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抓住了壹只小蘿莉

　　“這可怎生是好？”徐寧急切的抱拳道。
　　“來高家某個差，妳就是我的人，步帥馬帥固然位高權重，位極武臣之巔，但如果他們打妳註意，讓他們來找我高方平要。”高方平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入內，“不急於回答，徐教頭考慮三天，其實不難決定。就算妳還是教頭，不是高殿帥的親軍，但是我爹爹下令，妳能不來伺候嗎？”
　　徐寧壹拍腦袋自語道：“有道理啊，就算不做這邊的差遣，高殿帥下令，也必須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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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府裏閑逛，路遇壹只小蘿莉，順手壹把逮住。
　　小丫頭嚇得眼淚在內打轉，楚楚可憐的樣子像是在說“衙內，讓我先去打醬油”。
　　“妳知道我老爸的書房在哪嗎？”高方平好奇的問道。
　　“知道啊，小朵這就帶您去。”小蘿莉也不覺得奇怪，以往的衙內不學無術，大字不認識幾個，所以不知道書房也是正常的。
　　來至書房，小丫頭好奇的道：“衙內您要幹什麽呢？要是想捉弄人，可得換個地方，老爺會打死妳的。”
　　“我要讀書，將來考個狀元。”
　　高方平隨手拿起壹本書觀看，卻是馬上頭大，不但是繁體字，更加是隱晦難懂的文言文，天殺的，別說上個廢材了，即便這壹任，恐怕也要繼續廢材。
　　“太好了太好了，衙內爺多聰明，要是肯用功，壹定可以在東華門唱名的。小朵真為衙內高興。”小蘿莉畢竟孩子氣，忘記了身份的拍手叫好。
　　“對了，昨晚妳為什麽跪下讓我饒命，妳是不是背著我幹壞事了？”高方平放下書問道。
　　“奴婢沒照顧好衙內，天降祥瑞的時候，老爺特意吩咐看好衙內的，結果房屋搖晃，衙內您大叫著‘房子要塌了’往外面逃跑，我沒能拉住您，然後就……就噗的壹下，您就被外間的壹片瓦給砸倒了。”
　　小朵畢竟年紀還小，有點童言無忌的樣子。
　　“哦，下次再發生這事就把妳吊起來打哭。”高方平笑笑擺手道：“行了，妳這便離開，不用妳做多余的事，有人欺負妳，就報我的名號。如果我欺負妳，妳也報我的名號。”
　　小朵壹陣郁悶，好不容易覺得衙內爺不討厭了，卻是被他趕走了。以往啊，覺得他討厭，他卻整天在眼前出現。好在聽說此太歲喜歡禍害民間的有夫之婦，否則也難保小孩子不遭毒手吶。
　　靜下來的這下，高方平擺開文房四寶，拿著毛筆，打算揮毫……不是，打算練習壹下毛筆字。
　　認真的回憶著小學時候稍微學習過的書法，開始寫字。
　　不知什麽時候，高俅老爸已經站在了高方平的身後。他來了已經有壹下了，見這個廢材居然破天荒的來書房拿起了筆，所以也不打擾，饒有興致的在後面看著。
　　結果看了幾個字，高俅不禁大怒，壹巴掌抽兒子的後腦勺上呵斥道：“這也叫字！”
　　高方平被抽得撲倒了下去，毛筆這才臨空飛了起來。
　　高俅拿助了落下來的毛筆，註視著紙上的幾個狗腳雞都談不上的字，又好氣又好笑的道：“我兒啊，為父也知道天降祥瑞之後妳變得聰慧了，想學習，想從文，這是好事。可……妳真的不是這塊料，不要讓人笑話了，好好的做妳的紈絝子弟，少闖點禍，空閑時候陪為父說說心裏話，這不好嗎？”
　　高方平眼睛轉了轉，哇的壹聲哭起來，撲在地上捶地：“不行不行，我要從文，我要東華門唱名！”
　　高俅蹲下來，哭笑不得的拍拍他的腦袋道：“為父是該為妳高興呢，還是該傷心於妳會被其余人取笑？”
　　“不管不管，我就要東華門唱名，否則我不如死了算了！”高方平繼續捶地。
　　高俅皺眉道：“妳要我幫妳害林沖，老夫即便認為不妥也認了，誰叫妳是我兒子。然而，東華門又不是咱家的。”
　　“好吧……其實我也知道不可能，叫老爸大人見笑了，但您以後最好不要打我的後腦勺，萬壹又打傻了就麻煩了。”高方平不耍賴了。
　　高俅不禁壹陣冷汗，眼見寶貝兒子變得聰慧又精靈古怪，可別真的又打成從前那個樣，於是輕輕摸摸他的腦袋，眼睛裏全是笑意。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什麽？”高俅又註視著狗腳字體道。
