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3章 我想不明白

　　在這樣的場合下看到孔山長，高歌等人還有些懵逼。
　　本來他們這壹次來到文海就是為了尋找孔山長，還猜測會不會有九九八十壹難，卻沒想到，對方竟然自己冒了出來，而且還是用這種拉風的出場方式，也不知道是沖了多少錢帶的特效，起步也得是V8了吧。
　　看到孔山長，孔理第壹時間撲了上去，情緒頗為激動，結果還被孔山長斥責了壹句心性不穩，這才訕訕站在壹旁。
　　“孔山長，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想找什麽的時候，打死都找不到，這沒去想了，哎，就在手邊！妳說巧不巧？”高歌看著孔山長哈哈笑道。
　　孔山長笑了笑，看著高歌的眼神，卻寫滿了贊許。
　　被這樣的眼神註視著，高歌有些迷茫，用手抓了抓頭發，但是忽然想起那句白首騷更短，還是趕緊放下手，免得把自己給抓禿了。
　　劉忠義默不作聲，看了看焆龍，又看了看忽然降臨的孔山長，仿佛在思索著什麽。
　　孔山長也註意到了劉忠義臉上的神情，笑著說道：“看來，高宗主的這位老師，已經猜到壹些什麽了。”
　　聽到這句話，滿心狐疑的高歌便下意識轉過臉，看向了劉忠義。
　　劉忠義咳嗽了壹聲，擺擺手說道：“只是有些猜測，有些猜測而已。”
　　“劉老師，妳猜到了什麽就說唄！”嶽新城扯著嗓子說道。
　　劉忠義無奈道：“我這不是怕說錯了，讓妳們笑話嗎？”
　　“您這麽說就顯得有些虛偽了啊，我們可不敢笑話您，而敢笑話您的孔山長，又肯定不會這麽幹，不然人設不是崩了？”嶽新城撇了撇嘴說道。
　　聽嶽新城這麽壹說，劉忠義仔細想了想，發現這小子說的其實有道理啊！
　　有了這番話，劉忠義倒是自信許多了，他看了看壹臉疲態的孔山長，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孔山長之所以來到文海，其實是即將進入儒聖境界了吧？”
　　“儒聖？！”
　　嶽新城驚訝不已。
　　高歌也有些錯愕。
　　雖然之前在筒地利的時候，高歌就知道孔山長收獲不少，即將突破，卻沒想到對方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要進入儒聖境界了。
　　這簡直快的都有些不像話了啊！
　　孔理有些疑惑道：“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麽還要來文海呢？”
　　“是啊，劉老師，我覺得妳肯定是猜錯了吧，看孔山長這副樣子，壹副吃了苦頭的模樣，這是要突破的樣子嗎？”嶽新城也提問道，“再說了，雖然我沒有見過真正的儒聖，可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吧？畢竟我之前也見過孔山長，總覺得現在和以前也沒什麽區別啊……”
　　要說孔山長現在是個儒聖的話，嶽新城說什麽都不相信的。
　　孔山長笑了笑，幹脆席地而坐。
　　看到這，高歌也跟著壹起坐了下來。
　　“其實，劉老師之前沒說錯什麽，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尋求突破。”孔山長平靜說道，“只是在來之前，我就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覺得這壹次未必順利，畢竟，我對文海並不了解，所以就丟下了壹句話，若是長時間沒有回來的話，就讓孔理去找高宗主。”
　　高歌笑笑，拱著手說道：“孔山長如此安排，實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孔山長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猶豫了片刻後，仔細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其實壹開始，我讓孔理去找妳，也是希望通過妳找到劉老師的，畢竟之前我就聽妳說過，劉老師也在文海待過，而算算時間，劉老師或許也該回來了。”
　　“……”
　　高歌感受到了什麽叫紮心。
　　雖然在來的時候，高歌就已經猜到過，可猜到歸猜到，真正得到答案，依舊是壹件非常殘酷的事情。
　　果然，這個世界比自己想的還要殘酷壹些……
　　在這個話題上，孔山長沒有多做停留，繼續說道：“等來到文海之後，我那種不安的念頭，就越發強烈，其實那個時候我也很疑惑，突破本身就是壹件好事，再加上文海，也不存在什麽危險，但是等我進入問心塔之後，我終於知道，到底是什麽地方出現了問題。”
　　說到這裏，孔山長停了下來，目光看著劉忠義，似乎是等著對方幫自己說下去。
　　劉忠義摸了摸鼻子，有些不適應。
　　嶽新城顯得就很不開心，暗自思忖這讀書人是不是都喜歡說話留壹半，實在是不招人喜歡啊！
　　“是文心蒙塵嗎？”劉忠義問道。
　　孔山長點點頭，長吸了口氣。
　　“真是如此，這也是讀書人的通病，了解的多了，就會對以前知道的事情產生懷疑，隨即動搖。”孔山長嘆了口氣，苦笑道，“這就是所謂的，文心蒙塵了。”
　　高歌聽著，若有所思。
　　“妳懂了？”劉忠義疑惑道。
　　高歌搖頭。
　　“那妳壹邊聽壹邊點頭幹什麽。”劉忠義正色說道。
　　他準備抓住這個機會，告訴高歌什麽叫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可高歌卻理直氣壯說道：“孔山長這壹說說半天，我要是壹邊聽壹邊搖頭，那孔山長不得覺得我有病？”
