞進了大彪嘴巴裏！
　　事發突然。
　　大彪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它還是反應快的甩頭。
　　但這壹招錯了。
　　尚方斬馬劍已經進了它嘴裏，它壹甩頭等於自己送上門去——
　　鋒利的劍刃直接撕裂了它的臉！
　　雲松順勢撲在它身上摟住它脖子，尚方斬馬劍拼命的砍大彪，將它身軀砍得傷痕累累！
　　大彪甩頭他努力抱住虎脖子繼續狂揮劍，憤怒的大彪壹爪子摁上去正要摁在他胸口。
　　雲松感覺壹股大力從胸口傳到全身！
　　就像被車撞了！
　　但他身上的虎賁銅甲表示還能撐壹下。
　　於是雲松繼續拼命揮劍。
　　大彪感到恐懼了！
　　它在山洞裏瘋狂的撲擊終於甩掉雲松，可是它遭受重創，身軀壹側幾乎被開膛破肚，陰氣跟泉湧似的往外噴！
　　大彪張嘴咆哮。
　　強大的沖擊波像炮彈轟擊而來。
　　斬虎獝狂變身綠僵不但沒有被轟飛，反而以強悍的肉身和恐怖的力量頂著這股沖擊波硬生生往前沖，揮舞鎖魂枷給大彪來了壹下子。
　　大彪被砸了個趔趄，它被眼前的事搞懵了，忍不住叫道：“妳是什麽鬼？”
　　余大頭是識字的，它看到了白僵頭頂帽子上的‘來抓妳了’又誤會了大彪這句話，將疑問句理解成了驚嘆句，便大叫道：
　　“他是無常、是白無常！大王，白無常來了！白無常爺爺來了！”
　　它還想到了全鬼村消失的鬼，更是驚恐：“妳是白無常爺爺？！大王，難怪他修為平平卻能超度全村的鬼！他是白無常爺爺啊！”
　　雲松這邊二話不說，只專心致誌的揮舞鎖魂枷拼命的砸。
　　他不是敦煌來的，沒有什麽逼話。
　　大彪被他壹套連環拳給砸怕了，又聽到倀鬼的尖叫更是怕，放棄抵抗轉身就跑。
　　雲松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無忌綠僵變焱鋸落頭氏，追上大彪屁股沖它後面就下嘴了。
　　他不嫌棄臟。
　　他現在只想進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