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萬物皆演化

　　萬年來被黑暗和詭異籠罩的復仇之魂號，迎來了光明。
　　那些血肉在哭泣，那些兇狠的臉龐流出恐怖的血淚。
　　壹切都在那道可怕的光芒面前毀滅，崩塌。
　　野狼牧師－傑斯能夠聽到那些惡魔恐懼的聲音。
　　它們在哭泣，尖叫。
　　蠕動的血肉退回了它們誕生的空間。
　　遊蕩的靈魂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那些無生者叫喊著同壹個名字，發出低吟痛苦的哭聲。
　　他來了。
　　宛若太陽。
　　宛若那壹束從宇宙誕生之初就未曾熄滅過的永恒之光。
　　他的到來即為希望。
　　他的到來即是光明。
　　若是有人敢於直視光芒中的身軀，就會發現那是壹個擁有著無比高貴臉龐的男人。
　　每壹個忠誠的帝國子民在瞬間獻上無限忠誠，甘願為他而死，縱然淪陷地獄也在所不惜。
　　他的雙眼燃燒著光，像是壹尊古老的神明在那行為的身軀中復蘇。
　　手中的長劍燃燒著金色的火焰，讓空間扭曲，燒斷壹切，宛若從末日時刻截留得到的毀滅之炎。
　　亞空間的造物在他的面前崩潰，那些邪惡力量倉皇逃離，生怕被他徹底的毀滅。
　　那些遊蕩在復仇之魂號的惡魔跳入了裂隙中，尖叫著逃離。
　　周圍的亞空間風暴平息了，恐懼的聲音宛若喪鐘鳴響，回蕩在整個至高天裏面。
　　諸神的憤怒也無法遮掩基裏曼的光芒。
　　“滾離這個宇宙，這裏不是妳的地盤。”基裏曼發出了聲音，像是壹千門大炮那樣回響著。
　　難以忍受的光輝在復仇之魂上亮起。
　　阿巴頓發出了尖叫的聲音，艾瑞巴斯被壓制得跪在地上。
　　“這麽可能，怎麽會擁有這樣的力量。”艾瑞巴斯生出了無盡的恐懼，這種宛若神明那樣的力量，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基裏曼的身上。
　　這不科學！！
　　阿巴頓同樣壹臉震驚。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那麽多惡魔原體都會在基裏曼面前失敗。
　　基裏曼這種表現，已經不屬於原體的範疇了吧。
　　強得都可以跟帝皇1v1了。
　　他們都是大遠征的成員。
　　曾經和每壹個原體的軍團甚至原體本人並肩作戰過。
　　遙想當初，基裏曼可沒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在考斯之戰的時候，艾瑞巴斯還拿著詛咒匕首捅了對方的咽喉，在對方的靈魂上留下了創傷。
　　怎麽睡了壹覺起來，就變得如此恐怖了！！
　　“不！”阿巴頓宛若獅子那樣咆哮，他不相信這壹切。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會擁有這種力量。
　　基裏曼沒有在意那兩個叛徒，他眼中的光芒閃耀著光芒。
　　他的瞳孔看見了無窮的世界，在那些世界之外，有東西在試圖進入這個宇宙。
　　帝皇之力和統禦之力正在他的身軀中流淌，億萬人類的聲音在他的腦子中響起，成為他無盡力量的壹部分。
　　整個帝國子民的加持讓他的力量可以無限提升。
　　他的目光透過了銀河，透過了無窮的星系，看見了壹個借助阿巴頓和艾瑞巴斯野心降臨的恐怖存在。
　　艾瑞巴斯和阿巴頓這兩個瘋子讓荷魯斯走上了錯誤的道路，讓銀河成為了混沌諸神的玩物。
　　這樣的人是壹種禍害。
　　現在他們正在把壹個更加糟糕的神帶到這個宇宙裏面。
　　整個宇宙都會因為那個神的到來而崩壞的。
　　走向無盡的深淵，人類的痛苦滅絕將會成為諸神的狂歡盛宴。
　　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基裏曼站在復仇之魂號上，可他感覺自己站在虛空中。