　　劉忠義張了張嘴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可到頭來還是壹句話都沒說出來。
　　他覺得，高歌說的很有道理啊……
　　孔山長哈哈笑了笑，說道：“其實，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也沒想到，最後幫上我大忙的，依舊是高歌，看來我做出的安排，沒有錯啊！”
　　說到最後，孔山長臉上竟然還流露出了自戀的神情。
　　“我幫了妳？”高歌有些錯愕。
　　這句話，其實孔山長剛閃亮登場的時候就說了。
　　只是壹直到現在，高歌都沒弄明白對方這話裏的意思。
　　“是啊，這焆龍，就是我的劫，但是現在，我可以留在這慢慢參悟了，等到我將這焆龍身上的內容看明白了，想必，就可以推開儒聖的那扇門了。”
　　說起這些，孔山長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成為儒聖的那壹天。
　　“焆龍身上的內容？那不就是……”
　　“咳咳，高宗主還是不要告訴我的好。”孔山長趕緊說道。
　　高歌嘿嘿笑了笑，閉上了嘴巴。
　　嶽新城納悶道：“孔山長的意思是，他看明白了，就可以成為儒聖，那老大，妳已經看明白了？”
　　“應該，可能，也許，大差不差吧。”高歌笑著說道。
　　“那妳怎麽還沒有原地成聖呢？”嶽新城問道。
　　這話聽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似乎又是壹句美好的祝福，搞得高歌竟然不好意思踢他壹腳了。
　　“高歌看懂，是機緣巧合。”劉忠義說道，“他又不算儒家門生。”
　　嶽新城沒再問了。
　　壹旁的孔理，卻憂心忡忡，問道：“大伯，您還要繼續留在這？”
　　“嗯，我要繼續參悟。”
　　孔理雖然有些不舍，卻也明白，自己若是有意見，那就是想要阻礙孔山長成為儒聖。
　　所以，他不但不能有意見，還得擡起胳膊擡起兩條腿，大力支持。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這任務算完成了嗎？”嶽新城說道。
　　“自然。”劉忠義笑笑。
　　孔山長思量片刻，說道：“接下來，我還有幾句話想要和高歌說說。”
　　“那妳說呀！”嶽新城笑嘻嘻說道。
　　劉忠義氣的起身將他拎到壹旁。
　　孔理也退下了。
　　看著面帶疑惑的高歌，孔山長輕笑道：“是不是不知道，為什麽我要將妳單獨留下？”
　　“猜到了壹些。”
　　“嗯？”孔山長說，“那妳說說看。”
　　“可能是因為我長得比較好看，孔山長想多看我兩眼，養養眼，畢竟天天看書也很累的。”
　　孔山長啞然失笑。
　　高歌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孔山長也不是那種喜歡開玩笑的人。
　　於是他正色說道：“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和我剛才得到的那些文氣有關系吧？”
　　“是，也不是。”孔山長說道，“妳知道，我為什麽會在文海陷入迷茫嗎？”
　　高歌搖頭。
　　“因為，進入問心塔之後，我經歷了幾重幻象，或者說，是對未來的預示。有些事情，我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正是因為想不明白，所以我才會文心蒙塵。”
　　高歌皺著眉頭，點了根煙，說道：“您想不明白的事情，和我有關系？”
　　“有關。”
　　“那是……”
　　“妳會死。”
　　高歌：“？？？”
　　這話聽著，就不是壹句美好的祝福了呀！
　　本來高歌還以為，孔山長是在和自己開玩笑，還納悶對方是什麽時候有的幽默細胞，但是仔細品了品，他意識到，孔山長現在的神色非常肅穆。
　　仿佛在說這壹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更讓我想不明白的是，妳是死在了異仙的手上。”
　　高歌沒有說話了。
　　這樣的話，他之前也聽說過。
　　馬宗主說的。
　　在星辰宗上，馬宗主就說過，自己有可能死在抵禦異仙的過程中。
　　本來，他也沒太當回事。
　　可現在，孔山長又說了同樣的話，他就不得不慎重了。
　　“所以，我想不明白，明明妳做的是正確的事情，為什麽還要死。”孔山長說道，“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
　　高歌頓時來了精神。
　　“怎麽個想明白？”
　　“不可說，正如，妳不能告訴我焆龍上是什麽內容。”孔山長說道，“告訴了妳，妳就提前知曉了，或許就……”
　　說到這，孔山長又停了下來，臉上還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高歌看到這笑容，就想將嶽新城拉回來，讓他將孔山長打壹頓。
　　雖然也知道嶽新城肯定打不過對方……
　　“要說的，就這麽多了，高宗主，保重。”孔山長起身說道。
　　保重？
　　保重個屁啊！妳都說我要死了好嗎？
　　高歌內心是崩潰的。
　　可孔山長似乎並不打算繼續和高歌聊天，而是縱身而起，恰好此時，那條焆龍也飛升而去，孔山長站在焆龍之上，只留下了偉岸的背影。
　　“真坑……”高歌沖著蒼穹，豎起了中指，以此來發泄內心的郁結。