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壹個電話

　　由於時間過得不久，所以程林還清晰記得這事。
　　離開蘇省投影的時候自己拿到了那對道侶的聯系方式，當時卻也沒有想著會很快再見面。
　　只是出於無心栽花的心理，留上了這麽壹條線。
　　隨後他就將這件事拋開了，卻沒想到這次投影竟出現在蜀都——恰好是他們居住的地方。
　　“要不要見見？”
　　程林在萬米高空飛著的時候心裏不禁想，倒不是說聯絡感情什麽的，主要是考慮第壹次去蜀都，人生地不熟的，找個本地人最起碼會省去壹些麻煩。
　　如果想多壹些，如果真的要扮演散修，再度潛入。
　　“沒準還可以組個隊呢？”
　　程林百無聊賴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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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是中午請的假，程林匆匆忙忙趕上的下午的飛機，抵達目的地需要將近六個小時，中間還停了壹站，
　　稍顯意外的是，在迷迷糊糊飛入川省地界的時候，程林敏銳地發現飛機的舷窗被調暗了。
　　這架飛機沒有遮光板，用的是玻璃變色的技術，機長可以人為調光，只不過就算以程林極少的乘機經驗，也發現了異常。
　　“這調光時間未免太長，而且這幾乎相當於徹底封死舷窗了啊。”
　　他本能感覺這是故意的。
　　猶豫了下，程林悄悄地開啟了三品異能“觸角”，將壹縷精神透過機艙探了出去，借此觀看外面的情景，結果眼前出現的壹幕卻令他呼吸壹緊。
　　只見在蔚藍的遼闊天空上，雲海之下，壹望無際的淡淡的密林鋪滿了視野，雖然顏色還很淡，卻已無法忽視，那赫然是浮空投影！
　　不過這塊浮陸的高度顯然比不上飛機，所以才呈現出這樣的景象。
　　而當他將視角朝向前方，在飛機的航線前方偏左的位置，雲海之上，壹道無邊無際的巨型樹形投影靜靜佇立在那裏，在漸漸暗淡的陽光下，顯出無比絕倫的神秘與震撼。
　　“世界樹！”
　　程林心中意識到。
　　竟然真的是世界樹！
　　那幾乎撐起了整個精靈之森的世界樹有著不亞於珠穆朗瑪峰的體態，如今被投影出來，更是貫通天地，根須紮在浮陸之上，而樹冠頂端，更是幾乎要探到大氣層外！
　　“怪不得要封閉舷窗，看這樣子，飛機等下可能要進入世界樹的樹幹裏！”
　　程林心頭震動，斷開了觸角，然後緩緩睜開雙眼，心緒卻再也沒辦法平靜。
　　“看這樣子，等再過壹陣，投影逐漸凝實，怕是飛機航班都會取消或者臨時更改航線。”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投影竟然真的包含世界樹？這麽說，生命之種也在其中。
　　唔，不知道投影出來的世界是否已經過去了壹百年，按照推演程序的性格，怕是極有可能……那精靈王庭呢？
　　是否還在？如果在，那是否也會投影具現出來？如果和現實世界發生交集，那……”
　　坐在座椅上，程林雙手無意識攥著大腿，整個人心緒不寧。
　　“這位先生……您沒事吧？”
　　壹位空姐走過來，看了看他，詢問道。
　　程林勉強地沖她笑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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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惦念著這些事，當他最終從機場走出來的時候，赫然已經到了晚上十九點。
　　雖然不至於完全黑，但天色也已經多少有些暗了。
　　壹臉困倦地從壹片燈火海洋中走出來，程林擡頭看了眼天空，然後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麽網上很少有關於這次浮陸的全貌。
　　投影太大了。
　　如果說上次的雪原凍土，只是覆蓋了大約壹個市區那麽大，從遠處，還能勉強將整個模樣納入相機，那這次，投影的面積就徹底超出了全景拍攝的範圍。
　　加上高度的原因……程林琢磨大概也就只能用衛星才能獲取完整圖形了。
　　搖搖頭，他打量四周，陌生的大都市裏透著股勃勃生機，雖然說在這座國內新壹線城市，熱鬧本也正常，但今夜的熱鬧格外不同壹些。
　　程林走在馬路上的時候，都能聽到旁邊路人的議論：
　　“投影好像又濃了啊。”
　　“今天戒嚴都升級了，不少的路都給暫時封了。”
　　“我今天都看到好幾十個小翻領了，感覺官府都忙成壹鍋粥了吧。”
　　“我聽說，這回投影面積幾乎覆蓋半個省，歷來最大的壹次，等著吧，有大熱鬧看了。”
　　“我就擔心千萬別出什麽亂子……”
　　壹群人說著，討論著，偶爾還要朝著夜空指指點點。
　　今夜，整個城市，都在討論投影的話題。
　　程林豎著耳朵邊聽邊走，逛了壹陣，發現按照這速度，壹時半會投影怕是凝實不了，想了想，他在市中心找了家臨街的烤肉店，坐下點了幾樣，又要了飲料。
　　之後扭頭隔著落地玻璃窗，看了燈火琉璃的熱鬧大街，拿出手機，又從初始空間翻出來那張寫著聯系方式的卡片。
　　猶豫了下，撥通了過去。
　　“嘟……嘟……嘟……”
　　幾秒鐘的沈默後，對面出現了壹個年輕女子略顯警惕和意外的聲音：“找誰？”
　　“找妳們。”
　　“妳是誰？”年輕的女人聲音有些緊張。
　　程林坐在明亮的店鋪裏，看到服務員遞過來餐具，他微微側頭，將手機架在肩膀和耳朵之間，伸手接過餐具，沖服務員微笑著點了點頭，同時說：“我是我。”
　　“……”
　　“開玩笑的，還記得上次在雪原上妳給我的那張名片嗎？”
　　“啊，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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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了地名，程林放下手機開始安心等待食物，烤肉需要壹些時間，不過無論如何肯定比那對情侶來的更快。
　　坐了六個小時飛機，程林屬實有些餓了，當他吃掉了第三盤烤肉的時候，眼角余光看到兩道身影從店外壹閃而過，片刻後，壹對年輕的男女坐在了他的桌對面。
　　“坐，吃了麽？壹起？我好像點的有些多了。”程林將嘴巴裏的事物咽下，抽出壹張雪白紙巾，擦了擦嘴角，微笑說道。
　　頓了頓，他補充說：“我知道妳們十分鐘前就已經到了。”
　　對面的顧城和江葉聞言露出了尷尬和難為情的神色，江葉趕忙解釋道：“抱歉，因為我不太確定是不是妳，畢竟有些突然，而且……我們的身份也比較敏感，所以……”
　　程林擡起右手，止住了她的話，微笑，“謹慎是個好習慣，這是應該的，我也喜歡和謹慎的人打交道，可以避免很多麻煩，至於此次前來，的確有些唐突，不知道妳們……”
　　顧城和江葉正色道：“歡迎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