　　他看到了無盡虛空中閃爍的億萬只眼睛，每壹只都如同銀河那般龐大。
　　漆黑的夜幕由無數蠕動的觸手構成，眼睛散發出的光芒映照著這可怖的壹幕。
　　祂和基裏曼對視著。
　　壹道光和億萬只眼睛在對視。
　　渺小，卻也堅不可摧。
　　它沒有惡意。
　　可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對人類最大的惡意。
　　“很不錯的種子，妳可以服侍我。”那個存在沒有發出聲音，可祂卻能讓基裏曼明白祂的意思。
　　“滾出這個宇宙。”基裏曼並沒有任何攀談的意思，他註視著那些恐怖的眼睛，毫無畏懼。
　　“妳不應該抗拒我。”那個存在說道，“我的存在是妳這樣的低維生物無法理解的，妳們被時間而困擾，被空間所約束，而我卻能無視壹切。虔誠的追隨我，妳將獲得拯救，獲得無限的知識。”
　　“妳聽著，外來者，離開這裏，否則，妳將遭受人類之怒。”基裏曼舉起了手中的長劍，火焰越燒越旺，燒穿了現實和虛幻的壁壘，那灼熱的劍尖刺入了那不可想象的地方，“妳或許擁有著超越壹切的力量，擁有全知全能的權柄，擁有不死不滅的能力。可真理的道路是沒有盡頭，先行者未必能永遠保持先行。觸怒人類，將是妳最為後悔的壹件事。”
　　“妳很狂妄，壹個連自己宇宙都走不出去的渺小文明，卻狂妄到向壹位全知全能者叫囂。”
　　基裏曼露出壹絲嘲弄的表情，“不要把我當成那些愚蠢的家夥，真理之路是無盡的，全知全能之人也會走向末日。生命在進化，宇宙在進化，妳又能保持全知全能多久。滾回妳的世界，離開這裏，否則，妳會付出代價。”
　　基裏曼揮下了長劍，金色的光芒席卷而去，宛若千萬顆太陽那樣，映照出了那恐怖的模樣。
　　蠕動的觸手，扭曲的身軀，充滿惡意的瞳孔。
　　那些腐壞的世界被它吞噬。
　　那些愚蠢的生物被它愚弄，成為食物。
　　壹個可憎，永遠不會被人類接受的邪神。
　　人類的永恒之敵。
　　基裏曼面前的空間破碎了，無數道光芒淹沒了壹切。
　　壹個憤怒的尖叫在他的耳邊回蕩。
　　那個古老的邪神發誓要讓基裏曼發出最沈重的代價。
　　沒有人可以羞辱壹位超越壹切的全能者。
　　但凡那樣做的生物，最終的結局都是可悲的。
　　復仇之魂號的場景重現基裏曼的眼前。
　　他沒有戰勝那個恐怖的存在。
　　只是切斷了對方的通道，將對方擋在宇宙之外。
　　那個邪神的力量難以想象，超越壹切生靈所能想象到的極限。
　　可這個宇宙有著自己的規則。
　　它投射了壹部分力量，可那部分力量卻被基裏曼截斷了。
　　就像是河流的水再多，也需要看管道的粗細，才能保證流水量。
　　艾瑞巴斯這根管道太細了。
　　截斷後，對方也就失去了影響力。
　　就好像兩個國家，另壹個國家總統十分強勢，擁有著全面的掌控權，誰也不能惹他。
　　可他對自己國家的掌控權力再強，也沒有能力去對付另壹個國家的國民對他的羞辱。
　　只能通過外交影響力，忠於他國家的組織去進行影響和懲罰那些羞辱他的罪民。
　　若是沒有外交影響力，也沒有忠於他國家的組織，那對方就算是如何羞辱他，他也無能為力，除非他把人家整個國家都給攻陷了。
　　基裏曼斬斷了對方的影響力。
　　也是這個道理。
　　除非，對方腐蝕掉整個宇宙或是培養自己的組織，否則，祂就只能無能狂怒。
　　解決完這壹切，基裏曼註視著戰場。
　　艾瑞巴斯和阿巴頓已經恐懼到楞在原地。
　　那些生長著扭曲肢體和骨刺的混沌叛徒們同樣如此，不敢說話。
　　差點身死的卡爾加則是面色興奮。
　　復仇之魂號的陰冷被壹掃而空，那些哭泣的靈魂和蠕動的陰影也早已跑得沒有了蹤影。
　　基裏曼站在那裏，高大雄偉的身軀，宛若壹尊現世的雕塑。
　　他註視著那些叛徒，雙眼的火焰之光退去，可其中仍是飽含憤怒。