　　“英雄。”高方平捂著腦殼道。
　　高俅默念了兩遍後喃喃道：“算是好詞好句的開始，然而先忽略妳這天殺的字體，妳不覺得妳寫錯了壹些字嗎？為父我造詣深厚能看懂，然而就這錯字也想東華門唱名？”
　　“爹爹，您有所不知，這是我正在研究的壹種新型字體，可以化繁為簡，叫簡體，能提高寫字和識字的效率。”高方平文縐縐的道。
　　書法正是高俅的拿手絕技之壹，也是他討好官家的本事之壹，更是他尊敬壹代文宗大儒東坡居士的壹種追求，不容侮辱，所以聞言又大怒，擡起手又打算抽這小子的後腦勺，卻是想到天降祥瑞，又楞是舍不得打下去。
　　最終高俅拿他沒有辦法，岔開道：“聽說妳今天去了林娘子的家裏，處事妥當，頗有心得？”
　　“是啊，兒子我覺得以前很混蛋，昨晚忽生念頭：十幾年來不能為國家和百姓做點什麽，每思及此，悲痛欲絕。於是打算洗心革面，做個好人。”高方平說道：“冤仇不宜結的太深，戾氣也不宜太重，過猶不及。所以兒子我覺得，林沖問題上不要鬧的太大才好。”
　　高俅笑道：“妳開竅了，妳預感到此時朝堂暗流湧動，不宜太過得罪張叔夜。雖然開了頭不做幹凈有損老夫臉面。但是圓滑仁厚也無可厚非，畢竟文臣有臉，而老夫就壹陪官家開心的弄臣，恰好可以不註重臉面。老夫雖然位高權重，卻不是靠臉面官聲吃飯的人，我兒若覺得適合，盡可自行處理，為父就不為了面子問題過問這事了。”
　　“恩恩，大人威武。”高方平道。
　　“雖然我朝有把父親喚作大人的傳統，不過還是喜歡聽妳叫爹爹。”高俅不禁笑了起來，“好了，為父有些事物處理，勿要打擾，自己去玩。”
　　高方平出門前好奇的回頭道：“爹爹，您就壹個閑人，此時又沒有軍務，有什麽要忙？”
　　高俅神秘的壹笑道：“忙於讓官家高興，否則文不能輔政，武不能疆場殺敵，妳以為咱們高家靠什麽崛起？”
　　高方平嘿嘿笑道：“明白了，官家生平就喜好琴棋書畫花鳥魚蟲，老爸妳在這裏用功不是要從文，而是找到官家喜歡的東西，投其所好，果然吶，成功絕非偶然，做弄臣也要精力和天賦的，這方面除了童貫，誰也不及妳。天上下白銀雨也要起的比別人早，體力比別人好，才能搶到啊。”
　　“孺子可教也。”高俅擺了擺手……
　　出得門來，路遇手臂滿紋身的那蠢貨。
　　高方平招手道：“對了妳叫什麽，我又忘記了。”
　　富安痛心疾首的走過來道：“我的衙內爺，小的富安啊，午間為您擋了飛刀的富安，忠心耿耿的富安，小的除了蠢壹些，然則壹片忠心日月可見。”
　　高方平摸著下巴觀察了下，倒是信他的，此君是個壞蛋這毫無疑問，但他和陸謙不同。他對自己的評價還是貼切的，這家夥就是蠢了些，不過忠心還是問題不大的。
　　“當真忠心？”高方平問道。
　　“水裏水裏去，火裏火裏跳！”富安大拍胸脯。
　　“有前途，我看好妳哦，加油。”高方平湊近道：“給妳個差事，去賬房支取三十貫錢。今天在張家，陸謙的手下禁軍死了壹個，把錢送給死者的家人，要安撫好，這是壹個不幸也是意外。”
　　這事太常見了，富安也的確很會處理這類事，於是大拍胸脯道：“衙內放心，包準妥妥當當。”
　　高方平點頭道：“妥當我信，但是目測會被妳貪汙二十貫。”
　　富安頓時壹陣瀑布汗。
　　高方平道：“水太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我懂。不過人家的娃送來當兵吃糧，人卻死了，換做妳富安怎麽想，咱做人得講良心是不是？比方說，妳有天為我擋黑錘犧牲了，我會給妳家人壹百貫，卻是被執行的陸謙貪汙了七十貫，妳能瞑目嗎？”
　　富安真的很蠢，大聲道：“狗日的陸謙要敢如此，我做鬼也不放過他。”
　　高方平點頭道：“妳明白就好，最多準妳貪汙五貫錢，也就是說那哥們的家人拿不到二十五貫，我就把妳送去西軍小種相公麾下報效朝廷，讓妳去和蠻子打戰。”
　　富安被嚇得縮著脖子，衙內的衰敗程度任何時候不用去懷疑，急忙點頭道：“卑職雖然喜歡錢，但也明白跟著衙內是不會吃虧的，咱也要學著有良心，堅決不吃死人錢，這五貫這次就不要了。死者家眷壹定能收到三十貫錢。”
　　“孺子可教。另外記得離陸謙遠些，這話壹般人我不告訴他。”高方平笑著走開了。
　　富安淚流滿面啊，跟好人學好人，想不到第壹次做個不怎麽壞的人，也是有些榮耀感的，衙內英明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