　　“父親。”卡爾加大喊，他從地上爬起來，站到了基裏曼的背後，同樣看著剛才還無比狂妄的阿巴頓。
　　“這不是真的。”艾瑞巴斯發出恐懼尖叫。
　　他不相信會這樣。
　　怎麽可能會這樣。
　　那位古老的邪神是如此的強大。
　　為什麽。
　　為什麽會輸給基裏曼！！
　　“妳不可能是神。”艾瑞巴斯像是癲狂了那般尖叫，若是基裏曼是神，那他們以前做了什麽？
　　神應該是獨特的，是唯壹的，是永恒的。
　　基裏曼只是創造出來的原體。
　　他或許擁有壹部分亞空間的力量，但他也不可能是神。
　　不可能是神。
　　“只有懦弱的人才會乞求神明，只有無知的人，才會渴望成為神明。艾瑞巴斯，妳覺得自己看到了真相，認為這個世界應由諸神來掌控，卻不知道真相的下面仍有真相，窺壹角而臆想全局，這是妳們這些叛徒最愚蠢的事情。”
　　“在無窮的演變中，縱然是真理也有其盡頭，縱然是神明也有其極限。妳曾背棄的族人擁有著無限的可能，而妳卻選擇了那些愚蠢，自以為是的舊時代殘留。”
　　基裏曼註視著這些人。
　　光是站在那裏，那些混沌叛徒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沒有人敢於向他舉劍。
　　復仇之魂號上有不少曾活躍在壹萬年前的叛變老兵。
　　他們此時全身都在顫抖，在這壹刻，他們再次感受到了帝皇的威嚴和壓迫感。
　　基裏曼繼承了祂的意誌和力量，註定無人可敵。
　　“不！。”阿巴頓咆哮了起來，他舉起魔劍刺向了基裏曼，卻被他手中的帝皇之劍蕩開。
　　“妳得到壹些虛偽的力量，就認為妳將統治整個銀河嗎？阿巴頓？”基裏曼註視還想向他發動攻擊的阿巴頓，露出了嘲弄的目光，“那些虛幻的東西讓妳如癡如醉，優越感爆棚吧，讓妳擁有壹種巨大的使命感，讓驕傲自滿，洋洋得意。”
　　“阿巴頓，看看妳成了什麽？壹個悲哀的可憐蟲，妳從混沌的手中得到了什麽？得到了毀滅世界的力量嗎？得到了永恒的生命，還是得到了被人愚弄的命運？”
　　伴隨魔劍德拉查尼恩的咆哮，阿巴頓又沖了上來。
　　基裏曼又是壹劍將魔劍蕩開，隨後壹腳就將阿巴頓踹飛。
　　厚重的墻壁發出了轟隆的聲音。
　　阿巴頓被基裏曼壹腳就踹得站不起來了。
　　要不是想要抓這家夥回去示眾，基裏曼壹腳就能踹死他。
　　“遊戲結束了，蠢貨。”基裏曼註視著阿巴頓，“妳將被關押在泰拉，懸掛在最高處的那座高塔上。我不會讓妳死去，妳將活著，警告那些想要背叛帝國的人，讓他知道背叛人類究竟是何等可怕的下場。妳們將永遠的忍受羞辱，唾罵。”
　　卡爾加等人走上前，早已失去膽氣的混沌戰士不敢再迎戰，他們轉身逃跑了。
　　面對壹位原體，他們很清楚自己的下場是什麽，戰鬥迎來的只有死亡。
　　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戰勝壹位原體。
　　當基裏曼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結局就已經被註定了。
　　人類取得勝利。
　　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摧毀他。
　　至少到目前，還沒有。
　　卡爾加走向被打得奄奄壹息的阿巴頓。
　　還沒靠近，就被壹股可怕的力量給掀飛。
　　壹個巨大的黑洞浮現在這位戰帥的背後，無數只觸手浮現在黑洞中，將阿巴頓拖了進去。
　　卡爾加沖過去的時候，黑洞已經消失不見，那些觸手也消失了。
　　基裏曼站在原體看重阿巴頓消失的地方，露出壹絲沈思。
　　“狂妄的凡人，妳終將有壹日會認識到自身的渺小。在萬古不滅的永恒存在面前，縱然是連死亡本身都會腐朽，妳又能算什麽東西？妳的帝國會被毀滅，妳的基業會被歷史抹去。記住我的名諱，歸壹者－尤格·索托斯，必將取得妳靈魂的存在。”
　　那個聲音詭異縹緲，宛若透過無窮世界傳遞而來。
　　“父親？”卡爾加看向基裏曼，又看了壹下阿巴頓剛才所在的位置。
　　“不用去理會，總有壹些自以為是的神，認為自己是永恒不滅。總有壹日，他們意識到在演化的宇宙中，從無任何東西是不變的。將復仇之魂號拖走吧，我們得要花些時間尋找聖吉列斯的靈魂碎片。”
　　說完這句話，基裏曼就轉身離開了，將所有的事情交給了卡爾加善後。
　　歸壹者－尤格·索托斯。
　　基裏曼自然能從自己的記憶中找到這個名諱對應的存在。
　　壹個可怕的邪神。
　　比四神都毫不遜色的恐怖存在。
　　據說，這位邪神的本體在多維宇宙之外，是壹個難以想象的恐怖存在。
　　擁有著無數的知識。
　　若是有幸運兒能尋找到終極之門，就能面見那個存在，獲得賞賜。
　　“頭疼啊！”基裏曼暗嘆了壹口氣，得罪了這樣的存在，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了。
　　從剛才的對決中，基裏曼很清楚地知道，尤格·索托斯真的是壹位處於多維宇宙之外存在的生靈。
　　對方所在的空間乃是被扭曲而成的，十分特殊，壹切規則都是由對方的意誌構成。
　　要是非要學玄幻，給這種存在劃壹個等級，那就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貫穿壹切時間線的超級無敵神話大羅了。
　　當然，基裏曼也不會嚇得睡不著。
　　頂多也是苦惱，在四神的基礎上，再加上壹個目標而已。
　　只有無知的且不願意去自我思考的生物，才會對神明產生恐懼。
　　尤格·索托斯很可怕，祂掌握著難以想象的知識，達到了世人口中所謂的全知。
　　可這種全知是有局限性的。
　　因為，真理的道路是沒有盡頭。
　　就算有盡頭，那也是暫時的。
　　文明可以繼續從盡頭上開辟出道路，繼續向前走。
　　那些所謂的全知知道了所有已知的真理，那祂又是否知道未曾創造的真理？？
　　任何宣稱真理有盡頭的文明和神，都只是走入了自我毀滅和閹割的道路而已。
　　就好像壹個生活在農業時代的農民宣稱壹畝麥田的糧食產量最多只有五百斤，所有人都認為這是真理的盡頭。
　　不管花費多少精力和財力，都不可能再突破五百斤的產量。
　　可到了工業時代，基因工程的發展，卻讓人們對麥田五百斤產量的真理說法嗤之以鼻，說上壹句沒文化的古人。
　　就比如生命的演變，從單細胞，多細胞，脊椎動物，哺乳動物。
　　難道說，到了人類這個程度，進化就結束了嗎？
　　人類就是生物進化的盡頭嗎？
　　不，人類壹樣會繼續進化。
　　從人類的科技變化，生物進化的例子，推到宇宙中。
　　難道宇宙的真理是壹下子就固定下來的嗎？？
　　對宇宙抱有這種想法的人就跟那些信奉造人神話的信徒壹樣。
　　信徒們相信地球是壹下子被創造出來的，人類也是壹下子被創造出來。
　　所有動物和動物的習性都是壹下子被創造出來的。
　　人類的婚禮，習俗，各種習慣都是壹下子就創造出來的，從無到有，沒有中間地帶。
　　在他們樸素的世界觀中，宇宙也是壹下子就創造了出來。
　　壹下子就有了動力，四大作用力，恒星引力等等。
　　信奉宇宙真理論的人和那些信奉諸神創造論的人又有什麽不壹樣呢？？
　　信徒崇拜有人格化的神。
　　物理學家崇拜沒有人格化的宇宙而已。
　　真正的多元宇宙裏面，沒有什麽東西是與生俱來就有的。
　　萬物都要經歷從無到有的過程。
　　就像是動物的演化壹樣，從單細胞到多細胞，再到脊椎動物，哺乳動物，生物才會多樣化。
　　人們看到的壹條狗，壹只羚羊都是生物圈進化幾億年的成果。
　　壹條狗都需要幾億年的演化，才能誕生。
　　那為什麽壹個精妙的宇宙系統卻能憑空出現？？
　　這難道不是自欺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